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飛花閣首席弟子

  　　林曉曦隻猜對了一半，她不僅是今年玄劍宗招收的第一個弟子，也是三年來唯一一名拜入玄劍宗的新弟子。

  　　“新人？築基境？？”

  　　“宗門幹嘛收這種人，浪費資源。”

  　　“誒，三年才來一個新人，你們別把人嚇跑了。”

  　　“對啊，萬一她是世家子弟呢。”

  　　“哪個世家子弟會來玄劍宗？依我看她是天劍宗派來浪費我們修煉資源的！

  　　……

  　　吵雜的聲音灌入鼓膜，林曉曦剛入內門便被師兄師姐圍觀，麵對火藥味濃鬱的質疑，她尷尬地杵在原地，一雙杏眸四處尋找盧影山的身影。

  　　這坑爹玩意，把她帶進來後就不見了，說好的仗義小夥呢！

  　　“新來的，清風閣可沒資源養廢人，你實相點去雲水閣。”

  　　“說什麽呢，雲水閣就養廢人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林曉曦見他們一臉嫌棄厭惡，三句話不離“資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雖然但是……

  　　玄劍宗弟子各個都牛逼哄哄，至於對一個新人這麽摳門嗎？

  　　偌大的宗門，難道還在乎她一份修煉資源？

  　　“曉曦，你別聽他們胡說，你想進清風閣還是雲水閣，師兄帶你過去。”

  　　剛去庫房複命回來的盧影山看見林曉曦受了欺負，快速擠進人堆，毫不猶豫地站到她身旁護著。

  　　“我……”

  　　林曉曦沉吟不語，玄劍宗有三閣，雲水閣主修煉丹，清風閣主修功法，而飛花閣主修仙食，她的目的是收集九級仙食，遏製魔化，去清風閣和雲水閣沒用，最好是能進飛花閣。

  　　“要不你隨我回清風閣吧，我和師傅說說，求他收你為徒。”盧影山見林曉曦遲遲未做決定，以為她受了打擊，主動提出帶她回清風閣。

  　　“盧師兄，你沒搞錯吧，清風閣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盧影山話音剛落，一名清風閣弟子憤怒地站了出來：“若她要進清風閣，打贏我再說。”

  　　“這位師兄，你不用激動，我沒想進清風閣。”才剛來就有人約架？林曉曦額頭上冒出細細的冷汗，清風閣不愧是玄劍宗的戰鬥部門，弟子作風彪悍。

  　　“你的意思是想進我們雲水閣咯。”又一雲水閣弟子從人群裏站出來，攔在她跟前，“那得問問我手中這柄炙陽劍答不答應。”

  　　炙陽劍？這是雲水閣大弟子吳塵的佩劍，吳塵在書中應是溫柔和善的煉丹師形象，怎麽，他三年前竟這麽虎的嗎？

  　　哎。

  　　林曉曦長長歎了口氣，清風閣、雲水閣都有人阻攔她拜師，如此三閣之首的飛花閣肯定會更難進，但好歹她也要試一試。

  　　“盧師兄，曉曦也不想進雲水閣。”她軟軟糯糯揪著衣角，聲音細細的：“曉曦心裏有一位心儀的師傅……”

  　　“不想進清風閣也不想進雲水閣，難道你想拜子虛長老為師？”

  　　盧影山連忙勸解道：“執法堂雖然缺人，但修為至少要突破了出竅境的弟子才能進入，你，還是放棄吧。”

  　　……

  　　“曉曦心儀的師傅是飛花閣的牧清槐。”林曉曦白了盧影山一眼，他仗義是仗義，就是笨了點，玄劍宗三閣，她不去清風閣和雲水閣，自然想入飛花閣啦，居然能被他扯到執法堂去。

  　　“飛花閣？牧清槐！？”

  　　這次，不僅盧影山，圍觀的眾弟子也顯然很驚訝，萬萬沒想到，林曉曦看上的師傅竟然會是他。

  　　“對，我想拜牧清槐為師。”

  　　飛花閣主修仙食，副閣主牧清槐在書中又是頂級烹飪師，隻有跟著他才能搞到九級仙食。

  　　“你確定要拜牧清槐為師？”

  　　盧影山又問了一次。

  　　“是，懇請盧師兄幫幫曉曦。”林曉曦語氣堅定。

  　　“沒事了，都散了散了。”

  　　“盧師兄，她就交給你了啊。”

  　　“這傻孩子，哎……”

  　　湊熱鬧的那些弟子先是愣了一會，不知為何就突然散去，而且看林曉曦的眼神也從先前的憤怒變成憐憫。

  　　莫非他們斷定她進不了飛花閣？

  　　林曉曦忐忑不安地看向盧影山，他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行……吧。”話語中有些遲疑，盧影山仍是應承下來：“我帶你去飛花閣。”

  　　飛花閣離內門入口有些距離，林曉曦滿心歡喜地一路走一路看。

  　　清風閣、玄武台、雲水閣……書中的場景一一出現在她麵前，玄劍宗內的建築雖不似書中描寫的那般華麗恢宏，但另有一種古樸、低調的氣質，空中時不時就有出竅境以上的弟子或長老禦劍而過，他們輕靈飄逸、傲然於雲端的身姿讓林曉曦驚歎豔羨。

  　　走在宗門內，腳下隱隱能感受到湧動的靈壓，大致這就是所謂的寶蓋山之靈脈，她的身體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吸收世間靈氣，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天地法則，讓她忐忑不安的心逐漸平靜。

  　　途中，盧影山幾次想勸林曉曦改變主意，都被她擋了回來，盧影山無奈，隻能提醒她：“飛花閣閣主陸千雪性格怪異，你離她遠一點。”

  　　林曉曦卻不以為然，書中，陸千雪和牧清槐是一雙戀人，他們英勇果敢，修為雙雙突破至大乘境後期，是除主角外武力值最高的配角，不僅仙食造詣高，還屢次率飛花閣眾弟子助玄劍宗化險為夷。

  　　這樣的天驕，她巴結都來不及，怎麽能遠離。

  　　“我們到了。”

  　　盧影山帶著林曉曦停在一座荒涼的宅子前，厚重的紅木大門一半關閉一半敞開，敞開的那一邊結滿蛛網，看上去許久未有人通過。

  　　林曉曦張了張嘴，愣是沒擠出一個字。

  　　這破破爛爛的宅邸和她想象中的飛花閣完全不一樣。

  　　盧影山推開另一半門板，一陣揚塵撲得林曉曦睜不開眼，院子明顯沒有人打掃，所有植物早已枯萎凋零，荒涼腐朽的氣息讓她覺得十分壓抑。

  　　“盧師兄，飛花閣的弟子呢？”

  　　越往裏走，林曉曦越覺得這是一座無人居住的荒宅。

  　　“曉曦，飛花閣沒有弟子，陸千雪是閣主，牧清槐是副閣主。”

  　　“啊？“

  　　三年前的飛花閣竟然沒有弟子？

  　　林曉曦有些詫異，雖然和書中寫的不太一樣，但還好，牧清槐是在的。

  　　“哈哈哈哈……你倒是快點，”

  　　不遠處，傳來銅鈴般的歡笑聲，聽起來像是來自一位少女。

  　　盧影山和林曉曦聞聲尋找，發現笑聲是由浴池中傳出。

  　　“千雪，我繼續用力！”

  　　低啞曖昧的喘息聲撞入鼓膜中，讓林曉曦瞬間羞紅臉。

  　　牧清槐和陸千雪是戀人，他們該不會大白天不關門的在……

  　　“是誰擅闖飛花閣？”

  　　環佩鈴響，一抹淡綠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攔在盧影山和林曉曦跟前，陸千雪狹長的桃花眼一凝，林曉曦隻覺得自己的魂被勾去了大半。

  　　她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模樣，如瀑的秀發散落在肩頭，雙腳赤足踩在地上，白皙的腳背上淌著水珠，衣角也有水漬，但整體還算整齊。

  　　“千雪，你快穿上鞋。”

  　　牧清槐提著陸千雪的繡花鞋，匆匆跑進長廊裏，他頭上戴著鴨子造型的頭套，身上綁著一塊浮板，全身濕噠噠的，像剛從水裏鑽出來。

  　　盧影山早已見怪不怪，強忍著笑意，拉著林曉曦稍稍往後退了兩步。

  　　牧清槐見盧影山讓出位置，欣喜地走到陸千雪身邊，蹲在地上為她穿鞋，陸千雪卻連腳也不願抬起。

  　　“盧影山，你來幹嘛，該不會是我爹讓你來的？”陸千雪若有似無的眸光停在林曉曦身上，星眸中隱隱發出亮光：“她是誰，好像沒見過。”

  　　“她是新入門的弟子，名叫林曉曦，想入飛花閣，拜牧副閣主為師。”盧影山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林曉曦，提醒她向陸千雪和牧清槐行禮。

  　　林曉曦這才傻愣愣地拱手作揖：“弟子林曉曦，見過閣主、副閣主。”

  　　總覺得眼前的陸千雪和牧清槐有些奇怪，但她又說不上來。

  　　陸千雪赤足走到林曉曦跟前，纖長的食指撩起林曉曦精致的下巴，讓林曉曦直視她的眼睛，聲音柔媚：“你，為何想入飛花閣。”

  　　“弟子……對仙食很感興趣，聽聞飛花閣裏有頂級烹飪師，所以就來了。”陸千雪的眼睛有一種魔力，能夠洞察內心，林曉曦無法說謊。

  　　空氣靜止了一息。

  　　牧清槐、盧影山兩人麵麵相覷，至於陸千雪，林曉曦好像感覺她清冷的臉蛋上滑過一絲悲傷。

  　　“求閣主收下弟子！”林曉曦心思一動，覺得陸千雪沒有立刻拒絕，許是有戲。

  　　“行。”

  　　“不行！”

  　　陸千雪和牧清槐異口同聲。

  　　“為何不行？”

  　　陸千雪彎著眉眼極溫和地揉了揉林曉曦的頭，身上卻蔓出一股陰冷狠戾的氣息。

  　　“千雪，我不想收徒弟，尤其是女徒弟，你知道的……”牧清槐瞥見陸千雪眸光中殺意凝結而成的寒光，身體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這下慘了，惹千雪生氣了。

  　　色澤溫柔的綠袖揚起，一陣冷風拂過，幾乎察覺不到靈力波動，牧清槐卻已被陸千雪一擊打飛。

  　　他撞在廊柱上，唇角溢出鮮血，捂著胸口，久久未能起身。

  　　林曉曦：……

  　　三年前的陸千雪這麽暴力？

  　　她現在選清風閣還來得及嗎？

  　　“林曉曦，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們飛花閣的首席弟子！”上一刻才對牧清槐下狠手的陸千雪，這一刻卻親和地攬住林曉曦的脖頸，炙熱又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就像看——一件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