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花香
作者:水寒舟 薑玉      更新:2022-10-15 18:42      字數:2330
  第三百五十九章 花香

    “和睦?嗬,她當然是希望大家都這樣覺得!”

    銅雀對薑寶玉的說辭不屑一顧,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似乎比厭惡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女官,更厭惡水漓歌。

    薑寶玉這次過來本就另有目的,瞧見銅雀這模樣,立時抓住機會問道:“不對吧,妹妹與皇後娘娘打過不少交到,娘娘為人也很是和善的。”

    銅雀皺眉,看著薑寶玉的眼神都帶了點不善,冷冰冰道:“我竟是忘了,薑掌衣是皇後娘娘的人,我竟在你麵前嚼起舌根來,可真是沒眼色了!”

    她說著就要走,薑寶玉隻好拉著人討饒道:“姐姐可是冤枉我了,但凡見過我姑婆當年慘淡離宮的下場,也不該覺得我是皇後娘娘的人了。

    妹妹不過是覺得皇後娘娘雖然對我姑婆薄情,但與貴妃娘娘的感情總該是真的才會這樣講。

    畢竟我可聽說了,當年這處惜花宮,可是皇後娘娘親自為貴妃娘娘求來的。

    再說貴妃娘娘小產之後,不也是皇後娘娘怕宮人怠慢,才求著皇帝給娘娘升了品級的嗎?”

    當年薑寶玉背著彌留之際的薑榮喜出宮那會兒,銅雀也是聽說了之後過去看過熱鬧的,如今想起當時薑家祖孫二人的慘狀,還覺心寒,便就信了薑寶玉幾分,將她拉到一僻靜地小聲說起話來。

    “因為是你我才與你說這些,你可別往外傳去,叫我們娘娘難做人。”

    薑寶玉見有戲,便立時含笑道:“姐姐當我是什麽人了?這種話我怎敢胡亂往外說?”

    銅雀點點頭,於是歎著氣道:“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於一身。她若再不給自己掙點好名聲,如何能掩住悠悠眾口?

    你隻知這惜花宮是她專門指給我們娘娘的,但你來的路上,就沒覺出些什麽來?”

    薑寶玉回憶了一下來時的路,滿心疑惑,不及說話,銅雀便等不急道:“也不怪你覺不出來,但凡心思粗糙些之人也是看不出來的。隻一經我提點,你便懂了。”

    銅雀卻不一下說明,而是擠魚丸一樣一點點點撥著薑寶玉。

    “你道我惜花宮在皇宮裏的位置比蓬萊殿怎樣?”

    薑寶玉挑眉,她沒去過蓬萊殿,卻也知道位置,蓬萊殿正位後宮,自然是位置最好的一處宮殿,離皇帝寢殿飛霜殿也近些。

    皇帝若想去後宮找老婆尋些開心,必要經過蓬萊殿,無論怎樣都要進去坐坐的。

    可這便是皇後作為皇帝正妻的便利,水漓歌作為皇後,正主蓬萊殿倒是無可厚非。

    別的宮殿若想與蓬萊殿的位置比,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了。

    可再怎麽比不過,也還是有遠近親疏的。

    這會兒薑寶玉再想想惜花宮的位置,倒真覺得這裏既遠且靜了。

    算起來,惜花宮可算得上是離飛霜殿最遠的一處宮殿了。

    宮裏不能騎馬乘車,皇帝若當真要往惜花宮去瞧趙貴妃一眼,光是來回便要費上兩個時辰,若是心中有愛倒也不成問題,可瞧皇帝與貴妃之間,倒也沒有愛到那個程度啊。

    “難道不是貴妃娘娘喜歡此地,是以才選了這處。不然若當真不喜,當時升貴妃時便可以遷宮,如何不遷呢?”

    “哼!”

    銅雀說得更是咬牙切齒。

    “娘娘若是有此種勇氣,又何以被人拿捏成這般模樣?當時娘娘才剛因為懷了龍嗣而得罪了皇後與太子,升任貴妃也不過是人家為了自己名聲的一點施舍而已,若是再敢提遷宮一事,豈非恬不知恥,不知滿足?”

    薑寶玉聽了這些,又想起方才趙貴妃那般宅心仁厚的模樣,心知銅雀所言未必都是真的,但也不會半點真的也沒有。

    隻是水漓歌沒有傳聞中說的那樣和善,她倒是有幾分確信了。

    於是她趁勢又試探道:“要真依姐姐所言,那妹妹便能理解當年皇後娘娘中毒一事了。若她當真是表裏不一,兩幅麵孔,得罪了人,讓人動了殺念,也是有可能的。”

    “哼!最好是這樣。”

    銅雀卻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仿佛這件事情還另有隱情似的。

    薑寶玉挑眉,立時問道:“姐姐作何這副表情?皇後娘娘當年所中之毒,是由淑妃——啊不——韋氏指使,李司衣投下,這一點不是已經證實?莫非還另有隱情不成?”

    薑寶玉此言一出,銅雀立馬將她拉到一邊,左右觀望無人之後,才小聲與她說道:“你傻不傻,這種事怎能旁若無人的說出來呢?”

    薑寶玉方才是有些心急,便是這會兒瞧著銅雀的眼睛,也還是撲閃撲閃的滿是好奇。

    “姐姐的意思是,當真另有隱情了?”

    銅雀於是放開薑寶玉,別過頭去皺眉道:“我們也是猜測的,皇後身邊的林蜜可是個事無巨細堪比蝶兒姐姐的人精,但凡皇後娘娘近身的東西,無論是吃食還是衣物,都必要經她的手仔細過好幾遍才能用到皇後身上。

    若非是故意放過,如何皇後有事,林蜜卻無事?”

    薑寶玉一點就透,立時恍然道:“姐姐的意思是——皇後當年中毒一事,根本就是她們——自導自演?”

    銅雀見薑寶玉開了竅,忙的又叫人靠近了說話,聲音又小了幾分道:“其實我們後宮做事的人多少都有些懷疑的。當時後宮尚服局裏,最受皇後寵信的一位典衣,就是在皇後中毒那幾日,就忽然病故了。

    平日裏那麽康健的一個人,怎麽會突然就毫無征兆地病故?”

    銅雀說著,還又把薑寶玉手拉的緊了一些道:“再者你當那位主動招認的李司衣是誰?就是那位典衣的師父啊。”

    事情越來越逼近薑寶玉想知道的真相,讓她雙目緊張,眼眶盈淚。

    “姐姐可還記得——那位典衣姓甚名誰?”

    銅雀做回憶狀,自語道:“是太久之前的事了,我倒是記得不大清楚了。印象中好像是——”

    她想了一會兒,忽然驚訝地看向薑寶玉,捂著嘴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就當我是什麽都沒說吧。”

    正好這會兒有人來尋她們,銅雀便借口跳了出去,喊著薑寶玉趕緊回工坊見趙芸沫去。

    薑寶玉這會兒卻已經傻了,就算銅雀最終沒說出薑寶珠的名字,但所有的條件,分明也都指向她,所以難道薑寶珠的失蹤,當真與皇後有關?

    薑寶玉不禁有些無助,身子癱軟到她隻能蹲下才能撐住自己,這時,一股熟悉的花香盈入鼻中,她正要偏頭去看時,銅雀又不知打哪兒冒出來,催著她道:“薑掌衣,你還不快跟過來?這裏花草多,你若無人帶著,很容易迷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