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作者:爾徽      更新:2022-10-17 16:59      字數:5945
  第234章

    易寒星和蕭疏吃了一頓飯,就定下一個作戰計劃。

    但這事急不了,期間,易寒星還被派了另外的任務。

    “今年9月,我們要招收最新一批大學生,這是我國建國以來的第一批大學生,意義不同,所以學校的專業進行了進一步的細化,你們在國外學習了當今最先進的知識,教導這些大學生,還是綽綽有餘的,年輕人精力足,所以在日常研究之外,你們再兼職一下學校的老師吧。”領導如是說著。

    易寒星隻關注一點:“那每周要上幾節課啊?”

    “怎麽?怕課太多?”領導好笑地問。

    “咱們可是八小時工作、八小時睡覺、八小時生活的社會主義啊!這為了傳道授業解惑加班,沒問題!那是為了祖國未來,但是總不能讓我天天沒有生活吧?”易寒星說著,心想現代資本家996、007,好不容易來到了好時代,總不能讓我天天早六晚十吧?

    領導伸出指頭點了點易寒星:“你這孩子,從小愛偷懶!”

    “您這話說的,我可不認!”易寒星說著:“我從小就勤奮好不好?”要不是組織給的壓力太大,自己能發奮讀書?能學的成物理學博士?

    “勤奮和偷懶不矛盾!”領導說著。

    易寒星:“……這明明是反義詞。”

    領導充耳不聞:“這次你放心,不會讓你太辛苦的,本來大家都集中在幾個城市,能去兼職的老師也多,兼職還有另外的授課費,也是給大家的一個補貼,怎麽可能都讓你把課上了?一周最多半天就好了。”

    聽了這話,易寒星就放心了。

    易寒星本身並不缺錢,家中兄弟姐妹都有工作,自己本來打算也就是每個月寄個十幾二十塊錢回家聊表孝心,剩下的錢還有六十多,這年代辦事員初級工才二三十,自己一人賺人家工人兩人的錢,又不打算存很多錢(畢竟知道幾十年後通貨膨脹地厲害,幾年後憑票供應有錢沒處花),有多少花多少,根本不缺錢。

    這種情況下,易寒星巴不得把機會讓給拖家帶口負擔大的同事,但是每個人學習的內容和授課的方式都有所不同,秉持著為學生負責的態度,易寒星還是認真準備了自己的課程。

    當天,易寒星就在晚上約會的時候,和周毅之說明了上課的事情。

    “你也要去上課?”周毅之問著:“也不知道我們是去哪所大學?可能會去同一所?我也被分到了上課的任務。”

    “現在開了物理的學校並不多,總共也就那麽幾所,地方也都在一起,分到一所大學,我們還要錯開上課,要是不在一所大學,我還能蹭一下你的自行車。”易寒星說著。

    “不用蹭車。”周毅之笑:“我願意專車接送。”

    易寒星白了周毅之一眼,舉起自己手上的莧菜問:“這菜摘成這樣可以嗎?”

    周毅之看到易寒星摘得菜之後,不由笑:“寒星你才是真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啊。”

    易寒星不解。

    “你隻留下了嫩的部分,剩下的還能吃,難道都扔了?”周毅之說著:“也就是在我們這棟樓,要是給大媽大娘們看到你摘下來的垃圾,肯定要罵我們浪費了。”

    從來沒做過中式蔬菜清洗摘菜步驟的易寒星趕忙扒拉了一下被自己扔到一旁的老菜葉。

    為此,易寒星還辯駁了兩句:“你也知道啊!我以前不是吃食堂就是吃家裏人做好的,就連在昆明都是我小侄子小侄女掌勺,我不會不是很正常嘛!”

    “所以我現在在教你,哪些能吃。”周毅之無奈。

    易寒星斜眼:“你是不是打算教會我之後,就全部給我做,你就不用做了?”易寒星現代的父親就是這麽套路母親的。

    周毅之如果不是手上有菜泥比較髒,一定會摸摸易寒星的頭:“我在的時候當然是我做,但是要是有那麽幾天我不在,你也不能將就啊。”

    如此這般,易寒星算是滿意了下來。

    雖然如此,易寒星並不想要做飯,於是說道:“其實我可以吃食堂的。”

    “那要是有孩子了呢?”

    “帶著孩子吃食堂。”

    “食堂關門了呢?”

    “在家泡奶粉給孩子充饑。”

    “孩子要是長大了呢?”

    “教會孩子怎麽做飯啊!”易寒星說的理所當然。

    周毅之認真思考了一下,發現確實可行。

    在邊上蹭飯幫忙幹活的周越桐吐槽:“誰當了你們兩的孩子,那可真是到了八輩子的黴。”

    易寒星立刻回擊:“好大兒,你倒也不必這麽詛咒自己。”

    兩人再次開始了從十二歲持續至今的菜雞互啄式小學生互懟,看的邊上周毅之忍不住笑著歎氣,秦觀宇隻想扶額。

    等過兩天,任教的學校確定下來,周越桐和易寒星分到了同一所,而周毅之去了隔壁。

    “聽說我們去的這兩所學校,是互相不服對方,都認為自己是老大,所以老師們和學生們都要好好全方位對比battle一下的。”周越桐說著,問易寒星:“到時候你要和周毅之對比,你覺得你們兩誰贏啊?”

    易寒星倒是很淡定,完全不管周越桐的低級挑撥:“我是教應用物理的,和你們教理論物理的有什麽關係?就是比,也是周毅之和你對比吧?”

    “越桐好像很有信心,覺得能贏過我?”周毅之問著,聲援易寒星,為了周越桐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淺顯挑撥,對他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周越桐當即後頸一涼。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和朋友有約,我先走了!”周越桐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易寒星佩服地對周毅之說:“毅之你可是真深諳留白的威力啊,你要是真把威脅說出來了,周越桐估計還不怕了。”

    周毅之看著易寒星笑:“看破不說破啊寒星。”

    既然兩人不是同一所學校,周毅之和易寒星就分別拜托學校給自己安排在了同一個下午,方便兩人一起進出大學聚集地。

    除此之外,周毅之和易寒星還注意到,甘躍也被派到學校去上課了。

    “你們領導膽子可真大,讓甘躍這位嫌疑人給學生上課,不怕他暗地裏發展學生嘛?”易寒星吐槽道。

    “就是有領導提出,可以通過甘躍釣一下有問題的學生,免得台灣那邊的人混進大學生的隊伍裏,搞煽動破壞。”周毅之說著:“據說是有人會盯著他,這種明麵上的,也不怕他帶壞學生。”

    易寒星當即理解了,這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說完甘躍這個倒黴催的,易寒星又向周毅之通知了一個不妙的消息:“我大哥和三哥要過來了。”

    周毅之當即緊張了起來。

    看到一瞬間肌肉緊繃的周毅之,易寒星笑了:“你不用太緊張啦!我大哥和三哥你也接觸過,他們兩腦回路不同於一般人,也不一定就會和大小舅子折騰新妹夫一樣折騰你的。”在易寒星看來,被折騰的厲害的,要麽就是大小舅子本身有問題,要麽就是這兩人是妹控,易紅星和田光前一個不沾,周毅之實在是沒必要這麽緊張。

    周毅之實話實說道:“大哥和三哥的想法確實異於常人,但是你要知道,他們兩異於常人的不一定是對妹夫的看不慣,而是折騰人的方法。”

    周毅之這麽一說,易寒星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隻能拍拍周毅之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加油啊周同誌!”

    周毅之趁機張開手臂:“那可以擁有一個鼓勵的抱抱嗎?”

    易寒星好笑地投入周毅之懷中,環抱住周毅之的腰,兩人開始幼稚的抱在一起搖啊搖。

    一邊抱著,周毅之一邊問易寒星:“大哥和三哥這次來北京是做什麽?”

    易寒星說道:“我猜測大哥之前被帶走,應該是跑去福建沿海監聽台灣那邊的電波去了,現在回北京,可能是工作調動?至於三哥的話……”易寒星沉默了。

    周毅之感受到了易寒星突然變得沉重的心情,下巴蹭了蹭易寒星的頭頂:“三哥是有什麽危險任務嗎?”

    “也算不上危險任務。”易寒星說著:“隻是上戰場哪有不危險的呢?”

    “上戰場?”周毅之問著。

    易寒星點頭:“是我猜測的,但是美國已經對朝鮮用兵了,三哥這次來北京,不是參加作戰安排馬上去朝鮮的戰場,就是要去西南或者西北的少數民族地區剿匪。”

    至於剿匪的這個匪是三民黨的特務還是占山為王的本地人,並不好說。

    聽到這話,周毅之深吸一口氣,再抱了抱易寒星,就放開了他:“為了三哥的安全,我們還是加班搞研究吧!”

    易寒星忍不住一笑:“你這臨時佛腳抱的,我哥不會感謝你的!”

    話雖這麽說,堅持八小時工作製的易寒星還是和周毅之一起卷了起來。

    說到大學生9月入學,就涉及到招生問題。

    “現在6月,考一場考試,然後改卷選拔人才,時間還是合適的。”大家討論著,後世的高考在此時有了雛形。

    “但是需要指出一個問題。”易寒星說著:“我們高考改革要從原本的去往每個學校分別考改為全國聯考,這也就是說我們的錄取通知書會送到外地,我們現在的高考通知書都是通過郵政派送,但是也存在丟件的問題,要是學生沒有收到錄取通知書怎麽辦?”

    其實國家這個改革方便了寒門學子,主要是為大家節省了路費和住宿費,但是也存在另一方麵的問題,原本人都是看學校張貼的榜單,雖然花費的金錢時間較多,但是信息渠道暢通,現在要是改成郵寄通知書,還不知道會出現多少問題,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如何,但是易寒星知道七八十年代有很多冒名頂替讀書的,還有很多通知書遺失的,這已經說明了郵政係統的問題。

    這場會議本來就是上級要征求各個學科專家和知識分子的建議,商量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考試方式,易寒星幹脆將這一點提了上去,如果可以做成快遞領取實名製和快遞寄送情況追蹤,哪怕僅用於錄取通知書專線,也避免了很多本來不會發生的悲劇。

    易寒星這個建議受到了上級的重視,大家商討可以開通類似於後世專門遞送錄取通知書的郵政專線,而同時,作為為數不多的女性老師,易寒星和其他的女教授們聯名提出要注重女性參加高考的權力以及讀書的權力,這一建議在被國家接受之後,作為任務派往了各級婦聯。

    田修德也接受了類似的任務,召集自己手下五名幹事開了個會議。

    “主任,我覺得這事沒辦法辦啊。”一名幹事說著:“人家自己不敢說的話,我們也沒辦法證明人家阻止自己家的女人高考上大學。”

    田修德卻覺得沒有那麽難辦,並且思路非常清晰:“首先,高考了但是不願意去上課的,除非家中出現大事,不然幾乎都是被迫放棄機會的。”

    對於田修德這一點判斷,大家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如果不是想要上大學,為什麽要折騰著過去高考呢?

    田修德繼續說道:“其次,我們需要注意的是,有沒有想要參加高考,但是被家中人員阻攔的?”

    “這種事情就是我說的,不好判斷的啊。”幹事說著。

    “我們可以一一走訪,觀察談話。”田修德說道。

    “這工作量未免也太大了吧?”幹事們都很膽怯。

    田修德反而搖了搖頭:“這個工作量一點都不大。”

    看到不相信的下屬,田修德詳細解釋道:“我們公社,能夠讀書的女娃有幾個?”

    聽到田修德這話,聰明的下屬立馬反應了過來:“除了一些書香傳家的宗族,比如說田家,其他的基本都隻有以前的有錢人家會讓女孩子讀書。”

    田修德點頭:“而且你們要注意,能夠考新式學堂的,基本都是中學裏讀出來的,真的讓讀四書五經的女孩子考,人家考的也不是這個內容。”

    經過這麽一縮減範圍,幹事們都覺得沒那麽困難:“人家都讓女娃讀中學了,能有幾家會不願意讓人讀大學?”

    “還是不能懈怠,這隻是我們做好教育公平的先期工作,後麵我們還要讓老百姓們平等的將家中的男娃女娃送來小學讀書。”田修德提醒道。

    “這確實不容易。”有幹事說道:“但要是有女性讀了大學,獲得了好工作,並且嫁出去之後家中仍然能持續受益,我想願意讓家裏女孩子去讀書,試試看她有沒有天賦的人家應該挺多的。”

    婦聯什麽樣的勸導,都比不上人家看到的實實在在的利益。

    有幹事給田修德出主意:“主任你也是田家人,要不然你回去和你們族長說說,讓他帶領田家作表率?”

    田修德隻要想到要麵對幹勁十足的老族長,仍然覺得有些頭疼:“我會好好溝通的!”

    第二天田修德就騎著小毛驢去見了田家族長。

    “族長,您在乘涼呢?!”田修德一進田家村,就和村口大樹下的族長寒暄了起來。

    “修德丫頭回來了?”族長招呼道:“你現在可是威風了,天天勸人離婚。”

    田修德苦笑,這不是爭KPI做到了自家族人頭上,讓族長不高興了。

    “但是茂才他確實是混賬……”族長說著,掏出小本本:“說吧,你們又有什麽吩咐?”

    田修德直接說道:“後麵可能會有全國統一的高考,希望族長可以動員我們族裏的兄弟和姐妹踴躍報名。”田修德說的時候,加重了“姐妹”兩個字的音。

    經過多年紅色教育的洗禮,現在的田家族長和以前的田家族長已經截然不同了,聽到田修德的話,田族長立刻反應過來:“這高考應該是教育口的事情,你們婦聯先下來,就是打算讓女孩子們也參加?”

    田修德很會跟著族長的思路說:“可不是,以前能夠做官的隻有男人,現在女人也可以為官作宰,幹嘛不給家裏的孩子們多一些機會呢?”

    田修德這麽說著,田族長覺得確實有道理,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搞定田家之後,可能是有了帶頭作用,好幾個人家都答應了下來。

    高考女性報名數量對於田修德來說是一項政績,而如果有很多女性能夠考上大學,那麽田修德去市裏的婦聯開會,都能昂首挺胸。

    因此,田修德專門問身在北京的易寒星要中學生備考大學入學考試的細節,有沒有相似的樣卷可以提供給家鄉父老。

    易寒星隻能拉著周毅之跑遍了北京的書店,淘出來兩人都覺得有用的書籍,一股腦地寄給了田修德。

    國內建設搞得如火如荼,田三哥也如約到了北京。

    周毅之跟著易寒星去接人。

    田三哥一下火車,就看到了手牽手的周毅之和易寒星。

    “你小子可以啊!趁著我們不注意,把我們妹妹拐跑了!”田光前錘了周毅之肩膀一拳。

    周毅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三哥從小就認識我,把寒星交給我,不是比交給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男孩子要放心的多嗎?”

    田光前:“你說的沒錯,但是我作為小舅子,仍然很不高興。”

    “那三哥你要怎麽樣才高興啊?難不成真要打一頓?”

    “隻要你能想辦法打贏了我,我這關你就算過了!”田光前放話。

    周毅之當即找了秦觀宇:“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給你煮了那麽多次飯,你也應該報答一下你爸爸了。”

    秦觀宇得意仰頭:“周毅之你有點囂張啊!現在你可是有求於我的時候。”

    周毅之當即說道:“給你免費做一個月的晚餐。”就是給寒星做的時候,順帶手多炒一點菜而已。

    秦觀宇立馬答應了下來。

    周毅之指著秦觀宇對田光前說:“三哥,這上陣親父子、打虎親兄弟,讓我兄弟陪您過招,總沒問題吧?您可隻說了要打敗您,沒說我要親自來啊。”

    田光前:誰不知道秦觀宇是個飛行員,他們的訓練可牲口了!和他比,自己又不是寒星所說的那種特種兵,就是一個政委,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這麽想著,田光前再次更換自己擅長的頻道,將寫小說作為對周毅之的考核項目。

    “我們不比什麽身體素質,那都是野蠻人幹的事情,我們考一考寫小說好了。”田光前說著:“寒星之前也很喜歡寫小說看小說,這都是為了讓寒星能夠和你有共同話題。”

    “我們物理的共同話題夠多了。”周毅之說著。

    “你可別糊弄我,誰不知道你們的研究都是保密的,回來之後你能和寒星討論物理話題?這討論不了物理話題,你們可不是要找個共同話題?”田光前說著:“為了你們能夠有融洽的夫妻生活,我可是操碎了心啊!”

    周毅之:我可謝謝您!夫妻生活因為看小說融洽?看的怕不是你寫的那種小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