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覃宛姐姐，你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出現了。”

  “當時我想，哪怕是給人做小妾，做個玩物呢？至少可以吃口飽飯，沒準還有機會把哥哥救出來。反正都是沒有尊嚴的玩意兒，但是好歹能像個人一樣活著。”

  “那劉畜生叫我小貓，可天知道我連貓狗的地位都不如。那劉家的狗都還能吃上根肉骨頭呢，嗬。”

  凝竹越說，眼底的哀傷和恨意就愈發濃鬱：

  “我恨透了這一切，可是覃宛姐姐你出現了……”

  “你知道，我根本不是什麽單純的小丫頭小姑娘，是我利用了你。”

  “我在你麵前賣慘，想讓你救我出去。”

  “我拚命的裝乖巧，裝可憐，想讓你們覃家人都對我好，我再也不想餓肚子了。”

  “我想有生存下去的本事，想有銀子，大把的銀子……”

  凝竹越說越激動，豆大的淚水從她空洞的眼眸中朝下掉落，砸到覃宛的手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

  覃宛拍了拍凝竹的背，想讓她平靜下來。

  “不，你不知道。”

  “覃宛姐姐，我瞞了你太多事了。”

  凝竹痛苦的搖搖頭，將臉埋在自己雙手中：

  “你是不是後來都沒聽到那個劉畜生的下落了。”

  “是哥哥，哥哥從我這拿了銀子，買通了官差，帶我進了知縣府的大牢，謊稱是家屬看望犯人。”

  “劉畜生被關押在單獨的牢房裏頭，那夜我們用鞭子把劉畜生抽了整整一百下，抽的他血肉模糊。”

  “哥哥在官差的茶裏下了藥，從李大夫那拿來的蒙汗藥，沒有人能聽見那鞭子的聲音。”

  “隻有我們能聽見，那鞭子是特製的，上頭還裝了銀刺，一鞭子下去，能紮進人的皮肉裏頭。不過五十來下，劉運通就疼死過去了。可是我們還在抽打他，我聽到鞭子抽打在他血肉模糊的背上，我就開心，我就痛快！”

  “我自己也抽了他二十下，狠狠的，抽到劉畜生的肉都從身上掉了下來，血淋淋的肉塊……”

  凝竹說到這，像是經受不住這種刺激的回憶，大口呼吸了一下：

  “覃宛姐姐，你不知道我們有多變態，我們殺人了，我們真的是殺人凶手！”

  “我們還隱瞞了一切，不告訴你還有覃嬸娘。”

  凝竹越說越激動，眼睛紅的嗜血，已經幾乎哭不出來了，臉上的淚痕幾乎要幹透。

  覃宛的眼神從震驚到心疼再到悲痛，她難過的握住凝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裏：

  “別說了，凝竹，別說了。”

  “都過去了，這是劉畜生應得的。”

  凝竹拚命搖著頭：“覃宛姐姐，你別對我好了，我都是在利用你。”

  覃宛握緊她的手：“你利用我也沒事，你看我們在相互利用不是麽？”

  “你需要借助我逃脫劉家，你需要我幫你報仇，我也需要你留在覃家，需要你的幫助，這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不是麽？”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我也從未想讓你放下仇恨，凝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