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都是演戲

  　　“都不是，哥，但凡她有一丁點想要幫助我的話，她就不會從頭到尾都不出現。”

  　　說起當年的事，蘇老太一點氣憤都沒有了，隻是在陳述當初的事實。

  　　“當時的她每天都能出門不是嗎？從她家裏過了這邊不遠，跑過來一刻鍾也到了。”

  　　“她要是真的願意借我一點糧食，一個銅板會拿不出來？”

  　　“哪怕她沒辦法離開，她在衛家村有朋友吧，讓朋友幫忙送不也可以。”

  　　“再者，哪怕真的一點都幫不了，那過來關心一句總可以吧。”

  　　“她沒有，通通都沒有，二十多年過去了，她一句解釋都沒有，一次上門都沒有。”

  　　“就這樣，你還要為她解釋嗎？”

  　　蘇小英的這些行為，蘇老太說不心寒是假的。

  　　這個妹妹沒嫁人之前，她有多疼她，後麵呢。

  　　蘇老太就這麽把這些事直直白白的說了出來，讓蘇文山連一點幫蘇小英解釋的機會都都沒有。

  　　良久，蘇文山歎了口氣。

  　　“大英啊，有時候你真的太精明了，可是有時候裝傻未嚐不是一件快樂的事啊。”

  　　“事事都太過清楚，未必是好事。”

  　　“哥，這事過不去，真的過不去。”

  　　“那時候我男人剛沒了，三個孩子都是奶娃娃，老大高燒七天了，家裏一點糧食都沒有。”

  　　“我就借半斤米熬點粥水給孩子喝，可是蘇小英她閉門不見，我跪在門口跪了幾個小時，喉嚨都喊到沙啞了。”

  　　“我知道他們都在裏麵，可是就是默不出聲。”

  　　“他們這是要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孩子病死的病死，餓死的餓死啊。”

  　　“多狠的心啊。”

  　　說到這，蘇大英淚流滿麵。

  　　當時的情況真的太糟糕了，要不是三個孩子，她早跟著她男人去了。

  　　“最後他們村裏的一個寡婦看不過，借了我一斤米，一點銅錢，我連孩子都沒了。”

  　　“連一個陌生人都能借給我，她可是我的親妹妹啊。”

  　　蘇念念沒想到，還能吃這麽一大個瓜，信息量好多。

  　　看著她奶哭得傷心，蘇念念給上前拍拍她的背。

  　　外麵扔下糧食跑了，走到半路想到回家兒子孫子又沒東西吃會發脾氣。

  　　猶豫了一下，還是折了回去，沒進門就聽到了她姐的這一番話。

  　　蘇小英背靠著牆，彎著腰，手捂住嘴，聽著她姐發自內心的話。

  　　一字一句像刺在她心裏一樣。

  　　字字誅心。

  　　可她無力反駁。

  　　因為她姐說的都是事實。

  　　無顏在這再待下去，更無顏再去要糧食。

  　　蘇小英粗魯的用衣袖隨便擦擦眼淚開始往家裏走。

  　　想著多年前的事，其實蘇小英早就知道當初她做錯了。

  　　是她倔強，不肯上門道歉，還為自己找了很多借口。

  　　其實都不是，她姐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明白。

  　　明白她要是有那個心，根本不會不聞不問。

  　　她當年隻是年輕，不懂事。

  　　後麵兩人關係會變成這樣也都是她自己作的。

  　　姐夫是村裏長得帥，又好看的小夥子，跟她們是青梅竹馬的夥伴。

  　　長大後，姐夫上門提親，她躲在家裏，看著他拿著聘禮進門時，可知道心裏多高興。

  　　可是，天塌下來也隻是一瞬間，她親耳從那個男人嘴裏聽到。

  　　他要求娶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

  　　自那以後，兩姐妹就不對付了。

  　　而蘇大英到現在其實都不明白蘇小英當時態度的轉變，來源於她對她的姐夫芳心暗許。

  　　後來，蘇小英賭氣嫁給了比她姐夫家境要好一點的木工衛家。

  　　就為了攀比，她要事事都贏過她姐。

  　　她以為她能贏過她姐，可是沒有，她姐嫁人以後，肚子就特別爭氣的一個男娃一個男娃的落地。

  　　反觀她，連續五胎的賠錢貨才得了一個寶貝兒子。

  　　所以他們兩口子才會把六寶當寶一樣的養著。

  　　大家都說這樣下去不行，可是她能怎麽辦。

  　　兒子下地有一次差點被蛇給咬了，因為害怕再出事。

  　　她兒子自此就沒下過地也沒上過山撿柴什麽的。

  　　家裏的活哪能要一個男人幹，那都是女人的活。

  　　本以為給兒子娶個兒媳婦幫忙家裏，沒想到又娶了個祖宗。

  　　那年姐夫突然出事，她其實有在偷偷的竊喜。

  　　因為她姐家裏沒了頂梁柱。

  　　這樣子以後她姐的日子肯定過得比她差，所以當丈夫要她不準幫忙的時候。

  　　她鬼差神使的同意了。

  　　現在……她後悔了，她做了個愚蠢的決定，她不應該這麽對她的姐姐。

  　　不過現在後悔已經於事無補了。

  　　而她以為她會過得比她姐好的事也不可能的。

  　　剛剛的那句草席一卷，抱起一扔那句話她倒是記住了。

  　　仔細想想，按照她兒子兒媳的德行，蘇小英淒涼的一笑。

  　　蘇老太突然就停下了哭泣，擦了兩把眼淚，起身跑出去瞄了一眼然後又回來。

  　　“奶，你幹啥？這？”

  　　“切，蘇小英那個笨蛋，就這技術也好意思偷聽，我看她怎麽好意思進來拿糧食。”

  　　這話聽得兩人眉頭都一抬，所以剛剛她奶，他妹哭得那麽傷心，都是假的。

  　　都是演戲的。

  　　害他們還那麽擔心她，想著怎麽去勸她。

  　　“奶，你騙人的啊。”蘇念念表情當真是一言難盡啊。

  　　“一半一半吧。”

  　　“大哥，這糖還你的。”蘇老太戲演完了就正經的道。

  　　“就這點東西還用你還，拿回去念念吃。”蘇文山道。

  　　“不用，要是家裏沒有的話我還真不還，但是家裏今天賺了點錢。”

  　　“家裏賺錢了？”

  　　“嗯，做了點酸梅湯拿去鎮上賣，賺了點。”對這哥哥蘇老太沒啥不放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

  　　回去路上，還碰到了蘇念念的二奶奶“二奶奶好。”

  　　“念念丫頭啊，大嫂，喝不喝綠豆湯，家裏煲了綠豆湯呢。”

  　　“不用，我家裏早上煲了酸梅湯，現在在做茶葉蛋呢，等會做好給你送兩個。”

  　　蘇念念還是第一次見她奶這麽大方。

  　　等二奶奶走了蘇念念才問。

  　　“你二奶奶這人為人潑辣，但是人是很好的，那些年，家裏日子很難的時候，她給家裏借了不少的糧食。”

  　　“有一次為了給我們家借糧食，差點害得自家兒子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