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雲卿念又心疼了

  　　雲卿念的手指，碰觸到了“無始神”三個血色的字上。

  　　身體猛然一震。

  　　靈魂像是灼燒了起來。

  　　精神域中，那一片已經覺醒的神格，陡然間發出了刺目的光澤。

  　　雲卿念捂住了發燙的眉心，眼前一片暈眩。

  　　神相“啪”得一聲，落地。

  　　雲卿念跌坐在了神龕前的柔軟蒲團上，一雙金眸隱隱脹痛著，似乎是生出了什麽感應。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畫麵——

  　　金眸女子和藍衣男子，並肩而立。

  　　藍衣男子指著遠處的什麽，似是在跟金眸女子說話，金眸女子時不時地點了下頭。

  　　金眸女子的回應，讓藍衣男子受到了鼓舞。

  　　藍衣男子摘下一朵紅薔薇，遞給了金眸女子……

  　　雲卿念搖了搖頭，畫麵很模糊，但是她還是能夠依稀辨認得出來，那是洗骨薔薇，開得比帝姬宮裏的還要嬌豔十倍！

  　　金眸女子，卻沒有去接藍衣男子送來的薔薇。

  　　她後退了一步。

  　　畫麵戛然而止。

  　　雲卿念的精神域滾燙，額頭的溫度，高到可怕，像是發了高燒。她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念念——”

  　　一個略顯急迫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媳婦兒，你醒醒！”

  　　雲卿念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夫君焦急的麵孔：“少……姝……”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滿臉疲憊。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鳳少姝急壞了，一隻手，輕輕捧著她的臉頰，另一隻手堅定地攬著她的纖腰，固定著她的身形，讓她把重心靠向自己，“念念，你把我嚇壞了，人忽然就失蹤了，我找了你三個時辰，你怎麽昏倒在帝姬宮裏了？”

  　　他幾乎把整個皇宮，都翻了一遍！

  　　本以為她隻是出去散散心，不曾想一出去，就消失了那麽久。

  　　更詭異的是，她竟然昏倒在了這個地方……

  　　“我也不知道怎麽昏倒的。”雲卿念靠在夫君懷裏，腦子逐漸清醒了些，“我和小燈四處逛逛，不知怎麽的，就逛到了帝姬宮。出於好奇，我就進來看看了。”

  　　鳳少姝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鳳傾城住的地方，邪性的很，你怎麽能一個人進來呢？真想看，可以告訴我，我陪你一起進來，這地方我熟。”

  　　雲卿念取出一粒丹藥。

  　　服下之後。

  　　精神好了許多。

  　　又喝了兩口靈液，嗓子也不怎麽啞了。

  　　“少姝對這裏很熟悉麽？”

  　　“嗯，我五歲之前，都住這兒。”鳳少姝扶著妻子，坐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我出生之後，這裏就燃起了大火，險些燒成廢墟。後宮也沒有哪位娘娘，願意撫養我，我就隻能一個人住在這兒。”

  　　他的聲音很輕。

  　　雲卿念卻能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一股壓抑。

  　　雲卿念握住了他的手。

  　　她意識到，讓少姝提起小時候的往事，並不是一件開心得事。

  　　“不想說的話，可以不提。”

  　　“不，沒什麽的。”被妻子握住手的那一刻，鳳少姝心裏滿滿的暖意，唇角都禁不住微微上揚，媳婦擔心他，真好，“我現在有你，這世上就沒什麽不開心的了。”

  　　有了念念，他才能直麵二十年妖生中的所有黑暗。

  　　“我在鳳傾城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完整的意識，我知道外麵發生的一切。五歲之前的記憶，也並不模糊。我白天不喜歡待在這裏，因為過於壓抑，那些鮮豔的洗骨薔薇，每一株下麵，都埋著人頭，讓我覺得惡心。”

  　　“洗骨薔薇，是誰種的？”雲卿念問。

  　　“鳳傾城。”鳳少姝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她懷孕的時候種的。十月懷胎，一天種一株。”

  　　雲卿念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種一株，殺一人？”

  　　鳳少姝道：“她最為得寵，想要什麽，都能得到。帝國的死刑犯、宮裏犯了錯的奴仆，還有她的敵人，都埋在這些薔薇下麵。”

  　　頓了下。

  　　又道，“哦，還有願意為了她去死的愛慕者。”

  　　雲卿念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一路躥到頭頂：“像個瘋子。”

  　　“本來就是瘋子。”

  　　鳳少姝十分不屑，“一個能對未出世的孩子，下了不下於百來次狠手的女人，你覺得會是良善之輩？”

  　　“一天一副墮胎藥，當水一樣喝。用刀刺肚子，就刺了十多次。是，她懷了妖魔之子，十分恐懼，十分害怕，她不想生，可普通女人，墮胎一次兩次三次，不成功，就會停止了。她卻樂此不疲，念念，你知道為什麽麽？”

  　　“為什麽？”

  　　“她隻是在享受折磨腹中胎兒的快樂。”鳳少姝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裏有一抹脆弱，唇角的笑容很輕，“腹中胎兒雖會複原，但是很痛，非常痛……”

  　　雲卿念又心疼了。

  　　“當然，她也疼。嗬嗬。”鳳少姝的眼底，劃過一抹病態的陰戾，“她不愛我，我也不愛她。”

  　　雲卿念有些看不得他這幅樣子。

  　　抱住了他。

  　　“她不愛任何人，她整日對著她信奉的亂七八糟的神明，傾訴著愛意，一邊哭一邊傾訴。像個瘋婆子一樣。”

  　　雲卿念聽到這裏，目光轉向，那尊藍色神像：“那個無始神？”

  　　“鬼知道那是什麽神。”

  　　鳳少姝一臉不屑，“寄希望於神明的，都是癡愚之人。”

  　　他不信神。

  　　他隻信自己。

  　　雲卿念腦子裏閃過許多奇奇怪怪的念頭：“鳳傾城向她信奉的神明日夜傾訴愛意，神明回應她了麽？她是怎麽懷孕的？”

  　　鳳少姝十分詫異：“念念，你這小腦瓜子裏裝了什麽啊，你該不會認為我是鳳傾城和那個莫名其妙的神生的吧。”

  　　雲卿念沉吟道：“也不是沒可能。”

  　　鳳少姝輕笑：“如果是真的，她崇拜信奉的，恐怕也不是神，而是妖。”

  　　因為，他是妖。

  　　“這就是她心理崩潰的原因麽？”雲卿念深深地看了夫君一眼。

  　　神隕大陸上生活著的人類，大多憎惡妖魔。

  　　堂堂帝姬，從小耳濡目染，不可避免地對妖族也十分之厭惡。

  　　帝姬信奉了一個神明，並自我感動式的，愛上了那個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