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都是戲

  　　交接班的時間到了，陸陸續續準備上班和下班的保安們，聚集在保衛科的門口！

  　　“啥情況啊？”

  　　有剛來的不知道情況，從人群的後麵好奇的問道！

  　　“哼，說是那張大腦袋的死跟咱們顧隊長有關，來翻什麽證據，結果，啥都沒翻出來，就說咱們幫著掩藏證據了，挨個搜查呢！”來的早的眼睛沒來開翻東西的三個公安，嘴裏沒好氣兒的解釋！

  　　顧隊長可是他們偶像，更是他們保衛科的標杆！

  　　說顧隊長不好，不就說他們保衛科全體都眼瞎了麽？

  　　他們得幫著盯著點兒，可不能讓這幫人冤枉了去！這種被無故栽贓的事兒，現在可不稀奇！

  　　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兩個未經過啥事兒的小公安找的腦門子上的汗越來越多！從來辦差沒這麽辛苦過！壓力大啊！

  　　而一直表現很淡定的耿副局長此時也在心裏直罵娘！

  　　怎麽會呢？說好的放那顧米的櫃子裏，怎麽就是找不到呢！

  　　忍不住，耿副局長隱晦的瞪了杜援朝（調度組副組長）一眼！

  　　娘得，怎麽辦事兒的！

  　　別說耿副局了，就連杜援朝也有些麻爪，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想不明白！

  　　他可是跟趙哥和上麵打了包票的，這會兒東西搜不出來，那後續的所有計劃都得泡湯，到時候別說他們的寶貝了，上麵要是不滿意不願意繼續忍耐他們了，再找人給他們替了，那迎接他們的就不知道是啥手段了！

  　　眼看第二遍搜查即將結束，在不想想辦法，這場

  　　一直放在工裝衣服裏的手下意識的摸摸手裏的東西！

  　　“那個，公安同誌也忙活了一早上了，渴了吧！我去給你們倒點水！”杜援朝憨厚的笑笑，挪動雙腳就想借口倒水，靠近耿副局長，找機會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他！

  　　“我說援朝啊，這時候咱可不去，人家渴了會自己找水喝，你要是過去了，萬一有點兒事兒，你說不清楚，嘿嘿，是吧，顧隊長！”

  　　不知內情的馬豐收，連著頂了幾天白班兒，屁股坐不住凳子還是次要的，關鍵是家屬區有些老娘們是真生猛啊！

  　　也不知道當初顧隊長是咋把那些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們征服的！

  　　想不明白也整不明白，馬豐收決定還是換回來的好！

  　　於是現在逮到機會就到顧米麵前刷刷存在感，就希望，看在他如此上道兒的份兒上，能大人不計小人過，回來繼續坐值班室摸魚！

  　　他保證再也不眼紅了！

  　　“就是，咱們那方技術員當初就是讓那幫癟犢子玩意兒用這種手段給整走的，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兒刨地呢！我說杜援朝，你今天咋這麽欠兒蹬（啥事兒都喜歡摻和）呢？”

  　　八隊長劉棟良有些懷疑的盯著杜援朝！

  　　隨即又覺的自己想多了！

  　　他們平時關係還算不錯，估計這又是他老好人的性子發作了！所以，他也沒在多想，伸出手臂，扯著杜援朝的脖領子，將他拽了過來！

  　　“你呀現在就老實兒的跟咱們一塊兒呆著，可千萬別往上湊，這時候誰往前湊懷疑誰！你瞧，咱顧隊長那臉黑的，誰敢觸黴頭！”

  　　杜援朝···

  　　娘的，這些人咋這麽閑？，都不用去巡邏啊！

  　　最後仍然沒有任何收獲，原本還想找機會，偷摸下手的玩玩兒他們慣用的把戲呢，結果到現在也沒找到機會！

  　　眼睜睜的看著事情朝他們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杜援朝頭一次對他們的‘事業’產生了懷疑！

  　　“公安同誌們，敬你們是為了破案，有人舉報你們過來調查無可厚非，可該配合的我們已經配合了，可你們這都搜兩遍了吧？怎麽？不搜出來東西不死心是麽？”

  　　耿副局長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耐心的解釋道：“顧米同誌，你不要著急嘛，我們認真辦案，也是秉著對你負責、為你正名不是？”

  　　顧米抱著胳膊，呲笑一聲說道：“我看你們可不像是為了給我正名，倒向是來給我扣屎盆子的，什麽舉報啊，估計也是你們編出來的吧！”

  　　耿副局長還要解釋，顧米抬手打斷他，接著說道：

  　　“就是這結果可能沒達到你們的預期，有我們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害的你們沒了機會動手，眼見屎盆子扣不上，所以你們才不死心的搜了一遍又一遍！我說的對麽？”

  　　換個人在這一番言語的擠兌下可能早就慌了，可耿副局長仍然麵不改色！

  　　“顧隊長既然自認分析能力這麽強，怎麽不去我們公安局啊，這人才在鋼鐵廠幹個保安可太屈才了！”

  　　“你們那的門檻太高，我一高中畢業生可沒底氣過去！您也不用在這跟我打太極，我一小市民，也就能跟你們耍耍嘴皮子，胳膊擰不過大腿這道理我懂，可是要是有證據，我二話不說跟你們走，要是沒證據···那我也不是隨便讓你們冤枉的！”

  　　“哈哈哈！顧隊長說笑了，公安是為人民服務的，可不是為了某一個人服務的，辦事向來講究公正、以事實、證據說話，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顧隊長，不用擔心，你要相信組織啊！”

  　　耿副局長說的一派正氣凜然！不知情的人見了也許還會鼓鼓掌呢！

  　　個老匹夫、遭雷劈的假正經、肚子裏全是蛆的禍害···

  　　顧米在心裏已經給這‘腦耿’的局長判了死刑，娘的，等順藤摸瓜，找到你上線的，老娘要扒了你的皮，給你扔野人溝喂狼！

  　　顧米暗搓搓的規劃‘拋屍’路線，麵上仍然淡定，一副明知道你耿副局要坑我，卻無能為力隻能故作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當然不擔心，我家往上數八輩子都是血貧農，現在更是根正苗紅的工人家庭，那些魑魅魍魎想算計我，也得看看夠不夠格！怎麽樣？耿局長，現在你們可以走了麽？”

  　　‘腦耿’聽罷，連連擺手：“顧隊長啊，你可真是小人之心啊！算了算了，今天也是我們太聽信了，做的有些偏激，不過，你要理解我們啊，我們認真些，都是為了更好的工作，你這局長的稱呼，可不敢再說了啊，這要讓我們局長知道了，豈不是陷我於不義啊！”

  　　“行了，我們來也來過了，證明那舉報是不實的，對於隨便舉報的人，我們也會對當事人進行批評教育的，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似乎真像他所表達的那樣，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後，耿副局長揮揮手，對兩個小公安說道：“今天的事兒就到這裏，收工吧！”

  　　走到門口，門口的人卻擋著出口沒有動彈！

  　　耿副局長挑挑眉，似乎沒料到，這顧米的影響力居然這麽大？

  　　他整理整理頭上的帽子，對身側的顧米說道：“顧隊長，咱們是照章辦事兒，這就回了，怎麽著？你想領著你這幫兄弟知法犯法麽？”

  　　顧米沒有轉頭，沒好氣兒的道：“耿副局說笑了，我們可沒你這通身的氣派，想幹啥就幹啥，想查誰就查誰，我們都是守法的好人民，玩兒不來你這一套！”

  　　“臨走前，順便奉勸你一句，小心使得萬年船，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你以後行事小心些，雖然我不知道誰收買的你，讓你針對我，但你最好祈禱別有把柄落到我手裏，不然，別怪姑奶奶不知道你是誰啊！”

  　　顧米知道，這麽明目張膽要算計她的架勢，以她素日的行事做派，要是真的啥都不做，什麽都不懷疑，就放他們走，會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

  　　所以，她順理成章將懷疑的目光對準了耿副局長！

  　　一番言語交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和耿副局身上，從而忽略了領人過來的杜援朝！而這位才是他們的重點！

  　　“兄弟們，讓他們過去！”

  　　隨著顧米話音落下，堵在門口的人群自動分開兩邊！耿副局帶著兩名有些無措的小公安，淡定的離開值班室！

  　　不待人走遠，顧米轉身，豪爽的一揮手，大氣的表示：“兄弟們，多謝你們信我，更多謝你們今日給我撐腰，我顧米不會整那些虛的，一會兒你們該巡邏巡邏，今天中午飯都去小食堂，我請你們吃紅燒肉、燒排骨還有辣肉醬，管飽啊！”

  　　“嗷！”

  　　“噢！”

  　　“吃肉嘍！”

  　　一時間，呼聲震天！

  　　還沒走遠的耿副局終於繃不住從始至終保持的笑意，黑沉著臉，率先走出鋼鐵廠！

  　　而一直被人忽略的杜援朝，趁著歡呼的人群，偷偷的貓起腰，消失在人群中！

  　　一直用餘光注視著他的顧米，見狀，鬆了口氣！

  　　此行算是成功了！

  　　剩下的，老鄭！看你的了！

  　　陽溝子村

  　　“大嫂！收拾好了麽？收拾好了咱這就出發了！”

  　　劉菊花大圍巾包著頭，厚厚的藍色大棉襖、黑棉褲，腳上一雙續了兔毛的烏拉鞋！身後跟著同樣裝扮的顧勝利和顧建國！

  　　娘三一個胳膊上挎著籃子，兩個身後背著背簍！

  　　站在劉素娥家大門口對著院裏高聲喊道！

  　　今天是15號，縣裏有大集！

  　　因為現在不允許私人經營，可馬上要過年了，村裏人手上沒啥票，想買點兒年貨都沒處買去！

  　　附近的幾個生產隊長湊一塊兒一合計，為解決社員的實際困難，就向縣裏打了報告，報告說明，上麵不讓個人經營，可他們以生產隊集體的名義出售村裏富餘的農婦產品總可以吧！農民朋友自己手裏剩餘的物品也能以物易物，各取所需吧！

  　　恰逢如今，市麵上一直宣傳農民和工人是這個國家的主人，現在農民朋友有困難了，他們也不能幹看著吧！所以，上麵大手一揮，準了！

  　　於是，就有了這個集市的產生！

  　　當然，時間地點上有限製，隻能在初一、十五、二十五舉辦，地點就在林營縣近郊！

  　　為此，無處不在的大革會還在集市上設置了監管員，能收錢票的，隻有生產隊可以，普通村民跟普通村民隻能以物易物！

  　　雖然限製多多，可有就比沒有好！

  　　陽溝子村的牛大隊長就是幾個促成此事的大隊長當中的一個！

  　　所以，陽溝子也是最先知道消息的一波！

  　　村裏大姑娘小媳婦兒的幾乎集體出動！

  　　去的人太多，不止村裏的牛車，就連拖拉機都出動了，就是這樣，仍然坐不下所有的人！

  　　所以仍然是老規矩，先到先得，坐滿為止！

  　　劉素娥三人自覺已經出來的夠早了，可到的時候仍然坐滿了人！

  　　好在作為給村裏貢獻了一輛牛車的顧米家，在這種時候，是可以預留兩個位置，算做補償的！

  　　村裏既然給了的便利，那就沒有往外推的道理！妯娌兩個也沒客氣，直接在空的兩個位置上坐好！

  　　而跟著充當搬運工的勝利建國兄弟倆，隻能眼巴巴看著，啥也不敢說，跟大部隊一樣，跟著牛車走！

  　　跟他同命相連的小夥伴兒也不少，一路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集市就到了！

  　　約定好回程時間，大家夥就不約而同的衝進了人山人海的大集！

  　　因為是生產隊自己舉辦的集市，在這裏是看不到例如搪瓷缸子、暖水壺等等這一些工業產品的！

  　　所售賣的大都是自己家吃不完的冬儲菜、曬製的菜幹、醃的鹹菜、自家織的老土布、土雞蛋等等！

  　　就這，人們也逛的興致勃勃的，更不用說，人群中還有些知道消息特意找過來的城裏人！

  　　農家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頂頂好的東西！

  　　一路逛下來，劉素娥成功‘換’了些土布、土雞蛋等等，自家沒有的東西，看到某個生產隊拉來現殺的羊肉，想到閨女愛吃這個，也不客氣的要了半扇！

  　　買了羊肉，她胳膊上的土籃子加上顧勝利背著的背簍，也差不多裝滿了！

  　　買的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劉素娥領著顧勝利擠出人群，跨過攤位，準備從攤位後邊繞回去！

  　　“大娘，您先在這兒歇會兒啊，我看那邊兒有賣驢打滾兒，我擠過去給招娣買點兒，她愛吃！”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咋也得媳婦兒買點兒好吃的不是！

  　　“哎！你去吧！”

  　　顧勝利放下背簍，讓劉素娥搭邊靠會兒，就向著自己剛剛發現的目標，重新擠進了人群！

  　　自己買完了，看著別人還在人群裏擠著掙紮著，劉素娥居然看的興致勃勃！

  　　根本沒想到，這麽多人，那煩人的蒼蠅也能找到她！

  　　“素娥妹子，你也來逛集市啊，真巧我也陪我娘來了！”

  　　“你這是幹啥呢？買的東西太多拿不了了麽？沒事兒，我幫你！”

  　　哎呀，我的乖乖，買了這麽多肉啊！

  　　這要都是自己家的該多好！

  　　吸溜，來人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這自來熟的，開口就叫人妹子，不是王福來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