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合一]
作者:是個打字機      更新:2022-10-04 09:01      字數:7964
  第52章 [二合一]

    陳皎努力裝出一副自己是被誘惑的姿態, 謝仙卿自然便將這筆帳算到了王時景頭上。

    於是王時景發現最近太子殿下非常關心自己功課,每隔一段時日便會詢問王尚書他的學習進度,然後隨意點評幾句。

    “時景聰慧過人,若是勤奮學習, 未必沒有一番前程。”

    太子這話似是鼓勵, 又像是承諾。

    王尚書聽後激動不已, 覺得自己兒子入了太子的眼, 為了兒子和全家人的前程, 當即毫不猶豫地逼著王時景補課學習。

    就連年邁人老成精的右相都過問了幾句,交代讓王時景務必不要辜負太子的殷勤期盼。

    王時景一臉懵逼:“殷勤期盼?他是想讓我學死吧!”

    王尚書黑著臉:“不許亂說話!”

    得了命令, 就連王時景上麵幾位兄長,都熱心積極地帶來自己當年科考的筆記和書籍,監督小弟學習。

    父愛如山, 王時景還不知道自己又給陳皎背鍋了。一臉茫然的他被數十個夫子環繞, 看大家認真的樣子, 似乎是要逼他這次科考考個狀元回來。

    太子的關愛來的突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但右相府的人清楚, 王時景是因為跟陳皎關係近了, 才漸漸被太子瞧在眼裏。

    右相有四個孩子, 這些孩子又有許多孩子, 一大家子人,太子名義上的表弟表妹兩隻手都數不過來。這麽多人,他說不定連名字都叫不上,何談像現在這樣特意關照王時景。

    右相府中。

    王尚書對自己父親道:“多虧了陳世子, 時景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有太子看顧, 他也不必擔心小兒子的前途了。

    陳皎知恩圖報, 也不枉他曾經特意派王時景私下通報對方太傅一事。

    右相在朝中的地位無人撼動,這位經曆了許許多多的老人摸著胡子,說:“陳世子肖似老侯爺,又得殿下看重,時景能和她交好,隻會有好處。”

    他人老了,最擔心的便是右相府與太子慢慢疏遠。天家無情,右相府的將來誰也說不準。如今王時景的事情便是一個轉機,無疑讓人欣喜。

    王尚書有很多優點,其中之一便是聽話和孝順。得了父親啟發,他猶豫道:“這次長子舉辦的秋日詩宴,我想邀請陳世子參加。”

    ……

    第二日,陳皎便從王時景手中收到了邀貼。

    王時景打著哈欠,說:“我爹讓我給你的。”

    他沒把這事放心上,轉眼吐槽道:“我都不知道哪裏惹到了太子表哥,現在我早上六點就得起床晨讀,國子監下堂後還要補課到深夜。”

    說這些話時,王時景瞪著一雙黑眼圈,直直地盯著陳皎,就差沒把“是不是你這個狗逼害我”寫在臉上了。

    他都想明白了,自己根本沒有得罪太子,也就隻可能是陳皎又讓他背鍋!

    這都不是第一次了!

    陳皎眨眨眼,淡定道:“我怎麽知道,我上次還幫你勸了太子殿下呢!誰知道你後來又做了什麽。”

    王時景一眨不眨地看她,都沒從她一本正經的表情中看出什麽跡象。

    陳皎心理素質非常好,她還非常淡定地拍了拍自己的好兄弟肩膀,安慰說:“時景弟莫慌,我掐指一算,你今年肯定能考狀元!”

    她不覺得自己這是坑王時景,她是帶對方走向人生的輝煌道路啊!

    等日後王時景中舉,回顧他多年前在國子監考倒數第一的人生,他最感謝的人必須是自己!

    王時景深呼吸,說:“希望吧。我父親昨日發了狠,說我這次要是考不上舉人,就把我踢出家門自生自滅,讓我沿街要飯。”

    陳皎抽抽嘴角,想到戶部王尚書估計也是被氣得不輕,連這種話都說出口。

    王時景太困了,到學堂不久便趴桌上睡覺。陳皎則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手中的邀貼。

    自從成為太子的心腹後,想要結交她的人便增加了許多倍,絡繹不絕的拜帖和請函接連送上門來。

    身處朝堂,這些都難以避免。陳皎盡量推了一些,有的卻不能推。比如右相府的邀貼。

    陳皎對這種宴會沒什麽興趣,但無論是因為位高權重的右相,還是被自己坑了一把的王時景,她都得去一趟。

    ——

    數日後,右相府。

    不得不說這場詩宴的人是盡了心,每道菜都恰到好處,跟詩詞歌賦有關係。

    陳皎混在裏麵,跟大家打得火熱。

    禮部侍郎走了過來,試探道:“陳世子,這次禮部的人選,你可是知道了?”

    陳皎笑了一下,不動聲色道:“李大人高看我了,這種機密要事,我怎麽會知道?”

    科舉改革一事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現如今爭執許久,基本已經確定科舉的監督管理權從吏部移交禮部了。

    然而今年科舉在即,禮部中將由誰來主持負責這件事,以及太子將從禮部中提拔誰,都是眾人關心的事情。

    升職加薪誰不喜歡啊,大家心裏都有幾個名額,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會定下誰了。這次改革是五皇子提出,他在禮部的人率先便占了一大半名額,太子殿下不可能沒動作,放任對方做大。

    在這個時刻,大家不免想要從太子親信的人口中得到些消息,王尚書、右相、張公公等……以及相比於前幾位老奸巨猾的舊人,年嫩的陳皎。

    於是陳皎就這麽被盯上了。

    然而無論誰來問,陳皎都說自己不知道。不過沒人信她的話。

    誰不知道陳世子頗受太子寵信,近幾日都在太子府一起商談書寫奏章文書,說不定人選的名字都是她寫來的。

    和大家想的一樣,陳皎當然知道。

    太子很忙,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災情,以及三年一屆的官員調動,黨派紛爭,近來的科舉大事……

    也不知是不是受的打擊太大,當今聖上又去行宮了。太子身為目前長安的最高決策人,全國上下這些事情全都歸他管。

    說他忙是一點都不誇張,上次他說要帶陳皎去郊外賞桂,這事到現在都還沒實現。

    所以一些不大的事情,太子都會交給手下信任的人處理,比如前段時間關於科舉移交權柄的方案,又比如起擬一些不重要的奏折公文。

    陳皎每日去太子府報道,不可能是坐著玩,許多事情必不可免會經過她的手。

    所以這次禮部提拔的人,她知道太子前兩日便將名單報上去了,奏折甚至還是她親自寫的。

    但陳皎永遠不會說出去,就連她舅父上次特意來問,她也閉口不提。

    她是小弟,領導信任她才會讓她一起做事,結果她把信息泄露出去,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陳皎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晰,還是那句話:小弟是她要為之奮鬥終生的職業,和太子談戀愛隻是順便而已。

    所以她很有職業操守,堅持不肯透露名額。

    在座的大臣雖然心急,但也還要臉,見她一直始終不肯回答,也就歇了心思不再追不舍。

    一場詩宴下來,沒見幾個人吟詩作對,倒是多了許多官場間的。

    夜色漸晚,眾人才慢慢離去。

    陳皎走出右相府,踏上馬車落下帷幕後,她臉上的笑容便徹底收斂。

    由身體到靈魂,都透著一種疲憊。

    這種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來往試探,數個時辰幾乎花去了她大半精力。

    但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她從不後悔。

    詩宴舉辦到傍晚才散場,侯府馬車緩緩駛過街道時,天邊已經日落斜陽。

    雙轅車三馬並行,車廂通體為黃花梨,垂落的帷幔是鑲嵌金銀線的絲綢,車橫上方垂掛四個鑾鈴,隨著車身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馬車奢華,行人遠遠望去便能知曉內裏的主人身份高貴,街道邊的路人避讓開來,目送車輛遠去。

    在避讓的行人中,陳遊禮注視著駛去的馬車,神情不明。

    當馬車駛過他身邊時,陳遊禮腦海中沉寂許久的係統發出一道聲音。

    【聲望值1000已達成,獲取50積分。當前任務:入住永安侯府】

    穿越前的陳遊禮是個憤世嫉俗的鍵盤俠,雖然每天在家混吃等死,但他一直堅信自己不是尋常人。

    就是這麽自信!

    後來果不其然他穿越了,還綁定一個名叫廢物逆襲的係統。

    雖然這個係統名字有點侮辱人,但好歹也是個金手指,所以陳遊禮默默忍了。

    廢物逆襲係統自稱要幫他走上人生巔峰,分批次給他布置任務,每當他完成任務後便會更新下一階段的任務。

    今天也不是係統第一次變更任務,陳遊禮已經熟悉了流程。他忍不住問係統:“我還要做多少個任務?我要怎麽進入永安侯府?”

    他的一連串問題,隻得到一句冷冰冰的回複——【無可奉告。】

    陳遊禮被氣得一噎。這個係統什麽都好,就是很高冷,平日裏沒事的時候死了一樣,問什麽都不回答。

    陳遊禮暗戳戳恐嚇道:“透露點,你什麽都無可奉告,萬一我任務失敗了怎麽辦?”

    係統一如既往的高冷:【關我屁事。】

    陳遊禮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你他媽到底是不是我的係統?”

    他氣得直接在腦海中跟係統吵了起來,可惜沒罵過。

    係統是智能AI,詞匯量豐富語速又快,陳遊禮毫無招架之力。

    陳遊禮被罵了半天,不得不發揮了精神勝利法。反正這個係統嘴賤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跟它計較什麽。

    他回過神,便想到係統剛才的提示。他對身旁的同伴問道:“這輛馬車如此氣派,內裏坐的人是誰?”

    同伴回過頭,詫異道:“你不知道他?永安侯世子,怡和郡主的兒子,大長公主的外孫!”

    他回憶著不久前聽聞的八卦,津津樂道道:“看天色,這位陳世子應當是剛從詩宴回來。”

    提到詩宴,剛跟係統吵完架的陳遊禮臉色更不好看了。

    秋日詩宴由來已久。時人推崇文人,每到秋季,右相府便會牽頭設宴,邀請每年名聲最顯的那批才子參加。所以能接到秋日詩宴的邀請函,無疑於承認他們的才華,對普通學子而言意義非凡。

    今年最出名的才子,便是陳遊禮了。

    早在半月前,得知右相府的大公子將舉辦宴會時,他便認定自己會收到請柬。屆時等他進入詩會,在宴席上做些精彩絕豔的詩畫,不但能結交權貴,還能彰顯名聲,使得才子的名號更加擴大。

    然而今年幾位皇子之間的局勢緊張,參加宴會的人被嚴格篩選,加上科舉改革一事,所以宴會並未邀請太子黨之外的人。

    所以理所當然的,自信的陳遊禮沒有收到他期盼已久的請函。

    同行的人看陳遊禮臉色不好,也知道自己說錯話,當即訕訕住嘴。他轉移話題道:“這位陳世子在國子監求學,不過名聲不好,學問文章都差,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

    百姓對於權貴的生活八卦,總是十分熱衷討論。

    聽到同伴的議論,陳遊禮微微蹙眉,目露鄙夷道:“這等紈絝……”

    他隻是一介書生,並不明白朝堂局勢,隻知道陳皎這個令人恥笑的紈絝都能參加詩宴,自己這個大才子卻沒能受邀。

    陳遊禮頓時十分惱怒。憑什麽自己穿越的便是農家子弟,還需要費盡心機抄文章詩歌往上爬,這個永安侯世子半點學問沒有,居然便淩駕於自己之上。

    果然世道不公!

    同伴也想到了這其中的對比,忍不住惋惜道:“若是遊禮兄同樣出身於高門,這秋日詩宴必定會有你一席之地。”

    他隻是隨口感歎,畢竟出身這種事乃是天定,這次詩宴錯過了,下次陳遊禮也不是沒有機會。

    但陳遊禮卻把這句話當真了。在他眼中,那些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哪裏能跟他相比。

    陳遊禮心中不屑,麵上卻露出愧疚的神情,拱手謙遜道:“慚愧慚愧。”

    天色已晚,陳遊禮他們一行人住在附近的縣城,今日來長安城內是為了辦事,現在還要坐牛車趕路回家。

    兩人朝著城門外走去,同伴忽然八卦道:“說來這位侯府世子和你同族呢。你們同是陳家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人家什麽都不需做,便已經榮華富貴了。”

    “侯府三代單傳,當時大家都在猜如果沒有陳世子,恐怕會從你們陳家族人裏過繼一個。”

    這人掃了眼陳遊禮,不知是有意恭維,還是隨口閑聊道:“若是那樣,恐怕遊禮兄最有機會被選中。你年紀輕輕便做出如此多驚世豔絕的文章……”

    陳遊禮被他吹捧的厲害,嘴角不自覺上揚,口中謙虛道:“楊兄哪裏哪裏,謬讚了……”

    不過想到對方所描述的場景,他雖然自覺靠他自己的實力,將來也不會過得比永安侯世子差,可心中也不是沒有遺憾。

    上次他跟隨陳氏族長去過永安侯府,親眼看見內裏的裝橫。

    永安侯府占地寬廣,仆人訓練有素,山石逼真,一條小溪引自活水,風景宜人一草一木均靈動有加。這是大家族才有的底蘊,是普通農家子窮極一生都難以觸及的東西。

    陳遊禮當時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可心中也是有些熱切的。

    要是沒有這位永安侯世子就好了。

    想到係統不久前發布的新任務,陳遊禮的心動了動。

    至於如何入住永安侯府,陳遊禮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自認為自己有些才華,又已經去永安侯府拜見過。對方若是機靈些,就應該主動結交自己,在他上門後,找機會邀請他來家中商談一二。

    在古代,朝中有人最好越多越好。家族應當抱團,陳遊禮自認為是個潛力股,這永安侯府為什麽遲遲沒有動作。

    陳皎不知道原書男主今天見到了自己,甚至還針對她的紈絝命運八卦討論一二。

    不過若是讓她知道對方的想法,她估計也會不以為意,甚至覺得好笑。

    別說她不是,就算她真是所謂的紈絝,那也是陳家唯一的血脈,總比陳遊禮外來過繼的兒子要名正言順。

    更何況陳遊禮背的那些文章古詩,天知地知,陳皎最清楚不過,她隻不過是不屑罷了。

    這些詩歌文章大佬都是作者才子費盡心血作出。她不能因為在異時空,便自己冒名頂替,假的成不了真,她寧願做學渣,也不願意去頂替別人的詩。

    而且‘紈絝’的生活也並不是陳遊禮想象得那麽輕鬆。

    陳皎很忙,她忙著和太子搞地下戀,忙著喝各種十全大補湯,還要忙著思考怎麽才能保住自己的屁股。

    自從上次她明確袒露她小的‘秘密’,太子殿下大約是為了不觸及她的傷心事,行事間往往十分克製。陳皎也怕泄露秘密,輕易不敢和對方太親近。

    兩人有默契後,談戀愛的時候就比較純情了,頂多也就拉著手在太子府裏閑逛,說來也有一番樂趣。

    然而事情總有意外,克製不代表欲望會徹底消失。

    今日兩人在太子府一起閑逛時,大約是月色正好,也可能是美色動人,漸漸的不自覺相擁。

    陳皎很喜歡跟謝仙卿接吻的感覺。他沒有上位者那種強烈的掌控欲和霸道,相反,他的吻很溫柔、繾綣,先是淺酌,然後才慢慢深入,就好像一池春水,不動聲色地將人溺於其中。

    陳皎不抗拒溫柔,她甚至樂於這項遊戲。

    在此之前,陳皎也沒想過她能正大光明地和男子牽手談戀愛,

    她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以後就算想有後代,必定也是偷偷摸摸,找些懂事閉嘴的人。為了防止泄密,這件事必定從頭到尾都是藏在暗處。她也更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和戀人牽手,甚至在放紙鳶時溫柔接吻了。

    所以有時候,陳皎甚至覺得搞斷袖這件事好像也沒什麽問題,雖然她不是男的,但四舍五入居然結局差不多耶!

    陳皎又不是聖人,穿越前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說她對愛情沒有期盼和想象,那當然是不可能了。

    而謝仙卿給予她的,幾乎要符合她對完美戀人的一切想象。

    所以管他們將來分不分手,什麽時候分手,總之現在享受戀愛就對了。

    ……

    一吻終了。

    謝仙卿眉眼輕佻,語氣含笑道:“陳世子對話本念念不忘,不如孤教你?”

    青年相貌俊美,眼眸含情,直直掃向陳皎。朦朧月色下,謝仙卿美的驚心動魄,令人不敢直視。

    陳皎沒料到對方舊事重提,一時間怔住,沒有反應過來。

    眼看太子的手有往下滑動的痕跡,上次的經曆曆曆在目,她急忙喊道:“且慢!!!”

    她還以為小黃書的事情過去了呢,沒想到還是被坑了。

    謝仙卿停下動作,單手托腮,安靜地注視著她:“為何拒絕?”

    他眉眼上挑,帶著□□的眼眸若有所思,仿佛在無聲等待陳皎的理由。

    陳皎想了想,咬牙說:“殿下可想過,我們誰在上,誰在下?”

    謝仙卿愣住,隨後微微眯起眼:“世子想在上?”

    無論君臣還是體態,自然都是他在上。

    陳皎聽完頓時鬆了口氣,暗想幸好太子隻是彎了,而不是直接變零。

    否則對方要是真讓她做1,她也不知道從哪裏能變出那個東西讓對方快活啊!

    別跟她說胡蘿卜,那玩意兒感覺都不對。

    可是很快,陳皎鬆的那口氣又提了上來。她不想被人走後門啊!!

    想了半天,陳皎豁出去了,握拳說:“可是我不想躺下麵……臣、臣想在上麵!”

    謝仙卿將她的神情收入眼底。他見陳皎明明不想做上麵那個,卻又提出這個要求,眼中有了一絲興味。

    他掃了眼陳皎的腹部之下,想到不久前陳皎自坦短小的場景,挑眉道:“你確定?”

    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自稱短小細的陳皎,居然還有一顆在上麵的心。

    陳皎將他的眼神看在眼裏,頓時惶恐忐忑去了一大半,心中生出了火氣。

    看什麽啊!自己這次可是綁了胡蘿卜的,雖然不敢太誇張地一下子整個十八厘米,可好歹也有小小的幾厘米,總比上次根本沒有的強啊!

    她很生氣地說:“雖然我小,但是我也是有做1的夢想的!”

    太子眯起了眼:“什麽是1?”

    陳皎聲音低了些:“……就是上麵那個。”

    謝仙卿“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陳皎見此,心想無毒不丈夫。

    太子殿下尊貴,清風朗月,自尊心也高,定是不肯做雌伏的那一個。她提出不想在下麵,到時候太子接受不了,說不定就跟她一拍兩散了。

    雖然她很也喜歡跟太子殿下談戀愛的感覺,但反正兩人遲早都要分手,晚分不如早分。現在分手了,日後自己也不必提心吊膽地擔心泄露身份了。

    想到這,陳皎甚至還期待太子殿下直接答應分開了。

    出乎意料的,太子猶豫了。

    在陳皎緊張的視線中,他指尖摩挲,蹙眉微微思索。

    半響,他突然一笑,看向陳皎,悠悠說:“也可。”

    陳皎瞳孔地震:……你有沒有搞錯??!!

    謝仙卿以為陳皎是因為好奇心,才一直惦記著在上麵的事情。說不定讓對方試過一回,她便放棄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適,便眯起眼,強調道:“不過隻此一次,日後大多數孤都要在上麵。”

    他從沒想過要在下麵,甚至一想到便會有些反感。但以己度人,若是自己都無法接受,陳皎大概也無法接受,兩人又如何相戀相處。

    所以思索之下,謝仙卿選擇各退一步。

    陳皎:……?!!

    謝仙卿答應得這麽順利,陳皎心中隻剩下震驚,三觀已經徹底沒了。

    此刻的她,就跟前幾天的王時景一樣,世界觀都要顛倒了。

    陳皎想了想,戰戰兢兢道:“要不、要不殿下您再考慮一下?”

    她兩輩子都不太清楚斷袖這個群體,不明白大家都這麽隨意的嗎?0和1可以隨意亂換位置的嗎!!

    陳皎不自覺摸了摸胳膊,感覺自己頭皮發麻。

    太子忽然眯起眼:“這也不可,那也不可,陳世子到底在怕什麽?”

    在遇見陳皎前,謝仙卿非常確定自己喜歡的是女子。隻不過後來有了陳皎,他才會漸漸戀上對方。

    但即使決定做斷袖,他也從未想過自己要做下麵那個,甚至對此十分反感。

    而今日他為了滿足陳皎的要求,高傲如他都願意放下心中芥蒂,答應對方的條件。沒想到陳皎卻一而再再而三反悔,絲毫不在意他為這段感情的退讓。

    他都退讓至此,陳皎到底在想什麽?

    謝仙卿從剛才對戀人的滿心疼愛,到此時的冷靜異常。他明白陳皎方才的一切要求,都是應付他的借口罷了。

    麵對謝仙卿的質疑,陳皎磕磕絆絆,努力找借口道:“我,我不想露出來。”

    謝仙卿道:“你在我麵前還要害羞?”

    陳皎:……哥哥我不是害羞,我是害怕啊!!

    她屢屢給不出答案,謝仙卿終究失了耐心。想到當初陳皎也是如此四處躲避他,不肯承認這段感情。此時此景,不得不讓他回到當初的心情。

    謝仙卿眼神泛冷:“我不介意你短小,你到底在怕什麽?”

    陳皎咬牙,氣壞了:“你才短小,你全家都小!!”

    謝仙卿被她氣笑了,兩人間緊繃的氣氛倒是一下子好了許多。

    他沒介意她詆毀皇室的言行,好笑道:“你已將告訴王時景此事,難道不是不再介意此事?”

    他認為陳皎連這種事都敢告訴王時景,想必是也不再似從前那般在意了。所以今日他才會想著更進一步,沒想到對方依然避之不及。

    陳皎一愣,氣得咬牙:“我哪裏告訴王時景了?他又胡說八道些什麽!”

    她就知道,又是王時景這傻唄害她!

    謝仙卿也不想跟她在這種時候議論其他男子,隻沉聲問道:“你到底想在哪?”

    氣氛的壓抑,陳皎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她最初想的是應付完太子,兩人分手後,她就又可以開開心心做自己的侯府世子了。可如果被對方發現自己女子的身份,欺君之罪是一回事,她侯府世子這個身份也保不住了!

    陳皎也要崩潰了,前麵那個東西她沒有,後麵那個東西至少她有。

    試想一下,若是她強行要在上麵,逼得太子躺在身下,結果自己掏半天掏不出那玩意兒,太子久等,一怒之下豈不是要拔劍劈了她?

    陳皎騎虎難下,猶豫許久,磕磕絆絆道:“下麵,下麵!”

    謝仙卿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他真不想在下麵,陳皎主動屈服,他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