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正文完,番外也精彩
作者:傅鬱時 江橙      更新:2022-10-08 17:48      字數:41935
  第336章 正文完,番外也精彩

    傅鬱時突然抓住楊慧一隻手,語氣前所未有的冷靜,說道:“媽!爸已經走了,您不要再為了我做任何犧牲了,您忍了三十多年,已經夠了,以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從墓地回去後,傅鬱時和江橙並沒有留宿老宅,而是帶著夕寶回了禦景園。

    七月三日,被擱淺了一周的房車自駕遊計劃終於實現了。

    一早,傅鬱時和江橙帶著夕寶便出了門。

    他們的行裝,昨天晚上便安排人放到車上。

    這次安排車輛和食物用品的事情還是由程子祥全權負責。

    這次他們派出了三輛中型房車和兩輛保姆車。

    這些車輛一早便停在了禦景園別墅區。

    對於住在禦景園裏的這些住戶來說,他們既有地位又有金錢,可以說什麽樣的排場和陣仗都見過。

    但傅鬱時他們出發這天,還是有不少這邊別墅的住戶前來圍觀。

    這次出行的主要有四家人,傅鬱時一家三口,明一一家四口,蘇宇洋新婚夫婦二人,程子祥和蘇宇恰,還有每家出了兩個司機,黎黎還帶了一個保姆。

    一行二十多人,隊伍就顯得龐大了許多。

    自駕遊的路線,程子祥花了一周時間安排好了,因為不是所有國道路線都能讓房車通行,所以許多原定的路線他又經過了反複的修改才定下來。

    雖然這次是房車自駕,晚上可以住在車裏或野外搭帳篷,但考慮到有小孩子,他們還是盡量每天到達的目的地能有酒店住宿。

    為此,程子祥把梳得油光鋥亮的頭靠在蘇宇恰肩上撒嬌:“為了安排這次出遊,我可是徹夜未眠呀,你看我這頭發都快薅禿了,求安慰!”

    一大早,大家聚到一起,都是吃過早飯出來的,差點沒當場吐了出來。

    蘇宇恰看著自己肩上依然黑亮濃密的頭發,果斷拋下這個“撒嬌鬼”去了江橙車上。

    “橙橙,我幫你一起帶著夕寶。”

    “好呀!”

    姐妹倆一唱一和,把精心打扮過的程子祥丟在一旁在風中淩亂。

    一夥人也沒有特意去坐自己的房車,而是結伴坐到了一起。

    大家都上了車,司機師傅檢查了裝備,剛準備出發,便被蘇崇義的奔馳車攔了下來。

    “怎麽,嫌我們老了,出去玩也不知道告知一聲!還想不想讓人給你們幾個報銷食宿費了?”

    蘇崇義一身淺色休閑運動衣,拎著兩個大行李箱和同樣一身淺色運動衣的江鬆上了車,而且身後還跟著江洛池這個小尾巴。

    妞妞昨天才被接回來,上了車和二妞、夕寶玩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乍一看到自己的小夥伴,高興的直拍手,整個車廂幾乎要被兩個小朋友掀起來了。

    因為又加了三個人,本來有些擁堵的車廂變得局促起來,最後大家還是決定分開乘坐了兩輛車。

    男士帶著兩個大孩子一輛車,女士帶著兩個小家夥一輛車。

    傅鬱時下了車,與司機交代了幾句,準備上第二輛車時,不經意回頭,與一雙清亮的眼眸撞在了一起。

    那是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眸,它因為傷心流過淚,因為高興蓄滿星辰,因為憤怒清冷疏離,因為擔心憂鬱彷徨,卻永遠如山泉般沒有任何雜質。

    那是他奔波這麽多年心之所向,是不管自己再累再難可以擁有的港灣。

    有她,有孩子,才有家!

    太陽漸漸升起,一路攀升,為麵前開出一條康莊大道。

    正文已完!

    後續會有各人番外篇!

  番1 上學報道

    農曆九月,秋高氣爽,微風習習。

    闊別校園一年的江橙又開始了她單位求學生涯。

    隻是,以前她是個不太有錢,自力更生的學生,現在身份不同,雖然同樣還是學生,雖說是從大學生轉換為研究生,但她已經為人婦,為人母了!

    “一年多沒見了,過得怎麽樣?”封婷從辦公桌後站起來,繞道沙發區將江橙迎過去。

    封婷今年年初正式任命為林大金融學院政治處主任,是響當當的院級領導幹部了。像她快到退休年齡還能升級的,已經算是很少見了。

    不過有能力的人即便退休也不會退崗。

    能者多勞嘛!

    “謝謝封老師,挺好的,天天家裏和公司兩頭跑!”江橙微微欠身,雙手接過封婷遞過來的水杯。

    透明水晶杯中碧綠的茶葉瑩亮新鮮,處處透著生機。

    “孫老師一個桂州的學生送的,嚐嚐!”

    封婷口中的孫老師是她愛人,在美術學院任教,是林大有名的大才子。

    江橙重新坐下來呷了一口茶,茶香撲鼻,沁人心脾,有淡淡的清香,江橙很是喜歡。

    “嗯!果然還是孫老師有好東西!”江橙誇獎的毫不吝嗇。

    聽著自己學生這麽誇獎,封婷哈哈笑起來,黑框眼鏡後麵已經眯成一條縫了。

    以江橙現在的身份和身家,什麽樣的好茶沒有,但她卻能感受到來自這個學生的真心誇讚。

    “我開始還以為你不會繼續讀研了,沒想到呀!”封婷感慨道。

    她教了這麽多年金融學,知道江橙的在這方麵的天賦有多高,她惜才,同時又不願意做強人所難的事。

    那天接到江橙的電話,她手都有些發抖,腦子裏第一個想法是江橙會出於禮貌的拒絕,第二個想法是用什麽樣的話來挽留一下。卻沒想到她這個學生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個驚喜絕不亞於年前她的升職加薪!

    “本來沒打算再讀書了,不過自從工作後,發現我身上欠缺的知識麵很多,封老師您也知道,現在時業就連普通的前台接待員都是名牌大學對口的畢業生和有經驗的人,像我這樣的真的太不夠看了。”江橙實話實說。

    “嗯!你說的倒是,去年跟你同期答辯的幾個學生,有幸被傅氏和時業錄用後,有一半人連實習期都沒通過!”

    說起這件事,封婷心裏隱隱有了壓力。

    林大金融學院,在全國都是響當當的存在,從這裏畢業的學生,不能說各各都是精英人士但絕對都能拿得出手。

    但是,在傅氏和時業這樣的大財團手裏,卻連通過實習期都困難。

    當然,這絕對不是傅氏和時業故意為難新人,為難應屆畢業生,而是他們現有的人員足夠強大。

    所以,趁這次大學和研究生這次心新生開學,封婷有意向讓傅鬱時來學校給做個演講。

    請傅氏現任董事長來做新生演講,這個任務可不太好完成,所以封婷隻好親自上陣。

    “……時間由傅總那邊定,咱們學院全力配合!”封婷說明了叫江橙來的原因,語氣倒也坦蕩。

    江橙自然明白封婷的意思,倒也沒拒絕,但也沒有自作主張,她拿起電話,直接給傅鬱時撥了過去。

    傅鬱時自然知道自己太太今天去學校報道辦手續,看到來電很快接通。

    “這麽快辦好手續啦?”傅鬱時接通電話開口便問道。

    江橙不確定傅鬱時是否有時間或願不願意來做這次開學演講,但又不想封婷認為有自己的因素在裏麵作祟,因此撥通電話便直接免提打開擴音器。

    傅鬱時的回話實在有些太快,連基本的招呼都沒打直接進入主題,把江橙搞得猝不及防,麵露尷尬看向封婷。

    但對方問話,她又不得不回複一下。

    “還沒有去辦手續呢,我現在在封老師辦公室,一會兒再下去。”江橙回完這一句,怕傅鬱時再說話,果斷往下問道。

    “你最近忙不忙?”

    “還好,過兩天可能去南方出差幾天,你想去嗎,帶著你去放鬆幾天。”

    得,又拐回來了!

    江橙扶額,感覺智商有些掉線。

    她為什麽要問他忙不忙!

    封婷這邊倒不覺得有什麽,夫妻間正常交流罷了。

    但如果對方是傅鬱時這樣的大佬,她還真覺得新鮮。

    看來她這個學生很是受寵!

    “我都上學了好不好,哪有時間陪你出去呀,再說了,夕寶怎麽辦?”江橙說著話,語氣裏的嬌嗔便不知不覺透露出來。

    下一秒,江橙突然想起自己打電話得目的,趕緊打住了話題。說起正事。

    “……什麽時間合適?”

    饒是封婷經曆的事情多,也被江橙的話震驚到了。

    她可是連征求對方意見都沒有,直接就要定時間了。

    她這個學生,這是……

    太給學院長臉了!

    傅鬱時何其精明的人,很快便發現江橙在什麽情況下給他打的這通電話。

    不過,太太的麵子,他還是要給的足足的才行。

    “這周隨便哪天都行,再晚了就得等我出差回來。”

    傅鬱時給了回複,江橙便掛了電話。

    封婷對這個結果,自然滿意的不行,連一向最在意的魚尾紋都不在乎了,笑得那叫一個開懷。

    又說起了孩子的事,江橙倒先給封婷道了歉。

    “封老師,夕寶百天的時候沒通知您,您可別怨我,當時想著抽時間單獨帶孩子來看您的。”

    夕寶百天,江橙倒是想到請封婷過來,但考慮到一但學校這邊開了先例,那請的人就太多了。

    同樣是學生,她請了,是不是其他人也要請呢。

    這樣的先例,她不能開。

    封婷自然理解,笑嗬嗬說道:“多大了,有時間帶過來,說起來我這可是姥姥輩的人了,還得給孩子準備個見麵禮!”

    “十個月了,淘得不行,哪天帶過來,您可別嫌他鬧,您這辦公室的東西得看好了,我們那小子可是個雁過拔毛的家夥,每次帶他出門我都能丟死人!”

    說起夕寶,江橙是又愛又恨。

    封婷的女兒去年也結婚了,正在備孕中,對孩子的話題很是感興趣。

    “你媽媽最近好嗎,哪天我去看看她,我可還沒進過大別墅呢,順便去見識見識!”

  番2 迎新會

    封婷這麽問,放到以前江橙或許會感到意外,但現在不會了。

    原來,江鬆、蘇崇義和封婷是大學同學,而且上學期間幾人的關係還挺好,都屬於被人羨慕嫉妒恨的那種,學嘛嘛行,班級第一名的好學生。

    江橙之所以知道他們的關係,也是上周江鬆來禦景園時無意中說到的。

    當時,江橙正在書房整理她大學時的書籍和筆記,正好有一張畢業照從英漢詞典中掉了出來。

    “這……這是你們係主任?”江鬆看到站在一群穿著學士服中間的那抹身影,好奇地問道。

    “是呀!怎麽了?”江橙回道,她還是很少見自己媽媽如此不淡定的時候。

    後來,江橙便知道了他們的關係。

    “封老師,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江橙放下手裏的水杯問道。

    封婷嗬嗬笑了起來,同時打量起她麵前雖為人母,卻依然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你來大學報道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和你媽媽長的太像了。後來我特意翻看你的入學檔案,上麵父母欄空著,但家屬欄裏寫著你舅舅的名字,我便猜到了。隻是……你媽媽的事太敏感了。”

    剩下的話,封婷沒說,但江橙知道,她把好奇和關心換成了另一種方式,在江橙在校期間一直守候著她。

    ,

    九月九日上午九點,林大經濟學院大禮堂。

    一身白色雪紡上衣,黑色百褶長裙,白色運動板鞋的江橙匆匆趕了過來。

    隨著極速的腳步邁進,腦後紮起的馬尾左右晃動。

    細微的喘息聲伴著微微汗珠從她白皙到透亮的小臉上傳了出來。

    “江橙,這邊!”

    同為本屆研一新生的喬一朝江橙揮了揮手臂。

    此時,一樓大廳裏人滿為患,一片嘈雜,喬一的聲音幾乎被淹沒在人流聲中。

    但江橙還是第一眼就捕捉到了喬一伸出來的黑色衣袖。

    今天是林大金融學院新生班遲來的歡迎會。

    之所以稱為遲來,是因為這個歡迎會本應該在一周前舉行,但校方因故推遲到了今天。

    一進大廳,映入江橙眼瞼的便是一片著軍綠色訓練服的大一新生,他們現在正是處於新入學軍訓的時候。

    在占據一大片空間的軍綠色映襯下,他們研一班幾十個學生就顯得格外搶眼。

    尤其江橙的到來,讓嘈雜熙攘的聲音瞬間停了幾秒鍾。

    “怎麽現在才來?”

    江橙剛坐下,喬一便問道。

    “路上有點堵車。”江橙隻能這麽解釋。

    “哦!真羨慕你是本市的,不用住宿,多方便呀!”

    喬一又開口,眼睛在江橙身上巡視一圈,對這個剛認識一周的同學很是羨慕。

    說是羨慕,那就是純粹的,因為江橙出色的外表和破格錄取的資質,讓研一班的幾個學生狠狠地羨慕了一把,再加上江橙是研一般唯一一個本市的學生,平時穿衣和上下學開車這點,已經成為大家談論的對象。

    對於這些,江橙一概不知,其實她已經盡量低調了,但畢竟現在的生活環境不同,她言行舉止所傳達給別人的沒有辦法低調。

    就像今天這身衣服,看上去很普通,但在整個林大很難再找出第二身這樣的款式。

    喬一家不是本市的,高考時因幾分之差與林大金融學院失之交臂,不得已上了南方的大學。但她一直不甘心,大學畢業後,沒有急著找工作,而是把自己關在家裏一年,終於憑借自己的努力考取了林大金融學院的研究生。

    開學第一天,喬一拎著兩個大行李箱外加一個布包袱艱難地往宿舍運行李時,遇到了同來報道的江橙。

    喬一見江橙麵色和善便求助了一下,兩人一起把兩大包行李外加一個布包袱搬進了二樓宿舍。

    後來交談中,喬一才知道江橙和她同一個班,又是本市人,江橙辦好手續準備回家,因為她不住宿。

    江橙朝喬一笑了笑,沒做再多解釋,她主要不知道怎麽說。

    總不能告訴才認識幾天沒說過幾句話的同學,她是因為被孩子絆住了腳才來晚的吧。

    江橙已婚且有孩子的事,林大以前的同學都知道,但這屆研一班的學生都是來自外地的學校,所以目前為止沒人知道江橙的情況。

    當然,她也不會主動跟別人說起來。

    不做刻意的隱瞞,也不會聲張。

    一切順其自然。

    早上,江橙出門前正好見到從別墅外散步回來的夕寶,看著時間還來得及,便張手抱了抱他。

    “媽媽今天有課,你在家跟著奶奶要聽話,多吃飯飯和水果,中午乖乖睡覺好不好?”

    江橙一麵交代著,一麵拿濕巾幫夕寶擦了擦他冒泡泡的嘴角,這個月夕寶又長出兩顆乳牙,正是口水橫飛的時候。

    “噠噠噠”夕寶兩隻小胖手在江橙後背啪啪拍了幾下,小屁股扭呀扭,露出他四顆小乳牙。

    江橙笑著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伸手在他小屁股上拍了兩下,正準備將他抱給鞏阿姨,下一刻,感覺身上一熱。

    後來,江橙又是洗澡又是換衣服,便來晚了。

    “這個給你。”江橙從挎包裏拿出一個便攜袋遞給了喬一,算是感謝她為自己占座。

    “哇!謝謝!謝謝!”

    便攜袋裏裝的是兩塊家裏阿姨做的三明治,上次江橙帶過來做早餐時被喬一看到分給她一塊後,她便惦記上了,說是她吃過最好吃的三明治。

    正好早上阿姨又做了一些,江橙看到後想起她這個性格嘰嘰喳喳的同學,便打包了兩塊帶給她。

    果然,喬一樂得臉上都開了花,當寶貝似的把便攜袋放進背包裏。

    “中午請你吃飯吧,不能白收你的三明治。”喬一拍了拍鼓囊囊的背包,將一張娃娃臉伸過來,問道,“食堂今天中午有紅燒帶魚,我們早點去,晚了就沒了!”

    說到吃的,喬一這個吃貨恨不得時間過得再快點。

    江橙看了看手腕上粉色的電子表,還有十分鍾歡迎儀式便要開始了。

    “中午再說吧,下午沒課,我可能要出去辦點事。”江橙沒有一口回絕,但她肯定是不能在這邊用午飯了。

    下午,傅鬱時要去南方出差一周,昨天約好中午去城南別墅吃飯。

  番3 迎新會

    上午九點,林大金融學院禮堂內。

    隨著林大校長李華風款步走上演講台,禮堂裏熙熙攘攘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

    今年林大金融學院第一年大規模擴招,單單大一新生的數量就已經超過了去年新生的兩倍。

    因此能容納千人的大禮堂,此時已經被新生占去一大半,剩下後排的位置也被大二大三大四的學生占據了。

    此時的禮堂說是座無虛席也不為過!

    甚至在李華風進來之前,演講台下最前排的位置也已經陸陸續續被學校的各係領導和社會上一些企業領導占滿了。

    “哇!什麽情況?”後排不知是誰說出這樣一句話。

    “不知道!這屆新生不簡單呀,就這規模怕是有大人物要來!”另外一個男聲傳出來。

    “我說怎麽迎新會會推遲到現在,原來有情況!”

    江橙和喬一坐在前排,這些議論聲便隱隱約約傳了過來。

    喬一拿胳膊朝江橙後背杵了杵:“你不好奇?”

    江橙正低頭給楊慧發信息,她突然想起早上出門忘了給夕寶吃補鈣劑,此時正在跟楊慧交代吃的劑量,被喬一突然發問,有些發懵,抬頭朝她看去:“你說什麽?好奇什麽?”

    喬一朝江橙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把剛剛大家議論的話題簡單說給她聽。

    “……你說是不是有大人物要過來,要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的校領導和企業領導都過來了?”喬一說著話,用圓圓的下巴指了指他們前麵那兩排的位置。

    江橙似乎思考了片刻,淡淡開口:“傅氏集團董事長今天過來,估計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吧。”

    江橙回的雲淡風輕,說完這句話,又去回複楊慧發來的信息。

    “誰!你說的是林城最牛的最年輕的企業家?”

    喬一的聲音有些大,話音剛落,便引來周圍的注視,嚇得她趕緊縮了縮頭,不敢再說話了。

    演講台上,李華風簡短有力的開場引來一陣陣掌聲,接著便是他宣布特約嘉賓到場的話語。

    禮堂裏瞬間像炸了鍋似的,掌聲加歡呼聲瞬間蔓延開來。

    “你怎麽知道的!”喬一剛剛還不敢大聲說話,這時候隻能用喊才能確保對方能聽到她的聲音。

    江橙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並沒有回答喬一的問題,而是轉身隨著大家的目光朝大門口看了過去。

    傅鬱時一身得體的黑色襯衣西褲,單手插兜,邁著從容不迫的步子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那是一張俊逸不張揚,穩健又迷人的麵龐,渾身散發著睿智成熟和穩健的氣息,隨時都給人一種人上人感覺,身上是一種能讓人尖叫卻又畏懼崇敬的氣質。

    江橙眼睛微微眯起,把不遠處的這個人與三年前初見他時的模樣漸漸重疊起來,心跳莫名加快。

    這張臉她每天都見到,本應該很熟悉,但此時她竟也被麵前的人迷住,像在場諸多女孩一樣,對他既迷戀又敬重。

    江橙坐在前排走廊左側,是禮堂大門口走向演講台的必經之路。

    傅鬱時一路走來,臉上表情一貫淡漠,嘴角淡淡勾起,從大門口走向演講台時步伐穩健,絲毫沒有那種眾星捧月般的驕傲或窘迫,相反卻是無比淡定從容。

    這是叱吒商場的人特有的底氣!

    “好帥!”

    “高冷!”

    傅鬱時走來的一路,收獲最多的恐怕就是這幾句話了。

    隻是在大家沒有看到的地方,傅鬱時在即將走到演講台時腳步漸漸緩了下來,大家還以為傅鬱時是給前排的領導們麵子,跟他們打聲招呼。

    其實,傅鬱時是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熟悉的馬尾辮,深邃的黑眸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也毫不吝嗇將嘴角勾起,在給了大多數人一個高大無可挑剔的背影的同時,給了某位同學一個帶著柔情的笑臉。

    傅鬱時的演講並沒有提前做任何準備,她卻是天生的演講家,古往今來,時政熱點,股市經濟拈手即來,讓在座的學生,甚至校方和企業領導連連咋舌稱讚。

    這樣的傅鬱時,江橙並不多見,因此很是著迷,全程扮演迷妹中的一員。

    傅鬱時台上侃侃而談,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已經被台下某個女同學逗得心情大好。

    被自己太太用無比崇拜的眼神全程盯視,的確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傅鬱時在時間把控方麵,幾乎稱為完美,一個簡短的演講剛好把控在一個小時。

    這也是事先商量好的時間。

    但短短一個小時,這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新生們怎麽能夠滿足,自然不想放過這麽難得的機會。

    最後,校方征得傅鬱時本人的同意,又留給大家半小時自由提問的時間。

    這半個小時自然無比珍貴,台下舉手提問的人更是爭先恐後。

    一開始,這些學生提出的問題與本專業還是對口,比如,學金融將來的出路在哪,某個股市走向問題,還有某個企業領導提出了行業發展前景的問題。

    針對這些問題,傅鬱時用簡短但絕對精煉的話給出了回複,很是讓人滿意。

    隻是到了最後,有幾個大膽的女同學不想放過八卦的機會,問起傅鬱時一些私人的問題。

    “傅總,您這麽年輕有為,又多金帥氣,可是所有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呀,那您對另一半有什麽要求嗎?”

    問問題的是一位大一女生,圓圓的臉蛋,笑中帶羞,紅撲撲的圓臉上帶著兩個酒窩,屬於那種可甜可鹹的女孩。

    她問完問題,還眨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朝台上看著,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姿勢。

    禮堂瞬間安靜下來,連李華風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麵,臉上頗露尷尬,朝傅鬱時看了過去。

    “這位同學這個問題,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好奇我太太是什麽樣類型的女孩,對吧?”

    傅鬱時低沉的問話剛落,便引起一陣抽氣聲,接著便是小聲的議論。

    “他結婚了?”

    傅鬱時雖然是在發問,但並沒有等對方回答,又說道:“我太太那樣的就是我喜歡的類型,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說,她是長在了我審美上的那個人。”

  番4 她是我太太1

    “好!下一個問題。”李華風適時插話。

    李華風的話本想緩和一下現場氣氛,特別是照顧傅鬱時的情緒,畢竟涉及到私人問題,這些大佬們不一定願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與人分享。

    此時的江橙,暗戳戳咬了咬後槽牙。

    心說,天哪!我稀罕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誇我呀!還什麽長在自己審美上,在家也沒見你傅董事長這麽誇過人呀!

    而台下的這幫新生們怎麽可能會放過這麽難得的機會呢。

    對於他們學金融的人來說,全國金融學院數上殿堂級別的存在便是林大金融學院了,而這個殿堂最頂端的人物,非傅氏董事長傅鬱時莫屬了。

    這個三十二歲便已經將林城大部分經濟,乃至全國金融經濟操控於股掌之間的人物,是他們心目中貨真價實的大神級存在。

    傅鬱時在他們心中的位置甚至於幾個電影大咖,時下最火爆的明星帥哥美女都要望其項背。

    這樣的大人物,又年輕又有出眾的外表,他的八卦自然就是最令人神往的話題。

    整個禮堂,議論聲和驚歎聲此起彼伏,早已蓋過了李華風在台上的話。

    “傅董,我們都很好奇您的家庭,您太太,您能不能給我們講講!”

    “傅董,聽說您太太還在上學,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

    既然話題已經開始,這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新生們,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八卦的機會。

    “你說,傅董會不會回答這些問題呢?”喬一一副超級迷妹的姿態,就差雙手捧心了,她話是問的江橙,但眼睛卻閃閃發光的盯著台上的人。

    江橙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也在好奇,想聽聽台上的人怎麽說。

    既然話題由他挑起來了,就看他想怎麽結束了。

    台上的傅鬱時依然雲淡風輕,深邃的黑眸沒有一絲慌亂,而是朝著某個女同學的位置看了過去。

    因為隔著一段距離,彼此並不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神情,但傅鬱時分明能感受到來自那抹身影給自己傳遞出來的警告。

    嘴角的笑意漸漸放大,傅鬱時收起目光,將固定在演講桌上的話筒拿到手裏,用另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在上麵拍了兩下。

    音響裏傳來幾聲砰砰的鈍響,回收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接著傅鬱時的話讓差點失控的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感謝各位學弟學妹們的關心,至於大家提出的問題,涉及到傅某的私人問題,恕難奉告!不過傅氏集團永遠願意成為林大金融學子們堅實的後盾,隻要你們足夠出色,就一定會在傅氏有一席之地!由於時間原因,今天的交流會就到這裏了,希望四年後,或者更多年後,可以在傅氏看到在座每一位的身影!”

    掌聲雷鳴般響起。

    隨著傅鬱時演講結束,李華風也宣布迎新會結束,接著便由軍訓的教官將這群戀戀不舍的大一的新生們有序帶出會場。

    傅鬱時這邊一下台,剛走到通道的位置,便被十幾位企業老總圍了上來,大家爭先恐後與傅鬱時寒暄起來,接著便是十幾個研一的學生也圍了上來。

    畢竟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我們去讓傅董給簽個字吧!”喬一拉起江橙的胳膊就要往前衝,“我這個筆記本上要是有了傅董的簽字題詞,我就把它供到我的床頭,天天摩拜,它就是我以後學習的動力了!”喬一的話信誓旦旦。

    順著喬一的話,江橙視線停留在她手裏那本嶄新的紅封皮筆記本上。

    剛剛坐在她旁邊,江橙便注意到喬一把這個筆記本當寶貝一樣從背包裏拿出來,又小心翼翼平鋪開,用黑色的水筆在第一頁留了個姓名和日期便合上了,一直沒打開過。

    原來她想用到這裏!

    江橙思緒還在想著喬一的筆記本,一個沒注意便被喬一拉近了人圈裏。

    傅鬱時身邊圍著一些人,但這些人多少有些社會地位和涵養,即便是那些研一學生也很是文質彬彬,自然不會把人圍的水泄不通,所以喬一拉著江橙沒有費太大力氣便進了圈子裏麵。

    江橙被喬一拉近傅鬱時身邊時,不知是誰的腳拌了她一下,一個不穩就要往前栽去。

    一直大手迅速扶上江橙的後腰,接著便有另一隻大手拉起她的一隻手。

    幹燥溫暖的手掌,熟悉的氣息,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包裹在江橙四周。

    “怎麽回事!”校方某位領導顯然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惹火了,朝江橙和喬一問道,語氣裏帶著不滿和嚴厲的訓斥。

    離傅鬱時最近的幾位老總也被這突來的狀況搞得愣在現場,同時也為這兩個學生的冒失行為不滿。

    現在的學生太欠缺沉穩!

    李華風正在跟一位年輕的助教交代著什麽,一不留神竟讓學生衝撞了傅鬱時,也是嚇了一跳,本來今天會場失控的局麵就讓他頗為惱火,他正想著一會兒給各班的主管主任強調一些紀律問題,不能讓學生們丟了林大的臉。

    尤其是在好不容易請來的傅鬱時麵前,不管是林大金融學院還是學生個人都應該表現出最出色的一麵。

    “沒事吧!有沒有扭到腳!”傅鬱時的聲音略帶急促,彎腰要去看身邊人的腳腕。

    江橙臉色微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沒想到傅鬱時會如此“沒有顧忌”。

    “我沒事!”江橙伸手拖了一下傅鬱時的另一隻手,阻止他蹲下身。

    那樣就丟人到家了。

    眾人:什麽情況?

    傅董是不是有些太熱情了,剛剛怕小姑娘摔倒,摟摟腰,拉拉手也就算了,怎麽還不放手了,還……還要蹲下來給小姑娘檢查腳腕有沒有扭傷。

    這連人的裙子都掀起來一截,雖然隻露出一截白嫩細膩的腳腕,但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李華風很快收起眼裏的震驚,朝傅鬱時笑道:“傅董客氣了,我讓人安排這位同學去醫務室做個檢查。”

    李華風對江橙和喬一的冒失行為惱火,但最起碼的姿態還是要有的。

    “不用!”傅鬱時阻止道:“一會兒我帶她去看看醫生就行!”

    帶……帶她去看醫生?

  番五 她是我太太2

    什麽情況?

    不是,傅董您剛剛還在台上誇您太太來著。說是她是那種長在您各種審美上的那個人!

    這一轉身您就忘了!

    於是下一秒,所有的人將目光聚集到傅鬱時半擁著的那個研一學生身上。

    江橙的外表自然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但也不至於,讓傅氏的董事長又是摟抱又是牽手,還要親自送醫院的吧。

    當現場所有人在心裏一遍又一遍默念著傅氏董事長是登徒子時,傅鬱時終於發聲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

    哄!

    傅鬱時的話像一顆炸彈,把在場的每一位直炸了個外焦裏嫩!

    李華風最先緩過神來,右手在他寬挺飽滿的腦門上拍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封婷跟他說的話,這次之所以能邀請到傅鬱時還是她的學生,也就是傅鬱時的太太搭的線。

    當時李華風沉浸在無比的興奮中,對封婷的話隻聽了一部分,現在回想起來,倒是把這件事串聯了起來。

    短暫的尷尬沉默後,現場很快又恢複到輕鬆自然的交談中。

    傅鬱時此時的心情極好,一改平時冷淡疏離的神情,對每個人都很客氣,交談起來很是隨和,隻是拉著江橙的一隻手一直沒有鬆開。

    喬一悄咪咪站在江橙另一邊,拿手指頭捅了江橙一下。

    “你怎麽不早說呀!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還有你的腳沒事吧?”

    江橙俏皮地朝喬一擠了擠眼,微微彎唇,“沒事,一時沒站穩,沒扭到。”說著話,江橙視線落到喬一手裏抓著的紅色筆記本上,纖細白膩的手指指了指。

    “還想要簽名嗎?”

    “要!”喬一幾乎不用思索,脫口而出。

    江橙從喬一手裏拿起筆記本,趁傅鬱時沉默的空隙遞到他麵前,並抬腳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傅鬱時在江橙靠過來時,很配合地朝她這邊側身低頭,以一種極其遷就的姿勢配合著江橙。

    “好!”

    傅鬱時話落,從江橙手裏接過筆,左手並沒有去接筆記本,而是覆蓋在江橙托著筆記本的小手上,大筆一揮簽下了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謝謝!”喬一願望達成,朝江橙吐了吐舌頭,不斷點頭致謝。

    接著,便是其他幾個研一學生紛紛把筆記本遞過來,傅鬱時倒也是來者不拒,每個筆記本上都留了一段話。

    而且江橙發現,傅鬱時並沒有敷衍這些同學,因為他給每個人的留言都不同,更稀奇的是,傅鬱時幾乎隻是憑借一眼,便能準確捕捉到每個人的特點。

    半小時後,傅鬱時拉著江橙走出了禮堂,韓放的車也已經等在了對麵的便道上。

    傅鬱時和江橙跟李華風等眾人道了別便上了黑色轎車。

    黑色卡宴高調從林大金融學院寬闊的校園馬路一路前行,不受任何阻礙便出了林大西門,很快融入到車流中。

    “傅董,好玩嗎?”江橙在韓放將後座與駕駛座的隔音板升起後,第一時間朝傅鬱時嗔怪道。

    傅鬱時大手將江橙散落在耳邊一縷碎發掖到他耳後,眼眸帶笑的看著她。

    “我還沒嫌棄你當眾對我投懷送抱呢,你倒會倒打一耙了!”

    傅鬱溫熱的手指並沒有收回,而是改用指背在她越發細膩潤白的臉上來回遊走。

    “我……誰投懷送抱了!”江橙杏眼圓睜,顯然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耍起賴皮,真得時刻在刷新她的認知底線。

    “傅董事長,我至於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投懷送抱嗎?你可是拍拍屁股走人,而我還要在這邊進進出出整整三年呢,我不要麵子的嗎?”

    江橙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為了表示心裏的不滿,順便將傅鬱時不安分的大手從她臉上拿開。

    “那怎麽辦?要麽,我回去跟他們解釋一下,為你澄清一下?”傅鬱時說完這句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每天都想逗逗身邊的小女人。

    就像逗夕寶一樣。

    江橙不滿地撅起小嘴,將身體轉向另一麵,留給傅鬱時一個纖細的後背。

    不想理他!

    傅鬱時見好就收,伸手穿過江橙纖細的腰肢,稍一用力將她搬到自己腿上。

    “哎!你……”

    溫濕的氣息,從江橙頸肩傳出,帶著酥麻的觸感,直鑽進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下午要去出差,一周後才回來,你確定不想理我,嗯?”

    傅鬱時略帶溫涼的唇幾乎貼著江橙潔白的脖頸肌膚一路向前,噴灑出令人酥麻的氣息的同時,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在散發著曖昧的誘惑。

    “你……你太不信任我了,你這麽高調宣誓主權,多傷人自尊,在你眼裏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江橙氣息不穩,但還是將心裏的話表達了出來。

    傅鬱時吃吃笑了起來,為他的小女人敏銳的洞察力,也為她越來越契合自己的心意感到高興。

    “我怎麽會不信任你,我是對自己不自信,可以嗎?”

    江橙從傅鬱時身上轉過身,幹脆伸腿跨坐在他的腿上,兩隻細白的胳膊攀在他肩上。

    “撒謊!”江橙堅持自己的判斷。

    傅鬱時眼中笑意越來越濃,本來深邃的黑眸,像一汪深泉,幾欲將她卷進去一般。

    “隨你怎麽想,記住你是我的就行!”

    一句話,讓江橙心神震蕩。

    管他是不自信還是不信任自己,都沒有此刻的溫存來的實際。

    江橙幾乎毫不猶豫便主動吻了上去。

    隻是這種主動隻是短暫的一瞬,便被傅鬱時主導了起來。

    半小時後,黑色卡宴緩緩停在了城南別墅區江家別墅大門口。

    江橙臉色微微酡紅,剛下車便聽到來自夕寶嘰嘰喳喳的叫喊聲。

    果然,剛邁進別墅大門,便看到一身連體卡通圖案秋衣的夕寶,冽著已經有六顆乳牙的小嘴,正跨坐在蘇崇義脖子上在庭院裏起飛呢。

    “哎!你慢點,別摔了孩子!”江鬆則圍在兩人身邊雖然擔憂,但同樣一臉笑意。

    “噠噠噠!”見江橙和傅鬱時走過來,夕寶話鋒一轉,伸著胳膊就要往前撲。

    蘇崇義大手一舉,輕而易舉將夕寶從他脖子上抱了下來。

    “媽媽,爸爸!”江橙跟兩人打了招呼,伸手接過朝她撲過來的白胖小子。

  番6 你媽媽有了

    自從江橙上學後,在家陪夕寶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夕寶倒開始越來越粘她了。

    江橙但凡有課要出門就必須提前與鞏阿姨打好招呼,讓鞏阿姨帶夕寶離開她的視線,否則江橙別想出門。

    夕寶不管自己玩的多嗨,隻要看到江橙換上出門的衣服,拿著包,就一定會扯著嗓子喊。

    江橙無耐,隻能把幾身衣服和平時用的包包先放到車裏。

    今天早上江橙出門時,夕寶還在睡覺,醒了沒看到媽媽,一上午都不高興,眼淚汪汪的總讓阿姨抱著他每個房間去找。

    幸好,蘇崇義和江鬆過來了,夕寶才高興起來。

    “噠噠噠……”夕寶魔性的小馬達開始熱鬧起來,噴了江橙一脖子口水。

    江橙:……

    本來一上午沒見,挺想這小家夥的,見了麵就開始頭疼起來。

    傅鬱時笑著從江橙提包裏拿出一張濕巾,抬手給江橙擦了擦脖子裏的口水。

    “本來挺想你的,你就這麽對我呀,臭小子!等你爸爸走了,看我怎麽收拾你!”江橙順勢在夕寶胖嘟嘟的小屁股上拍了拍,虎著臉嚇唬他。

    夕寶開始以為媽媽生氣了,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江橙看了一會兒,露出懵懂的神態,不出幾秒鍾,便很快辨別出麵前這個媽媽在跟他做“遊戲”,於是他翹起小胖腿,兩個小胖腳丫蹬著江橙的腰肚上就要往上爬。

    “哎呦!受不了你了!”江橙被夕寶鬧得後退一步,撞進了一具堅實的懷抱中。

    九月初的天還保留著初秋的熱意,上身隻著一件深色襯衣的胸膛,隔著高檔定製的布料散發出熟悉的熱意,將江橙後背一下子整個包裹進去。

    想起剛剛來的路上,封閉的後車廂裏那個炙熱的吻,差點擦槍走火,江橙臉色微不可查地有些赧然,好在夕寶湊過來的小臉緩解了江橙此時的尷尬。

    中午,江橙和傅鬱時帶著夕寶在江家吃的午飯。

    自從七八月份江橙和傅鬱時他們幾個外出遊玩回來,大家各自忙碌,這還是一家人難得聚在江家吃頓飯。

    臨近中午,江洛佳和白岩薑也過來了。

    江洛佳懷孕已經四個多月,已經顯懷,雖然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衣,但行走間已經頗有孕味。

    “上周突然就不吐了,現在什麽都想吃!”江洛佳伸手拿起麵前的豬腳就啃了起來。

    “能吃就好,能吃大人長,孩子也長,你別總吃肉,要多吃青菜,水果,營養要均衡。”羅明啟今天坐了主位,看著身邊一家子,心情極好,不忘囑托幾句。

    “放心奶奶,營養師給佳佳列著飲食計劃呢,我也監督著她。”白岩薑一麵把江洛佳的袖子挽起來,以防衣袖蹭到油,一麵回道。

    “岩薑你也快吃,別管她了,在自己家裏餓不著她。還有鬱時,下午不是要出差嗎,多吃點。”蔣餘心照顧起人,總是麵麵俱到,尤其對兩個女婿。

    兩人應承著點頭,又以茶代酒和江峰、蘇崇義喝了幾杯。

    中午的飯菜幾乎照顧到所有人的口味,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就連夕寶的蛋羹都做的很是精致。

    從午飯開始,蘇崇義便把夕寶抱到他身邊,一勺一勺喂他吃蛋羹,順便還能照顧江鬆。

    “這個能吃嗎,能聞這個味嗎?……把青菜湯給你端過來吧,……”

    江橙就坐在江鬆旁邊,剛開始還沒太注意,等蘇崇義開始頻繁詢問江鬆飲食時,她不得不開始主意起來。

    “媽媽,您不舒服嗎?”

    剛剛進門,江橙便發現江鬆的臉色發白,還以為她是擔心夕寶被蘇崇義舉高高,被嚇到了,便沒太在意。

    現在,再看起來,江鬆的臉色還是不太正常。

    江鬆見江橙把注意力轉向自己,有些赧然,頗為憤恨地瞪了蘇崇義一眼。

    江橙見狀,放下筷子,也不吃飯了,將手攀住江鬆的胳膊,滿臉都是擔憂。

    因為江橙要讀研究生,最近這段時間課業安排的比較滿,照顧夕寶的事情,江鬆替她分擔了一大半,否則她沒辦法這麽安心地去學校。

    加上傅鬱時的外公最近血壓不正常,楊慧一直在城北別墅區那邊,照顧夕寶的事情,便由江鬆接手了。

    江橙知道帶著精力超級充足的夕寶,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所以她心裏升起一絲酸澀,同時帶著內疚。

    “媽媽是不是太累了?”江橙語氣透著擔憂。

    江鬆用另一隻手握住江橙的手,在她潔白的手背上拍了拍,笑道:“沒事,別瞎擔心,我好著呢。”

    江鬆極力辯解,但這些措辭在江橙麵前並不起任何作用,她繼續追問:“是不是胃裏不舒服,上個月複查的不是很好嗎,我們下午再去查一次!”

    說是下午,江橙已經開始琢磨一會兒給蘇宇洋打電話,讓他幫著預約專家。

    “哎呀!孩子都那麽大了,什麽都懂了,你準備瞞到什麽時候?”羅明啟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江鬆臉色微微顯出不自然,朝羅明啟看了一眼,又轉向江橙。

    沒等江鬆開口,蘇崇義先說出來了。

    “你媽媽有了。”

    有了?

    江橙幾乎是用了很大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幾個字拚湊起來的意思。

    “媽媽?……真的?”

    問這話之前,江橙已經將餐桌上每個人的神情巡視了一遍,顯然,除了她和傅鬱時,其他人都知道了。

    正是因為她是女兒,媽媽才遲遲不開口的吧。

    怕自己會介懷?

    還是不好意思?

    江橙突然意識到,江鬆今年47歲,這個年齡再有孩子,確實不多。

    江鬆點了點頭,臉色很快恢複正常。

    “那媽媽是高齡產婦了,一定要多加注意,讓宇洋給您安排一位營養師,專門照顧您。”

    江橙依然處於震驚中,還沒來及說話,被傅鬱時搶先說了出來。

    江橙點了點頭,改用兩隻手抓著江鬆的右手,話被傅鬱時說了,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苗苗。”江鬆見江橙目光灼灼盯著自己,也不說話便叫了一聲。

    下一秒江橙像是突然被解了穴位,朝江洛佳那邊笑了笑說道:“我終於理解姐當初第一次見球球時是什麽心情了!”

    江橙越說越高興,最後簡直都笑出聲來。

  番7 想念出差的傅先生

    想當初,江洛佳知道江洛池存在後,心裏第一感受便是自己終於解放了,終於不用擔心以後家族的企業要由自己來繼承了。

    現在的江橙,也有同樣的想法。

    不管江鬆現在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江橙都決定要把蘇崇義名下的財產都讓出去。

    當然,江橙現在的想法,肯定還不能透露出來。

    在座的幾位看著江橙高興的要起飛的樣子,都以為她是盼著弟弟或妹妹,可沒想到她心裏還有這層彎彎繞呢。

    隻有傅鬱時在看向江橙時,嘴角勾起,深邃的眼眸閃過濃濃的笑意,早已經把她身邊這個小女人心中所想猜得透透的。

    有了江鬆懷孕的消息,本來江橙因傅鬱時要出差一周心裏的不舒服也漸漸衝淡了許多。

    傅鬱時這次出差算是年中對分公司巡回視察工作,這項工作已經從七月份推到了九月份,現在這一趟南方七城巡視已經勢在必行了。

    傅鬱時出差前兩天,江橙白天到學校上專業課,抽時間帶著夕寶去城南看望在家養胎的江鬆,日子過得倒也充實。

    到了傅鬱時出差第四天,江橙心裏便開始有了落差,尤其到了晚上,等傅鬱時的視頻電話幾乎成了她迫不及待的一件事。

    其實,不止江橙心裏有不習慣,連夕寶也開始發小脾氣了。

    傅鬱時最近兩個月下班時間都很準時,最晚不會超過七點回家,他回家後,夕寶幾乎會寸步不離的粘著他,舉高高或做遊戲,甚至有一次,傅鬱時有個臨時的視頻會議,也是抱著夕寶坐在書房的大班椅上開的。

    所以沒有了傅鬱時,夕寶的小脾氣是怎麽都按不住的。

    傅鬱時最近在外出差,工作和應酬安排的很滿,畢竟已經算是一天一城的高密度工作了,所以有時候晚上還要工作。但他總會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跟夕寶來一次視頻通話。

    但是今天,例行視頻通話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傅鬱時的那邊仍然沒有動靜,江橙雖說心裏有些惦記,但也知道估計是被公事絆住腳了。

    夕寶可就不同意了,他吃了晚飯便掙紮著身子往書房那邊走,大模大樣的坐到書房大板桌旁等著麵前的筆電連線,上麵總會出現爸爸的一張帥氣無比的臉。

    今天,怎麽等都等不到。

    夕寶鬧起來,一般都會嗷嗷叫個不停,半個小時不間斷,都能把人搞得崩潰。

    江橙實在受不了,又怕打擾傅鬱時工作,而且傅鬱時工作或應酬的時候,手機一般不會在身邊,於是江橙便把電話打給了韓放。

    果然,韓放接電話時,正坐在傅鬱時下手做會議記錄,看到來電現實是江橙,不敢有絲毫怠慢,跟他身邊的次助示意了一下便悄悄出了會議室。

    “……太太,實在抱歉,傅董還在開會,對,恐怕還要有一會兒,好,我會轉達!”

    放下電話,江橙便打開了傅鬱時的行程記錄。

    傅鬱時明天的站點回事鬆城,那邊離林城不算太遠,自駕走高速大概半天的時間。

    江橙將夕寶抱進臥室,耐心的拍哄了好一會兒,還破例讓他看了十分鍾動畫片,才把這個鬧人精哄睡了。

    ,

    鬆城星際酒店。

    正午秋日的陽光,將鍍金的風帆標識照射的熠熠生光。

    傅鬱時一身合體深色純手工定製西裝,內襯煙灰色襯衣,黑紅色領帶,在一群人前呼後擁下步入酒店大堂。

    大堂兩側酒店幾位高層和服務人員早已嚴陣以待,一水的整齊劃一製服,將每個人襯托的神采奕奕,仿如成功人士一般。

    但隨著傅鬱時的到來,這些精心裝扮過得人們身上的光芒瞬間便被比了下去。

    鬆城星際酒店,是傅氏在南方經營的最大酒店,規模幾乎可以與林城世紀大酒店媲美,所以一直都有被世紀男星際的美稱。

    傅鬱時每年在南方七城的巡回視察,最重要的一站便是這裏。

    從早上六點出發,傅鬱時一行人從毗鄰的鄰市出發,曆時五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與午時時刻抵達這裏。

    傅鬱時這次南行,除了從林城到最南部的麗城是乘坐私人飛機,其他自南向北的裏程全是車隊行駛,這樣更便於傅鬱時一行人考察周邊的環境。

    “傅董,房間和餐廳都安排好了,您是先用餐還是先休息一下。”

    韓放比傅鬱時到這邊提前了一個小時,已經把傅鬱時這邊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

    傅鬱時走進酒店大廳並沒有著急上樓,而是停了一會兒,將一樓大廳的布局和酒店迎接人員看了一遍。

    這邊大堂是年後整體按照林城世紀大酒店的模式改裝過的,所以一進門便有一種熟悉感。

    作為傅氏集團旗下最具規模的幾家星級酒店,自然要保持一致的風格,並且在共同特色的基礎上彰顯自己的地方特色。

    這一點,鬆城星際酒店做的就很到位。

    比如這邊員工在服飾上做了一些小變動,女裝袖口以金色麥穗刺繡為一大特色,在莊重中透著一絲不一樣的煙火氣。

    傅鬱時顯然對今年鬆城星際酒店的感官要好出很多。

    因為要接待傅鬱時的到來,星際酒店大堂入住的人流便被引入了另一側通道。

    正值中午,酒店人流並不算多,斷斷續續進出的幾個人中一位年輕的媽媽一手抱著穿連體卡通牛仔連體衣的小男孩,一手推著一隻黑色行李箱,倒顯得格外搶眼。

    這對母女明顯穿著相似,一看就是母子裝,年輕媽媽膚白如雪,一手抱著胖嘟嘟粉雕玉琢的孩子,一手推著行李箱本應該是有些狼狽的姿態,卻在他們身上絲毫沒有顯露出來。

    傅鬱時一行人和酒店的幾位高層,以及迎賓的員工陸陸續續將視線投到顧客通道區,被這對母子吸引了。

    “傅董,這邊是……”

    正在賣力給傅鬱時匯報工作的酒店老總,站在傅鬱麵前剛要借機表現一番,誰知剛張嘴便見麵前的人一個轉身邁開大步便走向了賓客通道區那邊。

    接著便是一片唏噓聲響起,因為他們的大老板這位神級一樣存在的人,突然張開雙臂將不遠處的母子二人抱進了懷裏。

  番8 探望出差的傅先生

    鬆城星際酒店頂層最豪華的總統套房裏。

    傅鬱時站在套房門口的走廊裏,一身休閑套裝,單手插兜,深邃的眼眸裏有著毫不掩飾的從容,和一絲喜悅。

    “把會議都推遲到明天,後麵兩城的行程推遲兩日,你去安排吧,另外讓餐飲部安排好太太和孩子的餐食,要仔細,你親自監督著。……”

    傅鬱時把想到的事情給韓放一一做了安排,才轉身回套間。

    套間裏,江橙和夕寶已經洗漱好換了衣服出來。

    “過來也不說一聲。”傅鬱時走近江橙,把夕寶抱起來拖著他的小屁股掂了掂,幽深的眼眸滿含笑意地盯著江橙白皙透亮的小臉,話語裏帶著埋怨,語氣卻帶著柔意的調侃。

    剛洗完澡的小臉白裏透著粉嫩的紅暈,眉眼清澈透亮,粉嫩的小嘴薄而飽滿,像極了一顆粉嫩欲滴的櫻桃。

    這樣的江橙對分離已經四天之久的傅鬱時來說是極具吸引力的,而事實上,傅鬱時也沒有錯過被誘惑的衝動,話音剛落便貼身過去低頭吻了下去。

    小家夥剛剛在一樓大廳被傅鬱時抱了滿懷,開始時還發懵,等仔細辨認出麵前高大帥氣的男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爸爸時,歡快的蹦了起來,摟著傅鬱時的脖子來了一番“親熱”。

    此時,被夾在爸爸媽媽中間的夕寶,全程瞻仰了一場久別勝新婚的親熱,自己也不甘示弱,雙手捧著江橙的臉就要啃。

    江橙嗔怒地瞪視傅鬱時一眼,拿濕巾擦了擦被夕寶啃了半邊臉的口水。

    “當著孩子的麵幹嘛!知道什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嗎?”

    給自己和夕寶擦幹淨臉和嘴巴後,江橙便把夕寶放在了大床上。

    “把夕寶的小熊拿給我,在黑色皮箱裏。”江橙指了指遠處的行李箱,開始指使傅鬱時幹活。

    傅鬱時笑了笑,按照江橙的意思給夕寶拿了玩具和抱枕,以及夕寶習慣用的被褥,又把行李箱裏應急的日用品擺出來。

    做完這些事,傅鬱時再回到臥室,夕寶已經在江橙懷裏昏昏欲睡了。

    “來的車上睡了一會兒,早就困了。”江橙輕聲細語解釋道。

    自從做了媽媽,江橙性子裏的冷漠已經被洗滌一空,生活中處處透著一股溫馨祥和。

    就像現在,她願意把夕寶一路上的點點滴滴都事無巨細地跟傅鬱時分享。

    傅鬱時一麵聽著,一麵將夕寶的被褥鋪好,從江橙手裏小心翼翼接過夕寶放到大床上,又拿了兩個抱枕擋在他身側。

    做完這些,傅鬱時拉起江橙的手稍一用力,便把她抱進懷裏。

    自從懷了夕寶,傅鬱時便把十年之久的煙戒了。

    一股散發著成熟沉穩的氣息撲麵而來,江橙臉色微赧,抬起晶亮的眼眸歪著頭朝傅鬱時看去,正好撞進了他幽深的眼眸中。

    江橙被一雙有力的胳膊騰空抱起,出了臥室的門,被放到客廳寬大的沙發上,隨後便被壓了下來。

    許久之後,傅鬱時才將渾身汗濕的江橙抱進浴室。

    江橙躺進溫熱的浴缸中,渾身的酸軟無力才得到緩解。

    傅鬱時倒是一臉饜足,看著比剛才更加神采奕奕,簡單衝了澡,擦幹後套上了浴袍,在走出浴室之前在江橙粉唇上親了親。

    “夕寶快醒了,你去吧,我一會兒出去。”江橙的嗓音中透出壓抑後的沙啞。

    “嗯。”

    傅鬱時低笑兩聲,伸手在江橙半濕的長發上順了順大步走出浴室。

    臥室白色大床上,夕寶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四下看著,顯然是剛睡醒時的懵懂狀態。

    新的環境,讓小家夥腦子暫時當機,讓他思考和回想這是什麽地方。

    難得見到夕寶睡醒狀態下如此安靜的時候,傅鬱時靠在臥室門口,欣賞兒子左右晃著他的毛茸茸的小腦袋,睜著與江橙一樣無二的亮晶晶大眼睛四下看來看去。

    要知道他這個兒子,從出生到現在,隻要睜著眼睛,就沒有片刻清淨的時候。江橙有時被夕寶鬧到無語時,總會抱怨兒子的精力旺盛絕對是遺傳了傅鬱時這個親生爸爸。

    傅鬱時想到這些,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而躺在床上的夕寶也終於把耐心耗盡,小粗腿一蹬便從床上坐了起來,坐起來後,他的視角便寬闊了起來,輕而易舉便與靠在門口的高大帥氣的男人對視起來。

    “噠噠噠!”夕寶嘴裏不停叫喚起來,露出粉色的牙花,以及四顆白嫩嫩的小門牙。

    傅鬱時向前邁步,伸手把夕寶撈了起來,在抱住他之前,習慣性將小家夥朝上顛了兩下,換來小家夥哇哇的歡笑聲。

    江橙從浴室出來時,傅鬱時已經把夕寶收拾幹淨,正拿著水瓶給夕寶喂水。

    夕寶兩隻小胖手抱著他小黃鴨圖案的水瓶乖乖的喝水,見江橙出來習慣性“噗噗噗”把剛喝進嘴裏的水吐了出來。

    江橙:······

    有種想打熊孩子的衝動怎麽辦!

    “不可以這樣!”傅鬱時像是早有準備,在夕寶嘴裏吐泡泡的第一時間把他的頭向外挪了挪,一口水帶著泡泡悉數全部灑在了地板上。

    江橙有些無語,從夕寶出生到現在,作為新手媽媽,她自認為在照顧孩子方麵得心應手,可偏偏喂孩子喝水這一點,她怎麽都完不成,每次隻要自己在現場,夕寶喝水的過程堪稱慘不忍睹,有時都能成為“水災”現場。

    對此,傅鬱時和家裏阿姨也是無語。

    所以隻能讓江橙回避。

    傅鬱時在夕寶屁股上拍了兩下,算是對兒子小有懲戒一番。

    收拾完小家夥,韓放敲門進來,送來了遲到的午餐。

    一早從林城趕到鬆城,剛剛又被迫消耗體力,江橙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見餐桌上豐盛的食物便大口吃了起來。

    夕寶剛剛喝了水還不到吃東西的時候,倒是對房間外麵的世界開始感興趣,傅鬱時便讓韓放帶他到露台玩。

    酒店高層一整層的房間因為傅鬱時的到來全部空了出來,那邊露天日光玻璃露台正好是一道景觀。

    韓放將夕寶帶走,傅鬱時便坐到餐桌旁陪江橙吃午餐。

  番9 聚餐

    江橙帶著夕寶在鬆城呆了兩天,這兩天正好是周末,江橙學校沒課,但周一的課程排的很滿,她無論如何是不能耽誤的。

    江橙在課業上麵有自己的原則,她對自己一向苛刻。

    傅鬱時對母女倆的到來是驚喜加意外,這兩天他也是放下手頭所有工作,全程陪同妻子,陪他們逛街購物,帶夕寶到遊樂園和當地海洋館全程玩了一圈。

    夫妻倆平時在林城因為工作和學習的原因共同陪伴夕寶的時間很少,沒想到今天竟有了這樣的機會。

    周日下午兩點多,盡管傅鬱時有些不舍,但還是安排手下的人駕車送走了江橙和夕寶。

    江橙和夕寶從林城這邊過來時,除了家裏的孫忠,其他人都不知道,王波全程駕車帶著母子倆來到鬆城。一路上倒是沒有發生意外狀況,但傅鬱時明顯還是有些生氣,回去後對王波的一頓懲罰自然是免不了了。

    回程路上,傅鬱時將他身邊的龍一幾個近身的人都撥給了江橙,這些人組了兩輛車,一前一後互送王波開來的車。

    也許在鬆城和爸爸媽媽玩了兩天,夕寶回家後的兩天異常乖巧,到了晚上也沒有再鬧江橙。

    三天後,傅鬱時從南方巡視工作結束回家,後來的一周又忙著傅氏總部的事情,等有時間和大家夥聚一次時已經是十一月末。

    十一月末的林城已經進入寒冬季節,傅鬱時他們幾個人約在了程子祥公寓。

    這天正好是周六,傅鬱時一早去了老宅,說是有個本家的長輩去世,需要他過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幾個人的聚餐一般都約在晚上,但因為周六大家一般無事可做吃了早飯便陸陸續續過去了。

    江橙帶著被包裹成球的夕寶到達程子祥別墅時,黎黎帶著二妞也剛剛過去。

    二妞的裝扮和夕寶幾乎一樣,都是一身連體羽絨套裝,帶著毛茸茸的小帽子,隻是夕寶穿得是白色,二妞則是一身粉色。

    大人見了麵還沒來及打招呼,兩個小家夥倒咿咿呀呀的叫喚了起來。

    二妞剛過周歲,已經能夠簡單說幾個字,歪歪扭扭走幾步路了。

    “滴滴滴滴”二妞見到夕寶,小手指著叫了起來。

    夕寶是弟弟,二妞發出來的聲音像是學汽車喇叭音,但意思已經有了。

    “喲!二妞真棒!已經會叫弟弟了。夕寶你叫姐姐,姐姐!這是姐姐!”江橙誇讚二妞的同時希望夕寶也能給她點驚喜。

    結果······

    “噠噠噠······噠噠噠”

    江橙:······驚喜沒撈到,被噴了半臉口水。

    江橙嫌棄的把夕寶丟給了一旁笑個不停的白曉曉。

    “別笑了,趕緊多抱抱,給我們蘇家也添一個寶寶!”

    隻是夕寶還沒有挨近白曉曉,半空中便被蘇宇洋截胡了。

    “不用費心了,我們夕寶快當哥哥了!”蘇宇洋眉眼帶笑,抱著夕寶在空中顛了兩下,惹的小家夥哇哇的叫了起來。

    “真的!”

    “可以呀!”

    江橙和黎黎已經不約而同將目光盯在白曉曉肚子的位置。

    白曉曉今天穿著一身寬大的紅色長款羽絨服,自然看不出什麽問題,而且她此時臉色白淨裏透著紅潤,與他們幾個初孕時的狀態截然不同。

    “我沒什麽反應。”白曉曉聳了聳肩,下意識摸了摸肚子的位置。

    白曉曉孕期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檢查一切正常,除了偶爾有眩暈感,幾乎沒有其他反映,而且他們兩個又是醫護人員,並沒有刻意的小心謹慎。

    “就是兩位媽媽太緊張了。”白曉曉攤開雙手,語氣裏帶著無可奈何,但眼睛裏充滿了幸福感。“還有奶奶,現在在家除了盯著營養師,就是找早教老師,已經把兩個孩子十歲前的教育問題都想好了,橙橙你把夕寶帶過去吧,轉移一下奶奶她老人家的注意力也好。”

    白曉曉說著話搖著江橙胳膊。

    江橙可以想象蘇家老宅現在是一派什麽景象,笑道:“得了吧,我要把夕寶帶過去,沒兩天就得被趕出來,你是沒見識過我們這個大魔王的威力,我還是讓她老人家自在一段時間吧。”

    江鬆畢竟屬於高齡產婦,自從懷孕後身體反應比較明顯,現在幾乎足不出戶在家裏修養,江橙隔三差五會過去看望。

    開始幾次,江橙會帶著夕寶過去,接過小家夥過去後太能鬧,吵得整個別墅不得安寧,於是江橙再過去時盡量不帶夕寶。

    康書雨畢竟上了年級,喜歡孩子是一回事,看幾眼逗逗樂倒是可以,真要長時間照顧小朋友,肯定身體吃不消。

    幾個人站在別墅庭院裏說得熱鬧,江洛佳在室內等得焦急,要不是白彥薑不讓她出去吹涼風,她恐怕早就走出去了。

    等到江橙幾個人進了入室門,江洛佳不免開始埋怨幾個人進門還慢吞吞的,害她在裏麵等著。

    江洛佳如今懷孕已有六個月,寬大的體恤也已經遮不住她明顯突出來的肚子。

    室內暖氣很足,江橙進門先將自己的羽絨外套脫掉,再將夕寶的連體羽絨衣也脫了下來。

    一身輕鬆的夕寶仿佛翻身農奴得解放般,在江橙懷裏像泥鰍似的來回扭動,幾次差點從江橙懷裏掉下來。

    相比較夕寶的好動,二妞簡直就是乖寶寶一個,江橙羨慕的恨不得將夕寶回爐再造。

    終於脫下外套,江橙將夕寶放到地麵兩隻手拉著他開始走路。

    11個月大的夕寶幾乎沒有受當時早產的影響,身體發育健康標準,已經能夠拉著兩隻手走得很穩了。

    這次程子祥牽頭將大家聚到一起,一是大家很久未聚,更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和蘇宇恰的關係已經得到雙方家長認可,兩人已經從戀人發展為未婚夫妻行列。

    程子祥和蘇宇恰這一步跨越著實不容易,所以在得到認可後第一時間便組了這個局。

    中午不是正式的聚餐,大家在程子祥別墅裏吃了一頓水餃。

    程子祥別墅裏有個阿姨是地道的北方人,做的麵食尤其是水餃那叫一絕,一頓飯大家吃的很是盡興。

  番10 酒後粘人的傅太太

    午餐時人員裏除了傅鬱時缺席,另一位便是明一。

    明一一早便去市政府開會了。

    最近林城政府部門換屆,明一恰好在候選人名單裏。

    對於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從出生便受軍事化教育熏陶,在部隊從軍十幾年的明一來說,他會選擇棄軍從政的確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江橙開始認為這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明一怎麽可能會放棄部隊走進官場呢。

    明一的剛正不阿,鐵血直男的形象似乎已經在大家心裏根深蒂固了。

    傅鬱時倒是給出了不一樣的答複,也可以說是解釋。

    明老爺子的職位已經無可超越,明家在軍界的地位也就到此為止了,部隊是整個國家的,不會被冠以任何姓氏,明家需要轉型。

    而這個可以帶給家族轉型的人選,隻能是明一。

    明一從才幹和年齡上也確實是不二人選。

    到了下午四點多,明一和傅鬱時相繼到來。

    傅鬱時午飯是在傅家老宅那邊吃的,而明一因為部隊臨時有事又回了一趟部隊到現在還沒有吃午飯。

    黎黎心疼地埋怨一番,幫著到廚房又煮了一碗水餃。

    “其實我也挺舍不得讓他離開部隊的,但是你看他,把部隊的事看得比命都重要,現在還年輕能扛得住,以後怎麽辦,胃病加上大小一身的傷,受罪的還是他自己!”黎黎說著眼眶微紅,這些話她也隻能跟江橙說。

    “一切都會好的!”江橙除了這句話也找不出安慰的話了,剛剛傅鬱時也跟她說了,明一在部隊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年。

    其實黎黎的矛盾心理她很能理解,明一呆在部隊的這些年,夫妻倆、父女三個總是聚少離多,浪漫的情人節、團圓的中秋節、甚至於一年一度的春節,真正屬於他們小家庭的團聚日子少之又少。

    黎黎從心裏為明一感到惋惜,放棄部隊如同生剜了心頭肉一般,同時她又熱烈希望自己的家庭能夠像其他正常家庭一樣,早上送老公上班,晚上站在夕陽下接他下班,節假日一家四口逛逛街購購物,陪孩子到少年宮上補習班、到遊樂場玩。

    這樣的日子,黎黎以前不敢想,但現在她們可以有選擇的時候,她心裏的天平自然會有所偏頗。

    冬日的太陽總是匆匆落下來,到了下午五點多,室外已經被籠罩在淡淡的黑影下,同時禦景園角角落落的燈光也隨即覆蓋下來。

    睡到下午三點多才起床的夕寶,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室外銀光閃爍的各類燈光異常興奮,兩隻小胖手一刻不閑拍打起來。

    江橙求救的目光隻能投注於正在與明一交談的傅鬱時身上。

    此時傅鬱時本來是背對著江橙的方向,他此時正在和明一分析這次換屆選舉的形式,講到關鍵時候確停了下來,不自禁轉身朝身後看過去,正好與江橙投過來的目光碰在一起。

    傅鬱時接收到江橙的“求救”,眼睛像地麵位置轉移,他的寶貝兒子整個上身幾乎貼在落地窗上,胖嘟嘟的小臉被玻璃擠到變形,一雙小手拍打起來,嘴裏嘰嘰咕咕不停叫喚。

    傅鬱時無耐搖頭,隻能暫停與明一的話題起身朝落地窗那邊大步走過去。

    “你怎麽這麽精神呀!”

    正在興頭上的夕寶整個身體突然被騰空抱起,正準備鬧小脾氣,待聽到來人的聲音時,立馬變了臉,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順勢將小腦袋搭在了傅鬱時肩上。

    江橙:······

    夕寶的小手和胖臉因為跟落地窗接觸有些微涼,傅鬱時便一麵用大手給他的兩隻小手取暖,一麵來了一番批評教育。

    “······以後不許這麽淘氣,要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噠噠”夕寶乖巧的點頭,在聽到“媽媽”兩個字時還撲倒江橙臉上親了親,乖的簡直與剛剛判若兩人。

    晚餐時特製銅爐火鍋。

    兩個小朋友在晚餐前被喂了雞蛋羹和米粥便乖乖跟著阿姨到二樓玩了,此時沒有孩子的大廳氛圍異常的和諧。

    江橙心說,應該是沒有夕寶的大廳簡直不要太和諧!

    一頓熱氣騰騰的特製火鍋把人吃的心裏暖洋洋的,餐桌上除了白曉曉和江洛佳,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喝了酒。

    連江橙和黎黎也不例外,隻是他們喝了一小杯度數低的紅酒。

    兩人最近在給孩子戒奶,晚上喝了酒也不會影響到孩子。

    江橙對酒天然過敏,隻小小一杯紅酒便舉得頭重腳輕,整個大腦昏昏沉沉,麵頰泛紅。

    “喝了醒酒湯就會好點了。”傅鬱時看著喝了酒便窩在自己懷裏發呆的小女人覺得好笑,這樣的江橙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江橙從喝了酒那刻開始便像個粘人的孩子,先是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小臉在他胳膊上蹭來蹭去,接著胳膊便攀上他的脖子,把溫熱的小臉貼到他臉上,等這個姿勢做久了,幹脆抱住他的腰窩進他懷裏不出來了。

    江橙鼻子裏充斥著一股淡淡的穀物香氣,帶著甜甜的滋味讓她無法抗拒,便就著傅鬱時的手把醒酒湯喝了下去,喝完還吧嗒了一下粉嫩的小嘴。

    這個動作讓傅鬱時心尖微微顫了一下,像一把無形的小爪子撓過一般。

    喝完醒酒湯半個小時後昏昏沉沉的江橙才漸漸清醒。

    “好點了吧,頭疼?”傅鬱時看著微微蹙眉的江橙問道。

    像是要驗證傅鬱時的話般,江橙晃了晃頭,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一樣便又搖了搖頭。

    “不疼,就是剛剛有點暈。”

    此時的傅鬱時正坐在牌桌前跟蘇宇洋幾個擂長城,一麵打出了一個三條,一麵拿眼睛朝江橙臉上仔細端詳起來。

    相比於江橙剛剛朦朧的眼神,此刻的江橙眼神裏已經恢複了清明,除了神情依然懶洋洋的,倒沒有大礙了。

    “你倆膩歪一晚上了,差不多可以了吧,這牌還打不打呀!”蘇宇洋顯然對降下來的出牌速度感到不滿。

    程子祥附和道:“就是,咱哥們可都不是單身了,也沒見過這麽粘人的。”程子祥說完這句嗬嗬賊笑一聲,順便朝江橙拋了個媚眼。

    明一倒是沒說話,嘴角勾了勾。

    傅鬱時朝幾人看了一眼,伸手將要起身的江橙朝懷裏帶了帶,漫不經心地摸了一張牌。

    “自摸!”

  番11 傅鬱時,我愛你

    傅鬱時和江橙一晚上的舉動膩膩歪歪,將牌桌上的幾個人酸到不行,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結果最後還被不要臉的人自摸了一把。

    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從程子祥別墅出來已經晚上九點,天空開始紛紛揚揚飄起雪花。

    這幾年林城市區降雪的時候並不多,入了冬除了月初一場寒雨夾雜著些許雪片這算是今年的第一場了。

    瘋玩了一個下午的夕寶身上出了汗,江橙便讓鞏阿姨先帶他回去洗澡了。

    別看小家夥人小,事兒是一點都不少,餓了知道往江橙懷裏鑽或者手指著廚房的方向要吃的,還是個小潔癖,身上髒一點點就要洗洗涮涮。

    江橙酒雖然是醒了,但腳下仍有些虛浮,出了別墅大門被風一吹不禁瑟縮一下,下意識後退一步。

    傅鬱時剛剛接了一個電話,腳步緩慢跟在江橙身後,見她一個不穩,還來不及掛電話便伸手扶在江橙腰上。

    “沒事,就是沒站穩。”不等傅鬱時問話,江橙倒先不好意思地解釋起來,畢竟一小杯紅酒就能被放倒這種事,對江橙來說就是一段黑曆史。

    傅鬱時見被自己半擁在懷裏的人麵頰紅潤,一雙杏眼水光盈盈,還夾雜了一絲羞澀便覺好笑。

    剛剛的電話被打斷,聽筒另一邊喂喂了幾聲。

    確認江橙沒有問題後傅鬱時繼續與電話那頭交談,但另一隻手臂始終環抱在江橙腰上,沒有鬆開。

    電話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被掛斷了。

    從程子祥別墅到傅鬱時別墅區會穿過一段大理石路麵,因為路麵已經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雪花,走起來會有些滑,傅鬱時半擁著江橙的手臂又緊了緊。

    江橙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口腔裏都變得清晰了起來,她喜歡下雪天,尤其是像現在一樣,她可以窩在愛人懷裏感受被雪片包裹的涼意,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洗滌一般。

    江橙突然想起來,她和傅鬱時的初相遇到不斷糾葛在一起,似乎很多時候都與下雪天有著不可分的糾葛。

    就像那年的景山之行,以及高速路上那場驚心動魄的車禍一樣,原本以為不會是同一世界的兩個人卻漸漸走在了一起,組成了家庭,又孕育出共同的孩子。

    “在想什麽?”傅鬱時的聲音從江橙右上方傳了出來。

    她的心事總是瞞不過他。

    “傅總,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牽手是什麽時嗎?”江橙揚起小臉看向身旁的人,眼神裏亮晶晶的,似有滿天星辰。

    傅鬱時眼眸深邃,即使在黑夜裏絲毫掩飾不住他魅惑的眼神。

    說著話的時候,兩人已經走過了那段濕滑大理石路麵,前麵再走便是一段凹凸的卵石小路。

    傅鬱時將半擁的動作改成和江橙十指相扣。

    傅鬱時的大手一貫的幹燥溫熱,相較之下,江橙細嫩的小手便有些微涼。

    傅鬱時顯然注意到這一點,眉頭微皺,將包裹在自己掌中的小手帶進了自己懷裏。

    “你是不是忘了?”遲遲得不到回複的江橙再次發問,語氣裏帶出了些許不滿。

    這樣小女人嬌氣中帶著撒嬌的語氣讓傅鬱時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毫不掩飾的加深。

    “是不是忘了,是不是!”江橙停下腳步跺腳抗議。

    傅鬱時低笑,對江橙拙劣的演技沒有揭穿,隻當她是真的跟自己置氣。

    “不記得了怎麽辦?”傅鬱時反問。

    江橙瞪眼,小嘴不自覺撅起來,本來就沒指望著讓這位日理萬機的老總記得這些瑣事,但真聽到他這麽說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不記得能怎麽辦?

    涼拌唄!

    江橙心裏腹誹。

    進了別墅區,快到入室門時便聽到大廳裏滴滴當當的敲擊聲。

    夕寶小朋友最近迷戀上了敲敲打打。

    上次蘇崇義特意讓人給他做了一款迷你版架子鼓放在了一樓大廳,夕寶照著音樂會上鼓手的姿勢玩的不亦樂乎小胖屁股坐在鼓凳上像模像樣的敲擊著,伴隨著自己嘴裏劈劈啪啪的聲響,被包裹在一身藍色卡通純棉睡衣裏稍顯肥嘟嘟的身體晃動著。

    江橙一進門便被小家夥滑稽的動作逗樂了,抱著他奶香奶香的身子,在他白嫩嫩泛紅的胖臉上吧唧親了起來。

    剛剛被鞏阿姨洗的白白的夕寶下樓沒有看到爸爸媽媽,為了打發無聊時間玩起他的小鼓這時候見爸爸媽媽一前一後回來,扔下鼓錘張開手就要抱抱。

    江橙和傅鬱時回來後,別墅裏留下來照顧夕寶的阿姨和傭人便退了出去。

    傅鬱時陪夕寶玩了一會兒便上了二樓書房,他晚上有一個視頻會議。

    江橙又陪夕寶在樓下玩了起來。

    晚上十點多,到了夕寶平時睡覺時間,江橙便帶著他上樓睡覺。

    小家夥玩了一天,雖然中午睡覺時間很長,但到了這時候也玩累了,在江橙懷裏哼哼唧唧一會兒就睡著了。

    將夕寶放到自己小床上,江橙將室內的燈光調到睡眠狀態便拿起睡衣進了浴室。

    等江橙洗完澡出來,傅鬱時剛好也推門進來,他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浴袍,浴袍的帶子在腰間鬆鬆的綁綁著,露出半片緊實的胸膛,頭發處於半幹狀態,顯然剛剛隻是簡單擦了一下,略顯淩亂。

    傅鬱時應該是從樓下洗完澡剛上來。

    此時的傅鬱時在江橙的眼中帶著一股野性,這樣的印象還是第一次鑽入她的腦子裏。

    尤其是傅鬱時的眼睛像是帶著倒勾一般,牢牢抓住江橙的視線,讓她逃無可逃。

    江橙被大步向前的傅鬱時逼得後退一步,順勢便貼在了浴室門邊的牆壁上。

    “在景山。”

    傅鬱時突然發聲。

    江橙本來有些羞澀的低著的頭抬了起來。

    他記得!

    她們第一次正式的牽手確實是在景山。

    那天漫天的雪花將那片山林覆蓋在白茫茫的世界裏,兩人牽著手踩在那片潔白的無人踩踏過的山路上,留下隻屬於兩個人的腳步,一大一小是如此的和諧。

    江橙踮起腳尖,伸出手臂環住麵前這個人的脖子,抬頭將唇印了上去。

    這一刻,沒有猶豫,她隻想主動去愛他!

    兩人漸進佳境時,江橙突然意識到她好像從來沒有跟傅鬱時說過一句話。

    傅鬱時,我愛你!

  番12 生病的傅太太

    夕寶小朋友一周歲生日時,傅家印在老宅給他的曾孫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

    當天請的人雖然不多,但規格空前,據說光是那塊長達五米、寬三米的蛋糕就花費高達七位數以上,還是專門請來的YDL著名糕點師,費時一周做出來的。

    生日宴那天,老宅一改平時古樸肅穆的風格到處花團錦簇,室內被裝飾成一個像一座童話中的城堡一般,凡是夕寶平時喜歡的都被裝飾進了宴會廳。

    來參加夕寶生日宴的除了傅家幾位較親近的本家,便是蘇家一大家、江家人以及湘西江家的幾位都來了,還有就是白岩薑在海外的父母兄嫂一家以及楊家二老,白曉曉的爸爸媽媽也被邀請過來,連在京都的明家除了明老爺子,明一的爸媽也趕了過來。

    傅家老宅那天席開十桌,全是平時最親近的人參加,宴席的規格也做到了最精致周到。

    當然這些人出手很是闊綽,傅鬱時和江橙抱著夕寶出來,光是收紅包和各類卡就拿到手軟。

    到了夕寶生日第二天,傅鬱時又在世紀大酒店席開百桌慶賀了一番。

    據說當天整個世紀大酒店一條街豪車雲集,林城有頭有臉的人全聚集到這裏,光是給夕寶準備的慶生禮物幾乎堆滿了二樓兩個大包間。

    江橙陪著傅鬱時忙了兩天,才終於把夕寶的生日宴圓滿度過。

    也許是因為天氣寒冷,再加上這幾天的忙碌,江橙在過完夕寶生日的第三天便病倒了。

    這兩年,江橙被傅時照顧的很細致,知道她前些年冬季必然會生病,便專門找營養師和中醫照顧她的身體,給她做全方位的調理。

    江橙生夕寶時雖說遇到了意外,被迫早產,又受到驚嚇,但絲毫沒有影響到母子倆的身體健康。

    夕寶從出生到一周歲壯的像個小牛犢子似的,江橙身體也很好,連小感冒都很少有。

    可能是因為這兩年身體沒有生過病,這一次才突然一次性爆發了出來。

    江橙下午感覺有些鼻塞,嗓子發癢,到了半夜便開始高燒。

    傅鬱時抱著江橙睡覺時,被她身上的體溫熱醒了,伸手一摸,才感覺到江橙身上燙的不正常,整個人有些迷迷糊糊。

    傅鬱時毫不猶豫便給蘇宇洋打了電話。

    聽說江橙高燒不醒,蘇宇洋被驚得差點從床上掉下來,連孕期睡覺很沉的白曉曉都被驚醒了。

    蘇宇洋套上衣服趕到傅鬱時別墅時,傅鬱時正在給江橙擦身子。

    江橙一張臉因為高燒紅彤彤的。

    夕寶已經第一時間被鞏阿姨抱到樓下睡覺。

    蘇宇洋手裏有一套精裝的檢查設備,很快便給江橙做了血液檢驗,發現是病毒性感染後便決定送到醫院。

    醫院的車已經等在別墅門口了,江橙被包裹起來,被傅鬱時抱進車裏。

    全程,傅鬱時臉色鐵青,眼神冷的嚇人,連蘇宇洋都覺得有些害怕。

    江橙被送到醫院重新做了檢查便打上了點滴。

    為了不傷身體,蘇宇洋在給江橙用藥時很是謹慎,沒有刻意增強藥效和增大劑量,所以江橙的高燒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退了下來。

    江橙這一病,整個人懶洋洋的沒有精神,也沒有食欲,臉色黃白黃白的,雖然輸著營養液,不過折騰了兩天,小臉明顯瘦了下來。

    蘇崇義是江橙住院第二天才聽到的消息,急匆匆趕到醫院便看到一臉病容的女兒,心疼的眼睛都泛紅了。

    江橙的體溫一直忽高忽低維持了兩天才降下來。

    這兩天,傅鬱時整個全程陪護,幾乎做到不眠不休。

    等到住院第三天,江橙稍微有點精神時,第一眼便注意到傅鬱時的不同。

    傅鬱時眼睛發紅,一看就是長時間沒有休息好的結果。而且他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低氣壓,連每次來查房的醫生護士都有些小心翼翼。

    “我沒事了,你也趕緊回家睡覺去吧,這麽熬著也不行呀,把你熬病了,誰來照顧我和孩子呀!”江橙拉著傅鬱時的手勸道。

    傅鬱時回握住江橙柔軟無骨的手,用下巴在江橙額頭上貼了貼,確定她體溫正常了才鬆了口氣。

    這兩天江橙一直斷斷續續發燒,每隔半小時就要測一次體溫,到後來傅鬱時幾乎不用體溫計便能準確知道江橙的體溫是否正常了。

    江橙這次生病是趕上了冬季這一波流感病毒。所以家裏除了蘇崇義和江峰過來探病,其他人都被江橙拒之門外。

    這一大家子和幾個親朋好友,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一波懷孕的,真的不適合過來探病。就連蘇崇義和蘇宇洋過來,江橙也讓他們戴好口罩,遠遠的坐著說會兒話便讓他們走人。

    江橙生病這幾天一直瞞著江鬆,她現在是高齡產婦,是重點保護對象。

    而夕寶更不能過來探望了,家裏幾個阿姨倒是很盡心,夕寶除了晚上睡覺會鬧著找媽媽,其餘時間隻要和熟人呆在一起,他就不會鬧。

    看到江橙有了精神,漸漸開始進食後,傅鬱時才回了趟家,他主要回家看看孩子,雖然手機裏有家裏各個角落的監控,他可以第一時間看到孩子的狀況,但還是有些想念小家夥了。

    傅鬱時上午回了家,中午陪夕寶用了午餐,等看他睡著了便又回了醫院。

    這兩天公司的事情他都是抽時間在醫院處理的。蘇宇洋將病房隔壁一件病房給他做了休息室,等江橙睡覺的時候,傅鬱時便抽時間處理一下文件。

    下午江橙睡醒一覺,感覺有一隻手環在自己腰間,她轉頭看去,本來應該在家休息的人竟然躺在她身邊睡覺。

    睡著的傅鬱時眉間微微蹙起,線條分明的俊臉看上去柔和了一些,有著男人的穩重,同時又帶著一種脫俗的稚氣,此時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掌舵人,隻是一位照顧病人的家屬。

    也許是江橙盯的時間久了,熟睡中的人像是有所察覺,突然睜開了眼睛。

    因為初醒,傅鬱時一雙眼皮多了一層雙線,凜冽的氣勢變得不再那麽強勢,反而帶著一絲迷離。

  番13 照顧生病的傅太太

    這幾天因為照顧江橙幾乎沒怎麽休息的傅鬱時,此時眼中除了有淡淡的紅血絲外,整個人還是神采奕奕。

    這一點,江橙是真的很佩服他。

    在江橙眼中,傅鬱時是一個典型的工作狂,有時候為了開視頻會一整個晚上都可能會耗在書房,第二天仍正常參加工作。

    這種情況偶爾一次,江橙並不會說什麽,她有時為了完成一個課件也有熬夜的時候,但這種情況她不會允許傅鬱時連著超過兩次,而且一個月累計不能有超過五次的時候。

    這三天她生病,雖然精神一直沒有恢複,斷斷續續都在睡覺,但傅鬱時一直守著她幾乎沒有休息,她還是能感覺到的。

    “你睡吧,我守著你。”江橙見傅鬱時醒了,手肘支著頭與他保持一點距離盯著他看。

    這兩天生病,江橙每次醒來總能第一時間看到麵前的人守在她床邊,也是這樣用關切的眼神盯著她。

    傅鬱時眨了眨有些泛紅的眼,算是默認,和江橙無聲對視一會兒便漸漸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傅鬱時一直睡到晚飯前,而這期間江橙也沒閑著,這幾天昏昏沉沉沒有好好洗漱,她便在病房的浴室裏好好洗了個熱水澡。

    有錢就是好,江橙住的這間VIP病房簡直都可以與一個星級酒店的套件相媲美了,應有具有,樣樣俱全。

    江橙將自己收拾幹淨,又把頭發吹幹,換上一身休閑套裝從浴室出來,看到傅鬱時已經起床,正坐在床邊看著家裏的阿姨往外擺著晚餐。

    一股穀物的香味飄了過來,江橙肚子配合著咕咕叫了起來,江橙下意識用手遮了起來,不過還是被傅鬱時聽到了。

    “過來!”傅鬱時站起身朝江橙招了招手,同時拿眼睛將她上下看了一遍。

    江橙不做他想走了兩步便被傅鬱時拉住手帶到餐桌旁。

    “先生,太太晚飯齊了。”阿姨說完便退出了病房,一會兒自然會有人來收拾。

    家裏送來的晚餐很簡單,但都是江橙平時愛吃的。

    有有機小米粥,和幾個綠油油的小菜,加上一份被撇了油脂的牛肉湯。

    江橙中午吃了一小碗番茄細麵,這時候早就消化了。

    這樣清淡的晚餐,對江橙這個病號來說再合適不過了,但對於傅鬱時就有點不夠看了。

    不過江橙看著餐桌上飯菜的份量,知道傅鬱時和她吃的異樣。

    “發什麽呆,不是餓了嗎,快吃吧。”傅鬱時將一份牛肉湯放到江橙麵前,順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這幾天隨時自測江橙的體溫已經成為習慣,恐怕一時不會改了。

    江橙想,這怕不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吃了晚飯,江橙感覺無聊,這幾天一直在睡覺,再讓她睡覺恐怕睡不著了。

    “我們下樓轉轉吧。”江橙搖著傅鬱時的胳膊央求道。

    她記得醫院樓下有個小花園,雖然冬天沒有什麽精致可看,但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是種享受。

    傅鬱時看著將上身貼在他胳膊上的江橙,用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看著他,眼神裏滿是期許的目光,本來想拒絕的話換成了一聲歎息。

    “你摸摸我沒事,真的,我快憋出病了,本來見不到夕寶就很鬱悶了,還不能出門!”江橙委屈,眼睛開始泛紅。

    “那去換衣服。”傅鬱時同意了。

    “好,馬上好!”

    江橙知道能被允許出門機會難得,便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穿上一件到腳裸的白色長款羽絨服,頭上帶著毛茸茸的粉色長絨帽,脖子裏加了同款過得一條羊絨圍巾。

    江橙和傅鬱時下樓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小花園裏路燈已經亮了起來,把整個園裏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光亮裏。

    小花園裏的冬青和鬆柏已經被園林工用藍色的布袋套了起來。

    天冷了,連樹木都要穿上冬衣了。

    他們兩個手拉手在小花園裏走了一圈,傅鬱時穿著黑色的大衣,雖然大衣裏麵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羊毛衫,但他的大手依然幹燥溫熱。江橙的小手便被包裹在這溫熱裏。

    小花園裏人不多,但江橙和傅鬱時走過的時候還是被人回頭看了幾眼。

    江橙抿嘴笑起來,她現在被包裹的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出來,這回頭率絕對不是給自己的。

    傅先生好容貌,那可是全國公認的。

    江橙這樣想著,竟一時沒注意自己隨著傅鬱時已經站在了一條白色長椅旁邊停了下來。

    “橙橙。”一直沉默的傅鬱時開口叫著江橙。

    “嗯。”

    “那年冬天,你就是坐在這裏,當時我心裏就想,這個小姑娘跟其他人不一樣,對人冷冷清清,總是一派與世無爭的姿態。我當時就是想著,這樣的女孩會不會高興時開懷大笑,傷心時抱頭大哭,但是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能看到她這樣的時候。”傅鬱時臉上露出淡笑。

    江橙側頭,眼睛盯著傅鬱時:“那你還喜歡這樣的小姑娘,還去招惹她。”

    “沒辦法,她長得太漂亮了,所以她的缺點就可以忽略不計!”傅鬱時低笑,握著江橙的手改為擁著她的腰身,將麵前的人換在胸前。

    江橙吃吃笑起來,小手握拳在傅鬱時肩膀上敲打兩下。

    “我哪有缺點,人美心善,傅總找了我這樣的老婆算是祖墳冒煙,燒了高香了!”江橙嗔怪道。

    傅鬱時在她心裏是一個完美男人,同樣她也要做他心裏完美的女人。

    “不要胡說!”傅鬱時笑起來,順便在江橙白嫩的小臉上捏了捏。

    這兩天生病,不大的小臉瘦了下來,雖然皮膚依然滑膩,但讓傅鬱時心疼了起來。

    “橙橙。”傅鬱時再次叫她的名字。

    “嗯。”

    江橙覺得此時的氛圍像極了情侶間戀愛的味道,心裏甜絲絲的,不自覺又往傅鬱時懷裏鑽了鑽。

    靜默片刻,傅鬱時突然轉身,雙手搭在江橙肩上,低下頭,深邃的黑眸異常冷靜。

    “橙橙,過了年我就三十四了,雖然不算大,我奮鬥了這麽多年,擁有其他人沒有的很多東西。但這些不是我驕傲的,最讓我值得驕傲的是擁有了你,和你認識,在一起,結婚生夕寶,這些還不夠,我還想要更多,這些隻有你能帶給我,所以好好的,每天健健康康的,好嗎?”

  番14 出院日常

    江橙在醫院住了四天,確定體溫正常後便回家了。

    住院這段時間除了傅鬱時幾乎寸步不離守著她,蘇宇洋每天會到病房去看她,再就是蘇崇義每天也都會過去,哪怕隻在病房坐一會兒就走。

    江橙這次是病毒性感染,傅鬱時這兩天守在病房也會喝一些預防的中成藥,加上他身體素質確實是好,倒也沒有被江橙傳染上。

    辦完出院手續回到家已經接近中午,江橙進了別墅入室門便聽到夕寶“噠噠噠噠”的叫喊聲。

    四天沒見,江橙心裏想極了這個小家夥,聽到他的聲音眼睛發熱。

    “寶貝兒,想死媽媽了!”江橙身上穿著厚厚的羽絨外套都來不及脫,小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坐在鋪著厚厚地毯上的胖娃娃。

    江橙進門戴著口罩,怕後期病毒還會有傳染風險,克製著沒有去親夕寶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臉。

    夕寶正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玩上個月程子祥從國外給他買回來的汽車模型,冷不防被自己親媽抱了起來,先是一愣,等看到來人是誰後,嘴裏發出“啊”的一聲便摟住了江橙的脖子,小手一扯便扯掉了江橙臉上的口罩,胖嘟嘟的小臉便擠了過來。

    江橙:······好吧,誰讓這是親兒子呢。

    中午,餐桌上的飯菜很是豐富,除了避免一些太油膩的和海鮮之類的菜,江橙平時愛吃的都有了。

    這幾天在醫院吃的清淡,加上沒什麽胃口,江橙吃的很是單調,一回來看著一桌子自己愛吃的飯菜,江橙沒出息的想流口水。

    吃了午飯,傅鬱時便去了公司,這幾天大大小小幾個會都推後了,加上又到了年底,後麵的一個月他會很忙。

    傅鬱時走之前習慣性摸了摸江橙的頭,這個動作把江橙逗樂了。

    那天在醫院小花園裏,傅鬱時扶著她的雙肩鄭重其事跟她說的那些話讓她差點哭出來。

    江橙想,每個人都有軟肋,即便是如神邸般存在的商業巨人般的傅先生也不例外。

    但她沒想到,這個人的軟肋會是自己!

    這次江橙生病,傅鬱時是真的害怕了吧,否則不會像守著孩子一樣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了。

    對於江橙促狹的嘲笑,傅鬱時給她的回應是在她臉上狠狠捏了一把。

    說是狠狠捏,其實也沒有用力,隻是摸得時間足夠長,把江橙摸的都不好意思了。

    “好好在家休息,不許玩手機,看電腦,學校那邊再請兩天假。”傅鬱時叮囑。

    “知道了!你晚上回來晚了要讓韓助理給你準備晚飯,不許空著肚子開會。”江橙同樣提出要求。

    送走傅鬱時,江橙到一樓臥室檢查一下夕寶睡覺情況便上了二樓。

    江橙生病這幾天,夕寶被鞏阿姨帶到他自己的嬰兒房。

    夕寶在出生之前,江橙便在一樓選了光照最好的一個房間給他做了嬰兒房,但為了方便晚上喂奶,江橙便一直讓夕寶在二樓臥室,現在夕寶也斷奶了,江橙又生病幾天,正好趁這個機會讓小家夥回自己的房間。

    雖然不舍得,但江橙想男孩子還是不要太粘人比較好。

    回了二樓臥室,江橙拿出睡衣到浴室泡了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躺在大床上準備睡覺。

    可能這幾天身邊總有傅鬱時陪著,同吃同住,回到家反而睡不著了。

    偌大的臥室隻有她一個人,江橙總覺得少了那個跟她同呼吸的聲音。

    這樣醒著,想了一會兒事情,江橙才迷迷糊糊睡著。

    結束了病假,江橙再回學校便開始緊張的準備期末測評了。

    在林大金融學院讀研和讀本最大的不同便體現在期末考試上。

    研一的第一次期末測評,除了專業和選修課程的筆試考試,還有一項便是現場操盤測評。

    這一點對於江橙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但卻難倒了一大部分研一的新生。

    所以,江橙在完成了自己所有科目考核後又被征用做了幾天“導師”,畢竟學校考核再嚴格,也沒有故意要讓學生掛科的必要。

    等忙完考試,這半年的課程才算結束了。

    林大的寒假算是正式開始了。

    也到了這個時候,江橙終於抽出時間去看望正懷著孕的江鬆。

    江橙前段時間生病住院的事情,蘇崇義一直沒告訴江鬆,這還是前幾天江鬆回江家時聽蔣餘心問起來才知道的。

    為這個事,蘇崇義被江鬆冷落了好幾天。

    江橙帶著夕寶到蘇崇義新別墅時,江鬆剛睡午覺起來,看到母拎著行李箱過來,雖然心裏有怨言,還是很高興的。

    “媽媽別生氣了,是我沒讓爸爸跟您說。其實告訴您也是白擔心罷了,我們可不敢讓您過去,您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可金貴著呢!”江橙抱著江鬆的胳膊撒嬌。

    “行了行了,你現在長大了,還知道聯合你爸爸騙我了,下次再這樣······呸呸呸,沒有下次了!”

    這麽多天了,該生的氣也生了,江橙好好的站在她麵前,江鬆也無話可說了。

    江鬆現在懷孕有四個月了,已經過了最初的不適期,保養的很不錯,臉上也長了些肉,狀態比以前還要好。

    江橙帶著夕寶拎著行李箱過來,明顯是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江鬆自然求之不得。

    到了晚上,蘇崇義回家便被歪歪扭扭學走路的夕寶抱住了腿。

    “哎喲!寶寶來了,想外公了是不是。”蘇崇義一把把夕寶抱了起來,衣服都沒來及換便抱著顛了兩下。

    夕寶最喜歡的便是被人提起來拋上去顛著玩,這個動作江橙做不來,也隻有傅鬱時他們幾個和蘇崇義經常慣著他。

    夕寶被顛高興了也不要外公抱著了,扭著身子要自己下地。

    過了一周歲生日,小家夥的活動技能突飛猛進,現在已經可以自己下地慢慢走路了。

    一樓大廳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倒也不怕夕寶摔跤會磕到,江橙便不會刻意在他身邊保護著。

    小孩子的膽量其實是家長潛移默化鍛煉出來的。

    這一點上江橙做的很到位。

  番15 醉酒的傅先生

    夕寶屬於人來瘋的性子,遇到陌生人他會選擇漠視,可以做到把你視如空氣,但一旦跟你熟悉了,再加上你又投他所好,那可就會時刻粘著你了。

    蘇崇義恰好就是這個對了夕寶小朋友胃口的人。

    小家夥從開始認人以來便最喜歡他的外公,每次蘇崇義來家裏看望他,他都會超級興奮,跟小尾巴一樣跟著他。

    為這件事私下裏江鬆還感慨過,她想這可能就是蘇崇義從來沒有參與江橙長大的一種補償方式吧。

    晚飯後,夕寶在一樓客廳上躥下跳的玩了一會兒便被江橙帶著去樓上洗澡,等洗得白白的,換上漂亮的卡通睡衣要睡覺時,小家夥卻抱著蘇崇義的脖子不放手。

    這是要跟外公一起睡覺的意思。

    江橙心裏默念夕寶這隻白眼狼沒良心,但也不願意拒絕孩子的要求,便由著他被蘇崇義抱進自己的房間。

    江鬆和蘇崇義的臥室裏同樣放著一張嬰兒床,這還是他們按照江橙和傅鬱時臥室的樣式特意定做的。

    嬰兒床既可以單獨擺在臥室中間,又可以拆下一邊的擋板和大床並在一起。

    一開始江橙是想著等夕寶睡著了再把他抱回自己房間,但不等夕寶睡著傅鬱時突然過來了。

    晚上傅鬱時有個應酬,酒桌上推脫不過便喝了幾杯酒所以回來時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

    自從生了夕寶以後,江橙偶爾也會回這邊或者江家住的時候,但傅鬱時跟著過來的時候就很少。

    他最近很忙,有時開會晚了也有直接住公司的時候。

    像今天晚上這樣還真是少有。

    “你怎麽過來了?”江橙接過傅鬱時脫下來的大衣問了一句。

    傅鬱時正低頭換拖鞋,聽到江橙的問話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說道:“在附近見了個客戶,結束了便過來了。”

    “哦。”

    江橙應了一聲沒再往下問。

    江鬆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見來人是傅鬱時,先是一愣,隨後便笑著詢問起來。

    “吃晚飯了嗎?需不需要讓阿姨給你準備點宵夜?讓苗苗給你煮碗醒酒湯吧?”

    傅鬱時把目光從江橙身上收回來,笑著回複了江鬆的問話:“什麽都不用,媽媽您早點休息吧。”

    江鬆又客氣了幾句便上了樓。

    傅鬱時應酬前已經用過晚飯,所以現在既不餓,而且喝那點酒也沒有任何影響。

    “孩子睡啦?”傅鬱時問道。

    江鬆上了樓,一樓大廳便隻有他和江橙兩個人,傅鬱時一把將江橙抱進懷裏,順勢用下巴蹭了蹭江橙的額頭。

    傅鬱時習慣晚上睡覺前刮胡子,所以到了晚上他的下巴就會帶著隱隱的刺感。

    江橙對這種刺痛感不反感,但總會本能的躲一下才能適應,就像現在,江橙被抱在傅鬱時懷裏,頭卻向後仰。

    晚飯後江橙換上一件套頭雞心領薄毛衫,隨著身體後仰,優美性感的鎖骨便完美的呈現了出來,加上她白到放光的皮膚,在燈光下像極了一件沒有任何瑕疵的瑩白寶玉。

    傅鬱時幽深的眸底笑意一絲暗光,呼吸加重了幾分。

    對江橙來說,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沒······沒有,他非要跟著爸爸睡覺,在樓上!”江橙聲音有些發顫。

    傅鬱時低頭輕笑,看著江橙泛紅的小臉心裏有了異動。

    “這麽好?”

    誰好?

    夕寶好,還是······

    江橙瞪眼,對傅鬱時酒後調侃頗為不滿。

    這個人,能不能分一下場合。

    樓上是爸媽和孩子,他就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挑釁自己。

    江橙雙手握拳,在傅鬱時胸前敲擊幾下,稍一用力便掙開了他的懷抱。

    江橙慫了慫挺翹的小鼻子,抗議道:“一群大男人應酬,滿身酒味,離我遠點!”

    傅鬱時寵溺一笑說了一聲嬌氣便上了樓。

    江橙這樣說,哪是真的嫌棄他。更何況以傅鬱時今時今日的地位,一般人想近他身也難。

    江橙過來這邊並沒想過傅鬱時也會來,因此便沒有準備他的換洗衣服。

    好在,傅鬱時和蘇崇義的身材類似,換洗的衣服可以用他的。

    傅鬱時先回了房間,江橙則敲開了江鬆和蘇崇義臥室的門。

    嬰兒床一麵的擋板被放了下來,挨著大床放在左側,夕寶已經握著他一隻小胖腳丫睡著了。

    “別挪動了,讓孩子在這邊睡吧。”江鬆說道。

    “對,晚上我看著他,鬧覺了再給你們抱過去。”蘇崇義附和道。

    江橙過來一是看一眼孩子,其次是找蘇崇義借衣服的,聽兩人這麽說,她沒來由的臉上發熱。

    故作鎮定說明來意,不期然江橙收貨了來自爸媽異樣的眼神。

    江橙抱著衣服從對麵臥室出來時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暗罵傅鬱時給自己找麻煩。

    進了自己的臥室,江橙便聽到浴室裏嘩嘩的水流聲。

    浴室的門虛掩著,江橙敲了敲門,流水聲停了下來。

    江橙低頭整理懷裏的衣服,下一秒,便有一股力氣從她的手腕傳出來,接著一聲低呼,江橙被拉進了浴室。

    一夜好眠,江橙睡的很沉。

    早上醒來,還沒睜開眼,江橙便聞到一股熟悉的奶香味。

    不知道什麽時候,小家夥已經躺在了自己身側,因為側躺,一張小臉被壓的變了形,肉嘟嘟的小嘴微張,一坨晶亮的口水順著口角流了下來。

    江橙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已經是早上七點多鍾了。

    大床的另一麵已經空了,稍顯淩亂的床單有些皺巴巴的痕跡。

    江橙臉又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醒了?”

    低沉的聲音將江橙嚇了一跳。

    江橙沒想到傅鬱時還沒走。

    “嗯,怎麽還沒走?”江橙問道。

    這段時間,傅鬱時一般早上七點或者更早就會出門,沒想到今天竟還在。

    傅鬱時身上穿著一身黑色家居服,跟昨天江橙拿進房間的不是同一件,而且這身衣服不是傅鬱時穿衣的款式。

  番16 小兩口逛商場

    江橙順勢抬起雙臂勾住傅鬱時的脖子,用額頭在他光潔的下巴上蹭了蹭。

    一股熟悉的須後水味若隱若現。

    傅鬱時和蘇崇義都屬於對自己的日常生活要求極其精致的一類人,日常用品更是極盡精致奢華,連須後水都是用的私人訂製款,有股淡淡的茶香,清新自然。

    江橙膩歪了一會兒,傅鬱時倒也配合她。

    “怎麽還沒去上班?”江橙鬆開傅鬱時下床問道。

    傅鬱時整了一下有些皺巴的衣領,淺笑:“我也不能天天上班吧,總要抽出時間陪陪老婆孩子吧。”傅鬱時語氣裏帶著打趣。

    江橙本來已經打開浴室的門,聽傅鬱時這麽說,轉過身給了他一個“算你還有良心”的眼神。

    等江橙洗漱完,從浴室出來,發現夕寶正趴在傅鬱時後背鬧得正歡呢。

    傅鬱時這陣子忙,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夕寶也喜歡膩著他玩。

    等給夕寶也洗了臉,漱了口,一家三口便下樓吃早餐。

    今天蘇崇義也沒有去公司。

    自從江鬆懷孕後,他在家的時間很長,一般能在家辦公就懶得去公司。

    主要也是時刻惦記著家裏的高齡產婦。

    蘇崇義和江鬆這邊別墅的早餐也主要以中餐為主,包子卷子和各種粥類很是豐富精致,最後蘇崇義還是堅持給江橙和江鬆加了一小杯牛奶。

    吃完早餐,傅鬱時提議要去商場轉轉。

    臨近過年,江橙也需要給自己和夕寶買幾身衣服了。

    當然傅鬱時的衣服有專人負責,一般也不會在國內買。

    “你們難得出去一趟,把孩子放家裏得了,也不著急回來!”蘇崇義抱著夕寶,祖外孫倆玩得開心極了。

    江橙倒也沒有太堅持,到了臘月裏,外麵的天氣已經到了最冷的時候,帶這麽小的孩子出門,確實不是明智之舉,何況鞏阿姨在這邊,她很放心。

    傅鬱時和江橙很快穿戴整齊出了門。

    今天傅鬱時親自開車,載著江橙直奔世貿大廈。

    傅鬱時和江橙穿得很隨意,但架不住外表太出眾,進了商場便收獲了一票人回頭。

    年末,商場各個專櫃已經裝飾起來,商場裏各類銷售廣告和祝福語也已經張貼出來,巨大的影評也開始滾動播放起來,四周一片喜慶。

    饒是傅鬱時再低調,到了高層名品區時還是被商場的高管認了出來。

    接著商場十幾位高層便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

    當然這些人隻有一部分才敢湊到傅鬱時身邊跟他寒暄幾句,那些主管級別的也隻是站在不遠的位置恭恭敬敬的陪著。

    傅鬱時身邊的江橙自然也引起了這些人的注視。

    他們雖然知道傅董身邊的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傅太太,但這些人可沒見過傅太太本人。

    “長得就是不一般,難怪傅董會喜歡。”

    “那當然,聽說傅太太還是學生呢,看著歲數不大,也就二十來歲,你看那臉嫩的都能掐出水來,這可不是靠化妝品畫出來的,她連妝都沒化!”

    “聽說這位是蘇二爺的獨生女,嘖!這樣的身份,甩那些名媛幾條街了,也隻有這樣的才能配上咱們傅董呀!”

    “傅太太可是當媽媽的人了,你看哪像呀,像當初我生完孩子那腰粗的……唉!一言難盡!”

    站在不遠處幾個小主管一臉羨慕,不過也隻能是羨慕了。

    豪門夢誰沒有,關鍵是一對比才知道差距。

    做夢可以,但你得能醒過來。

    傅鬱時今天隻是陪江橙來購物,買衣服,並沒有要視察工作的意思,所以簡單跟幾位老總打了招呼便拉著江橙走開了。

    到了一個專櫃,這邊的衣服比較符合江橙的審美需求,她雖然有身份地位,但生活習慣造就了她不喜歡奢華高調。

    專櫃經理見傅鬱時和江橙進來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示意店員將玻璃門關起來,還特意掛出暫停營業的提示標牌。意思是隻這個時間專櫃隻招待他們二人,等他們走後再開門營業。

    傅鬱時自然看到了經理的舉動也並沒有反對。

    其實很多奢侈品專櫃招待特級貴賓也會采取這種經營方式。

    江橙倒也不糾結,看上的衣服大致試穿過,合適便留下來。

    大概不到一小時,江橙便選好了兩聲衣服,外加一件大衣。

    等結完賬,專櫃自然會負責將衣服送到禦景園別墅區,他們倒不用大包小包的跟著。

    逛完衣服專區,江橙便走向了內衣區。

    這一層全都是女裝,江橙隻管給自己買就行。

    本來以為到了內衣店,傅鬱時礙於麵子不會進來可江橙沒想到他不但進來了,還時不時給江橙提點建議。

    江橙被傅鬱時搞得有些臉熱,尤其當他低頭附在她耳邊說讓自己選幾身情趣款式時,江橙差點扔了衣服要暴走。

    內衣店裏的幾位服務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隻是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還是能忍,愣是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

    當然等江橙走了,他們會說什麽,江橙就不得而知了,自然她也不在意。

    挑選完衣服,江橙和傅鬱時又下到低層兒童專賣區。

    夕寶的衣服很好買,你主要有孩子的尺寸就行。

    因為要過年,江橙盡量給夕寶選得喜慶一些的衣服。

    選完要買的衣服,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江橙提議去吃商場對麵吃三鮮餡水餃,傅鬱時點頭答應。

    其實商場大廈二三樓都是餐廳,但傅鬱時還是願意遷就江橙的口味。

    雖然小店的環境與餐廳沒法比,好在水餃味道獨特。

    江橙以前在這邊住時,最喜歡的就是他家的口味,已經很久沒來了,走到這邊就想起來了。

    既然來了世貿街,江城突發奇想,突然想去她在這邊的小公寓看看。

    因為長期無人居住,室內家具和用品被遮蓋在白色的防塵布下。

    進了入戶門,入眼的便是白茫茫一片。

    這邊的房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江橙記得暑期過後研一開學時,班裏有同學在在這邊打聽要租房子,她倒是心動了一下,自然不是為了錢,而是覺得反正房子也是空著,不如讓同學住,提供個方便。

    可沒想到,傅鬱時竟然一口回絕了。

    為了這個,他特意在學校旁邊的小區專門購置了兩套大三居,房子寫在了江橙名下,讓她專門給同學提供方便。

  番17 找到戀愛的感覺

    江橙伸出細白的手在客廳沙發區和餐桌區摩挲了片刻,頗為遺憾的說道:“有兩年沒在這邊住了。”

    14歲那年從西北來到林城,再上到大學在這邊租住這套房子,這麽多年,這裏是江橙真正能夠釋放自我的唯一場所。

    當初江橙租住這套兩居室時,房子還是毛坯,江橙自己做設計,找裝修團隊,買家具電器,購置生活用品,這些都是她自己來做。

    當時剛上大學,學業已經沒有上中學時那麽緊張了,時間一空閑下來,鋪天蓋地的空虛和內疚以及對江鬆的思念幾乎壓得江橙喘不過氣來,她必須要靠自己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事情來疏解這種讓她窒息的感覺。

    好在,這一切她挺過來了。

    江橙想,當初傅鬱時不願意讓她把房子租出去可能另有原因,畢竟在這裏讓他們成為親密無間的愛人。可現在江橙心裏也有了不舍,這裏對於她來說,承載的東西太多了。

    在客廳流連一圈,江橙又進了臥室。

    臥室的床和小沙發一樣用白色的防塵布遮了起來。

    “想回這邊住也可以,抽時間讓人把家具換一換。”傅鬱時從客廳跟進來,四下看了一眼這間小臥室。

    這間臥室很小,甚至比他們現在住的臥室裏的浴室都小。

    傅鬱時知道江橙對這邊有感情,自然偶爾回來住也不是不可以。

    江橙看了一眼隻有一米五寬的小型雙人床,笑著搖了搖頭。

    “太小了,如果換個大床,恐怕衣櫃的門都要擋住了!再說夕寶也不會喜歡這裏的。”

    太小了,對於從小在大別墅區長大的孩子,這邊簡直就是個鴿子籠。

    傅鬱時忽然向前一步,背後抱住江橙,將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說道:“我們兩個過來,不帶他,就像現在一樣,好好重溫一下第一次。”

    傅鬱時說這話聲音輕柔,帶著打趣的意味,停在江橙耳中帶著酥麻感。

    江橙臉上立馬紅了起來,連耳根都跟著紅了起來。

    她試圖掙開傅鬱時的摟抱,卻發現這些動作隻是徒勞罷了!

    “那是我的第一次,又不是你的!”江橙抗議道,雖然帶著羞澀,但還有質問的語氣。

    傅鬱時光潔且棱角分明的下巴仍然搭在江橙肩上,低笑兩聲引來一陣微微的顫抖。

    “你怎麽知道不是?”傅鬱時反問。

    江橙側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肩上放大的半邊俊逸的側臉。

    “不可能!”

    他們在一起時,傅鬱時已經有三十歲了。

    “你這是置疑還是嘲笑?”傅鬱時收起笑臉,有些後悔開始這個話題了。

    江橙轉身,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一些,抬眸認真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說的是真的?那你以前怎麽過的?”江橙已經顧不上剛剛的羞澀,有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

    麵對麵前一臉好奇的小女人,傅鬱時無耐的搖了搖頭。

    什麽叫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可深有體會。

    “以前忙,爺爺又霸道,哪有心思想這些。”傅鬱時說完這句話不等江橙的反應轉身出了臥室。

    這樣的傅鬱時,江橙第一次見到,愣了幾秒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兩人從小公寓出來,已經下午三點多鍾了,傅鬱時帶著江橙直接去了最近的影城。

    接近年關,今年的賀歲片已經開始陸續上映,他們選了一部以戰爭為題材的電影。

    影片中有一段是描寫戰場上一對情侶在生死關頭悲壯的愛情片段,江橙深受感動,主動靠在傅鬱時懷裏。

    傅鬱時久經商場,對這樣的場景也隻是微有觸動,並沒有江橙那麽感傷,不過妻子被感動表現出的柔弱和需要嗬護,還是讓他很受用。

    他還是第一次和江橙像普通情侶一樣來這種場合,同樣和其他情侶一樣,坐在普通的情侶座椅上,懷裏抱著超大盒的五顏六色的爆米花,聽裝冰凍可樂,享受著下午最閑時的時光。

    這種感覺兩人都不曾有過,卻都很喜歡,也很享受。

    像談一場羞澀又親密的戀愛!

    從影院出來,傅鬱時開車將江橙帶到了一家特色西餐廳。

    中午飯是江橙安排的,晚餐傅鬱時當仁不讓。

    隻是他們沒想到,剛進餐廳,竟然碰上了熟人。

    程子祥和蘇宇恰也正好來這邊吃飯。

    最終,四個人湊了一桌。

    “你們倆日子還沒定呀?可得抓緊了,我們夕寶都會跑了,佳佳姐和曉曉一個快生了,一個都懷上了,你們還不著急呀!”江橙似乎比當事人還要上心。

    “著什麽急呀,我們倆不結婚對你們可是有好處,想想,現在我還能稱呼老傅一聲哥哥,然後稱呼你嫂子,等我和恰恰結婚了,你們倆得喊我堂姐夫了。”程子祥拿話堵了回去。

    江橙瞪眼,想想也確實是這麽回事。

    蘇宇恰已經笑趴在桌上,拿手擰程子祥的胳膊。

    “你論你的,可別牽扯我和橙橙,稱呼嫂子或妹妹隨你!”蘇宇恰站到江橙這邊為她撐腰。

    程子祥意味深長地看向一臉無奈的傅鬱時,本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則,在心裏開始規劃起來。

    算起來,他很蘇宇恰算是從小認識,彼此都清楚對方。

    程子祥是程家私生子,嚴格來說隻能算半個程家人,以後他爸爸拜年後他能否有繼承權還不好好。而蘇宇恰早年雙親亡故,又在傅鬱時身上耗費這麽多年。

    兩人從某種意義可以說是惺惺相惜,所以一但一起就會很快找到契合點,讓他們的關係牢不可催。

    說實話,程子祥並非不想早點結婚,他隻是想先處理好家裏那邊的關係。

    他不想讓蘇宇恰嫁過去和他一起麵對程家那亂七八糟一大家子,以及程家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一家人。

    四個人難得碰上,程子祥專門讓人送來一瓶紅酒。

    有了上次醉酒的教訓,江橙這次學乖了,隻就著傅鬱時的酒杯喝了一小口。

    這頓飯吃了一個小時便結束了,江橙和傅鬱時拒絕了約著去唱歌的邀約。

    沒辦法,他們現在是有孩子的主,要回家做奶爸買媽去。

    “看看!剛剛還炫娃來吧,現在才知道我們這自由身的好處了吧!”程子祥真是隨時隨地不忘為自己找補回來。

  番18 新生

    沒過幾天便是新年。

    這個年和去年區別不大,忙忙碌碌。

    隻是去年夕寶還是繈褓中的小嬰兒,今年過年已經可以滿院子的跑了。

    更讓人感到驚奇的便是,除夕那天晚上一直不開口說話的夕寶竟開始學著叫人了。

    “叭叭、麻麻”的叫個不停。

    叫奶奶也會發出“囡囡”的音調,稱呼傅家印為“踏踏”,他是想叫太爺爺,但舌頭拐不過來。

    不過這樣也已經很了不起了。

    傅家印這邊本來準備好的紅包,在聽到夕寶不標準的發音,直接又翻了倍。

    江橙和傅鬱時對視一眼也無話可說,總之傅家印留下來的家底早晚得被夕寶給搜刮完。

    沒辦法,他這太爺爺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

    過完年很快進入三月份,馬路兩邊的柳樹開始抽出新芽,遠遠看去一片新綠。

    三月八日,女神節那天,白岩薑和江洛佳家的小公子來報道,孩子生出來有七斤多,全身肉嘟嘟粉嫩嫩的特別可愛,一張嘴哭,整個麵皮皺起來,像極了晚年發福的白胖老頭。

    江洛佳看著醜醜的一團,差點哭出來。

    後來還是江橙把夕寶早產的嬰兒照給她看了,讓她心裏找到了平衡才好點。

    江洛佳兒子的小名叫晨晨,因為是早上生下來的,而他的大名是由白岩薑的爸爸來取的,叫白毅騰。

    四月份,江橙第一次將同班二十多同學帶到禦景園家裏做客。

    現在他們整個係都知道她是傅鬱時的太太,又是蘇崇義的女兒,對她又是羨慕又是好奇。江橙終於抵不住一班同學的集體慫恿,將他們帶到家裏來做客。

    那天,傅鬱時直接派出去八輛轎車到學校接江橙的同學,一水的黑色豪車停在林大金融學院西門口引來了許多人豔羨的目光。

    幾位與江橙同班的同學可謂風光無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找到了讓自己驕傲的時刻,而這種感覺來自於江橙。

    江橙在禦景園新別墅區招待了這些同學。

    去年一年,新別墅區終於裝修完成,這邊的風格完全是按照江橙的喜好來的,傅鬱時倒是給出過一些建議,但卻從不幹涉江橙的決定。

    為了讓這些同學來別墅區多玩一會兒,江橙一早就讓接人的車出發了,所以他們過來時還不到九點鍾。

    江橙在別墅區給他們準備了早餐,沒來及吃早餐的同學可以用一些,當然還有各種零食擺了一桌,這些食物很多都是他們沒見過,或者平時不舍得買的。

    江橙並沒有要炫耀的意思,而是提前征求同學們的意見,盡量滿足這些人的需求。

    既然來了這邊,自然就要感受不一樣的上層豪門生活。

    傅鬱時倒是很給麵子,到了快十一點的時候帶著夕寶也過來了。

    知道江橙要招待她的同學,傅鬱時把上午的會提前了兩個小時。

    傅鬱時一過來,本來打打鬧鬧的一群人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都是橙橙的同學,到了這邊不要客氣,以後有時間也歡迎常來!”

    大家麵麵相覷,笑嗬嗬應承著。

    大家都聽到,傅鬱時稱呼江橙為“橙橙”。

    他們這些人私下裏倒是經常議論,在家江橙和傅鬱時怎麽稱呼,覺得像傅鬱時這樣的成功人士,不會喊老婆或媳婦,這樣的稱呼有些隨便,他或者會叫太太之類的,但沒想到稱呼上會這麽親切。

    傅鬱時從他們住處過來,身上已經換上了休閑毛衫西褲,身材修長,氣質沉穩,一點沒有大老板的架子,甚至全程照看跑來跑去一刻不閑的小孩子,還會幫江橙給大家拿吃的東西。

    一歲半的夕寶,皮膚遺傳了江橙的白嫩,五官卻像極了傅鬱時,在陌生人麵前一點都不膽怯,叔叔阿姨的稱呼著,不會跟人親近也不會疏遠跟他打招呼的客人。

    午餐是自助形式,根據每個人的口味準備了幾十道菜,還有甜點和飲料。

    這些都是傅鬱時提前讓世紀大酒店的廚師和甜點師準備的。

    知道江橙招待同學,程子祥專門送來幾瓶紅酒。

    到了下午,蘇崇義也過來了一趟。

    如果說傅鬱時是他們這些學金融的學子們心中的男神,那麽蘇崇義可謂是一段不老的傳說,林大金融學院之所以幾十年長盛不衰,起始於蘇崇義那個時代,而一直繁榮於這時候。

    雖然已經年近半百,但蘇崇義依然是帥氣的男神。

    時間每天都在忙碌中度過。

    傅鬱時忙傅氏,忙投資,忙著閑暇時候帶孩子。

    江橙這學期的課程比上學期明顯多了許多,而且係裏給她加了一項任務,讓她擔任整個研一網上操盤的培訓工作。

    這項工作一般會占用她周六一上午的時間。

    所以,隻要和江橙略熟悉的人便知道,每個周六上午,金融學院教學樓西側的操場上總會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一位是等妻子下課的傅氏集團董事長,一位是林城新晉寶寶圈最帥的小帥哥夕寶同學。

    然後等到中午時候,江橙從教學樓出來,一家子再手拉手走出校園,或者回家吃飯,或者在外麵吃飯然後再回家。

    七月初,林大暑假如約而至,江橙結束了這學期的課業,整天呆在江鬆身邊,因為江鬆的預產期就要到了。

    作為高齡產婦,在順產和剖腹產方麵,蘇崇義在詳細詢問國內幾個婦產科專家後,最後做出讓江鬆剖腹產。

    馬上四十八歲的江鬆雖然看著仍像個三十來歲的少婦,可是畢竟做過一次大手術,又有了年紀,不得不讓人謹慎。

    七月七日那天,江橙拉著躺在推床上的江鬆的手,一直將她送進了產房。

    江鬆進了手術室,蘇家一大家子和江家一大家子都守在外麵,連康書雨和羅明啟都來了,他們二位畢竟已經上了年紀,就先被安排在了病房裏。

    兩個小時後,蘇崇義和江鬆的兒子,江橙的同胞弟弟終於出生了。

    小家夥六斤重,一出生哇哇哭過之後便睜開了眼睛,雖然還看不出來,但那雙黑亮的眼睛和江橙的很像。

    蘇崇義抱起孩子親了親便把孩子遞給了江橙進了產房,江橙抱著懷裏皺巴巴的小家夥,眼淚止不住就掉了下來。

    是為新生命到來感到高興,為這個世界上有和她一樣血親的人感到激動,同時也希望她這個遲到了二十多年的弟弟能夠過一段不一樣的童年和學生時代,完成她小時後沒有完成的一切!

  番19 我也愛你(完結)

    很快,江鬆和新生寶寶被送進了病房。

    剖腹手術很成功,江鬆這段時間身體保養的也好,手術後並沒有出現任何不舒服。孩子各項指標正常,體重達標,不需要做特別看護。

    蘇家和江家的來人看了看江鬆和孩子,陸陸續續都走了,病房裏隻剩下蘇崇義和江橙還有請來的月嫂。

    傅鬱時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議,等開完會過來時,病房的一切都安頓好了,他進病房時江鬆和孩子都在睡覺,蘇崇義坐在病床邊,一直拉著江鬆的手,見傅鬱時過來,也沒有起身,隻是點了點頭。

    傅鬱時看完江鬆和孩子便和江橙一起走出了病房。

    “哭了?”

    病房門一關上,傅鬱時便把江橙拉到他麵前,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

    一雙鋥亮的眼睛裏有些紅血絲,眼角微微泛紅,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但傅鬱時不是一般的人,江橙的每一個變化他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傅鬱時不問還好,這麽一問,江橙眼圈瞬間就紅了,大滴大滴的眼淚,成串的就掉了下來。

    傅鬱時把江橙拉進懷裏,讓她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雖然我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但我還是沒有爸爸,看著同村裏那些有爸爸的孩子,我也不是不羨慕,甚至有時候看著被自己的爸爸追著挨揍的孩子,我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媽媽從來不提爸爸的事,後來大了以後,我悄悄翻看媽媽藏在衣櫃裏的日記本,才知道我爸爸是誰。

    媽媽出事以後,我也想過要找那個人,要不是他,我和媽媽十幾年就不會過的這麽苦。

    後來回了林城,通過各種途徑我知道了自己的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有自己的自尊,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可能我會去找他,去質問他。可是他不是,他是林城赫赫有名的蘇家二爺,是金融界的標杆,我不想讓他以為我攀龍附鳳,貪圖他有錢。

    我心裏有個目標,就是打敗他,讓他嚐嚐失敗的滋味,讓他在我麵前輸的一敗塗地。

    可是多可笑,等我真的進入到這個行業,我才發現,自己是多麽渺小!

    那年我借著你的勢讓他損失了十個億,他見了我也隻是誇了誇我年輕有為,這點錢對他來說什麽都不是,而對我來說,確難如登天!”

    江橙擦了擦眼角,漸漸有了笑臉。

    “我挺恨他的,我沒想著認回他。後來媽媽回來了,我看到他在媽媽麵前痛哭時,心裏不舒服但也覺得痛快。

    可是,我漸漸發現,我媽媽並不恨他,相反還愛著他,她一直知道和爸爸之間是誤會,隻是沒有證實罷了,當一切誤會解開後,媽媽還是原諒了他……

    你知道嗎,剛剛在產房外,我看到爸爸的眼睛裏有驚懼和害怕,他看著弟弟時,眼睛都紅了,抱著弟弟隻親了一口就進了產房。

    從那一刻開始,我才知道,爸爸有多愛媽媽。”

    江橙舒了口氣。

    “所以我對他那一點點的怨恨也沒有了!”

    傅鬱時大手摸了摸江橙齊肩的黑發,眼神裏滿是寵溺。

    “小時候你沒有享受到的愛,讓弟弟替你去享受,以後,有我們一起愛你!”

    傅鬱時語氣清淺,眼神裏卻充滿了愛意。

    江橙抬頭,通過落地窗透過的一束光,看向麵前俊逸灑脫又沉穩內斂的那張臉龐,心裏升出暖暖的感覺。

    “傅鬱時,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

    “什麽?”

    “我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