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妻主在上8
作者:祁倦唐姝      更新:2022-10-12 18:03      字數:2776
  第277章 妻主在上8

    眾人紛紛安慰許重錦,為其鳴不平。

    也有人替他出主意,“事到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要來和離書,否則許兄後半輩子……”

    那人沒忍心說出口的半截話,眾人心知肚明。

    許重錦又被戳到痛處,眼淚哭幹了,隻能抖著肩膀幹哭。

    “也太過分了,怎可如此,官府不管管嗎?”

    “這畢竟是私事,許兄嫁過去亦是自願,官府也管不著,何況……我們地位本就低,隻怕這苦,許兄最後也隻能自己吞咽下去。”

    鳳朝男子地位本就低,就算許重錦母族知道了這件事,也會為了兩家交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犧牲一個男子換來兩家安寧,何樂而不為?

    從始至終,君肆都安靜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孱弱漂亮的少年,不喜不悲,仿佛世間一切都與他無關緊要。

    張澤禹伸手推了一下他,“聽到了嗎?說不定你家妻主就喜歡女子。”

    鳳朝坊間也曾流傳過女帝與大將軍情投意合的傳言。

    至今都有人相信,女帝始終不曾納妃,就是為了唐將軍。

    少年冷冷抬眸。

    張澤禹莫名頭皮發麻,被他盯著,就好像頸間懸了一把鍘刀,隨時都會落下。

    他怎麽可能會害怕君肆?

    正要說幾句扳回一城,先生就走了進來。

    “諸位,都安靜一下,我們今天下午學習的內容是包紮。

    妻主在外勞苦功高,難免會受傷。大家若是能學好包紮之術,也能增進夫妻之間的感情。”

    底下唏噓聲一片。

    張澤禹也偃旗息鼓,不再找少年麻煩。

    先生對眾人唏噓聲熟視無睹,隻吩咐書童把工具分發下去。

    “兩人一組,一方扮演受傷者,一方扮演包紮之人,練好後再互換身份。”

    說完,先生又和書童搭配演示講解了一遍。

    結束後,開始各自訓練。

    張澤禹鐵了心與君肆較勁上了。

    他拿到工具,伸腿踹了下少年的案台。

    “我跟你一組。”

    少年沒有反駁,張澤禹也當他答應了。

    他轉過身子,“手伸出來,我替你包紮。”

    空氣靜默了一瞬。

    少年從懷裏拿出一條雪白方帕,手指靈活將它疊成了方塊,壓在了案台上。

    衣袖往上拉開了些,蒼白手腕輕輕搭在了方帕之上。

    他可真白。

    張澤禹也有點愣住,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病弱的、又漂亮得仿佛玉雕似的少年。

    與他的一對比,張澤禹心中不爽。

    “沒受傷怎麽包紮?”他發起脾氣。

    少年沒理他。

    張澤禹怒火更旺,伸手拔下發髻上的銀簪,作勢要往君肆手腕上劃。

    少年也不躲。

    張澤禹更氣,氣他沒把自己當回事。

    急火攻心,他真拿簪子在少年手臂上劃了一道。

    傷口很快就出了血,很多。

    張澤禹也看傻眼了,他沒有很用力啊。

    怎麽就……

    君肆皺了下眉,冷漠地看著血液流失。

    他恍若沒有知覺,麻木得像隻提線人偶。

    …

    將軍府的馬車與國公府的馬車恰好撞上。

    朝鹿問唐姝要不要停下來和國公打個招呼。

    唐姝躺在軟蹋上,懨懨地打了個嗬欠。

    “不用,直接去書院。”

    她今天正好得了閑,有時間親自去接君肆。

    將軍府馬車停在了鬆鷺書院門口。

    唐姝在朝鹿攙扶下走下馬車,看到國公府馬車也停在了這裏。

    真就巧了。

    馬車上走下來一位錦袍女子,瓜子臉,翹鼻紅唇,和唐姝差不多高,就是有些目中無人。

    白槿華將手搭在一旁服侍的年輕男子手上,瞥了眼唐姝,又瞧了眼她身旁的朝鹿,頗有些嫌棄。

    “巧啊,唐將軍。”

    唐姝抱著臂,略略頷首示意。

    可不就是巧。

    學生還未放學,兩人都在書院外等著。

    天氣很熱,唐姝鼻尖都蒸出了細汗。

    她攀坐在馬車上,六神無主地四下看著。

    白槿華的貌美小廝拿出了折扇,在替她扇風。

    少年香汗淋漓,手都抖了,卻始終一聲不吭,隻專注替白槿華扇風。

    唐姝撐著下巴,也有幾分羨慕。

    隻是辛苦了美人。

    然後,大將軍抬手假意給自己扇了幾下,有望梅止渴之嫌。

    已經有學生陸陸續續從鬆鷺書院出來。

    將軍府和國公府的馬車很是惹眼,經過的男子都不敢肆無忌憚窺探,隻有走遠後才和周邊同伴小聲交談起來。

    學生都快要走光了,卻不見君肆。

    白槿華也沒有等到自家夫君,眉頭皺起。

    沒一會兒,白衣勝雪的少年默默從書院踏出。

    蒼白漂亮的少年,太過惹眼,白槿華目光也不禁看過去。

    唐姝勾了勾唇,看到白槿華直勾勾的目光,她直接上前擋在了君肆麵前,蓋住了她的視線。

    白槿華:“……”

    原來這就是她寧願被罵也要娶的男子。

    倒是有幾分姿色。

    “今日為何也出來得這麽晚?”

    大將軍抬手摸了摸少年的發絲。

    君肆用餘光打量她。

    她今天很特別,穿著粉白襦裙,發髻雖不算華麗,卻也漂亮,戴了一根琉璃步搖。

    眸裏含著淡淡笑意,勾唇時側頰會顯出酒窩,倒有些溫軟可愛。

    少年垂下眸,沒有去看將軍,默默藏了藏衣袖。

    但動作快不過唐姝的眼睛,她很快就發現少年衣袖上已經風幹的血跡。

    “受傷了?”唐姝眉毛擰了擰。

    少年抿著唇,沒有做聲。

    管不了這麽多了,唐姝還是打破了不碰他的承諾,溫熱的手指握住了少年有一星冰涼的腕骨。

    手腕翻過來,是胡亂纏繞在上麵的繃帶,已經被染成了紅褐色。

    唐姝目光冷了下來,“誰做的?”

    君肆還未答話,就見張澤禹垂頭喪氣從書院走出來。

    白槿華的目光也從唐姝那邊收了回來,看向自家夫君。

    “怎麽了?”國公目光淡漠,聲線帶著些慵懶。

    張澤禹推開在她旁邊侍奉的小廝,主動去捏按妻主肩膀。

    瞧見唐將軍的那一秒,張澤禹動作一僵。

    氣氛有些微妙。

    一直沉默的少年抬起頭,淡淡掃了一眼張澤禹。

    “是他弄傷了你?”唐姝瞬間了然。

    白槿華也蹙起眉,抬手按住夫君的手。

    張澤禹麵色霎時白了,他知道,國公這是已經生了氣。

    但白槿華還是護內的,“唐將軍,話莫要亂說,我家澤禹向來性子溫潤,怎會傷了你家那位。”

    話音一落,張澤禹由悲轉喜,甜蜜地看向自家妻主。

    唐姝知道對方是打算死不承認,不負這個責了。

    躁意上湧,大將軍麵部柔和的線條繃緊,伸手把少年拉到自己身後。

    “白國公口說無憑,做沒做,你家那位心中有數。本將軍今天隻想為阿肆討個說法。”

    “這就有趣了,唐將軍,您這不是故意把帽子往我家澤禹頭上叩呢。”

    白槿華偏過頭,“你親口告訴將軍,人是不是你傷的?”

    張澤禹眼睛睜大。

    他抬起頭,嘴裏支支吾吾,否認的話也說得磕磕絆絆。

    白槿華:“……”

    沒用的東西。

    大將軍慵懶地勾勾唇角,“就問你信嗎?白國公。”

    堂堂鳳朝國公,若是連這點勘破謊言的本事都沒有,傳出去也並不好聽。

    白槿華麵色微僵,但稍縱即逝。

    “既然是我家澤禹傷了人,那就問唐將軍想要討個什麽說法。”

    “第一,給我家阿肆道歉。”

    “這簡單。”白槿華似乎也累了,轉首對身旁人道,“去道個歉。”

    張澤禹麵色漲紅,根本開不出這個口。

    “第二,既然我家阿肆手受傷了,那就麻煩張公子給他做幾天的書童,供他差使,如何?”

    大將軍漆眸如星,語氣也十分和緩。

    但說出的每一點,都精準踩中了他的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