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番外
作者:婻書      更新:2022-10-03 21:53      字數:4294
  第157章 番外

  在雲起神殿,除開神君的寢殿外,前前後後給雪覓準備的住處也有兩個了,一個是單獨的宮殿,後來這宮殿被雪覓留給了青鹿,直到現在還留著,方便青鹿上神隨時來小住。

  另外一個則是神君寢殿旁邊的偏殿,當年為了讓小龍君獨立,特意將偏殿清理出來,可惜小龍君一次都沒睡過,一些淘汰下來的□□玩具倒是越堆越多。

  前前後後的折騰,結果小龍君從被神君帶回來到現在,就沒從神君的寢殿裏離開過。

  雪覓霸占了淵淵的椅子躺在庭院中,看著仙婢們進進出出將偏殿裏的一些東西給收拾過來,晃蕩著腿道:“有些破舊的那些就不要了。”

  有的靈珠質地不是那麽堅硬,被他從床上踹下去磕碰破了,那些就沒必要留著了,有些還是好的倒是可以收入庫房中,說不定哪天心血來潮又想翻出來盤玩盤玩。

  仙婢抱著大大小小的盒子應了一聲,但並沒有停下收拾的步伐,這些東西神君吩咐了,都小心的存放入庫,不管破的還是好的,連小龍君有時候撿起的一些葉子花枝,神君都好生收著了,更何況是這些。

  雪覓也就是隨口一說,一扭頭看到一道青色的巨大身影一閃而過。

  雪覓朝一旁的繁縷道:“這幾日玄澤怎麽神出鬼沒的,都不到我跟前來撒嬌了。”

  別看玄澤那麽大一隻,現在哪怕是趴著都差不多有一人高了,長得威風凜凜的,實際上內心就是個嬌嬌小公主,到現在還喜歡往尾巴上捆綁漂亮的絲帶和鏈子,各種顏色各種造型的,小私產豐富的都快趕上他的飾品盒了。

  繁縷:“這幾日玄澤好像挺喜歡往後山那邊跑,就百裏家的那片後山。”

  花朝將分好的丹藥瓶一把收了起來,道:“前兩日我還見它抱著自己的小寶盒落淚,我問了兩句,它就躲房裏不肯理我了。”

  玄澤是帶著神獸血脈的靈獸,又是雪覓最喜歡的坐騎,如此寶貝的靈獸肯定會有些特殊待遇,例如有自己的宮殿。

  雪覓很少將玄澤放進獸牌裏,平日裏就讓它在神殿裏自己撒歡,宮殿也特意為玄澤改造過,能容納它這麽大的體型,可以隨便它折騰。

  那宮殿裏甚至還有玄澤的私獸寶庫,除了那些漂亮的尾飾,還有一些從雪覓這兒叼走的一些寶石玉珠等物,也是小富獸一隻了。

  時淵前不久得了一些碎星石,就是煉製神器的輔助材料,時淵的九帝劍就是碎星石煉製的,現在又得了一些,就想著把雪覓的靈劍再煉製一番,於是閉關了,閑來無事的雪覓才會這麽無聊的躺這兒看人收拾東西。

  聽花朝這麽說,雪覓道:“所以這小家夥有秘密了?”

  花朝和繁縷搖了搖頭。

  雪覓頓時來了興趣:“走,跟上去看看。”

  三人藏匿的氣息一路跟在了玄澤的身後,見玄澤跑到了後山來,於是三人躲在樹後盯著。

  不一會兒從天上飛下了一隻雪白的長尾鳥。

  雪覓小聲道:“這鳥怎麽有些眼熟?”

  花朝道:“這不就是那隻複眼鳥,白睛。”

  雪覓哦了一聲:“就說好像在哪兒見過,那隻鳥不是被賣掉了嗎?”

  繁縷道:“被狼族戰家買下了,戰家本就是雲起城的大族,所以白睛在這兒也不奇怪,就是這戰家當真是夠放心的,竟然放任白睛自己出來。”

  他們放任玄澤到處跑是因為這是世間唯一的一隻麟獸,誰都知道這麟獸是小龍君的坐騎,為了這麽一隻隻有一絲神獸血脈的靈獸得罪小龍君,為此不惜招惹上整個龍族,得罪至少六個上神,誰敢?

  所以玄澤可以到處跑,反正也不會出雲起城,沒誰敢不長眼的對玄澤下手。

  但白睛就不一樣了,同樣是神獸血脈,但它背後隻有一個戰家,狼族是大妖世家,但也不算多惹不得的存在,真被人盯上,也不是沒有那種鋌而走險的狠徒。

  三人小聲躲在後麵說著話,那邊兩隻獸一見麵就直接打了起來,白睛一口冰封之氣朝著玄澤席卷而去,玄澤尾巴一甩,一條水龍飛撲而來。

  整個後山都被它們的動靜驚的鳥獸亂飛。

  從一開始的鬥法打的不相上下後,到直接近身撲咬,但那隻白睛顯然比玄澤更懂得一些戰鬥技巧,雖然白睛的神血天賦並不如玄澤,但在技巧上卻略勝一些。

  一番凶狠的獸鬥之後,白睛將玄澤壓在了地上,尖尖的鳥嘴對準了玄澤的眼睛。

  雪覓歎了口氣:“難怪這幾天玄澤都不往我跟前湊了。”

  這一架打的,身上的鱗片都掉了幾片。

  但白睛並未對玄澤下死手,不過玄澤顯然也是收著些力的,真要拚死搏鬥,白睛打不過玄澤,但若隻是切磋,玄澤的技巧比不過白睛。

  玄澤輸了,白睛高傲的甩著尾巴仰著頭。

  雪覓看到玄澤吐出了兩顆寶石,那是玄澤從他這兒叼走的,估計是有樣學樣,玄澤也喜歡將一堆冰冰涼又堅硬的東西鋪在窩裏睡在上麵磨鱗片,所以沒少從他這兒叼寶石。

  那隻白睛撿起寶石,撲騰著翅膀帶著戰利品飛走了。

  花朝忍不住笑道:“難怪玄澤那天抱著它的小寶盒哭呢,感情是因為輸了啊,看樣子這還不隻是輸一次,別是把它的寶盒都輸空了吧?”

  花朝看向雪覓:“我們要出去嗎?”

  雪覓搖了搖頭:“算了吧,給孩子留點自尊心,不過回去以後可以給玄澤找人教教。”

  他沒教過玄澤戰鬥技巧,他自己都沒怎麽跟人打過架,所以玄澤在他身邊也沒多少出手的機會,整日就是吃喝玩樂,然後帶著神獸的傳承一點點增長修為,反正早晚有一天若無意外,玄澤定然能化形成人,他也不需要一個多會戰鬥的靈獸,也就隨便放任了。

  但現在玄澤想要上進,那他們也不能拖後腿。

  那邊白睛帶著戰利品回到了戰家,將寶石放到了自己的囊袋裏,回到了院子裏。

  戰元青捧著書卷坐在院子裏,麵前擺放著一堆藥粉,他是煉丹師,所以戰力並不高,因此當年他的長兄才會豪擲千金買下白睛,並且趁著白睛幼小時結下契約,有了這樣一個強大的靈獸貼身保護,比安排多少個暗衛都要強。

  戰元青抬頭朝著飛回來的白睛看去,聲音帶著微微的嘶啞:“回來了?”

  他的聲音並不難聽,但跟他清俊的麵容並不相配,那樣清俊幹淨的模樣,聲音本該是偏清脆的,可惜原本的好嗓子,因為中毒而毀了。

  所以戰元青並不喜歡說話,能讓他開口的人很少,除了大哥和近身的幾個侍從,也就隻有白睛了。

  可惜白睛生性高傲,當年不顧它意願與之結契,這麽多年過去了,它依舊沒能生出多少親近之意,平日更是能不靠近就不靠近。

  要不是契約的約束,若能飛走,白睛怕是根本就不想回來。

  這麽多年都是如此,戰元青也都習慣了,也隻是問了一聲,也不指望它能回應自己,便又低頭繼續研究書中的丹方。

  白睛飛到屋簷上注視著庭院的人,它不想稱他為主人,好像認他為主,自己就真的成了奴,所以它執拗的反抗著,哪怕有著契約的束縛,它的內心也從未真正的屈服。

  尤其是意外遇到那隻麟獸後,這份不甘越發的放大了。

  它知道那是小龍君的坐騎,也知道當年讓它破殼出來的人是小龍君,要說後悔,其實在遇到玄澤時,它的確有一瞬間的後悔,因為玄澤的身上沒有契約,它是自由的。

  通過眼神和氣息它就能知道,那隻玄澤憨傻到天真,它的身上沒有戰鬥力,它沒有被人訓練過,它的存在對小龍君而言並非是戰鬥的武器。

  這些年戰家對它也是傾斜了資源,可再如何培養,對戰家而言,自己隻是一個工具,是他們可以操縱,可以打磨,可以不顧它的意願將它擺布的戰力。

  熬鷹一樣消磨著它的心性,一根棒子一顆甜棗的妄想讓它屈服,慢慢的,白睛順從了,至少表麵順從了。

  可如果再給它一次機會,它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後悔隻是一個瞬間,因為看到那隻玄澤,它越發堅定了自己信念,一時受困不代表永遠,隻要它足夠強大,契約的束縛總有被它撕開的那一天。

  白睛沒想過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快,快到完全的猝不及防。

  因為一張丹方,戰元青的兄長死在了一處秘境裏,手下的背叛,族親的反水,變臉的速度之快,盡顯人性的險惡。

  戰元青是嫡係一脈,他的兄長是戰家的家主,如今兄長隕落,隻剩渡劫期修為的戰元青,還隻是一個隻會煉丹,被毒了筋脈永遠都無法飛升的廢物,整個戰家大權旁落,除了幾個忠心護主的,其他的紛紛倒戈。

  而掌控了戰家大權的旁支是戰元青的二叔,他有一獨子,算是戰元青的堂弟,在戰家易主的那天,直接命人將他的院落包圍。

  戰元青知道他想要白睛,當年將白睛買回來時,他的二叔就為了兒子來求取過,可惜那時候他大哥一心想要為他找一隻強大的靈獸結契,這等神血靈獸可遇不可求,自然不可能讓與旁人。

  然而戰元青的速度比他更快,他直接解除了契約,結下魂契,唯有契主可解,但解除契約多少會傷及神魂。

  白睛看著戰元青吐出那一口心頭血,本就因失去兄長遭人背叛這些日子被磋磨到形銷骨立的人,此刻更是一點人氣血色都沒了。

  而他隻是看著它道:“我知你從未屈服過,一心想要逃離,但我這一生拖累兄長太多,不好拂了他的好意,隻能委屈了你,現今我連自身都無法保全,唯一能做的,也隻有予你自由,憑你之力,飛出這戰家的院落定非難事,去吧,今後你獨自在外,萬事小心。”

  見白睛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戰元青笑了笑,養了這麽多年,看來還是有些感情的,能這樣,也算一絲安慰了:“去吧,離開這裏,飛出去,別回頭。”

  白睛深深看了眼戰元青,撲騰著翅膀轉身就飛走了。

  戰元青依舊坐在院中,他知道負隅頑抗也隻是害了身邊的人,何必呢,就這樣吧,他已經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

  身後有人在追,白睛尾羽一掃,強大的冰力鋪天蓋地一般襲來,那些追它的人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然而敵人很好打退,可白睛卻覺得翅膀越來越沉重,最後它落在了跟玄澤打架的後山。

  明明自由了,它還躊躇什麽呢,它渴望的已經得到了,今後它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隻要它努力修煉化形,它也能成上仙,甚至修煉成神。

  然而一番糾結拉扯,最後白睛還是順從了本心,仰天一聲鳥鳴,片刻後巨大的麟獸踏空而來。

  白睛朝著玄澤叫了一聲,轉身朝著戰家飛了過去。

  玄澤連忙追在了身後,打群架啊,剛好它這兩日學了不少的招式,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一隻白睛一隻麟獸,不再收著力道的廝殺,整個戰家很快就被踏平了,戰元青的二叔戰敗,他手中的勢力甚至不敢反抗,因為玄澤還在那兒這裏掃一尾巴那裏踢一腳。

  誰都知道這是小龍君的坐騎,他們惹不起,也不知道戰元青何時搭上小龍君的,有那尊神獸杵那兒,他們哪裏敢反抗。

  戰元青看向白睛:“你怎麽回來了?”

  白睛尾羽一掃,高傲的仰起頭,然後一爪子將戰元青的堂弟撓了個滿臉花。

  戰家的亂局定下,白睛扭頭朝著玄澤叫了一聲,玄澤這才停下搞破壞的舉動,隻不過一腳重重踩在了戰元青二叔的背上,將人踩的吐了血,這才飛走了。

  看了眼滿地狼藉,白睛將從玄澤那兒贏來的寶石吐到了戰元青的跟前,這些原本是它為今後做準備的,現在先便宜戰元青了,戰家這麽亂,戰家大哥又沒了,這些寶石就當它借戰元青的好了。

  數月後,雪覓發現玄澤的寶盒是越來越空,明明他都找了很厲害的人專門教玄澤,怎麽實力一點不見長呢,寶石都給輸沒了。

  於是三人再次偷偷摸摸跟在玄澤的身後,然後看到他讓人教玄澤的東西玄澤一點沒用上,依舊打一次輸一次,輸一次就損失一顆寶石。

  雪覓看向花朝和繁縷:“這小子是什麽意思?故意的?”

  花朝聳聳肩:“這大概就是跨越種族的感情吧。”

  雪覓決定他不要再給玄澤寶石了,敢用他的寶石在外麵養別的鳥,有本事自己賺去!

  而戰元青的盒子裏寶石卻是越來越多,大哥不在了,但那隻已經與他解除了契約的白睛,卻為他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