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2

  鍾熙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處有了隱秘的變化，意亂情迷中，她拉著江恪之的手覆了上來……

  幾分鍾過後，江恪之的唇舌緩緩地離開鍾熙的嘴唇，垂眸注視著眼前這個被情潮左右的人，他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鍾熙睫毛輕顫著，聽到黑夜中他低低的聲音：“你知道，我不是 Carson。”

  “你已經講過了啊。”她酒意漸漸蘇醒，自覺自己這種和人約好，中途又換人的行為很不厚道，但是，她還是有些不解地說，“可是，是你帶走我的。”

  江恪之看著她的眼睛，心裏一掠而過一種本不應該屬於他的複雜情緒。

  “所以，”他問，“還要做麽？”

  鍾熙的視線裏是江恪之的眼睛，鼻子，還有嘴巴。她覺得自己好像見過他，昨天下午的那場辯論會，他是反方的四辯，說話的時候就是現在這樣，堅毅冷峻，她感到心一陣搖擺。

  在江恪之問出要不要繼續的同時，鍾熙問他：“那你要我回去嗎？”

  即使不是全然清醒，鍾熙還是慣性地，帶著一絲小小的惡劣，將問題和責任拋給了對方。

  江恪之注視著她，再一次傾身堵住了鍾熙的嘴巴。

  “不。”他說。

  鍾熙興奮地仰頭，毫無負擔地將 Carson 遺忘，隻是把唇遞向江恪之，兩個人又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夜風仍然在吹著，但身體的高熱蓋過了一切……

  飽食饜足後，她眨著眼睛感受著身後人的重量。

  身體的愉快在這一刻是如此真實，鍾熙輕鬆而愉悅地想，有沒有愛好像真的不太重要。

  ，

  鍾熙睜開眼的時候，天色還早，她很快就感覺到背後有一個寬闊的胸膛，還有……

  昨夜在林子裏的種種畫麵也漸漸浮現在自己眼前。

  昨晚，兩次以後鍾熙就困了想要回家，她住的地方離學校有點距離，他說他有車，她就讓他把自己送回了住的 studio。

  再後來不知道怎麽搞的，她把他帶了回來，一直到床單濕了大半兩個人才雙雙入睡……

  鍾熙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她本來是想看時間的，結果上麵全是 Carson 的未接來電，她還沒來得及打開臉書，一雙手突然環住她的腰，鍾熙的身體開始繃緊，她沒有回頭，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醒了？”他帶著睡意的聲音有些啞，“上午有課？”

  鍾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下午第二節才有呢。”

  說完，她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很低的“嗯”，就又沒有聲音了，鍾熙聽著他平穩的呼吸，再次有了睡意。

  閉上眼睛前，她有點苦惱，她好像還欠 Carson 一個解釋。

  ，

  再次醒來時，鍾熙手擋住從窗簾縫漏出來的光，好曬，可能已經十一點了。

  回頭一看，床上隻有她一個人，她撿回來的炮友已經走了。

  半睡半醒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話，說了什麽她沒印象了。

  鍾熙發現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不禁感歎自己骨子裏好像真是有浪蕩的因子。

  宿醉讓她裹著被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才下床，她準備烤個比薩墊墊肚子，再做作業。

  住的地方隻有三十多平方米，鍾熙刷著牙，沒走幾步就走到了小廚房，然後，她一眼看到冰箱門上貼著一張白色便箋。

  她湊近一看，上麵中文寫著——

  “我上午有課，先走了，門外有東西。——江恪之”

  江恪之？鍾熙傻眼了，這誰啊？下一秒才想起這可能是她昨晚帶回來的男人。

  她揭下便利貼，往大門那裏走，住的地方就在馬路邊上，走近都能聽到摩托車擦過地麵的聲響。

  鍾熙打開門，就看到門把手上掛著一個大的袋子。

  裏麵還有幾個小紙袋子，有這條路上很出名的牛角麵包，還有各種點心，她抱著袋子，有些茫然。

  吃著這些東西的時候，她承認這個人還是挺貼心的，如果以後的交往對象不如他，她覺得自己會很失望。

  ，

  鍾熙把下周要交的作業寫完以後，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可以去學校了。

  她打算提前幾分鍾到，好在上課前跟 Carson 解釋一下。

  不過出來一直沒看到出租車，她正迎頭往前走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的車開過來，就停在了她麵前。

  鍾熙本來沒當回事，一直到車窗打開，她目光不經意和車的主人對上，才停下了腳步。

  “鍾熙。”他在車上抬眼注視她，“我送你，上車。”

  鍾熙沒想到他今早走了，現在會出現在這裏，對上他的視線，她第一反應是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要去學校的。”她說。

  “我知道。”江恪之看著她點了點頭，“這裏不好停車，上車。”

  鍾熙猶豫著坐上了副駕駛座，時隔半天，她又坐回了這個位子。其實想想也沒什麽，法國的大學生開車上學的有很多，有時鍾熙在路上遇到同學，也會搭一下順風車。

  他安靜地開著車沒有說話，過了十分鍾，鍾熙受不了這種沉默，於是找話說：“對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的身份證就放在鞋櫃上，”他說著看了她一眼，“抱歉。”

  鍾熙沒理解這有什麽抱歉的，望著他問道：“我身份證上的照片拍得很醜嗎？”

  她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突然覺得，那種和並不熟悉的人相處的尷尬好像消失了。

  江恪之怔了怔，沒明白她的意思，他直視著前方，學校就要到了。

  “沒有。”他開始找停車的位置。

  逗寡言的人好有意思，鍾熙又找到樂趣了，她湊近他，仔細地觀察著他，輕聲問：“那你為什麽抱歉？”

  江恪之又不說話了，鍾熙也沒放在心上。

  停好車後，兩人一起下了車。

  江恪之今天的課已經結束，要去圖書館，鍾熙的方向和他差不多一致。

  等到鍾熙看到同班同學，準備和人家一起的時候，江恪之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腕。

  鍾熙看他：“怎麽了？啊，我們也要貼麵吻嗎？”

  說著，她開玩笑地踮起腳，把臉貼過去。

  江恪之沒有躲閃，但是也沒有說話。

  鍾熙和他的麵頰輕輕地貼了一下，這個動作，她來法國以後一天要做幾十次，但她還是感覺到江恪之的緊繃。兩頰相觸的時候，鍾熙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昨夜兩人個鍾瘋狂的畫麵又出現了……

  半晌後，江恪之垂眸問她：“你下午有幾節課？”

  兩人靠得很近，又有幾個鍾熙的同學從他們身邊吹著口哨經過，鍾熙難得臉紅了。

  “你問這個，是要晚上送我？”她抬頭問道。

  “對，如果你願意。”江恪之目光沒有離開她。

  鍾熙低頭“哦”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麽。

  深秋的巴黎，下午三點還有些曬，鍾熙一隻手擋在額前，終於問道：“所以，你剛剛會出現在我家那裏，是專門接我的？”

  江恪之站到她麵前，耀眼的日光瞬間被他遮擋住，他輕輕地拉下她額前的那隻手。

  十指靠在一起的瞬間，鍾熙感覺到心像是被什麽輕輕地撓了一下。

  “對。”他鬆開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

  “今天以後呢，每天都來接送我嗎？”鍾熙又問他。

  江恪之對上她的目光，原本嚴肅的臉上突然露出很淡的笑意。

  鍾熙不知道他在笑什麽，正想問他，就聽到江恪之的聲音。

  “可以。”他說，“所以，要嗎？”

  鍾熙注視著他的眼睛，她發現自己不太想拒絕他。

  “要。”

  她最後是這樣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