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威脅
作者:水寒舟 薑玉      更新:2022-10-15 18:42      字數:2308
  第二百五十四章 威脅

    這邊薑寶玉與魚夢龍走在路上,便與魚夢龍問起羽林衛搜查度支司和趙府一事。

    “我正要給你說這事兒呢。你說巧不巧,我們羽林衛一到趙府,正好瞧見一個商戶在趙府門前要賬,說是他家大人做了一批彩衣,叫他今天去取款項。

    趙府人也不知是見我們去了還是怎樣,竟然死活不認賬。

    那商戶便急了,吵著進去要找趙大人說話,趙府不叫他見,他便要去庫房,把自己的貨拿走。”

    “進庫房取貨?”

    薑寶玉詫異,“他知道趙府庫房在哪兒?”

    “自然是不知道的。”

    魚夢龍繼續給解釋:“偏巧一個人從庫房出來,大喊不好了,說早上抬出去的箱子又回來了。我們的人跟著那商戶跑進去,整整一箱子上等彩綾做的彩衣呢。

    那趙乾明不是矢口否認自己沒有偷換彩衣嗎?怎的這彩衣會好端端的放在他家庫房?他可真是膽子大啊。”

    魚夢龍說得口都幹了,還是一臉的興奮。

    “不過那商戶比我們更懵,看見那彩衣時也是一臉驚奇。還說趙府既然有這樣的好衣裳,何必叫他用劣質材料另作一批?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們的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即連人帶貨,全給帶回宮來了,這會兒人還在皇帝麵前被問話呢。”

    薑寶玉輕哼一聲,繼續問道:“那度支司呢?公賬查到了?”

    “那是自然。”

    魚夢龍狂挑眉毛,“我們羽林衛都出馬了,還有找不出來的東西?

    能搬的已經全給搬到宮裏來了,這會兒正由戶部尚書親自帶著人比對賬目,不過那麽多陳年舊賬,要查起來也要費些時日,估計要委屈養濟院那個南宮執事再在這黃門獄多待幾日了。”

    “你也認得南宮凜?”

    薑寶玉瞧著魚夢龍神情,忍不住問道。

    魚夢龍與她搖頭,笑道:“不熟,不過我與他院裏的殷時雨比較熟,是我前幾年新收的小弟來的,這次我能知道你被關了消息,還得虧他呢。

    對了,我前陣子出公差,一直不在神都,那小子沒給你氣受吧?

    要是有,你可得告訴我,回頭我收拾他。”

    “噗——”

    薑寶玉雙手掐上了腰,看著魚夢龍笑道:“什麽你收拾他啊?你覺得我沒有這個本事讓他服是嗎?”

    魚夢龍隻覺得雙頰發疼,立時搖起頭來。

    “不敢不敢,老大出馬,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要知道當年他可就是與薑寶玉一連約了十次架都沒打過,最後才心服口服認下這個老大的。

    不過那是以前了。

    以前年紀小,比力氣難分高下也是有可能的,現在他都是武舉人了,薑寶玉肯定已經打不過他了。

    但他還是心甘情願地認她做老大,因為薑寶玉真正比他強的,從來都不隻是力氣,而是腦子和錢袋子。

    在神都城,任你拳頭再硬,也還是抵不過這兩樣東西的。

    隻不過這次不大一樣,這次皇帝盛怒,方才下令要把薑寶玉從黃門獄提去問審的時候,可是摔了硯台的。

    是以魚夢龍也有些擔心,忍不住問道:“老大,不論度支司這次的事兒是不是與你有關,待會兒見到皇帝,咱們還是服個軟吧。

    皇帝這個人,他吃軟不吃硬,其實還是挺好說話的。”

    薑寶玉微微含笑,道了聲“好”。

    看得魚夢龍忽然停住了腳,站在原地看著薑寶玉的背影發愣。

    薑寶玉發現後,轉身看他,問他怎麽不走了。

    他便愣愣地說道:“老大,我覺得,你好像和小時候不大一樣了。”

    “哦?怎麽講?”

    “就是,好像穩重了許多,從前要是遇到這種事兒,你肯定要爭一爭,絕對不會服軟的。”

    魚夢龍的眼睛亮且黑,雖然近年來一直獨立打拚,也遭過不少人情世故的毒打,但至少在薑寶玉麵前,他還是留有天真的。

    薑寶玉很是欣慰,笑道:“怎的?就許你長了腦子立了功,還不許我長大了?快走吧,別真讓皇帝等久了,再要砍我腦袋。”

    二人越走越遠,黃門獄裏趙乾明的牢房前麵,風帽之下一對紅唇一開一合,道:“趙大人,人不能如此貪心的。”

    趙乾明原本還在心裏想著出去之後怎麽收拾薑寶玉和南宮凜。

    不,他覺得薑寶玉和南宮凜沒什麽靠山,尤其是那個南宮凜,這會兒一定還在黃門獄裏關著呢。

    等他一從這牢裏出去,就要好好地收拾他。

    竟敢以下犯上,在皇帝麵前揭發他,妄圖至他於死地?

    簡直癡心妄想!

    可小腳女這話一出,他便直接愣住了。

    “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本官什麽意思,大人清楚的很。

    這些年娘娘安排你在度支司裏,吃穿用度上,可曾虧待過你?

    你又何必因小失大,為著一段私人恩怨,去做那種事情。雖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但蛇也會被撐死的!”

    小腳女戴著風帽,牢裏光線又暗,並看不清她的容貌,隻是聽聲音,確實十分惋惜。

    趙乾明便有些害怕了,不敢相信地說道:“可那隻是一筆很小的賬目,在我這個位置上,誰手腳是幹淨的?憑娘娘的能力,就不能幫我一次嗎?我可是她的親舅舅啊。”

    “趙乾明!”

    小腳女怒目,立時喝止住了他,左右瞧著四下無人,才靠近了一些小聲道:“娘娘一出生就被你賣了,能有今天,可都是她自己一步步努力得來的,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她說著,忽又緩和了一下神情,勸著道:“娘娘也隻是念在血親的關係,才一直對你頗為照顧,可事已至此,大人也不想小玉璋落得和娘娘當年同樣的下場吧?”

    趙乾明聽了立時麵露驚恐,不敢相信地說道:“玉璋她今年才四歲,她什麽都不知道啊。”

    “這就是了。”

    小腳女忽的站直了身子,不苟言笑地說道:“大人也是知道的,中飽私囊在大燕是抄家殺頭的大罪,不光大人活不成了,就連家人也要被發配變賣,沒入賤籍。

    到時候別說是小玉璋,就連夫人和三位姨娘,也都沒什麽好結果了。

    小玉璋天生麗質,從一生下來就是你的心頭肉,你舍得她被賣到官窯,一輩子以色侍人?

    那可是比在被你克扣了用度的養濟院裏寄人籬下還要生不如死的事啊。”

    趙乾明驚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恐懼又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語道:“娘娘到底想要下官怎麽做,才能放過玉璋她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