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情債 ◇
作者:橋塵      更新:2022-10-19 10:04      字數:6461
  第258章 情債 ◇

    ◎他要學會告別。◎

    清音微笑著, 站在寧弘的身前,慢慢地解著寧弘腰帶,雙手環抱著寧弘的腰身, 身子若有若無地貼向寧弘。

    寧弘一動不動垂目看著清音。

    清音道:“那位季公子,是寧公子的貴客?”

    “你怎麽知道?”寧弘低聲問道。

    清音笑了:“做我們這一行的, 最需要的就是眼力, 寧公子請那公子上座,自然是在寧公子心裏頂重要的人才可以如此。”

    寧弘沒有說話, 清音已經把他的腰帶解下來了,搭在屏風之上。

    清音又開始解寧弘腋下的衣繩:“我看季公子是看上溫琴了……不,是早就看上溫琴了,所以帶著寧公子來,想要讓寧公子跟我說幾句好話,好把溫琴贖出去。”

    寧弘道:“多少銀子?我替季公子出了。”

    清音已經解開了寧弘衣衫, 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身子貼在了他的身上, 仰著頭,一隻手抬著寧弘下巴:“寧公子知道的, 我不缺銀子。”

    寧弘依舊一動不動,任由她依著他。

    清音見寧弘依然沒有動作,便把他的長袍連同外衣一直褪了下來,伸手去解寧弘的裏衣。

    “寧公子與我打交道的時間不算短, ”清音解開寧弘的上衣, 用指尖撩開寧弘裏衣,“難道不知道我一直……一直愛慕著寧公子?”

    寧弘眼眸微眯, 巋然不動。

    清音見寧弘不答, 便又去解自己的衣裳, 一層一層的衣裳滑落在地,她的聲音也如衣裳一般柔軟輕盈:“寧公子今年二十有六了,而我也二十三歲了。你未娶,我未嫁,寧公子不妨考慮考慮我們倆的婚事?”

    “婚事?”寧弘冷聲道,“不過一個琴女,你便要我把你明媒正娶,抬回去?”

    清音道:“那不是一個琴女的事情,是你對朋友承諾的事情。寧公子是商賈,自然明白商場之上商譽勝過一切。你在外行事一向小心謹慎、清心寡欲。從不會與任何一個女子獨處,你答應來我這裏,不就是知道我喜歡你,給我機會向你表白嗎?”

    清音把身最後一件衣服落下:“寧公子很會看人,知道用銀錢沒有辦法贖走溫琴,便準備用自己來彌補我……不是嗎?”

    寧弘蹙眉。

    清音牽起寧弘的手,把他引向床沿。

    那些被光籠罩的曲線,在寧弘這種血氣方剛的男子看來,是那麽的誘人。

    清音讓寧弘坐在床沿,自己輕輕地坐在他的膝頭,提起他的下巴:“娶我吧。我不會覬覦你手上的財產,也不會阻撓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走商,可以在任何地方養你喜歡的女子,我隻想成為你的妻,嫁給你。以上所言,我都可以寫下親筆手書,簽字畫押,以示對你的絕對的愛慕與忠誠。”

    清音捧著寧弘的頭,紅唇緩緩落下:“寧弘,娶我罷……我愛你。”

    忽然寧弘伸手,扶住了清音的肩膀,阻止她再靠近他。

    清音一愣,隨後明白了什麽,當即就站起身來,坐到了一邊,用卑微到塵埃的語氣說道:“寧公子不喜歡我也沒關係,娶我回去做個妾室……不,通房也可以,隻要我能在公子身邊。”

    寧弘脫下自己的上衣,披在清音的身上:“你不該這麽自輕自賤。”

    清音瞬間眼淚就落下來了:“是誰?是誰住在了你的心裏?讓所有人都進不去半分?讓你獨守二十六年的貞渝?”

    寧弘沒有回答她,隻是看了她一眼:“沒有誰,隻是我現在還不想。”

    “你撒謊!”清音嘶聲道,“你方才看著我的眼神,明明是看著別人。你有反應,你是一個男子你怎麽會不想?你隻是不想跟我,你害怕背叛,你害怕讓她知道了以後,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清音的聲音宛若一雙手,把寧弘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一片一片地剝離了出來。

    這些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就這麽展現在他眼前。

    “是,”寧弘深吸一口氣,“我不想背叛。最少現在她還沒有真正屬於誰的時候,我不能背叛她!除非哪天,我親眼看見她或者聽見她承認,否則,我永遠都不會死心!”

    清音的眼淚宛若決堤的黃河,再也止不住的淌下。她抓緊了寧弘披在他身上的衣衫,原來他心裏真的有人,原來他真的是個君子,原來那些在商界流傳他不喜歡女子,那句話是假的。

    原來他守身如玉,隻是為了她在沒有退路的時候,能夠想到他。

    他有喜歡的女子,隻是在那個女子麵前,他與她一樣卑微到塵埃裏,不敢明說。

    清音的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寧弘已經起身去了淨房,自己換了衣裳。

    等他再從淨房出來的時候,清音披著他的衣服,抱著腿,坐在床沿上埋頭哭泣。

    她明明是那麽美麗明豔的一個人,在他麵前竟然顯得這樣弱小而自卑。

    他望著清音,仿佛看到了他自己,心中生出一種惻隱。

    他走過去,單膝跪在床邊,撫摸著她的頭發,道:“清音,你看這樣好不好……等我幾年。等我看著她有了歸宿,那時你未嫁,我未娶,我就十裏紅妝把你抬回去……好嗎?”

    清音滿眼通紅地抬起頭,望著他。

    寧弘笑如夏風,和和煦煦:“我若不能得到成全,成全你也好。”

    寧弘伸出小拇指:“我寧弘商場的商譽極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這是一個近乎於水中月的虛幻誓言,可到底還是讓清音心中燃起一絲絲希望。她擦了擦臉上的淚,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寧弘,用帶有鼻音的軟糯聲音,道:“我等你。”

    寧弘輕歎一聲:“我的朋友真的很喜歡溫琴姑娘……”

    “我放了她。”清音拉緊了衣裳,道:“我知道,你們是來替寒期起求溫琴姑娘的吧?寧公子的朋友,便是我清音的朋友,我信寧公子的品行。有寧公子作保,我相信寒期起會對溫琴好的。”

    “多謝。”寧弘從衣袖裏掏出一遝銀票,放在清音的身邊,“這是我們替寒期起給的贖身的錢。你收著,不要拒絕,季公子不喜歡欠人人情。這人情,是我欠你的,我來日還。”

    “我等你。”清音又一次堅定的說道。

    寧弘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起身離去。

    寧弘回來的時候,合上門,靠在門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清音姑娘怎麽說?”季涼看寧弘回來,坐直了身子問道。

    梟雨察覺出寧弘臉色不對,當即拉了一下季涼,然後搖了搖頭。

    季涼這才看見寧弘臉色蒼白,又問:“寧弘,你怎麽了?不舒服?”

    寧弘緩了好一會,才仰起頭,擺手:“談好了。溫琴姑娘可以跟我們回去了,清音去找溫琴姑娘的身契,一會就送過來。”

    季涼注意到寧弘喚清音的是名字,當即心下了然。

    也好,他年紀也不小了,有人照顧,有人讓他牽掛著,總比一直在外飄蕩著好。

    忽然,一樓傳來一片吵雜聲,季涼回頭看去,隻見許多武將穿著打扮的人從外麵進來,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大聲毫不避諱,引得二樓在雅間的客人們紛紛側目,關上了窗子。

    人群之後,她一眼就看見了張放在人群裏,出類拔萃的臉。

    百曉跟著,大約是兵部武將們給百曉接風洗塵。

    這一波人進來,到一樓坐定,才又有一個人,進了來,身上帶著一把純黑色的佩劍。

    季涼身子一動,不自覺得靠向窗戶。

    秋薄顯然沒有想到許安歸也在這裏,他進來第一件事便是走到許安歸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許安歸點點頭,拍了拍身邊的座位,讓秋薄坐在了他的身邊。

    清音閣的桌子很長,長到足以坐下兩個人在一桌。

    百曉坐在旁邊的桌子,而許安歸卻請秋薄坐在了他的身邊,看來許安歸與秋薄之間,師兄弟的情誼不算是淡薄了,還有坐在一起說話的餘地。

    樓下中央舞台上,已經開始有琴女陸續坐定。有琴女坐在古琴前,有琴女坐著抱著琵琶,有女子把笛子橫在嘴邊,有女子把蕭豎在胸前,後排擺著大鼓。

    這是清音閣最出名的群奏。

    今日樓下坐的都是武將,於是開場,便起了個《十麵埋伏》的曲兒。

    那些武將雖然不懂聽曲,可這排場一拉開,許多樂器在一起合奏,這恢弘龐大的起勢瞬間就凸顯出來,讓在座的所有武官都為之一振,隨即熱血沸騰。

    這裏麵編排了戰場之上激勵將士殺敵的大鼓,隨著鼓點與曲兒越來越快,一群吵雜的莽夫們竟也靜下心來,認真品著這曲子所傳達的意境。

    許安歸抿了一口茶,低聲道:“這些時日,師兄真是辛苦了。”

    秋薄微微頷首:“殿下,哪裏的話……本就是為了朝廷。”

    “師兄身上沒有受傷罷?”許安歸道,“聽說黑市殺手榜上,師兄與百曉的項上人頭已經高達萬兩黃金。”

    “遇過幾次暗殺,”秋薄拿起筷子,夾了一點醃蘿卜,“還好來人知道惜命,沒叫我拔出月影。”

    許安歸笑了:“師兄這差事辦得好,恐怕在父親那裏很快就要升官了。”

    秋薄回道:“微臣已官居三品,再升也不到哪裏去了。陛下最多會賞些金銀財帛之類的。”

    “哦。不然,我幫師兄尋一門親事,”許安歸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知道師兄意下如何?”

    秋薄眯了眯眼睛:“她與你圓房了?”

    許安歸手一頓,又把茶杯放下了:“與你何幹?”

    “嗬。”秋薄冷笑一聲,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們都沒圓房,說明她根本就沒打算當你王妃一輩子,你又何苦這麽著急要給我指婚?

    許安歸倒是覺得有趣,秋薄當初在溫泉館被他詐出來季涼的真實身份,這才不過一個月的功夫,他就已經不吃他這套了。

    他這個師兄很是聰明,不然北寰將軍也不會選他當北寰大公子與小姐的陪讀。

    一曲畢,武將們紛紛鼓掌喝彩,二樓原本閉上的窗子也都打開,並且丟下一些賞錢,在台子邊上,算是打賞給這些琴娘的。

    許安歸正坐在季涼閣樓的正下方,他自然是看不見季涼在二樓。

    季涼也不想與他見麵,便也沒出聲。

    倒是百曉坐在側麵,無意間掃了一眼許安歸樓上的窗戶,一眼便認出來,那是季涼。他起身來到許安歸身邊,低聲道:“季公子在二樓。”

    許安歸當即就明白季涼是在他正上方的閣樓裏。

    百曉道:“我既然見到了,就應該過去打個招呼。”

    許安歸道:“請她下來聽曲。無論你用什麽法子。”

    百曉點頭,退出了宴席,上了二樓,來到季涼雅閣門外扣門:“季公子,是我,百曉。”

    季涼暗道,這百曉眼睛怎麽這麽好用?一下就看見她在二樓?

    淩樂看了看季涼,見她沒說話,便自顧自地去開了門。

    百曉進門看見淩樂,屋裏坐著一男子,一戴著麵具的女子,還有一個琴女,就知道季涼來這裏是有事,問道:“季公子,在這裏的事,可是忙完了?若是忙完了,殿下請您下去一起聽曲。”

    季涼蹙眉:“我還有事。就不去了,替我謝謝殿下好意。”

    百曉笑了,看向淩樂:“淩小公子,季公子可還有事?”

    淩樂如實回答:“沒事了。”

    “淩樂!”

    季涼沒想到百曉也是個壞東西,果然跟許安歸在一起的人,就沒有學不壞的。他都開始學會欺負老實人,知道問話找老實人問。

    就在這時,清音拿著溫琴的身契,從外麵進來,見屋裏多了一個人,不免有些疑惑。但是她的目光看向寧弘的時候,多了幾分羞怯。寧弘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季涼頓時覺得這屋裏全都是閑雜人等,當即道:“梟雨你送溫琴姑娘回去,淩樂跟我下去。”

    “公子!”寧弘想要說什麽。

    季涼連忙擺手,一副我全都懂的模樣,連忙拉著淩樂示意他趕快推她走。

    梟雨忍住笑意,走過去,對溫琴道:“溫琴姑娘,我送你去安置。”然後也帶著溫琴離開了二樓。

    百曉見寧弘一言難盡,當即明白了什麽,立即做了一禮,退出門去,幫寧弘把門給合了起來。

    清音回過味來,捂嘴笑道:“寧公子這些朋友,還當真是朋友。”

    寧弘則很是無語,道:“他們大約是誤會了什麽……我明日去找他們說清楚,免得汙了姑娘的聲譽。”

    清音淡笑著看向寧弘:“你……不用緊張,我們倆既然把事說開了,我便知道分寸。我不勉強寧公子,但公子也別躲著我。”

    說著清音走到窗戶邊,把窗戶合上,自己坐到琴案邊,摸了摸琴:“我讓廚房給寧公子備了晚膳,公子在我這裏用膳罷?我彈一曲給公子聽?”

    寧弘沒有作聲,隻是點了點頭。

    寧弘知道清音喜歡他。

    從他踏入清音閣第一次,他就知道清音喜歡他。

    因為喜歡他,所以等著他。他不娶,她便不嫁。

    隻要他從外麵回到許都,無論是在哪裏,清音總是差人去給他送一些小玩意。有時候是一根玉做的小毛筆,有時候是一個裝墨的小盒子。

    寧弘習慣了商場上的禮尚往來,清音給他送一些小禮物,他便經常把自己的商業夥伴帶到清音閣來,照顧清音的生意。

    寧弘知道清音的心思,從不肯與她獨處,甚至都沒有與她認真地說過幾句話。

    今日季涼來找他,說到了溫琴姑娘,他便知道他遲早要與清音對峙一場。溫琴姑娘不能用錢贖買,卻可以用他來贖。

    他在屋裏躊躇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用自己來贖買溫琴。

    他知道有秋薄、有許安歸在,他的想法都是奢望,所以他從來都不想情愛這些事情。可真的有人把這件事刨出來,讓他麵對的時候,他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過。

    他透過清音,看到了他自己。

    他做不到讓自己不難過,卻可以讓這個世界上少一個難過的人。他總是要成婚的,季涼總是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他不是她的良人,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給了他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他不能再奢求她再多了。

    或許,從這裏開始,逐漸學會與她辭別,才是最好的結局。

    *

    季涼從樓上下來,在邊上看了一會。

    那個安靜地坐在許安歸右側,放在一眾武將中,顯得格格不入的人,應該是兵部侍郎江狄吧?

    坐在江狄身邊,說話很大聲,一杯一杯酒毫無顧忌地往下灌的人,身材魁梧的男子應該就是石武。石武現在與百曉一樣,領的是兵部主事的職責。

    坐在石武右邊桌子上,一絲不苟行禮敬酒、禮數教得極好的,大約是陳禮紀的大公子陳平。跟他坐在一起與他有六分相似,說話不拘小節,年少氣盛的大概是陳禮紀的小兒子陳鬆。陳家是軍門世家世襲,隻忠於陛下。所以八年前,能逃過那次浩劫。

    季涼略微看了一下,今日這裏坐著的幾乎都是現在在兵部當職的武官,或者是他們平時要好的同僚。

    藏息閣建立這些官員人事檔案的時候,都附有畫像。季涼隻是略微看一眼,便能認出個七七八八。

    這時,百曉從樓上下來,跟過來道:“季公子跟我來吧。”

    季涼轉眼看向坐在人群正中間的許安歸,他正低頭酌著小酒,聽著台子上琴娘們的演奏。

    淩樂見季涼沒說話,便把季涼推到了許安歸的身邊。

    秋薄側身看去,心中一怔,連忙站起身來,想要下意識地行禮。

    季涼看向他,輕輕搖頭:“這位公子,我姓季。”

    秋薄看著季涼這一身男子裝扮,便明白了她今日的身份不是安王妃。但他還是自覺地退到了邊上,跟百曉坐在了一起。

    季涼看著許安歸,那日他倆吵架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許安歸坐著一動不動,他肯定是生氣的,自打他出生以來,恐怕就沒人敢跟他吵架。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他淡漠的側臉看得出來,氣還沒消。

    季涼不知道要怎麽化解這種尷尬,近來也沒什麽事情想要跟許安歸商量的。

    她看向身後的淩樂:“回府。”

    淩樂點點頭,正要推季涼走,許安歸伸手拉住了季涼的扶手:“坐下來喝幾杯,一會我送你回去。”

    季涼低聲道:“我在吃藥,忌酒。”

    許安歸道:“那就吃些菜。”

    季涼又道:“這些菜都是涼的,我吃不了。”

    許安歸倏地站起身,來到季涼身邊,彎腰把她從輪椅上抱下了來。季涼驚得去看周圍的人,果然看見周圍的武將皆是一副驚愕的模樣。

    “安王殿下!”季涼抓住許安歸的衣服,低聲吼道,“你注意下影響!”

    許安歸才不管她,直接把她放在了自己身邊,季涼羞得連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端坐好,去看周圍的人。隻見所有武官都在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什麽。

    許安歸把輪椅上的毯子拿下來,蓋在她腿上,自己才盤腿坐了下去。

    石武最是沒心眼沒心思的一個,看見許安歸這麽對待這樣一位公子,趁著酒勁,朗聲問道:“殿下,這公子是您的什麽人?”

    江狄連忙在桌下踹了石武一腳,讓他閉嘴。

    石武疑惑。

    許安歸睨了季涼一眼,回道:“這位是最近來許都養病的南澤鬼策軍師,公子季涼。相信在座的一定有認識她的。剛好她今日也在這裏,我便請她下來與各位一起熱鬧熱鬧。”

    “公子季涼?!”

    “南澤暮雲峰上的那位?”

    “這些年困住東陵軍隊的那個軍師?”

    一時間議論聲四起,季涼側著頭,滿臉不高興。

    許安歸從旁邊拿來一個茶壺,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低聲道:“這個是熱的,你可以喝。”

    “非要我來做什麽?”季涼蹙眉。

    “這些人,你遲早都是要以季涼的身份見的。”許安歸把頭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早見,早培養感情。”

    從外人的視角看去,許安歸這是趴在季涼的耳邊說悄悄話,兩人關係甚是親密。

    之前禦史台參許安歸私德不檢,大約指得就是這件事。

    作者有話說:

    前方周末萬字大章,超長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