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秦深不知道等這句話等了多久,問多少次都問不厭煩似的。

  　　溫柔又繾綣的告白一字一句落在裴語耳畔。

  　　他一邊吻住裴語眼睛、嘴唇，時不時還張唇輕輕咬一下少年臉頰的軟肉。

  　　“你身上的信息素全跑過來啦！！！”裴語臉上溫熱濡濕，故作嫌棄地推開秦深。

  　　分化後人類的各種體，液都帶著自身信息素的味道,情緒波動起伏越大,越是激動，信息素會更濃。

  　　秦深每每親他、咬他臉頰，雪鬆味全部跑了過來。

  　　可雪鬆薄荷味的唾液……還是唾液呀。

  　　哪有這麽黏糊糊的alpha。

  　　話音剛落，幹燥溫熱的掌心就覆上他的腰側軟肉，輕掐揉捏。

  　　摩擦生出一片熱意,被觸碰過的皮膚泛開奇怪的癢意,酥酥麻麻。

  　　換成裴語告白之前。

  　　秦深還會考慮到自己在裴語心中的形象和考察期,會有所收斂。

  　　可裴語已經告白,總不能再反悔。

  　　秦深完全不收斂,直接不當人了,緊緊摟住裴語,在他身上磨磨蹭蹭。

  　　他啄了下裴語的唇珠，黑眸蘊著似笑非笑，打趣道：“不放,談戀愛親一下都不行啊？”

  　　“沒不讓你親。”裴語剛張唇，後麵還有話沒說完,嘴唇又被秦深堵住。

  　　房間裏響起曖，昧的唇齒交纏聲。

  　　當秦深終於克製住放過裴語，裴語已經被他親得渾身發軟，不得不靠在秦深懷裏細細地喘氣。

  　　好不容易緩過勁，裴語發現秦深又開始不對勁起來。

  　　脊背還貼著男人熱意撩人的胸，膛，怕事情會朝著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

  　　裴語熱著臉說：“麻煩你控製一下,懂什麽叫可持續發展嗎？”

  　　“都抱著你了,還能親。”秦深輕聲笑了笑,“能怎麽控製？”

  　　“反正必須控製，別老耍流氓！”裴語臉上紅了好幾個度。

  　　是不是不應該這麽早告白啊。

  　　就按秦深的變態行徑來講，總感覺他掉入了圈套。

  　　“在想什麽。”秦深的唇靠近少年的耳垂，柔聲地問。

  　　裴語把腿搭在秦深的腿上，軟聲嘟囔：“在想你老是這樣，那以後每一天我豈不是都很危險。”

  　　就像現在這樣，秦深渾身都燙呼呼的。

  　　還故意不係襯衫紐扣，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寶寶不喜歡我這樣啊？”秦深掐住裴語的腰，另一隻手捏少年的腿。

  　　“也不是啦……”裴語覺得癢，移開腿不讓秦深摸，卻又被秦深握住。

  　　“也要循序漸進什麽吧，你不是老說我還小。”

  　　“你確實是挺小的。”秦深喉間漾開淡淡的笑，透著若有似無的調侃。

  　　裴語：“……”

  　　他瞪大眼睛控訴秦深：“你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在笑我！”

  　　說著裴語就要爬起來不讓秦深抱，剛起身卻又被扯了回去。

  　　秦深力氣不知道比裴語大多少倍，輕輕鬆鬆就禁錮住亂掙紮的少年。

  　　旋即翻身將裴語壓住，垂頭親了下裴語柔軟的嘴唇。

  　　“哪有笑你，寶寶可不要冤枉我。”他的嗓音又沙又啞，蘊著洶湧的曖，昧情愫。

  　　裴語被他看得渾身泛紅，不自在地輕眨眼睫。

  　　舌尖和舌尖再一次相抵勾纏，追逐得難舍難分。

  　　裴語大腦一片空白，腦中像有千千萬萬的煙花炸開，全身都被傾瀉而下的火星點熱。

  　　臥室充盈著alpha和omega徐徐混合的信息素。

  　　清冽涼爽的雪鬆薄荷信息素像花枝藤蔓般，將裴語緊緊纏繞，嚴絲合縫般，再也沒舍得放開。

  　　洶湧的熱吻結束時，裴語纖細濃黑的眼睫上掛著顫顫巍巍的水霧。

  　　淡粉的唇色早就被秦深染上嫣紅，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裴語仰著臉躺在秦深的腿上，視線一片模糊。

  　　“今天謝謝寶寶的告白，我很喜歡。”

  　　秦深眸底掠過笑意，低頭撩開裴語的軟發，看著裴語紅著臉喘氣，心髒都酥了。

  　　“你真的好可愛。”

  　　額頭又被秦深溫熱的唇瓣親了下。

  　　對上男人的黑眸，裴語心跳乍亂。

  　　“知道啦，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裴語羞赧地咬住嘴唇，感覺都被秦深的信息素染透了。

  　　“那……還要繼續看電影嗎？”秦深笑著說。

  　　“當然不看！”裴語連忙否聲，“誰要看那種電影……”

  　　再說，和秦深一起看，豈不是自尋死路。

  　　他得多沒心眼才會和秦深接著一起看片。

  　　要是真鬧到玩火自焚的地步，最後害羞受罪的還不是他。

  　　“好，那我們就休息了。”秦深拿起平板電腦，放在一邊床頭。

  　　“好……”

  　　裴語慢吞吞地掀起被子，頓了下，微微睜大眼睛。

  　　秦深扭頭看見少年如雷劈過般僵硬的表情。

  　　“怎麽了？”秦深說。

  　　裴語默默地起床，清越的聲響裹著無盡悲傷：“睡什麽睡……我作業都還沒寫完呢。”

  　　還有什麽事情比要睡了才發現作業沒寫完痛苦嗎？！

  　　秦深眼神微怔，記起裴語的學生身份。

  　　“那，需要我幫你寫嗎？”秦深遲疑地問。

  　　裴語眨眨眼：“你幫我寫作業？這樣有點不好吧。”

  　　作為老師眼裏的乖學生，裴語還沒有做過這種不應該做的事情。

  　　“沒什麽不好，寶寶把你會的題拿給我做就好。”

  　　“高三不是更需要查漏補缺麽，你做難度高的題就好。”

  　　每個科目發的試卷符合班裏大多數學生的水平，基礎題對裴語來說確實有點雞肋，可又不能不做。

  　　“那……那你就幫我寫點吧。”

  　　裴語的腦袋被揉了揉。

  　　秦深唇角勾起淺淺的笑：“好，我把基礎的選擇填空做了，你直接做大題。”

  　　裴語點點頭：“好。”

  　　微涼安靜的夜色裏，秦深和裴語挨著坐在一起，秦深每每做完題，就會側眸看裴語。

  　　裴語寫作業時，專注力集中，幾乎與外界隔絕。

  　　哪怕秦深的眼神再滾燙熾熱，他也毫無感覺似的，細白的手指捏住黑色中性筆，在草稿紙上演算。

  　　台燈的白熾燈光從上而下地傾瀉。

  　　裴語籠罩在柔光中，纖長眼睫在眼下拓出扇形陰翳。遇到困難的題時，裴語會微微擰起眉，犯愁地咬住下唇。

  　　畫麵恬靜又溫馨。

  　　越看越可愛。

  　　秦深不禁發出一聲輕笑。

  　　聽聞笑聲的裴語停住，偏身歪頭看他：“唔？”

  　　“沒什麽，你繼續做你的作業。”秦深淡淡地說。

  　　“噢……”裴語又投入到題海中。

  　　基礎題對秦深來說都很簡單，秦深抿起唇角，骨節修長的握住筆，慢條斯理地寫起來。

  　　差不多做到一半，手機震動。

  　　秦深頓了下，拿起手機一看，是蔣一柏的消息。

  　　昏暗的包廂裏，玻璃桌麵擺放了一排酒，握住玻璃酒杯的手骨骼明晰。

  　　【柏樹：老秦啊，什麽時候出來聚一聚，你看看你，有了老婆後，來深藍喝過一次酒嘛！我一個人喝酒也太無聊了】

  　　秦深打字：【在忙】

  　　【柏樹：忙什麽呢？合作案不是已經簽訂了嗎？對了，我最近看上一處溫泉山莊，想投資著玩，主打娛樂休閑養生，你要不要看看？】

  　　秦深言簡意賅：【策劃案】

  　　【柏樹：！！！你看看我打了多少個字，你就三個字，連標點符號都不打，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拍桌生氣]，jpg

  　　[拍桌生氣]，jpg

  　　……

  　　秦深的手機被刷了屏。

  　　他想蔣一柏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說，估計是太無聊了，忙完合作案整個人直接鬆弛下來，閑得蛋疼。

  　　秦深可不像他那麽空閑。

  　　每天親親抱抱裴語都嫌時間不夠。

  　　正要關上手機。

  　　【柏樹：那你在忙什麽啊？好奇0，0】

  　　秦深唇角忽地勾起來，打開攝像頭，炫耀般地拍照桌麵。

  　　入鏡的還有一隻細細的胳膊，壓在試卷上。

  　　【秦深：忙著陪老婆寫作業呢】

  　　對方正在輸入中——【柏樹：……】

  　　【柏樹：吐血，你叫什麽秦深，不如改名禽，獸好了，你這麽秀恩愛的嘛！老子胰島素很累好不好！】

  　　吐槽接連不斷地發過來，秦深的手機頻頻震動。

  　　旁邊做完題的裴語瞥見秦深臉上的笑意。

  　　對著手機……笑？

  　　這種難以用語言形容，帶著一點稚氣、傻氣的笑，不是一般都出現在戀人聊天之間嗎？

  　　裴語倒是沒有懷疑什麽，純好奇。

  　　“你在和誰聊天呀？”裴語抱著秦深的胳膊，湊過去看。

  　　恰好看見一連串的無語表情包……以及被頂到最上麵的——

  　　【忙著陪老婆寫作業呢】

  　　“和蔣一柏，隨便聊兩句。”秦深把手機往旁邊挪了點，攬住裴語讓他看得更清楚。

  　　“……”

  　　裴語臉蛋蹭地紅了，支支吾吾半天，“不是，你怎麽和朋友這樣說我啊。”

  　　秦深捏了下裴語的臉蛋：“哪樣？你是說叫你老婆？”

  　　“，，，，”

  　　裴語拍開秦深的手，耳根都紅透了：“嗯。”

  　　“那不然說什麽？說我陪寶寶寫作業？”

  　　裴語一聽，耳尖更紅了。

  　　聽秦深這麽一解釋，好像說老婆是比寶寶要好一點，畢竟老婆算是正式的身份，寶寶是很肉麻甜膩的寵溺稱呼。

  　　要是被外人知道他都十八了還被人叫寶寶，太羞恥了點。

  　　不過，任誰都想不到秦深喊他寶寶居然喊得如此自然吧。

  　　他的長相明明就是輪廓分明眉眼冷峻，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樣子。

  　　哪知道私底下是這樣……

  　　不過，他好喜歡哦。

  　　裴語越想越忍不住笑，眼尾微微上揚。

  　　“想什麽呢？笑成這樣。”秦深親了下少年的臉頰。

  　　“秘密。”裴語說。

  　　“那你暫時就這樣說吧……”裴語別扭地說。

  　　秦深心間被撩撥得愈發難耐，酥酥麻麻一片，他揉著少年柔軟發絲。

  　　“那老婆什麽時候也叫我一聲——”秦深垂眸湊近，親吻少年的耳廓。

  　　“再叫我一聲老公。”

  　　“我都快忘記前兩次，你叫我老公的感受了。”

  　　裴語微微瞪大眼睛，又被逗得羞赧不已。

  　　“下、下次再說……”

  　　裴語站起來，“快點繼續寫作業，你這算不算在偷懶。”

  　　“……”

  　　他竟然連這種催促的胡話都說出口了。

  　　裴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看著秦深，明明是秦深無償幫他寫作業，他還說他偷懶。

  　　太黑心了點。

  　　“遵命，寶寶。”秦深應聲。

  　　撩得裴語心髒怦怦怦地亂跳。

  　　他強行把注意力放到作業上，可每一次呼吸，秦深的信息素時時刻刻影響他。

  　　……終於知道為什麽高中抓早戀抓得那麽嚴了。

  　　***

  　　晚上睡覺的時候，裴語又重新換上秦深的襯衫，還是沒穿褲子，襯衫衣擺長度過了腿，根幾厘米，差不多剛好遮住臀，部。

  　　秦深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浴袍領口微敞，單手扣著毛巾擦濕潤的黑發，臉上的水珠順著鋒利的下頜，滴落到胸膛凹線，沒入浴袍。

  　　裴語拿出吹風機，坐在秦深身後幫他吹頭發。

  　　秦深對此很不滿意。

  　　“都確立關係了，怎麽感覺待遇反而沒之前好。”

  　　“你之前都坐在我腿上呢。”

  　　“……”裴語手指穿過男人的黑發，輕緩地摩挲著。

  　　“你今天都親我多少次了，再親就真的破皮了。”

  　　“我坐你腿上你能保證不動手動腳嗎？”

  　　“能……”秦深嗓音低啞。

  　　裴語不相信他：“騙人呢。”

  　　“沒騙人，可以不動手動腳，動嘴巴和其他地方。”

  　　裴語被他十足流氓的話撩得麵色一紅。

  　　“再亂說就不幫你吹頭發了。”

  　　秦深喉間漾開慵懶的笑，他微微垂頭時，後頸的腺，體釋放著凜冽的alpha信息素。

  　　“好，我不鬧了。”他說。

  　　一時間，房間隻剩下吹風機的暖風聲。

  　　裴語的目光掠過男人寬闊的脊背和精悍的腰線。

  　　想起一件事：“那我和你都是這種關係了，以後我抱你上車呀，給你洗澡呀，你別覺得不好意思……”

  　　少年擔心自己的話會傷害到秦深的自尊心，於是軟聲軟氣地和他商量。

  　　秦深安靜幾秒，淡淡地說：“好，不會不好意思。”

  　　耳畔是裴語開心的笑聲：“那睡覺前我幫你按按腿吧，之前的承諾都沒有兌現。”

  　　秦深低垂眼眸：“辛苦寶寶了。”

  　　“不辛苦。”裴語讓秦深躺下來，自己坐在旁邊。

  　　柔軟溫熱的手心探，進浴袍下擺，覆上秦深的腿。

  　　他的腿並不是完全沒有知覺，隻是比普通人感覺輕點。

  　　像靜電似的癢從裴語掌心下的皮膚蔓延至全身。

  　　秦深微微顫動眼睫，垂眸看著側身而坐的裴語。

  　　“是這樣按吧？有沒有不舒服。”裴語在江鶴生病的時候，有給她按過，雖然趕不上專業護工，不過力度和節奏都有模有樣。

  　　“沒有不舒服，能感覺到很輕鬆。”秦深抬手揉少年的腦袋。

  　　“那就好。”

  　　裴語一連按了十幾分鍾，手心都捂熱了，“明天早上你是不是又要複健了？”

  　　“是，最近能堅持更久了。”秦深說。

  　　按得差不多後，裴語收回手，起身湊過去親了親秦深的唇。

  　　“辛苦了，加油！”

  　　秦深眼眸微沉，掌心扣住裴語的後頸，舌尖撬開少年的柔軟嘴唇，幾乎溺斃在濃鬱的野玫瑰香中，曖，昧情愫洶湧沉浮。

  　　***

  　　隔天清早，裴語迷迷糊糊睡醒後，發現秦深已經早起不在房間裏。

  　　知道秦深在複健，裴語快速地洗漱，把換下來的衣服迭起來放好。

  　　這樣秦深一會兒複健回來洗完澡就可以直接穿了。

  　　瞥見大了兩個碼的深灰色內，褲，裴語眼皮一跳，忍不住又臉紅了。

  　　床邊矮櫃上，玻璃花瓶裏放了一朵玫瑰。

  　　正是昨晚他送給秦深的卡羅拉紅玫瑰。

  　　裴語傻笑幾秒，這才穿上藍白色校服，背著書包下樓吃早飯。

  　　***

  　　可能是下來得有點早，秦爺爺還沒來，秦毅陽也不在。

  　　就隻有……秦深的父母在。

  　　都走到這邊來了，再折返回去好像太明顯。

  　　恰好周姨也看見他，她笑著打招呼：“裴小少爺，早上好啊，快坐過來吃早飯吧。”

  　　“裴小少爺……？”秦時芳聽聞，清秀的眉微微蹙起。

  　　迎著秦深父母打量的目光，裴語麵上不顯地走過去，坐到平時的位置上。

  　　他身邊並沒有椅子，那是秦深坐輪椅的位置。

  　　裴語心裏琢磨著，希望秦深的父母和他默默吃飯，誰都不要搭理誰最好。

  　　吃了幾口飯，怕什麽來什麽。

  　　陸山開口：“聽說你和我兒子是因為聯姻在一起的？”

  　　裴語正要點頭，陸山又說：“所以你就隻是為了得到巨額的報酬？”

  　　裴語癟了癟嘴，怎麽覺得陸山話裏有話。

  　　就好像在說，就為了錢？

  　　不然呢，當初不為錢幹嘛要和秦深聯姻。

  　　裴語沒覺得有什麽羞恥的地方。

  　　之前他還打算逃跑呢，發現聯姻對象是秦深後，才下定決定。

  　　發現陸山態度不善，裴語也沒慣著他的感受：“是啊，我和他在一起就是為了錢啊。”

  　　秦時芳：“……”

  　　陸山：“……”

  　　這是不是太把他們當父母的不放在眼裏，場麵話都懶得說。

  　　如此直接反倒是把陸山懟得不知道該怎麽回。

  　　“咳咳。”兩道咳嗽聲從後麵傳來。

  　　眾人扭頭一看，秦毅陽、秦爍和秦深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來了，也不知道聽到多少。

  　　“呃……”

  　　裴語想起自己最後說出口的那句話。

  　　好尷尬！

  　　陸山得意地笑笑：“小深你看看，剛剛裴語說的是什麽話，要是你以後哪天沒錢了，他豈不是直接跑沒影了。”

  　　“匹配度100%的ao情侶，omega要是跑了，alpha可是要出大問題。”

  　　“一大清早，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秦爍擰著眉走過去，“飯都塞不上你的嘴是吧。”

  　　秦深和秦毅陽緩緩入座。

  　　氣氛微微凝滯。

  　　裴語如坐針氈，用餘光看了眼秦深，猝不及防地和他的黑眸對視。

  　　他咽了咽口水：“那才那話……”

  　　“嗯？什麽話。”秦深倒了一杯牛奶。

  　　“就是為了錢那句話。”裴語小聲小氣地說。

  　　餐桌上其他人臉色各異。

  　　秦毅陽也有點擔心表哥會誤會，憑他的直覺，裴語肯定是隨口那麽一說。

  　　“你說的有什麽問題麽？”秦深對他笑笑。

  　　裴語頓了頓：“啊？”

  　　難道沒問題麽？！

  　　“那我以後盡量多賺點錢，寶寶就離不開我了。”

  　　秦深一順口，就忘記改口。

  　　眾人：“……………………”

  　　裴語：“…………”

  　　陸山擰眉擰得更緊。

  　　什麽玩意兒？

  　　秦深眼神微怔，發覺不小心說錯，他收斂眸底的笑，裝作一臉鎮定，悠悠地喝了口牛奶。

  　　裴語羞恥地蜷了下指尖，腦袋都臊得快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