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終於弄明白這股熟悉從何而來

  　　次日，一大早，鄭朝陽讓同屬財政局的同事，給自己捎了半天假，就騎著自行車，跟著媳婦兒一路來到鋼鐵廠！

  　　此時鋼鐵廠還沒有迎來上班的早高峰，很多人還沒到！

  　　兩人挑了個能看見廠大門口的廣告牌後麵，躲了起來！

  　　慢慢的，提著飯盒的工人們越來越多，顧米打起12分精神，在這片藍色的海洋裏，仔細的辨認！

  　　終於，那個她熟悉的身影，騎著自行車，一路慢悠悠的蹬了過來！

  　　“看！就是那騎自行車的！很瘦很瘦的那個！”

  　　鄭朝陽聞言，望了過去！

  　　隨即，眉頭深深的皺起！

  　　奇怪，這人，自己居然也有熟悉感！

  　　仔細記住，這人的五官特征，直到確認這人進了鋼鐵廠，鄭朝陽才領著顧米走了出來！

  　　“丫頭，你的第六感沒錯，這人絕對有問題，我對他也很熟悉！你今天先別去上班了，看看讓誰給你跟廠裏請個假！咱們回家！”

  　　老鄭異常謹慎的態度，感染了顧米，她覺得，他們可能發現啥了不得的大秘密啦！

  　　“哎！”她直接來到鋼鐵廠門衛處的崗亭，跟門衛處值班的保衛科同事打個招呼，說他們給她捎個假，這事兒就妥了！

  　　回家的路上倆人都神情凝重，暗自思索，沒了平時打屁閑聊的心情！

  　　進了屋兒，栓好門兒！

  　　鄭朝陽，拿出紙筆，在紙上慢慢勾勒出趙科長的畫像！

  　　當成品在眼前展示，讓顧米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天啊，到底有啥是老鄭不會的啊？這技能值，滿滿的！

  　　屋裏靜悄悄的，倆人一人端坐一頭兒，抱著胳膊，摸著下巴，擰著眉頭，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畫像！

  　　那張畫像用夾子夾住，讓顧米用釘子，直接釘在了家裏的牆上！

  　　“你說，這人是不是也做了偽裝呢？”

  　　顧米喃喃的嘀咕道！

  　　“改改試試？”

  　　鄭朝陽附和！

  　　說幹就幹，顧米從空間翻出一台家用打印機，直接將畫像複印了20多份！

  　　“隨便改！不夠再印！”

  　　鄭朝陽···

  　　土豪~

  　　鄭家的大圓桌上，夫妻兩個各坐一邊，開始對著畫像塗塗畫畫！

  　　不像顧米那樣沒有規律的瞎改！

  　　鄭朝陽憑借驚人的分析能力和直覺，很快就找到切入點！

  　　抬頭紋少一些，臉頰骨再高一些，臉頰兩側的咬肌在縮進去一塊兒···

  　　“不可能！”鄭朝陽手裏的筆掉在桌子上，一向八風不動的麵色有些微的慌亂！

  　　“啥不可能啊！”正跟第4幅圖較勁的顧米聞言沒有抬頭，疑惑的問道！

  　　半天沒等到老鄭的回答，顧米終於放下被她霍霍的夠嗆的肖像圖，抬頭看看自家男人！

  　　從沒在男人臉色見過的凝重，讓顧米馬上意識到，有結果了！

  　　她飛快的將老鄭麵前的那副畫像拿過來！

  　　隨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震驚和不可置信充斥她的大腦神經！

  　　“郭發財？不可能，他不是應該死了麽？”

  　　顧米猛地抬頭望向自家男人，想當初，還是她親手將這人打暈的呢！

  　　人也是鄭朝陽的戰友帶回去的！這可是敵特，誰有這麽大的能量，能把敵特給放了呀！

  　　“你心裏有想法了沒？”

  　　鄭朝陽慢慢搖搖頭，“當初，我睡了三天才醒，醒過來的時候，聽戰友們說，省裏派了人將郭發財帶走了，說是要押到首府受審！”

  　　想到鄭朝陽昏睡的那三天，其實也有她的功勞！顧米有些訕訕的，現在想來，多少有些不地道！

  　　“我們當兵的隻管抓人！隻要人抓到任務就完成了，後邊的一係列問題都有專門的人負責！”

  　　“敵特倒不是一定會死，有些沒犯過什麽大事兒的會被送到特定的地方勞改，可是，郭發財不在此列，他手上的人命不少，即使立了功，也是要吃花生米的！”

  　　可現在是，這人偏偏就出現在這裏了，全須全尾的，還混進了鋼鐵廠！

  　　這點，顧米也知道，哪個國家碰上郭發財那樣的惡人，還會浪費糧食養著呀！往往榨幹最後一絲價值，額間一粒花生米就是他們的最終歸宿！

  　　那麽問題來了！

  　　這人最後到底在哪個環節出的事兒？誰是幕後黑手？

  　　他們總覺的，他們接觸到了一張大網，他、丫頭，都是這網中人，不破局，他們都要受牽連！

  　　“好了，這件事兒，你不要管了，以後，就隻當他是你們廠的科長，坦然相處就行，這兩天，我先去趟部隊，查查當初，這個任務是哪裏下發的，最後是誰接手的！”

  　　鄭朝陽一點點分析，抽絲剝繭，迫切想弄清楚當初的真相！

  　　鄭朝陽起身，走到顧米身邊，大手將她的頭攬到自己懷裏，安撫的捋順著她的頭發。

  　　“丫頭，別怕，萬事有我呢！”

  　　顧米伸出手，緊緊環住男人的腰！

  　　“你不能有事！”

  　　“嗬嗬！當然不會，我身後還有你，還有戰友呢，天塌不下來！！”

  　　“記住！你上班的時候，不要輕舉妄動，咱們的目的不是郭發財，而是他身後的那隻手！”

  　　懷裏的丫頭點點頭！

  　　“嗯，我才不怕呢，這個人能栽到我手裏一次，我就能讓他再栽一次！”

  　　怕，解決不了問題，逃避裝作不知道，也不是他們的性格，既然這事兒讓他們碰上了，那他們就要攻克難關，查明真相！

  　　“就是擔心你！”

  　　“傻瓜！你男人什麽場麵沒見過，手上的敵特抓了不知道多少，他們那些手段，我門兒清，放心，出不了事兒！倒是你，不要衝動才是真的！”

  　　鄭朝陽掰正媳婦兒的臉，鄭重的說道！

  　　“嗯！”

  　　顧米知道事關重大，跟她平時跟人打架鬥毆不同，這回一個弄不好，他們都要倒黴，她當然會謹慎的！

  　　突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麽，鬆開鄭朝陽，正色的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兒，還記得林營縣那個房子不？我在那房子裏可發現了不少寶貝。”

  　　“我領畢業證的時候，曾經在那房子附近見過他，現在想來，那就不是偶然，估計他還是不舍得那批寶貝，想打聽那些東西的下落呢！”

  　　“媽呀，還好，當初抓他的時候，是偷襲，沒讓他看到我，不然這會兒···”

  　　想想就一陣後怕，她倒是沒什麽，可還有米媽呢！

  　　“嗯~這也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優勢，他不知道是栽到我們手裏的，還想得到那批寶貝！”

  　　而人隻要控製不了貪欲，失敗就是必然的！

  　　還好，丫頭謹慎，想不明白的事兒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知道跟他說，這才讓他們提前察覺到身邊還有這樣一隻毒蛇！

  　　現在他們搶占了先機，還洞悉了他的秘密！

  　　在這上麵， 做點文章，加以利用， 也許會收獲意想不到的效果！

  　　次日一早，鄭朝陽先將顧米送到鋼鐵廠，又一次叮囑她不要打草驚蛇後，直接回財政局，請了假！

  　　然後直接去了火車站，買了張去往哈市的火車票！

  　　同一時間，大興市火車站

  　　一輛從首府駛來的火車，緩緩進站！

  　　隨著火車停穩！

  　　從硬臥車廂走下來一位年過半百，頭發花白，卻依然精神矍鑠的老者！

  　　老者在前麵步履匆匆，後麵跟著的小警衛員扛著行李，跟的有些吃力！

  　　“哎呀，老首長！您慢點兒，當心摔了！”

  　　“可不能慢，這一慢說不定又是20多年啊！”

  　　老者感慨道！腳步沒有一點兒慢下來的意思！

  　　知道老者此行的目的，警衛員沒有再勸，隻能在扛著行李趕路之餘，還的兼顧老者的安全！

  　　希望，這回的消息是真的，別讓這個孤獨了半輩子的老人再失望了！

  　　鋼鐵廠，保衛科

  　　“老大！給，這是你的份兒，還有多出來的兩條，你看看怎麽處理！”

  　　顧米到了保衛科，手下的小光就扔給她三條嶄新的毛巾！

  　　“這有啥問的？放那放著，以後你們幾個小子，誰先結婚，這毛巾就當咱隊裏集體的禮物，送他！”

  　　這個年代的東西，不用說，非常厚實，質量都杠杠的，想買還得要工業券，挺不好的買！其個頭兒堪比後世的枕巾了！

  　　這麽一塊，節省的人能裁成四塊，可以用好幾年。

  　　“嗯，昨天人趙科長親自給送過來的！那態度老好了，怪不得人都說，供應科的趙科長最親民了呢！”

  　　顧米聞言，不動聲色的將毛巾放下，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哎呀，那我昨天摸魚的事兒不就讓人知道啦！”

  　　“嗨，兄弟們有那麽不地道麽，放心吧，我們都說你昨天輪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顧米連連點頭，誇讚道：“夠意思！正好我帶了辣肉醬，一會兒中午飯給你們加餐！”

  　　這個法寶百試百靈，每每出手都能驚豔一票人！

  　　反正送禮是它，還人情是它，請客吃飯還是它！

  　　做一次能出十幾瓶，物美價廉還受歡迎，就沒有比他更實惠的東西了！

  　　“哎呀，真噠！那我中午打四個饅頭！”老大那肉醬做的，絕了！不能想，一想活兒都幹不進去了！

  　　“對了，順子和春花呢，一早上都沒看見他們了！”作為值班隊長，她不像別的隊長那麽親力親為，時時都要親自帶隊巡廠！

  　　尤其隊裏發現，讓她坐鎮值班室，哪兒有問題，就過來搖她，要比她帶隊巡邏更能體現價值的時候，那幫屁股坐不住凳子的糙老爺們，就把這活兒都推給了她，美其名曰照顧她是女同誌！

  　　所以現在，守在值班室作為機動人員就成了她的常態！

  　　她真的很想說一句，她也不愛一直呆著啊！

  　　出去巡邏雖然冷點兒，可溜達一圈兒就能回值班室歇歇腳，暖和暖和。

  　　更何況他們都是值班12小時，休24小時的狀態，而她守著值班室，雖然是長白班，可隻有周日能休一天！

  　　這麽一比較，也真說不上哪兒多哪兒少！

  　　閑著無聊，就想摸魚打牌，奈何一早上來，不見牌友！

  　　“不知道，今天都沒來！”

  　　都住廠裏宿舍的，不來上班能幹啥去啊？突然，顧米靈光一閃，不會自家的小白菜讓人拱了吧？

  　　偏偏這個時候，保衛科的同事跑了過來，嘴裏一個勁兒的喊：“不好了！不好了！”

  　　顧米心裏咯噔，不是吧！這麽靈？

  　　“顧米，趕緊的，王副廠長讓你過去！”

  　　重點呢？這給顧米急的！

  　　“趕緊說重點，不然削你啊！”

  　　來人咽口口水，略顯驚慌的說道：“那個，市裏公安來咱們廠子了，說是在前天讓咱們扔出去的張大腦袋，掉冰窟窿裏淹死啦！”

  　　“啥！”作為當時把人架出去的人之一，董曉光一個踉蹌，被突來的消息，嚇的腿軟！

  　　哎呀媽呀，不是春花和順子出事兒就好，至於張大腦袋，不用想，肯定是那姓趙的下的手！

  　　顧米心裏有了譜，起身穿上棉襖外套，跟著找來的同事，一塊兒去了廠裏會客室！

  　　此時，會客室的氣氛比較凝重，來的公安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在本子上寫著什麽！

  　　見到顧米進來，王副廠長明顯鬆了口氣！

  　　對兩名公安介紹道：“公安同誌，這就是顧米同誌！當時的情況她最清楚，還是讓她給你們詳細的講講吧！”

  　　顧米黑線···

  　　麻蛋，就這樣的是怎麽當上一廠副廠長的，比邢廠長那個老狐狸差遠了！

  　　“你好，顧米同誌！”

  　　“今早有人在江邊兒鑿冰窟窿釣魚，結果釣上來一具屍體，經辨認，是你們廠裏的張岱，聽說，前天剛從你們廠裏‘非正常辭工’？”

  　　還非正常辭工，這詞兒整的！直接說讓他們廠給開了多好！

  　　當然，道理是這樣，但話不能這麽說！

  　　打官腔麽，被老鄭熏陶這麽久了，她也學了不少！

  　　“哎呀，公安同誌說笑了，這個張岱一直是我們廠裏的優秀職工，可惜，鋼鐵廠的發展阻礙了他進步的腳步，所以，張岱同誌有了更好的發展前景，才將工作自願讓給了家裏的親戚的，一切程序都是按廠裏的正常程序走的，這個可做不了假啊！”

  　　顧米樂嗬嗬的避重就輕，反正手印不是自己押著他按的，這是事實！

  　　至於啥進步的腳步什麽的，不用說明白，在場的人都懂！

  　　“嗬嗬，對對，顧米同誌說的是事實，當時他按手印兒的時候，可沒人逼著他！這人死了可跟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嗬嗬，王廠長不要擔心，我們隻是來了解了解情況，想搞清楚張岱本人的生活軌跡，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其實，也就是過來走個過場！

  　　說來也是無奈，最近公安局都快成大革會那幫人的天下了，關什麽人、以什麽罪名抓人，這些都要受大革會那幫什麽都不懂的人支配。

  　　可笑，他們堂堂國家的執法人員，如今的職責早就變了味道！

  　　街麵上無辜枉死的人三天兩頭就有一個，懸案多了去了，這個張岱隻能算是其中一個！

  　　他們隻是兩個小公安，人微言輕，改變不了什麽大局，被派來調查這個案子，唯一能做的也隻是盡量將事情查清楚！

  　　至於最後能不能找出真凶，上麵不關心，領導想關心卻插不上手，而能插上手又有能力管的，偏偏隻管調查那些有國外親戚的大學老師、教授、公職人員！

  　　總之，一切都是混亂的！

  　　調查的結果，不盡如人意，顧米雖然知道真凶，卻不能說，公安們雖然覺得事兒不對，跟廠裏肯定有關係，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沒有證據！

  　　最後詢問了當天在場的所有人，沒得到一點兒線索！

  　　也許，到底得罪了什麽人，隻有張岱本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