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拳頭砸偏了

  村裏大榆樹下男人們扛著行李卷等官差來接人，旁邊圍了一圈送行的婦孺，好多人都在抹眼淚。

  石春花叮囑家裏人今天盡量少去人前晃悠，村裏大部分人家的男勞力都去服徭役了，要是看到他們家爺仨都沒去，指不定說什麽呢！

  家裏人也都答應了，宋老趕牽上羊帶著兩個兒子上山了，石春花領著兩個兒媳婦在家裏做鞋，男人們天天出門，不是下地就是上山特別費鞋。

  三個孩子都在炕上，寶珠假裝睡覺，已經能坐住的宋福旺伸出小手扒拉她，宋福明也想跟小姑姑玩，可他是大孩子了知道別人睡覺的時候這樣做是不對的。

  感到無聊的宋福旺躺下打了幾個滾，發覺離小姑姑遠了，伸手想夠她，抓住寶珠的褲腿使勁拽，眼見著褲子一點點掉下去，寶珠裝不下去了，張開眼睛擰著身子想躲開侄子的魔爪。

  見姑姑醒了，宋福旺更來勁了，兩隻小爪子都用上了，寶珠雪白的小胖腿已經露出一截，宋福明趕緊過去幫忙，想幫小姑姑把褲子拉回來。

  這要是別人家的小崽子，宋寶珠早就用腳踹他，才不會管他疼不疼呢，自己家的崽崽有點舍不得下腳，想到二嫂寧肯餓著兒子也把奶水留給自己，她有氣也消了，可是褲子不能不救啊。

  這個時候又沒小內內，褲子要是被扯下去，就真的走光啦！

  “福旺你別扯了，再扯小姑姑就要露屁股啦！”宋福明一邊幫小姑姑捂著褲子，一邊勸弟弟。

  聽到聲音的幾個大人一起回頭張望，石春花和張冬雪明白是怎麽回事以後笑的直不起腰了，李秀梅想過去幫忙，被張冬雪拉住，多有意思的畫麵啊，再看會急啥！

  見無良的家人站在一旁看熱鬧也不過來幫忙，宋寶珠撇撇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被嚇了一跳的宋福旺鬆開手愣怔地看著姑姑，這咋還哭了捏。

  “我都說不讓你扯小姑姑褲子了，你偏不聽，小姑姑別哭啦，侄兒幫你把褲子提上了，沒露屁股啊！”

  聽了侄子的安慰宋寶珠更委屈了，今天的事情會不會成為黑曆史啊，等她長大家裏人不會經常提起這事吧。

  李秀梅過去抱起小姑子又是拍有是哄不停的責怪兒子：“你怎麽不叫大人啊，看小姑姑哭的多傷心。”

  宋福明被他娘整的不知道該怎麽回話好了，你們幾個大人站在一邊看了半天熱鬧都不說過來幫忙，居然好意思怪別人，他是能打弟弟啊，還是能抱動姑姑啊，這不是難為小孩子嗎？

  笑夠了的石春花想接過閨女，宋寶珠把小腦袋埋在大嫂胸前，娘親太過分了，不理她了！

  剛才光顧著看熱鬧了，居然忘了閨女什麽都懂了，石春花趕緊道歉：“寶珠啊，別生氣，福旺很喜歡你想找姑姑玩呢，再說福明不是幫你了嗎？難道你要我們大人幫忙打福旺啊，那可是你侄子，你舍得嗎？”

  會說話就是好啊，咋說咋有理，宋寶珠聽完這番解釋更生氣了，賴在大嫂懷裏就是不肯找娘親，直到晚上石春花才把閨女哄好。

  晚上夫妻倆躺下，石春花悄悄把幾個孩子的事情講給丈夫聽，寶珠檢查完長生果長勢，意識退出空間正好聽了個尾巴，氣的“啊啊”大叫。

  “哎呦，娘錯了，以後再也不提這事了啊！”

  生氣的寶珠很不好哄，寧肯一個人睡也不要石春花摟著，第二天一大早她想看看二哥身上的黑氣有什麽變化沒有，一通“啊啊”把家裏人都叫了過來，發現二哥眉間黑氣又多了些，宋寶珠小胳膊用力掄起來，身子也朝二哥方向使勁。

  大嫂、二嫂甚至大哥都伸手想抱她，小奶團子一個勁搖頭，她現在也顧不得藏拙了，就是要找宋大河抱。

  “寶珠這麽喜歡我啊，我太感動了，你放心，以後二哥再也不笑你是呆頭鵝了！”宋大河笨手笨腳接過妹妹。

  要不是看你馬上就要倒黴了，誰稀罕你抱啊！寶珠掄起小拳頭朝他眉心砸過去，沒想到失了準頭一下子打歪了，小拳頭結結實實打在宋大河右眼上。

  “寶珠，你幹嘛打二哥啊！”宋大河雙手一起去捂眼睛，寶珠就這麽被他丟了出去，張冬雪和石春花一起撲向宋寶珠，宋大川氣的把弟弟推到一邊，小奶娃子拳頭能有多大勁，打一下有什麽的，怎麽能把妹妹扔出去呢！

  宋老趕揣了兒子一腳：“寶珠可是你親妹子，你怎麽敢把人扔了。”

  幸好二兒媳婦反應快，把閨女接住了，不然的話這麽點的孩子掉地上非摔壞了不可。

  “你們看啊！”宋大河把手拿開，他的右眼已經變了顏色，有一些淤青，雖然看上去不太嚴重，可也傷到了。

  窩在張冬雪懷裏的寶珠有一點點心虛，她真不是故意的，不過看著二哥眉間黑氣消散了一些，她覺得這一拳打得還是挺值的。

  她還想找宋大河抱，宋大河隻是有點憨，他又不傻，見妹妹還盯著自己，轉頭就跑。

  哎呀，自己沒有惡意的，真的是想幫二哥驅散眉間黑氣啊！

  就在寶珠以為二哥被嚇到，第二天不會再出現時，宋大河頂著一隻青眼圈，又自動送上門：“寶珠不可以再打二哥了，不然的話我真不跟你好啦！”

  當自己願意找他呢，這不是沒辦法嗎？寶珠還想讓二哥抱，石春花說什麽也不肯撒手：“你們兄妹倆就這樣聊兩句得了，可別讓他抱了，再像昨天似的，我的魂都要被嚇沒了。”

  寶珠暗搓搓舉起小胳膊，宋大川從背後抱住弟弟，宋老趕看了眼閨女的架勢：“寶珠今天想打你二哥左眼？”

  寶珠搖頭，宋大河不停掙紮：“哪有你們這樣的啊，難道就寶珠是親生的，我是撿來的嗎？”

  “你忍一下就過去了，被妹妹打一下會死啊，再說你現在的樣子看著多別扭啊，說不定寶珠再掄一拳頭看著就順眼了呢！”

  宋老趕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偏心，說出的話特別的理直氣壯，寶珠的小拳頭卻怎麽都掄不下去，，那啥，，這樣好像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