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上門女婿不靠譜【八】
作者:七千裏      更新:2022-10-04 10:10      字數:6576
  第65章 上門女婿不靠譜【八】

    安固確實舍不下周縣,不但唐清德的人被拒,景成也同樣被拒。

    景成是季修派去勸降之人,能被季修看重,口才謀略俱皆不俗,極擅揣摩人心,直擊其弱。他雖也同樣在第一次被拒,卻也已讓他明白安固心中所憂。

    因此,在唐清德的人被拒之後便打道回府時,他卻整理衣冠,再次進了縣衙。

    安固所憂不外百姓,可這在他看來,這恰恰是最不需擔心的。

    “將軍施恩布德,修仁行義,使民得以食,民得以衣,民得以耕種,民得以養息……”景成來寧清帳下不過月餘,可兩縣百姓過的什麽生活他卻看得一清二楚。與旁處相比,這兩縣的人名,簡直生活在桃源。因真情實感,此時誇來,自然是滔滔不絕,溢美之詞更是用之不竭。最後又道:“公若不信,可使人親自去看。尤是洪縣,曾被寧王施以惡政,民眾十不存一,麻木不仁。再看現下如何?”

    安固忠義卻不迂腐。如今帝王無德,臣子無德,天下大亂,賊寇稱王。作為一方縣令,為護一方平安,對時事亦是時時打聽,日日思量。安洪兩縣出了位女將軍,如今已是天下聞名。天下人亦在看著她如何行事,他雖不曾親去安洪兩縣,亦有所知。知景成所說不假,隻是他心仍有疑慮。

    “吾曾聞,寧清將軍在起事前,乃是泰郡唐清德之妻。那唐清德吾亦有所聞,如今投身連公名下,成了連公的乘龍快婿……其人品行惡劣,無德無能,極善專營,最大的本事卻是誘惑女郎。若有一日,唐清德前來認妻,那將軍之下所屬,豈不成了那人所有?”

    “公多慮矣,我主雖與那唐清德前妻同名,卻非是一人。唐清德前妻吾亦有所聞,養在深閨人未識,文弱性懦,因唐清德之惡,早已一病去了。我主卻是英雄本色,文韜武略,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本身亦有一身高絕武藝,千萬人中亦可來去自如……如何是那樣一個閨閣女子能比?還請公萬莫再說。”

    “當真不是?”

    “自然不是。”想想也不是,那樣一身本事,又豈是一個普通富家翁能養出來的?未曾請名師,未曾識天下,哪裏能養出那樣的人來?“試想,若是我主是那婦人,豈容唐清德害父謀財?怕是早一□□他個透心,要了他的賊命。”

    “吾還須再斟酌一二。”

    “自然。”景成知他已經心動,並不強逼。

    然爾他們卻小瞧了人心之險惡,道德之無恥。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唐清德無恥殘暴,他的屬下亦非什麽君子。之前那來勸安固舍棄周縣,投奔唐清德的使者被安固拒絕之後,心中便懷了怨恨。憂無功而回,遭受遷怒,便心生一計。

    如今盜匪猖獗,非安縣一處。周縣與泰郡相鄰,那人出了周縣便是泰郡,恰遇到一處山匪。此人打聽此處匪類凶狠殘忍,平日殺人放火,□□擄掠,老弱婦孺亦不曾放過,便引得山匪去打周縣。他隻道周縣有錢有糧,縣令更有一女,乃世所罕見的美人,然城裏卻無太多駐兵,縣令亦不懂行軍打仗。就好比一塊烤得流油的香肉擺在盤中,隻需伸手,便可輕易取來。

    山匪貪婪膽大,聽了此言,立刻便集結人馬,直奔周縣而來。

    於是,寧清這邊就接到了周縣的求救信。

    看到信寧清差點以為,這是景成的手筆了。畢竟如此一來,她自可帶兵進駐周縣。而這城隻要她進了,自然不會再離開。

    再一想方覺不對,安固亦不是傻子,若當真是景成所為,他怕是也要罵她一聲無恥之徒,再行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事。帶著全城軍民,奮死相抗,也斷不會求援。

    季修卻笑道:“安縣令到是給自己搭了不錯的下樓梯。”

    “你的意思是說?”

    “景成已然說服了他,隻他尚顧著忠君之名。此番到是正好,周縣臨危,求援將軍,是為百姓。如此一來,便是兩全其美。”

    寧清笑道:“誰又說他不擅謀略,以我看來,到是極擅的。”

    終是領兵,直奔周縣。

    隻見周縣城門緊閉,安固,景成俱在城牆之上。有兵士持箭,射下城下匪賊。山匪人數極寡,卻十分凶殘。且他們人人有馬,打馬繞城急奔,有箭亦不能中。待一細看,寧清的臉色就是一變。隻見那些人馬背上竟是個個都掛著人頭。那些人頭尚且鮮血淋淋,有老有少。山匪時有呼嘯,向城牆上擲人頭。而城下,已經摔落許多!

    一看此情此景,寧清麵色就是一寒:“殺,一個不留。”喊罷,已然衝在最前,向那掛著人頭最多的山匪衝去。她手中□□,隔著尚有好幾丈,已然擲出,□□自那賊頭背心刺入,穿心而過。待她馬追上,卻是正好握住那染血的槍柄。可見她這一擲,用了多少力氣。

    其他士兵見主將如此威風凜然,氣勢瞬間高昂,嘯聲震天:“殺,殺,殺!”

    季修在陣後掠陣,視線從未離開寧清片刻,見她如此,心中不由一歎!

    他是愛重她的,為將她英勇無雙,為主她豁達大席。但就因如此,反叫他心底升起一股憐惜。明明她身懷異能,又有納戒,不管是錦繡繁華,亦或平靜祥和,隻要她想,都極易達成。偏她卻選了最難,最辛苦的一條路走。

    “先生,該進城了。”

    侍兵提醒道。

    卻原來,那些山匪已經被盡數消滅,無一活口。城門已開,安固與景成迎至城門口。而他的將軍卻未先行進城,反而正回頭看他,似在等他一起。

    一瞬間什麽心思都如同煙消雲散,隻剩士為知己者死的萬丈豪情。無論如何,隻要她此心不變,此誌不移,他便終始弗渝,助她登上那至高之位。

    “子常,隨我進城。”

    “主公,請。”

    寧清訝異,這可真是難得。哪怕他已認命留下,為她所用,他叫她一直都是將軍。沒想到,這時候卻改口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但無疑,這是好事。她哈哈大笑,策馬前行。

    眾人進城,寧清接見了安固,安固得了她承諾,方才真正安心。季修與景成商議,覺得最好將安固調往他處。

    道理很簡單,安固今天因百姓而降了她,來日未必不會因同樣的理由而降別人。

    寧清到不在意:“有我在,豈能讓人有機會打到周縣門前?倘或當真有那一日,他為百姓而降,又豈能怪他?”她會是最堅固的一道牆,立在所有人前麵。隻要她不倒,其他人便可安心做他們自己想做的事情。

    季修、景成二人再無話可說。

    隻是,就算安固依舊留在周縣,但卻是要守她的規矩。此事卻由景成與安固相商,幸而寧清本就仁德,規矩看似繁雜零碎,卻對民生有利,安固無所不應,隻覺今日之事做對了。

    在周縣停留兩日,寧清帶著如今已近萬的士兵,直擊河洛。

    河洛卻是洛郡的郡府所在,打下河洛,等於整個洛郡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河洛與其他幾縣不同,一郡之府,自有強兵良將。寧清雖已拿下四縣,一路也未曾停過募兵,到如今,也不過將將近萬人馬。雖然兵強馬壯,可對上河洛兩萬人馬,也無法力敵,隻能智取。

    “待我先行入城,擒了那河洛太守,以及對方將領。直接大開城門,迎我軍入城。”到時,不費一兵一卒,還可編收對方近兩萬兵士,這樣的好買賣,再多來幾個才好。

    “主公稍安勿躁,城裏情況如何暫且不知。但那守將乃是東郡楊氏族人,他身邊必有高人相護。”

    “高人?”寧清傲然道:“在我麵前,誰敢稱高人?”

    季修想想她的實力,“主公所言及是。”季修知她實力,覺得這樣確實是最好的選擇。既能拿下河洛,又能減少戰損。這些士兵來之不易,又被養得兵強馬壯,能省則省。“隻是依舊需得小心。”

    “子常放心。輕敵自傲之害我亦知,若事不可為,定以保全自身為要。”

    “如此甚好。”

    當夜,寧清便帶人行動。其中,郭洄,季遊,帶人在外接應,季修是心中擔憂,自動跟了來。離城尚有一段距離,寧清讓他們藏於林中,她則飛身上了城牆,直奔城裏。留下郭洄兩人仰天而望,目瞪口呆。

    季修便是曾見過,此時也依舊向若而歎。城牆有五丈之高,若靠兵士強攻,非十倍數不能成。如今卻在她足下猶如平地。

    “阿遊,我若欲拜主公為師,可能行?”

    季遊亦是滿心向往:“若是可能,我亦願。”

    季修隻看了兩人一眼,卻並未多言。他能理解這兩人的心情,便是他也是心向往之。然,是否收徒卻是主公之事,旁人又能說什麽?隻提醒他們小心戒備,以妨有誤。

    寧清入了城,很快便找到了太守及守兵之將。

    她的兵在城外駐守,這些人如臨大敵,此時還在一起商議如何退敵。太守憂愁,安縣之事發生時,他便已上奏朝廷,結果卻了無音訊。待到年初,終於派了兩萬兵丁過來,卻並不平寇,隻待在河洛消磨日頭,間或殺些平民,以報軍功。如今終於被打上門來,這兩將領到是急了,可卻也已經無可奈何了。

    隱在暗處的寧清聽他們扯皮半天,也沒想出什麽退敵良策,到最後兩邊差點吵了起來。她便心中有數,那兩萬強兵良將,亦是名不符實。雖將領不值一曬,但兵卒之數卻超出意外,不隻兩萬,而是足足三萬。

    對此,寧清到是滿意。兩萬也好,三萬也好,以後都會是她的兵。

    除此外,到有一人讓她稍微注意。

    那人該也是個軍師,他到是提出一策:“不妨詐降,引賊入城,以美酒待之。待得酒酣之時,殺將出來,他們措手不及,兵眾又寡,再加酒意消磨,必定能將他們擒殺。”

    計雖是好計,可不管太守還是領將都未同意。

    “聽說那女賊武力高強,萬一不成,你我豈不危矣。”

    那軍師滿心無可奈何,隻得沉默。

    寧清於暗中一笑,幹脆跳了出來。

    她一出現,眾人皆驚:“爾是何人?”

    “寧清。”寧清報上姓名,不待他們動作,已然將他們全都點了穴,讓他們動彈不得。到是那軍師,她還給他幾分麵子,並未動他。

    “你,你,你就是那個安縣女賊,不,女將軍?”

    “我便是安縣寧清。”寧清坐於主位,看向幾人:“大開城門,迎我軍入城,否則,此時便要了你們的項上人頭。”

    軍師歎了一聲,起身行禮:“在下吳驊,拜見寧將軍。”

    “吳先生請起。”寧清道:“吳先生謀略不俗,卻緣何要為這群酒饢飯袋做事?”

    吳驊道:“將軍姓楊,乃東郡楊氏。吾乃楊氏門生……”

    “那又如何?無勇無謀,膽小怯弱,又不聽人言,跟著這樣的人,也不過窮途末路罷了。”

    吳驊如何不知:“隻是家小俱在東郡,倘或投敵,家小性命不保。”

    寧清笑了:“先生可放心,回頭便派人,將先生家小接出來。”又多一個謀士,甚好。

    “如此,將軍可從楊將軍身上搜出符印,調動三軍,大開城門。”

    完全不用。她隻用老辦法,給太守以及楊將軍各喂了藥丸,以毒驅使。寧清放出信號,季修在城外看到,立刻便著召集軍部,向城門而來。

    城門已然大開,精兵徑直入城。

    至天明,洛河已掛上寧清帥旗,偌大一個洛郡,已然易主。三萬兵座俱被收押,待來日收編。

    季修第一時間接手了洛郡所有政務,梳理之後,分派下去。寧清則讓人收編三萬兵士,挑選一翻,去了一些實在不適行軍打仗的,剩下的重新編整,日夜操練。待稍有成效,開始著人清理整個洛郡內的匪患。之前忙著攻城占地,除安縣外其他地方都未清理,這一次正好一次清理幹淨,亦能讓百姓更加安心。

    另又派人攜吳驊給的信物,前去東郡接人。

    吳驊跟季修曾是舊識,此番再遇,相談甚歡。吳驊在此已有半年,對城中諸事熟的很。有他相幫,季修到是輕鬆些許。

    兩人私下閑聊,吳驊曾問季修,為何會選這位為主公。其他不談,隻她為女子這一點,便是很多人不願屈就的。

    季修隻道,“吾縱觀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平天下,安萬民,非是男人之功。且不看如今那龍椅上坐的便是男子,位列朝堂的亦是男子,卻再看這天下如何?”

    吳驊聽後,沉思良久。再見寧清,亦叫得一聲主公,從此在其麾下效死力。

    寧清這裏卻被郭洄季遊纏上,概因她雖是一軍之將,可到底長相柔弱,又極少喝斥下屬,給人易親近的錯覺。兩人初生之犢不畏虎,為了學習武藝,竟是死纏爛打起來。

    寧清見他二人心誠,又查看其根骨,便準備授藝。

    季修知曉之後,派人將季寧接來,認真擺了宴席,方才行了拜師大禮。

    寧清各教他們一套功法,寧洄適合走霸絕之道,一招一式可開山裂石,力破千鈞。而季遊卻行的柔雅之路,行動間風流瀟灑,機靈多變。兩人剛得功法,醉心不已,日夜勤練,威風日顯。

    卻說這一日,寧清突收到安縣送來信件,卻非公務。

    看了方知,那紅兒已經生出一女,問及後事安排。

    寧清想了想,問季修:“那唐清德如今在何處?”

    季修錯愕,“主公是想?”難道還想再續前緣不成?方有此想,心頭便一陣鬱結。

    “當日這唐清德雖然娶妻,卻因心中已有愛慕之人,所以從未與其妻圓房。隻是這人虛偽之極,不與妻圓房,卻先納了一妾。他離開後,這妾室卻有了身孕。之前被養在安縣,如今生得一女。我想著,咱們與這唐清德總有一戰,沒得讓我白養著敵人的妻女的。”

    季修隻覺心上大石盡去,心胸一陣舒爽。笑道:“確實該給他送去。”

    寧清也笑:“聽說他與他如今的妻子相識與微末,其妻出身高貴,卻待他真誠。故爾,他不願背棄。此女感他情深,勸說其父舍財舒勢的幫他。如今突然出了個女兒,不知他夫人還會不會盡心盡力助他。”

    想來還是會的,這世間像她這般的女子又有幾個?那女子雖然有些小智,卻也隻尋常。既已嫁給唐清德,又怎會不為他為天?一個妾室,一個庶女,對她影響幾近於無。又怎會讓她改變心意?

    “唐清德如今領兵至常縣……”

    寧清想了想:“那就讓人將紅兒和她女兒送到常縣,讓他們一家團圓吧。”當下寫了信去安縣,讓他們安排人直接送過去便行。待信送走,她又道:“眼下洛郡隻剩些山匪土賊,士兵閑得很。我欲帶他們一往南,先將庸渡關拿下。”

    庸渡關與其他處不同,這裏乃是關卡要塞,有重兵把守。但一旦拿下此關,南邊的南郡便是饢中之物。

    季修早已想到這點,“我已催他們加快清匪速度,至多半月就能結束。”

    “那就半個月。”寧清又道:“雜務給景成和吳驊,到時子常依舊跟我一起。”

    這卻早在他意料之中,當下笑應:“諾。”

    半月轉眼即過,寧清集兵力,直奔庸渡關而來。

    “此關有兩難。”季修早已著人收集此處信息,此時已然知已知彼:“其一,洛水。庸渡關臨洛水,水流湍急,無法行船。若我為守將,隻需要在岸邊埋上弓箭手,便能將我們攔在河對麵。其二,守關之將乃是楊淵。此人驍勇善戰,手下領的亦是百戰之師。身邊還有一位軍師,可決勝千裏。欲得此關,難。”

    “擒賊先擒王呢?”

    “主公在河洛所做之事,怕是瞞不住。他們既知主公有此異能,自然早有準備。隻怕從許久之前,這河麵上便日夜有燈火照明,一旦主公渡河,隻需弓箭齊射……”

    寧清皺眉,“繞路渡河?”

    “大軍一旦轉移,對方定會發覺。且此去百十裏,並無適合渡河之處。”

    “先生既然早已知曉這一切,想來也早有計策可解此難。”

    季修點頭,“楊淵此人雖然極為善戰,為人卻有幾分迂腐。我們可激他一激,使他撤了河邊的弓箭,讓吾軍上岸。”

    寧清疑道:“這能行?”

    “旁人不行,可楊淵……他卻是有幾分自傲的。隻是,為了激他,怕是要危險主公了。”

    寧清道:“子常隻管行事。”

    然後季修就寫了一封信,內容大概就是:楊淵你是不是怕了,所以才隻敢借著河麵跟我們對峙,卻連真正的迎敵都不敢。現在為了怕你不敢出戰,我們主公都不用她高強的能力去暗殺你了,你可敢讓我們上岸,堂堂正正的打上一架?

    寧清親自運起輕功,待到河中間,才將綁了信的箭一箭射到對岸。然後腳尖在河麵輕點,已然轉身,再次踏浪而行,悠悠然回到自家營地。

    軍中將士看到這一幕,激動的直嗷叫。對麵的軍士看到這一切,卻是驚懼非常。這樣的人,他們真的能難得住麽?

    “然後該如何?”

    季修道:“等。”

    事實證明,季修當真是算無遺策。第二天,對麵便出現一艘小船,晃晃悠悠行至河中方停,緊跟著亦是一箭射來,上麵同樣綁了一封信。

    信中所寫果然正如他所想的那般,這楊淵同意了。

    “看來楊將軍十分生氣。”季修看了那信便笑了。

    “會不會有詐?”如果是她,她肯定就表麵答應,等對方過河,還未站穩,直接一通亂射,把敵人先滅了再說。

    季修搖了搖頭:“若是旁人,許是可能。然,楊淵不會。”

    寧清喝在依舊擔心,可既然說了信他,那便是信他。

    緊接著,卻果然看到對麵河邊的人盡數退走,河岸上空曠無人。

    而這邊早已整軍待發,隻等一聲令下,一起渡河。

    渡河也非易事,但這幾日季修也早就想到辦法。他讓人在附近征集漁民,許以重利,讓他們幫忙禦船。眾多船幟首尾相連,橫跨河麵,讓士兵過河。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河麵再如何湍急,住在附近的漁人也總有辦法,謀得一線生機。旁人在這裏禦不了船,他們卻是可以。

    這些有季修主持,寧清到是不擔心。她隻擔心對方會出爾反反,甚至給他們來個計中計。若是那樣,他們可就成了甕中之鱉了。考慮再三,決定先行一步,去到對岸。到了對岸,她是真的驚訝了。這楊淵竟然真的把人都撤了,回到關塞裏,緊守不出。

    “……果然不愧是子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