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無限黑暗中的唯一救贖
作者:齊燦安月澄      更新:2022-10-22 09:26      字數:2077
  第41章 是無限黑暗中的唯一救贖

  朱源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探向安月澄的睡衣下擺,頭顱也驟然低下,貼近她殷紅的唇瓣——

  他心心念念的人,很快就要完完全全地屬於他。

  “噗嗤。”是刀具入肉的聲音。

  一把廚房多用刀刺進他的右肩,涓涓血液流出,很快便染紅了他內搭的那件接白襯衫。

  “草!”髒話從朱源口中飆出,他眸色泛紅,眼神跟刀子似的剜在安月澄身上,“你這個女表子,竟然敢拿刀捅我。”

  他左手猛地扼住安月澄的喉嚨,愈發用力,受傷的右手也掙紮著去解她的衣服。

  “誰給你的勇氣,嗯?今天老子不搞死你,我就不姓朱!”

  窒息感,無處不在的窒息感。

  胸腔內的氧氣愈來愈少,四肢的力量逐漸流失,連大腦的意識似乎都混沌起來。

  安月澄努力抬手扣住朱源的手,試圖讓更多的空氣進入肺中,可起到的作用卻微乎其微。

  她會死在這裏嗎?

  還有誰會來救她呢?

  齊燦嗎?他有看到自己發給他的短信嗎?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朦朦朧朧之間,安月澄隱約看見門外有一道挺拔的身影衝刺而來。

  他單手抄起一旁的椅子,揚手砸向朱源。

  “哪個不長眼的——”被打攪了好事,朱源有些上頭,鬆開手回身開口就罵。

  然而話沒說完,結實的一拳便迎麵而來,狠狠打在他麵頰上。

  朱源的腦袋偏了偏,嚐到了腥甜的味道,同時也看清了麵前背光而立的少年。

  齊燦那雙過分漂亮的桃花眼透著暴戾的情緒,眸色黑得濃鬱,像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籠罩著的烏雲。

  不過對視瞬息,便被壓住了氣勢。

  “你膽子還真是大,我的姐姐,你也敢動?”

  少年的音色沒了平日的清亮,低沉沉的,而又冰冷,幾乎讓朱源有種被毒蛇纏繞,渾身動彈不得的窒息感。

  朱源捂了捂肩頭,心知這事情要是被捅出去,他也就完了。

  所以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嘭!”

  事實上,他還未來得及有半點動作,齊燦已然上手,麻利地一個過肩摔。

  肉體與地麵相撞,發出劇烈的聲音。

  如雨點般密集的拳頭砸下來,朱源幾乎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隻能一手捂著肩頭,一手護住腦袋。

  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從耳邊傳來,安月澄模糊的意識也徐徐回籠。

  少年的脊背高大而又寬闊,在她所沒有注意的地方,從前跟在她身後的少年,已然換了模樣。

  此時此刻,她接近空白的大腦裏,無意識地浮現出一句話——勝似陽光的他,是無限黑暗中的唯一救贖。

  齊燦真如他所說,想他,他就會很快到達。

  “齊燦。”她唇瓣顫抖著,含含糊糊地喊出少年的名字,聲音有些啞,像鮮豔的嬌花被風霜摧殘到枯萎。

  在安月澄的視線盲區,齊燦想要拔出多用刀的手驟然頓住,力道漸鬆。

  為了這種渣滓,違法犯罪進監獄,不值得。

  而且他若不在,他的姐姐怎麽辦?

  少年起身,把自己的工裝外套披在安月澄肩上,動作輕柔地將她攏進懷裏,“姐姐,我在。”

  “謝謝你過來。”安月澄合著眼眸,無處安放的手指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襟。

  熟悉的青草香縈繞在鼻尖,是能夠讓她安心的味道。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隱沒於頸間,她哭得無聲無息,強烈的壓抑感在沉默中被無限放大。

  如果齊燦沒來,她會是什麽模樣?

  安月澄幾乎不敢想。

  “是我來晚了,如果我再快一點,他不會碰到姐姐一分一毫,怪我,我今天或許便不應該出去。”齊燦微微低頭,唇瓣輕吻在她的頭頂。

  自責與愧疚在心中滿溢,甚至要將他吞沒侵蝕。

  安月澄搖搖頭,手掌滑落在少年腰間,很輕很輕地環住,沒再說話。

  警察是尚初臣打電話喊來的,鑒於案件的嚴重程度,直接由蘇禾鎮派出所轉交給了海城區公安局。

  救護車緊隨其後抵達,一部分警員留在現場進行取證,另外一部分則陪同去往醫院就醫。

  朱源的情況不容樂觀,肩部出血嚴重,外傷無數,上了救護車便展開了搶救。

  警察顧及到安月澄的精神狀態,讓她和齊燦乘坐警車,避免與嫌犯朱源同車,造成更大的心理傷害。

  抵達醫院,朱源被送去手術。

  安月澄拍了片子做了檢查,都沒有什麽大礙,隻有些許外傷,但依舊被齊燦強製要求住院。

  單人病房很安靜,沒有半點嘈雜喧鬧,安月澄抱著膝蓋,目光飄到窗外。

  天氣預報說有大風,天空湛藍,能看見一片一片軟綿綿的雲彩。

  日光也很好。

  女子的烏黑長發有些淩亂地披散肩後,喉嚨處的皮膚泛紅,甚至有點青紫,往日幹淨剔透的鳳眸平靜無波。

  莫名地透著股死氣。

  齊燦和警察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姐姐。”他無端地有些心慌,領先一步走上前,坐在床邊,“你還好嗎?”

  安月澄眨了眨眼,烏黑濃密的睫羽上下扇動,她微微偏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警察,“是要詢問當時的具體情況嗎?”

  “你現在方便嗎?如果不行的話,等你緩緩也行的。”警察也知道問題的特殊性,並不急著問詢。

  更何況,嫌疑人現在也還沒從搶救室出來呢。

  “方便的,我沒關係。”她聲線清冷平穩,眉眼間看不出悲傷或是難過之類的情緒,仿佛先前的一切,未曾留下半點痕跡似的。

  警察有些猶豫地看向齊燦,糾結幾秒後,拉了把椅子在安月澄不遠處坐下來,“可以請你描述一下案發過程嗎?”

  “他來的時候大概是上午九點多,在外麵敲門,想法設法讓我開門。”她垂著眼眸,“此前他曾給我發過騷擾短信……”

  說到此處,安月澄抬眸看了一圈,在床頭看見了她的手機,調出短信界麵給警察看。

  “我爸爸有把鑰匙藏在門口花盆裏的習慣,他是我爸爸的研究生,所以很了解我爸。”

  安月澄的尾音逐漸有些輕顫,“他找到了鑰匙,我很害怕,就去廚房拿了把多用刀,藏在沙發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