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洲很多人就用這種酒來拚酒量，幾位王爺要是不勝酒力那就不要喝了，喝多恐怕失態啊！”

  二毛的意思很明確，這酒沒有問題就是度數高……反正現在清朝人也不知道度數是什麽，大概也就是烈不烈，上頭不上頭哪一類的！

  奕劻表麵上應付蔡璧暇，但是他也留著一耳朵呢，就想知道知道二毛是怎麽說的，當他聽說這酒比二鍋頭也就高那麽一點點頓時放心了！

  晚清是中國白酒蒸餾技術成熟的年代，京師裏流行的二鍋頭，還有返銷到口外的悶倒驢，這都是蒸餾酒！

  糧食用酒曲發酵之後自然形成酒精，但是無論糧食如何發酵這酒精的度數都不會太高，十幾度也就到頭了！

  所以你看世界上原始發酵的酒水，比如說米酒、葡萄酒、啤酒等等，酒精含量都不高！

  因為細菌發酵酒精是有一個極限的，酒精濃度太高了反而會把細菌自己也給殺死，到時候發酵就會自然停止！

  武鬆景陽岡上喝了十八碗烈酒，那隻不過是十幾度的米酒而已，真給他五十度的二鍋頭試試去？

  酒精度數低了，不容易醉人，所以才有千杯不醉的俗語！

  可是這千杯不醉也不是什麽好事兒，酒量大的喝的肚子都漲裂了，也沒有暈乎乎的感覺，這喝酒不就要的是感覺嗎？

  為了提高酒精度，這才有了蒸餾酒技術的誕生，說的粗俗一點這原理很簡單，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把低度酒漿裏的水給蒸發出去，把酒精留下！

  水少了，自然酒精度數也就高了！

  二鍋頭的原理也就如此，把酒漿原液進行蒸餾，頭一鍋蒸出來的酒也就是一鍋頭，這就是俗稱的頭酒了，這玩意太烈，用來調香還是很不錯的。

  而華族更多采購這種頭酒用來戰場消毒！

  第二鍋蒸餾的酒水口感最好，也就是京師百姓愛喝的二鍋頭，而三鍋頭寡淡如水，都是便宜賣給下苦力的人。

  奕劻回想一下自己喝高度酒時候的戰果，二鍋頭曾經也喝過兩斤，這酒量怎麽說也不能比一個娘們兒差了！

  這什麽綠色精靈，不就是比二鍋頭稍微烈一點嗎？怕個球，這還是自己的王府呢，怎麽也吃不了虧！

  “姑娘請！本王說話算話，您喝一杯，我肯定喝三杯！”

  “好！痛快，取冰來！還有方糖！”

  打開一瓶苦艾酒，一股濃濃的藥香在空氣中彌漫，鬼子六抽動著鼻子迷惑的問道“怎麽這麽大的藥味？這是藥酒？”

  “沒錯，王爺說對了！”二毛指著苦艾酒說道“這其實就是歐洲人的藥酒，綠色其實是浸泡苦艾草和大茴等藥材留下的顏色！”

  “這苦艾草歐洲人一直認為是治療風濕病的良藥，所以這種酒最早是用來治療風濕病的！”

  “後來不知道怎麽搞的，歐洲的很多藝術家……哦，也就是咱們說的文人雅士們，突然喜歡上了這種味道，結果人們就拿他當成一種常飲的酒水了！”

  “不過所謂常飲，也隻是小部分人，很多老百姓也受不了這種藥味……當然更關鍵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這種酒很貴！”

  “所以不怎麽流行，很小眾……”

  奕劻一聽二毛這話頓時一拍手“哈哈……爺我這幾天正風濕關節疼呢，蔡先生就送來上好的歐洲藥酒，妙啊，真是妙啊！”

  “這豈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蔡璧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不理會奕劻下流的勾引，隻是在輕調那幾個意大利的水晶敞口杯！

  小杯子不大不小，大概能裝二兩酒，但是也不會把酒裝滿，苦艾酒沒有那麽直接喝的，藥味太濃烈，而且藥效也不容易快速發散！

  王府裏自然有刀工精湛的禦廚，蔡璧暇要求這禦廚給她雕刻和這酒杯直徑一樣大的冰球！

  那禦廚有意在王爺麵前賣弄刀工故意問道“請問貴客，這冰球就是雕圓了？沒有其他的要求嗎？”

  蔡璧暇笑了笑“加冰會讓酒水口感更好，不管你雕刻成什麽樣，最後還是要融化的……”

  “貴客這話說差了！”禦廚磕了個頭“所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既然是貴人們用的冰自然也要講究一些的！”

  “哦？那你就講究吧，我不會攔著你……”

  好禦廚，大冷天的就在殿門口寒風中拉開了把式，如今數九寒冬想要冰塊那不有的是，玉泉山拉來的泉水就在王府有大銅缸儲存，日日換新。

  這銅缸上麵厚厚的一層都是冰，隨便鏟一些來就足夠鎮酒用的了。

  禦廚拉開工具箱，裏麵密密麻麻的全是刀子鑿子各種雕刻的工具，一時之間就看冰花四濺，地上到處都是雪白的碎末。

  切、削、剁、鑿、砍、剔、挑……上手就是一係列的花活！

  也就三分鍾不到的時間，一個杯口直徑晶瑩剔透的團龍冰球就出現在了托盤上！

  “好！果然好手藝……這廚子你是從哪裏找來的？”禮親王世鐸頓時拍起了掌“如此神技，你得借我府上用一陣子……”

  “嗨……這算什麽事兒，不過就是幾個奴才罷了，拿去拿去，什麽借不借的！”

  蔡璧暇看著托盤上那一顆玲瓏剔透的團龍冰球，上麵盤著的一條冰龍須發皆張、栩栩如生！

  “好技藝啊，真是神技……”抬頭看了看那禦廚蔡璧暇問道“這是要賞的了！讓我賞點什麽呢？”

  禦廚一臉驕傲的跪在地上“貴人賞賜，奴才不敢挑揀好壞！”

  蔡璧暇開口道“我讓你自己選吧，第一條就是我給你贖身，換你一個自由身如何？”

  “第二天，賞你三千銀元好好過日子如何？”

  奕劻一聽眼睛就亮了，這蔡璧暇有兩把刷子啊，就連個廚子都要挖牆腳？慶親王看著跪在地上的家奴冷笑道。

  “既然蔡先生開口了，那就照先生說的辦吧……這是我家生子兒的奴才，賤名劉百味，先生喜歡就拿去！”

  沒想到地麵上跪著的劉百味磕了三個響頭“謝貴人賞銀子……奴才可以娶媳婦嘍！謝貴人賞銀子……”

  哈哈哈……幾位王爺頓時笑了起來“這狗奴才果然聰明，知道銀子是好東西啊！哈哈哈，想娶媳婦好辦啊！”

  “後天我府裏有堂會，你來掌勺領總……隻要辦的滿意了，南城賞你一個宅子！哈哈哈……”

  “謝王爺賞！謝王爺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