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作者:竹枳      更新:2022-10-16 09:58      字數:6330
  第五十四章

    當時那一拳打得既突然又鈍痛, 導致從小到大都沒挨過揍的祁頌,額角直接腫了好幾天。

    那幾天裏,他每天都跟身邊人抱怨, 說祁岸太小氣, 自己不過是戴了一陣他的破手鐲, 他至於那麽生氣麽。

    身邊不知情的人有的安慰,有的嘲笑他太菜雞。

    但家人這邊,除了祁仲卿, 基本都是幫祁岸說話。

    就連平時比較疼她的老太太都說他活該, 好好的碰人家小岸東西幹嘛。

    剛巧那陣子祁岸剛“瘋完”脫離掌控, 祁家孫子輩的其他幾個兄弟姐妹也都語重心長地拍肩, 說他惹誰不好, 非要惹祁岸那個瘋子。

    正因如此,祁頌才得知這陣子消失的祁岸都在家幹了什麽。

    後來還是和祁岸關係不錯的老幺,祁沫告訴的祁頌, 說祁岸那手鐲,是和他喜歡的那個女生有關的信物。

    而祁岸在家“發瘋”,也跟這個女生有關。

    總的來說, 他手欠欠到了一個最不合時宜的時候。

    祁頌一聽這才傻了眼,倒也不再敢四處喊冤。

    再後來,兩兄弟冷戰了一陣子, 祁頌就主動上去求和好了。

    隻是從那以後, 他再也沒見祁岸戴過那個手環。

    而今被宋枝蒽一說, 他才想起來這次見祁岸,他手上又重新戴了那個手環。

    想到這, 祁頌嘴角抖了抖。

    不是吧這人……

    都有新對象了, 還惦記那白月光?

    這邊他在心裏吐槽著, 宋枝蒽那邊喃喃出聲,尾音帶著不敢相信的輕顫。

    “所以那年冬天,在學校巷子口那邊和女生接吻的是你……”

    不是祁岸。

    是她誤會了祁岸。

    那個冬天,他並沒有和別的女生在一起,也不是因為別的女生,而放棄和她考同一所大學。

    可惜她聲音太小,祁頌沒聽清,“你說什麽?”

    宋枝蒽神色微滯,頓了頓,“沒說什麽。”

    祁頌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轉念又想到什麽,“不過你是怎麽想起問手環的事,這事兒我都快忘了。”

    被他一問,宋枝蒽慌了下神,“沒有,我隨便問的。”

    不太想把當年那件傻事讓其他人知道,宋枝蒽幹巴巴地胡扯,“我就是,看到祁岸總戴著那個手環,感覺那東西好像挺重要。”

    “是重要啊。”

    祁頌頗為感歎,“畢竟那東西可是……”

    “嗯?”

    想到這是祁岸刻骨銘心的“初戀往事”,說出來難免會讓現女友不開心,祁頌搔了下鼻尖,改口道,“那東西可是寺廟求來的,對考試靈著呢。”

    “……”

    宋枝蒽點頭,“也是。”

    就這麽,兩人各自把各自的心事“揣”回肚子裏,又隨便聊了聊其他的,不吃不覺就吃完了這頓豐盛的早餐。

    祁頌是在家閑不住的性格,吃完飯就去了俱樂部那邊。

    宋枝蒽則滿腹心事地回了家,陪外婆給陽台量尺寸打櫃子。

    木匠早早就到了,又是熟人,跟外婆邊聊邊探討,好幾次問宋枝蒽的意見,她都心不在焉的,“你們定就好了。”

    “我們定怎麽行,到時候都是你在用,要是上鏡不好看,那豈不是白做了。”

    外婆嗔怪她。

    宋枝蒽這才意識到,這個位置是她未來暑假裏直播的地方,於是在腦中過了遍顏色搭配,又拿起手機,“那我在軟件上搜一搜。”

    兩個長輩都不急,就這麽等了會兒。

    最終宋枝蒽選了當下流行的米白色,簡約款,說是一周內就能打造好。

    木匠走後,外婆又拉著她量臥室的尺寸。

    說她的床太小了,睡著不舒服,這下把書桌都挪走,能寬敞不少,還能買個大點兒的床,和一些小家具。

    宋枝蒽靠在門口笑,“你這麽一折騰,那點老保不都花我身上了。”

    老太太一時高興,嘴上沒把門的,“哪有,都用你媽的錢——”

    話到這裏。

    宋枝蒽笑容微僵。

    老太太訕了訕,“枝蒽,你也別怪外婆自作主張,我知道你那錢不會收,就替你存起來了。”

    “這部分錢是你媽打給我的,我想著反正我也沒什麽需要用錢的地方,不如都花在你身上。”

    “你這些年將就慣了,就這床都嘎吱嘎吱好久,我早就想給你換。”

    “你媽也說,你這些年過得苦,有錢了肯定要給你改善生活條件,這不,最近賺了點錢。”

    宋枝蒽眼裏沒什麽溫度,“她倒是會借花獻佛。”

    也不知道她的現任知道她花錢給前夫的女兒會是什麽心情。

    不過那人那麽有錢,應該也不會在乎。

    說到底,為這點錢產生情緒波動的就隻有她自己,對李望秋來說,這隻是微不足道的,用來打發她的九牛一毛。

    老太太稍微量了一下寬高,問她,“什麽借花獻佛。”

    宋枝蒽斂眸,到底沒把李望秋的事說出來。

    她是自己的母親,可趙淑梅也是她的母親,她們母女之間的事,宋枝蒽不想參與,也沒資格參與。

    想明白這點,宋枝蒽神色平淡地勾起唇,“我是說您會借花獻佛,一點兒都不知道為自己著想。”

    趙淑梅嗔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都會揶揄我了。”

    宋枝蒽慧黠地笑。

    折騰大半天,就這麽過了飯點。

    宋枝蒽難得回來,趙淑梅就給她做了幾道豐盛的菜,還有最拿手糯米糕,鹵雞爪。

    等兩人兩個坐在飯桌上,已經是下午了。

    趙淑梅怕她餓,一個勁兒地給她夾菜,還問起祁岸今天怎麽沒跟著一起來。

    提到祁岸,宋枝蒽眼角眉梢舒展許多,聲音也帶著一絲輕盈,“他今天有考試,還都是很重要的科目,我不想打擾他。”

    “再重要也得吃東西啊。”

    趙淑梅早有遠見,“鍋裏還有糯米糕,鹵雞爪,回頭啊,你記得給他送過去當宵夜,他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

    提到祁岸小時候。

    宋枝蒽莫名來了興致,眼巴巴地問老太太,“他除了這兩樣,還愛吃什麽啊?”

    老太太對這方麵記性好著呢,隨便就說出來五六樣,“你也不用特別記,想吃就帶他回來。”

    宋枝蒽點頭。

    老太太又想起昨晚她過生日,就問聲她生日過得怎麽樣。

    “很開心。”

    宋枝蒽翹起嘴角,“他們都送給我很喜歡的禮物。”

    最主要的是,祁岸一直陪著她。

    甚至在今早,她還得知了當年的那個真相。

    想到這,宋枝忍不住問趙淑梅,“外婆,你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會隨著時間產生變化嗎?”

    本以為趙淑梅會問她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哪知趙淑梅抬眉,理所當然地看著她,“當然了。”

    宋枝蒽筷子一頓。

    趙淑梅說,“感情本就是流動的,你今天喜歡的,說不定明天就膩了,不然怎麽有那麽多夫妻會離婚?”

    宋枝蒽一時無言,可又覺得沒問到點子上,想了會兒才又開口,“我的意思是,如果一個人以前很明確不喜歡另外一個人,那麽幾年後,那個人有沒有可能——”

    “當然可能了。”

    趙淑梅年輕時候也是個心直口快的,她十分不解地看著宋枝蒽,“你外公那會兒就是過了好幾年才喜歡上我的。”

    宋枝蒽眼底晃過一道不可思議,“外公早年不喜歡你嗎?”

    “不喜歡。”

    趙淑梅歎了口氣,又笑,“我跟他算是包辦婚姻,早早就被家裏定了親,但是他呢,那會兒有喜歡的對象,也不想留在小縣城,就拒絕的很明白。”

    “我也是個心氣高的,那他都拒絕我了,我還往上湊什麽,一生氣,就跟家裏說不嫁給他了。”

    “當時家裏的態度模棱兩可,後來我就進了糧庫當工人,你外公呢,在城裏混得也不是很好,沒多久就回來,也被安排到糧庫。”

    宋枝蒽笑了聲,“那你們倆還算久別重逢呢。”

    趙淑梅眼角笑得堆起皺紋,“是有點兒哈,他當時還跟我說,沒想到才兩年沒見,我就變了個樣。”

    “變什麽樣?”

    “當然是變好看了。”

    “我年輕時候嬰兒肥,還不會打扮,到那會兒才長開,他啊,就對我見色起意了唄。”

    話到這裏,宋枝蒽若有所悟了什麽。

    因為她跟祁岸,也是相似的狀況。

    可如果真的是因為她變好看,祁岸才動心……那這群男人可太膚淺了。

    不知不覺間,她把後麵那句話嘀咕出來。

    趙淑梅笑出聲,“這哪能是膚淺啊,人都這樣,不分男女,不然現在哪有那麽多追星的小姑娘?”

    “隻要這個人,喜歡你以後是真心的,實心實意的對你好,那你還在乎過去什麽樣幹嘛。”

    “你要是接受不了他這個態度,大不了就不理他。”

    “但你要是也喜歡他,總計較著過去,那就是自尋煩惱了。”

    這話聽著淺顯,道理卻一分不打折扣。

    句句沒提祁岸,又好像字字都在說他。

    宋枝蒽指尖微攏,心裏泛開層層漣漪,好像一直想不通的什麽,就這麽被外婆點透。

    趙淑梅短歎一聲,把話說到明麵上,“其實一開始,我也不讚同你和祁岸在一起,畢竟以前你因為他難過了那麽久,他的家境也不是咱們能高攀得起的,外婆再喜歡他,也是更疼自己親孫女。”

    “但自打上次他來家裏,我看到你倆的相處,他對你那勁兒……我就覺得吧,你們倆這次,倒是你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

    宋枝蒽眨了下眼,“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不成。”

    趙淑梅煞有介事道,“我這老薑還不比你眼光毒辣。”

    宋枝蒽頓時失笑。

    趙淑梅也跟著笑起來,“反正現在我是放心多了。”

    “這孩子不管過去對你是真是假,起碼他現在對你是真的。”

    “最主要的是,你跟以前比起來,明顯開心許多。”

    宋枝蒽被她說得神色幾分靦腆,用筷子撥弄著碗裏的回鍋肉,弱弱道,“有嗎……”

    趙淑梅淺白她一眼,“你什麽樣我還看不出來?”

    宋枝蒽閉嘴了。

    趙淑梅揚揚下巴,“你今天也別在家悶著了,找個機會把糯米糕和鹵雞爪給那孩子送去,順便再把學校裏的行李收拾回來,咱們正式過暑假。”

    複雜的心情就這麽被老太太輕鬆治愈。

    宋枝蒽往下抑著唇角,乖乖說了聲好。

    ,

    吃過飯,宋枝蒽幫外婆收拾好家務,才帶著那兩盒東西出門。

    不過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祁岸,而是把東西保存在宿舍樓附近小超市的冷藏櫃裏,先回了趟宿舍。

    大家都考完試,都忙著收拾東西回家。

    蘇黎曼和林洋是外地的,最興師動眾。

    蔡暄家就在城市郊區,相對好很多,隻需要帶一點平常用的東西回去就行。

    宋枝蒽覺得大家都在收拾衛生,她也不好閑著,就跟過去大家一起收拾,等收拾差不多的時候,祁岸那邊也剛好出了考場。

    看著時間,她本想給祁岸主動發條信息,問他考得怎麽樣。

    祁岸卻心有靈犀,先一步給她發來消息:【考完了】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你呢,在哪兒】

    宋枝蒽原本在洗著抹布,看到消息立馬擦幹手敲字:【在宿舍呢,她們今晚要走,我回來一起收拾衛生】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嗯,我們還剩五門考試】

    吱吱:【這麽多?】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本來科目就多,比你們考得還晚】

    頓了頓,他又問:【早飯吃得怎麽樣,祁頌有沒有跟你胡說八道】

    宋枝蒽心想胡說八道倒是沒有,倒是說了些“意外收獲”。

    但她答應要幫祁頌保密的,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他沒說什麽】

    祁岸倒沒再問。

    而是告訴她自己接下來幾天會很忙,科目多,考試又密集,他也需要時間複習。

    宋枝蒽晚上也要和舍友吃這個學期的“散夥飯”,於是問他什麽時候方便她把東西給他,再順便跟他說一下“心裏話”。

    祁岸倒好,抓住機會又逗她,【早上才剛見過,現在就想我了?】

    宋枝蒽微不可查地翹了下唇角,又板住表情,【你想多了】

    吱吱:【是外婆讓我把今天新做的糯米糕和鹵雞爪給你帶過去】

    祁岸似乎有點兒失望:【噢,外婆啊】

    吱吱:【不滿意?】

    小蝴蝶唯一靠山:【不敢】

    宋枝蒽沒再讓他貧下去,問他什麽時候能把東西給他送過去。

    結果一問才知道,他們宿舍也要一起出去吃晚飯,吃完之後大家還要一起去咖啡廳抓緊時間複習。

    因為隻有這樣,學霸鄒子銘才會帶著那兩個學渣。

    祁岸也可以多參考一下鄒子銘的筆記。

    宋枝蒽忍不住調侃:【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

    誰能想到幾年前,祁岸次次考試排名都遠遠把宋枝蒽甩在後麵。

    祁岸倒是不甚在意:【你想不到的還有很多,以後慢慢給你展現】

    頓了頓,他又說:【現在的目標是不給你丟臉】

    他都說這話了。

    宋枝蒽也不好讓他來找自己。

    而且平時但凡有一點事,也都是祁岸不顧一切過來找自己。

    或許是被外婆的話開解,宋枝蒽這一次很想當主動的那一方,也很想,對祁岸好一點,再好一點。

    吱吱:【我去找你吧】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

    吱吱:【這樣比較不耽誤你們時間】

    吱吱:【剛好我們宿舍的幾個女生比較磨蹭,一來一回我也能趕上吃飯】

    本以為這話會讓祁岸感動。

    不想這人蹬鼻子上臉:【那你讓她們多磨蹭會兒,我好多看你幾眼】

    “……”

    宋枝蒽抿起唇,懶得再理他。

    隨後收拾好東西,和舍友們打好招呼出門。

    隻是不曾想,宋枝蒽來到約定的餐廳門口,第一個見到的熟人,不是祁岸宿舍的任何一個,反倒是何愷的舍友,一個叫林棟的男生。

    在宋枝蒽的印象裏,這男生跟何愷關係最好,對她卻總是不大友好。

    有好幾次,兩人因為何愷見麵,他對宋枝蒽都陰陽怪氣,是宋枝蒽懶得計較,從沒跟何愷提過。

    但這不代表她在跟何愷分手後,對這男的還能笑臉相迎。

    於是在兩人對視的一刹那,宋枝蒽完全沒有以前對他禮貌友好的模樣,就像見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甚至不屑一顧的人,麵無表情地別開目光。

    倒是林棟,本想跟她打招呼,結果沒想到會吃個“閉門羹”,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宋枝蒽倒沒在意。

    隻是給祁岸發了條信息,問他們到哪兒了。

    還沒等到回複,身旁就響起林棟的聲音,“挺巧啊宋枝蒽。”

    這語氣聽著就不怎麽友好。

    宋枝蒽也沒慣著他,看他時眉頭蹙起,一臉陌生,“你誰?”

    林棟氣笑了,“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前腳跟何愷分手,後腳就不認識我。”

    如果是以前的宋枝蒽,即便被他這麽陰陽怪氣地懟,也會平和解釋。

    但現在。

    宋枝蒽麵無表情,“你很尊貴嗎?我一定要認識你?”

    這話比起他的陰陽怪氣,就像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直接打到林棟臉上。

    自古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林棟跟何愷一樣愛裝逼,以至於被宋枝蒽這麽不給麵子,格外下不來台。

    林棟臉色青了又白,卻又不放棄找茬,諷刺地笑,“真是幾日不見刮目相看,找到新靠山,確實更有底氣。”

    宋枝蒽知道他不想罷休,於是也笑著迎戰,“那是,總比跟渣男在一起要好。”

    大概沒想到往日溫軟嘴拙的宋枝蒽能這麽牙尖嘴利,林棟一時哽住,想了想也裝作為朋友打抱不平。

    “何愷不是都跟你解釋了,他跟那個女生沒什麽,你這麽說他渣男是不是不太好,你憑良心說,他以前對你什麽樣你不知道?”

    “他以前對我什麽樣你又知道了?”宋枝蒽笑,“你是他肚子裏蛔蟲?”

    “哦不。”

    “你不是蛔蟲。”

    “你是平時沒少占他便宜的寄生蟲。”

    林棟臉色漲紅,“宋枝蒽,你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我隻不過是隨口——”

    宋枝蒽眨了眨眼,“我也不過是開個玩笑,你不至於真生氣吧。”

    這句話,以前林棟可沒少對她說。

    每次宋枝蒽都強忍著脾氣,又看在何愷麵子上,才不反擊。

    但現在,她什麽都不需要顧及。

    所謂用魔法打敗魔法。

    林棟自知理虧,頓時啞巴住。

    可他又是睚眥必報的性格,於是欲走還留,到最後也沒忍住攻擊宋枝蒽,“你不要以為你跟祁岸在一起就能萬事大吉,嗬,你以為我沒見過祁岸嗎,他和何愷比起來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覺得何愷是渣男,那祁岸就更渣了。”

    “何愷還能跟你談三年,我看祁岸也就跟你談三周,撐死三個月。”

    “到時候你被甩了,說不定哭得更難看。”

    “而且祁岸他也絕對沒有何愷這麽講情義,跟你分手後還念著你的好為你哭哭啼啼,他那種人,他一定——”

    後麵的話沒說完。

    林棟腳後跟頓時抵住什麽。

    與此同時,兩條胳膊一左一右地掛在他脖子上,把他不到175的身高壓得死死的。

    就是這個瞬間,身姿頎長的祁岸雙手抄兜地站在他身後,磁沉又壓迫的嗓音,凝著玩味的冷戾,不緊不慢地籠罩下來,“我一定怎麽?”

    話音落下。

    林棟脊背堪堪一僵。

    他往左看,是衝他壞笑的趙遠,往右看,是對他冷哼的陳誌昂。

    往後看……

    不。

    不用往後看。

    祁岸直接手扣著他的腦袋,毫不留情地往後一掰,高眉深目的俊臉,陰鷙又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又低又冷地嗬笑了聲。

    “這位同學。”

    “你是想讓我在這揍你呢,還是去外邊?”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我來啦

    這章走走劇情,再往後麵你們要的就要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