第56章 同床異夢,她夢見曾經
作者:齊燦安月澄      更新:2022-10-22 09:26      字數:2058
  第56章 同床異夢,她夢見曾經

  貓咪哈氣,通常都代表著它生氣了。

  星星像是知道安月澄要奪走它的床一樣。

  “要不,星星你和哥哥一起睡?”安月澄和它打著商量。

  星星死盯著他們,非常有領地意識,在它的心裏,恐怕是已經把整間次臥都劃成它的地盤了。

  半步不肯退讓。

  那退讓的就隻能是安月澄他們了。

  “看來我隻能睡沙發了。”齊燦輕歎了口氣,率先走出去。

  等安月澄到客廳的時候,他已經鋪好被子,躺在沙發上了。

  家屬區這邊的沙發一直沒換,還是當年老式的春秋椅,木製的很硬,睡一晚第二天醒來骨頭跟散架了似的。

  而且現在已然入秋,春秋椅毋庸置疑很容易著涼。

  不像之前九月初的時候了。

  “你真睡這兒了?春秋椅又硬又涼……”安月澄站在三米外,有些糾結地盯著他看。

  少年攤攤手,無辜又可憐,“那不然怎麽辦?打地鋪的話應該還不如春秋椅吧,反正隻是一晚上而已,將就一下也沒關係的。”

  非常的委曲求全,讓人的心像被有力的大手攥住似的,幾乎透不過來氣。

  “十點多,趕回蘇禾鎮的話,應該也就十一點。”她很快又提出建議。

  齊燦撐起腦袋,半斜著身子看向安月澄,很有古代美人躺在貴妃椅時的姿態與氣質。

  “姐姐,今天忙一天,我已經很困了,開車的話有疲勞駕駛的風險。”他嗓音懶懶的,語速很慢,擺明了今天寧願睡春秋椅,也不打算回去。

  安月澄還沒放棄:“我可以開。”

  “我睡了,姐姐。”少年重新躺下,棉被蓋到胸口,半蜷縮著身子,合上了眼。

  “……”安月澄陷入沉默。

  齊燦似乎是真的不想再動彈了。

  今天他幹了不少體力活,晚上也沒閑著給自己剝柚子。

  安月澄往前走幾步,俯身低頭看他:“真睡了?”

  少年細長的睫毛顫了顫,壓輕聲音說:“睡了。”

  “回主臥睡吧。”她到底是心軟,而且算起來,他們倒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

  齊燦眉梢不自主輕挑了下,徐徐睜開眼,“主臥隻有一張床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勝在很大。”安月澄轉身,沒忍住捏捏發燙的耳垂,“中間放些東西隔著也能睡得下。”

  “姐姐誠心誠意邀請,我也沒有理由拒絕。”少年唇畔綻放璀璨的笑,三下五除二就抱上棉被直奔主臥。

  生怕安月澄後悔似的。

  安月澄隨手關好臥室房門,轉身時,聽見齊燦喊她:“姐姐,來吧。”

  很有那種地方的“大爺來玩啊”的味道。

  “你能不能別說出一種我要睡你的感覺。”她指尖輕撫眉心,感覺自己已經在底線丟失的邊緣反複試探了。

  出乎意料的,少年沉默了。

  安月澄從櫃子裏抱出夏天的毛巾被,捋成一條擺在她和齊燦中間,然後才關掉大燈,摸黑上床。

  溜邊躺著,和齊燦之間保持了絕對安全的距離,她背對著齊燦躺著,杜絕美色誘惑。

  她很滿意。

  “姐姐如果想睡,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我們是包養關係。”倏地,齊燦語出驚人。

  毫無底線。

  比安月澄更甚。

  她合眼,決定不理齊燦,否則給點陽光,這人就更燦爛了。

  屋子裏一片黑暗,隻有隱隱約約的月光透過窗紗灑進來。

  齊燦已經適應黑暗,視線落在安月澄纖細的脖頸,白的惹眼,“姐姐,之前你說同床異夢,現在的我們算麽?”

  “我不做夢。”她的聲音很淡。

  她經常鍛煉,心態健康,入睡速度一直很快,睡眠質量也很好,幾乎不做夢。

  無論是美夢,還是噩夢。

  “那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也睡在一張床上。”齊燦的聲音也淡下來,華麗清亮的聲音驟然透了幾分懷舊的滋味。

  像老唱片緩緩轉動播放,帶人回到舊時光。

  安月澄緊繃著的脊背鬆了鬆,語氣和緩下來:“記得,當時你說怕打雷,連著幾年夏天都非要讓我保護你。我爸媽怎麽勸都勸不動,讓你跟他們睡,你也不樂意。”

  “姐姐你對我有誤解,我那會兒是不願意做電燈泡。”齊燦手指戳戳她的肩膀,“轉過來說話,好不好?”

  安月澄想拒絕,他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小時候我們就是這樣,頭挨著頭。”

  “晚上不睡覺,還要說什麽?”她無動於衷。

  究其原因,她自認為是對齊燦那張臉沒什麽抵抗力的。

  “你會懷念過去嗎?”齊燦默了默,很輕聲地問。

  會嗎?

  當然會的。

  哪個人會不懷念青春熱血的少年時代呢?

  更何況,她的過去裏,還有那樣一抹璀璨。盡管最後消失的突然。

  “不會。”但她最後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以前有什麽可懷念的呢?人,要活在當下,目光也要向未來看。”

  少年靜謐無聲。

  許久後,安月澄聽見他細不可聞的聲音:“當下與未來,我想成為你唯一的選擇。”

  當夜,極少做夢的安月澄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回到曾經的中學校園,手裏捧著畢業證書,與“帝大附中”的牌匾合影。

  手持攝像機的齊燦目光溫柔,對她說:“等兩年後我畢業的時候,姐姐也會來為我拍照吧?”

  她十分篤定地回答:“一定啊,保準給你拍出國際巨星的風采。”

  然而沒過幾個月,少年與她漸行漸遠。

  齊燦畢業那年,安月澄也因為科研項目忙碌,沒能去到現場,為他拍下承諾中的國際巨星級照片。

  畫麵一轉。

  閃爍的燈光不停,震耳欲聾的音樂與嘈雜的人聲蜂擁而來,夜晚的酒吧充斥著荷爾蒙的氣息。

  角落裏的年輕人一杯接一杯地喝,動作連貫不斷,冷白的膚色也一點一點染上緋紅,那雙靈動瀲灩的桃花眸失去了生氣,宛若無波的古井。

  後來他似是醉了,半仰著靠在卡座上,額發被汗珠浸濕,黏在皮膚上,沒了平日的風光。

  甚至若忽略掉這張麵容姣好的臉,他與街邊醉漢也沒什麽區別。

  他泛著水光的紅唇嚅動。

  安月澄聽見:“姐姐,你當真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