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風起 ◇
作者:橋塵      更新:2022-10-19 10:04      字數:6390
  第244章 風起 ◇

    ◎初開濟查得腦門冒汗。◎

    隻憑這些信息, 就有許多畫麵出現在他腦中,重新組合出一條新的線索,成為一個詞匯橫在他腦中——

    朝東門……

    這裏的所有人都跟朝東門有關係, 他們口中的公子一定是朝東門發生的時候重要的人。是那個女子組建了這裏,那個女子是軍門之後。她一心想要收複邊土, 所以才會挪了一半的位置來存放與邊關有關係的資料。

    藏息閣的資料收集的太全麵了, 正是因為全麵,缺少了八年前發生那件事, 才讓寒期起起了疑心。

    那些被大火燒死的軍門,在這上麵沒有一個記載。

    現在當職的軍門官眷關係頭謄抄在冊,為什麽獨獨朝東門發生時期的那些軍門官眷沒有?他們一定還有貶職就任的,一定有流放的,為什麽一個消息都沒有記載?

    而且,藏息閣建立的時間與朝東門發生的時間那麽蹊蹺。

    不是藏息閣工作做漏了, 是沒有必要。

    因為那些受牽連的官眷全部都在藏息閣工作!藏息閣想要當時的消息, 直接找人來問就是, 根本不需要派出人手去調查!

    方平說,這工作無所謂他們喜不喜歡, 因為這是使命。

    使命……

    寒期起望著右邊半邊的存放軍事消息的書架,猛然間想起了一個名字——鬼策軍師,公子季涼。

    這些年一直在邊境獻策的鬼策軍師,每一個錦囊送到, 都能左右戰局。每一個錦囊都牽製住了東陵擴張的腳步。

    安王許安歸去接的那個女子, 寧王許景摯劫持的那個女子,就是鬼策軍師, 公子季涼!

    現在顯然她是跟許安歸一夥的。

    安王……許安歸……北境八年, 抵禦烏族進犯。

    原來如此, 公子季涼與許安歸是同盟者,他們都在為了東陵一統而努力。

    一統東陵,結束長久以外的戰事紛爭,還百姓以天下太平。

    難怪她願意把整個有關於她、有關於東陵的秘密交到他手上,那是因為她相信他心中正氣淩然,一定會幫她,一定會幫天下蒼生!

    “這麽大的信任,我受不起啊。”寒期起輕歎一聲,從懷裏拿出那個木盒子,下了決心,下了樓。

    *

    “寒期起說要見你。”月卿從藥鋪回來,藏息閣的人帶了消息。

    季涼揚眉,想了想道:“這才一天,他就查明白了?”

    月卿聳聳肩:“不知道。”

    “他算是有點本事,值得我去一趟。”季涼道,“你幫我去通知蘇青,來替換我下。”

    月卿把手中的藥碗遞給季涼,問道:“你就這麽打算一直這樣兩邊跑嗎?”

    季涼微微一愣,道:“這種事,不會太久的。”

    “你之前打算你還記得嗎?”月卿問。

    季涼點點頭:“這事,要等契機。”

    “你還記得就好,我以為你不想搬出去了。”月卿道,“你在這裏,到底是不方便,雖然後院的事情,你交給了趙惠,但是馬上又要有祭地大典,不知道你要去站多久,腿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千萬不能前功盡棄了……你若是搬回季府,讓師叔照顧著,興許就好些了呢?他都把許景摯給治好了。”

    季涼一口把藥喝下去,笑道:“我記著我答應你的事情,若是有契機搬出去,我一定好好讓師叔給我調養調養身子。”

    “淩樂跟我說,你日後有可能跟著許安歸去北伐?”月卿蹙眉。

    季涼看了看窗外,淩樂耳力極好,那晚許安歸同她說的事情,他應該是聽見了。

    “你別怪淩樂啊!他告訴我,他想讓我心裏有個數。好提前準備。”月卿見季涼不說話,以為季涼生氣了。

    季涼笑了笑:“你們擔心我,我知道。我讓淩樂在外麵守著,對他就沒有什麽秘密。北伐的事情還早,許多事情都沒有到位,許安歸不會輕易提起北伐事宜。你還有許多時間可以準備。”

    “你不去不行嗎?”月卿低聲問道。

    “恐怕不行。”季涼抿了抿嘴,“戰報必須是及時的,我必須在北境才能掌控戰局。”

    “唉……”月卿輕歎一聲。

    季涼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月卿的手:“去幫我傳話吧。”

    門口忽然有扣門的聲音,淩樂在外麵說道:“趙惠來了。”

    季涼揚眉,心中暗道,這麽快就來了?

    “讓她進來罷。”季涼看向門口,淩樂推開門。

    趙惠從外麵款款而來,她進來見到季涼微微欠身,道:“姐姐安好,我來給姐姐匯報這些時候府上的情況。”

    季涼道:“坐下說吧,奉茶。”

    趙惠坐下,把最近府裏的事情一一匯報了一遍。

    季涼不怎麽管這些事,趙惠心中已經對趙皇後死了心,對後院的權力自然更加看重。季涼點點頭:“嗯,你做事,我一直很放心。”

    趙惠微微頷首:“愧不敢當。”

    季涼又道:“最近殿下再查北境軍糧餉的事情,你知道嗎?”

    趙惠點頭:“略有耳聞。”

    季涼拿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問道:“你父親可有牽扯其中?”

    趙惠想了想道:“應該是沒有的。重安縣不在北境軍糧道上,在北境軍餉這件事上,父親從來沒有經過手。”

    季涼嗯了一聲:“那就好。這次北境軍餉案牽扯甚廣,北境州縣會少不少人,若是有機會,我會同殿下說,讓你哥哥出去曆練曆練。”

    趙惠一聽季涼提到他哥哥,立即抬起頭:“真的?”

    季涼微微歪了歪頭:“我還能騙你不成?”

    趙惠立即搖頭道:“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王妃待我如此坦誠,我……無以為報。”

    季涼笑了:“你應得的。賢妃娘娘解了禁足,你去遊說皇後功勞不小。殿下這情是記得的,殿下說你是個聰明的,知道為自己、為自己的父母、為兄弟姐妹掙個前程,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他會盡可能的幫你。”

    趙惠眼睛一紅:“殿下,真是這麽說的?”

    季涼溫和地回道:“你掌家這段時日,事事他都看在眼裏。名義上,你還是他的側妃,隻要你得力,裏子麵子,他都會給足你。”

    趙惠站起身來,深深一拜:“多謝王妃,殿下。”

    季涼望著她拜禮,緩緩道:“起來吧,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開誠布公,有事說事。你不必這麽多禮,我身子不好,府上的事情,你就多操心。隻要你的支出有合理的名目,貼補母家的事情,殿下也不會跟你斤斤計較。但你凡事要知足。”

    趙惠心中一顫,她沒想到自己用王府的錢貼補自己父母哥哥的事情,這麽快就傳到了季涼的耳朵裏。季涼知道,就代表許安歸也知道。

    這麽明白的賞賜與敲打,無非就是告訴她,好處可以給你,你也可以自行拿取,但適可而止,不可貪心不足。

    趙惠低聲道:“是。”

    季涼見她神色驟變,便知道她心中已經有了顧忌,便也不再揪著不放,聰明人,點到為止。

    “臨太傅那裏,你可派人去看了?”季涼轉了話頭。

    趙惠回道:“是。府上花匠每日都去,院子裏確實都是些極其珍貴的草木,不好養活。臨太傅能把那些花草照顧得很好,是用了心思的。”

    “後院那三個,有沒有給你惹什麽麻煩?”季涼問的是許安歸後院三個妾侍。

    趙惠回道:“有了葉承輝的事情,翟、初兩位奉儀很是警醒,再加上最近殿下忙於北境軍餉,事務繁忙,她們都省得的。”

    季涼嗯了一聲道:“初奉儀的父親現在日日在兵部與殿下對賬,很是勤謹。我想著初家女兒是個識大體的,想賞一些東西給她。你覺得賞什麽合適?”

    趙惠頷首想了想道:“初家在朝中地位不高,賞太貴重的珠寶不合適。我記得之前有一批江南製造進貢來的幾匹紫煙羅很是好看,還放在庫房中。夏季用紫煙羅裁製衣裳,清涼輕盈。”

    季涼觀察著趙惠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地不悅,便道:“你去賞罷。”

    趙惠低頭:“還是我去著人取來,由王妃賞下去罷……”

    季涼笑了:“你去賞罷,我沒那麽小心眼,你如今掌權管家,後院人人皆知,不必讓我撐這個虛頭。”

    趙惠又福了福身子:“是。”

    “你去吧。”季涼望著她,趙惠欠身,“那……我就先走了。”

    趙惠帶著金鈴銀鈴離開了清風閣。

    一路上趙惠都緊抿著嘴唇,若有所思。

    銀鈴小跑兩步跟上去,問道:“小姐怎麽看上去不開心?”

    趙惠搖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不真實?”銀鈴想不明白。

    趙惠道:“你看那個安王妃,看似不管事,其實府裏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她早就知道我私自造賬目從賬房支銀子,貼補給哥哥母親,可她就是不找我說。等我去找她匯報事情的時候,一麵給我甜頭,一麵給我敲警鍾,變著法的告訴我,若是我一心為著殿下,殿下會給我與我母家更多的榮耀。若我不知足,貪婪無厭,她也有法子讓我身敗名裂。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心機深沉,馭人之術爐火純青。好像沒有一件事,是她算不準的。”

    銀鈴想不到這麽多,隻是問道:“小姐的母家有更多榮耀不好嗎?”

    趙惠苦笑:“在哪都是戰場,在哪都是需要戰功的。因為我去遊說了姑母,所以安王殿下有意提拔我哥哥。這是獎勵給我的‘戰功’……殿下深知,人一旦嚐到甜頭,就無法後退了。”

    金鈴走上前來低聲道:“小姐,我覺得安王殿下與王妃是真心待小姐你的。以前小姐在宮裏伺候皇後娘娘的時候,老爺也不過就是一個縣丞。為了讓小姐安心嫁給安王殿下,才把老爺提成了縣令。可這與太子殿下而言,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還想要小姐念他們的恩情。奴說句難聽的,小姐現在在安王府,隻有安王殿下永享尊榮,小姐才有棲身之地。安王殿下若是在這場奪嫡之戰中輸給了太子殿下,難不成小姐還能回到自己本家,再嫁一次人?小姐自小聰慧,有天人之姿,在宮裏苦熬十多年,不過就是為了老爺夫人大公子一生平安順遂。皇後可以給小姐的,安王殿下一樣可以給,若安王爭贏了,可以一直庇護小姐老爺夫人……無論怎麽看都是安王殿下,比太子殿下與皇後更值得信賴。”

    趙惠何嚐不知自己的姑母是個心狠手辣的,安王妃與許安歸雖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但他們對她開誠布公,不繞彎子。

    趙惠長歎一聲:“我們再且看看。”

    *

    晚膳的時候,季涼回到了季府,讓膳房擺了飯菜。之前還是清一色精致的肉食,現在又變成了精致的麵點,薛燦又額外加了一道藥膳。

    她換了一身男裝,請寒期起來喝酒。

    寒期起來到膳廳,看見季涼一身男裝,坐在輪椅上,略微有些驚訝,仔細一想,卻又不那麽驚訝了。

    季涼望著他:“你坐吧。”

    寒期起在季涼身旁坐了下來,季涼道:“我體弱不能喝酒,你若是喜歡什麽,讓他們給你溫一壺。”

    寒期起見季涼沒什麽架子,便也不把自己的當外人,一點也不客氣道:“我喜歡喝花雕。熱一壺花雕罷。”

    季涼看向平伯,平伯立即著人去熱酒。

    季涼回看寒期起:“查清楚了?”

    寒期起看向她:“朝東門,南境鬼策軍師季涼。”

    “怎麽查到的?”季涼笑問。

    寒期起回答:“藏息閣什麽消息都很全麵,唯獨少了朝東門的卷宗。為什麽藏息閣建立九年,擁有現任軍官所有的資料,卻獨獨少了八年前那場大禍的資料?不是少了,是根本就沒有必要記。我們誰都不會把自己已經熟知的事情記在紙上,比如我不會把我寒期起的名字,寫在紙上,日日放在眼前看的。”

    季涼點點頭:“不愧是陝東赫赫有名的破案高手寒三。怎麽樣,做出決定了嗎?要不要來當藏息閣的管事?”

    寒期起揚眉:“我知道了這麽多秘密,再說不,恐怕今日連這個門都走不出去罷?”

    季涼不否認,隻是反問他:“這麽說,你是同意了?”

    寒期起沉下目光若有所思地說道:“若是我能夠用我的探查能力,幫助你們解決一些事情,讓你們完成平定邊疆之大任,我也算是渡了天下之人了,對吧?”

    季涼一點都不驚訝他能猜到她與許安歸最終目的,若他看了那半山的戰局消息還無動於衷的話,他也就不配來藏息閣做事。

    季涼微微揚眉,道:“是的,你破案隻能讓罪犯伏誅,卻不能拯救人的性命。但你跟著我,卻可以救邊民於水火。”

    寒期起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帶著無限哀傷,語調都變得深沉:“若我妻兒在天有靈,也希望我救更多的人罷?”

    這時候侍女端著托盤進入膳房,把一壺溫過的花雕酒放在寒期起的麵前,幫他擺了一個酒杯。

    寒期起拿起酒壺,倒了一杯花雕,舉起來,望向季涼:“我願意為藏息閣效勞。”而後一飲而盡,雙手抱拳把酒杯握在手中,像是跟季涼進行珍重的承諾。

    季涼拿起手邊的茶盞:“我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歡迎你加入藏息閣。”

    說完她也喝了一口。

    季涼看向桌上的飯菜,道:“吃飯罷。”

    寒期起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肉片,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看向季涼:“公子是想讓我找人?”

    季涼回望他:“有難度嗎?”

    寒期起放下筷子,靠向椅背,緩緩道:“沒有藏息閣的助力,有些難。現在有了藏息閣的助力,應該不難。”

    “嗯,拜托給你了。”季涼想了想道,“盛明州那邊,暫且穩一穩他,沒有必要翻臉翻得這麽快。你若是調查需要使銀子,可以跟平伯說。”

    寒期起擺擺手:“盛明州那日來,給我甩了幾千兩銀子。就是為了查那個盒子……公子,我老寒有一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你問吧。”季涼喝了一口茶樹菇燉的雞湯,看向他。

    “盛泉是藏息閣綁的嗎?”寒期起沒把握季涼會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眼睛一直在不安地微動。

    季涼也沒思考許久,就點了頭,說道:“有一個小兄弟,因為盛泉,淨了身子。我把人交給他了。”

    寒期起見季涼沒有瞞他的心思,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下午在藏息閣看了一下午的卷宗……盛泉人神共憤,不可輕饒。”

    “我那個小兄弟也沒什麽壞心眼,”季涼道,“隻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我沒想到的是這些年,盛明州縱容兒子幹下了這麽多傷天害理之事。”寒期起一提到盛明州,就覺得一肚子火。

    季涼道:“為官者,最怕就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盛明州在地方的時候,或許是想當一個好官,隻是他功利心太強,容易被誘惑。若是他去跟東陵帝自首這些年兒子所犯的錯誤,大義滅親,還那些被他兒子殺害、打死、糟踐的百姓一個說法,我倒不是不可以給他留一個後路,不然……”

    季涼沒有繼續往下說,寒期起自然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不然就是自取滅亡。

    寒期起搖搖頭,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頭喝下。花雕酒馥鬱芬芳,甘香醇厚的味道在舌尖綻開,讓他心神迷醉。

    若不是在藏息閣裏看了那麽多有關於盛泉的事情,寒期起其實還是想替盛明州求一個人情。可他在看見了季涼與安王殿下的用心,知道他們的意圖是匡正朝綱,收複邊境這等造福東陵萬民事情的時候,他就開不了口了。

    盛泉這事,說到底還是盛明州教子無方。盛明州這些年攀交富貴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可他以為盛明州還是當初那個跟他盟誓,要給天下人一份正義的那書生。

    不曾想,他早就在權欲這條路上迷失了方向。

    他明知道藏息閣與安王殿下遲早會把盛明州給拔出,他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盛明州走向覆滅。無能為力。

    寒期起一杯酒一杯酒地喝著,像是要與什麽訣別一般。

    季涼靜靜地看著他自斟自飲,也沒有再說話。

    *

    兵部官署裏堆積的賬簿越來越多,被核查出來的人數也越來越多,送進刑部的名單由之前的一張變成了厚厚的一塌。

    北境六州從上到下,幾乎沒一個人是幹淨的。

    一人多則貪墨幾十萬兩白銀,少則也是幾百兩的入賬。

    午夜時分,宮裏已經打了三聲更鼓了,夜幕之上連一個星也沒有,漆黑的夜籠罩在外,讓人心情沉重。

    初開濟常年從事對賬,麵對這樣的賬本也是膽寒。

    北境官場到底腐朽成什麽樣子,連北境軍的糧餉也敢私自貪墨。

    用粗糧抵換精米,用劣等布料去縫製冬衣,更有甚者在禦寒冬衣裏麵的棉花都能減少重量製作。就連北境軍的武器,竟然有三成都是以次充好。

    初開濟查得腦門冒汗,他抬眸看向坐在堂正中的許安歸,在這種條件之下,他到底是怎麽與烏族在邊境對峙八年之久?

    *

    另一邊趙興從宮裏出來,連夜快馬加鞭趕去北境本家。當天夜裏三更才到,三更立即召集趙家二房、三房、五房、六房的人來議事。

    趙興站在祠堂前,跟趙家眾人講明這次事情的嚴重性。

    這次是東陵帝下定了決心要借助這次機會鏟除北境五大家族勢力,整頓吏治。安王許安歸主查這件事。

    許安歸這些年在北境帶兵手腕,隻要是北境六州的人,都略有耳聞。再加上之前他對太子與趙皇後出手,以雷霆之勢去太子大半權力。

    現在,許安歸在朝堂上如日中天,這事有東陵帝保駕護航,即便是趙家,也決計逃不掉。

    趙興這話一出,趙家祠堂內哀嚎漫天。

    趙興“啪”地碎了茶盞,眾人才安靜下來。

    趙興厲聲嗬斥道:“你們!有時間在這裏嚎喪,不如去看看自家銀子夠不夠還賬!”

    作者有話說:

    明天後天,周末,萬更。(努力地爬勤奮更新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