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作者:婻書      更新:2022-10-03 21:53      字數:6028
  第147章

  上一刻還在靈寶成堆的寶庫裏,下一瞬雪覓就感覺自己好像在往下掉落,還沒等他來得及運轉靈力飛起來,就被人給接住了。

  雪覓扭頭一看,剛看清了對方的臉,不等他驚喜開口,緊接著他就被人毫不猶豫且十分幹脆利落的丟了出去。

  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疼倒是不疼,畢竟他修為這麽高,這麽點高度摔地上跟撓癢癢似的,但懵卻是有點懵,他被時淵接住了,然後被時淵丟出去了?

  雪覓:“???”是他眼花還是看錯。

  人一著地,一道淩厲的劍氣從他頭頂一掃而過,一聲劍鳴在他身後炸開,雪覓連忙回頭,隻見時淵提劍擋住了剛才那一道劍招,甚至因為有些力竭還被逼退了幾步。

  雪覓這才注意到此時的時淵有多慘烈,衣衫滿是劍痕,深色的衣服也能看出鮮血的浸染,臉上更是鮮紅點點,也不知是他自身的血濺落還是斬殺的旁人,向來整潔的發髻也鬆散了下來,淩亂地散在臉頰邊,浸著血的貼在脖間。

  一雙眉眼更是帶著猩紅的殺氣,就連從雪覓身上掃過,都不帶絲毫溫度的滿是殺意。

  雪覓被這眼神看的神魂都跟著顫栗了起來,時淵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清冷的,嫌棄的,寵愛的,甚至火熱的,唯獨沒有過這樣,帶著強勢殺意的。

  也許是本能的知道這是不會傷害他的淵淵,所以雪覓並不害怕這股殺意,反而一時間無法從那股神魂的顫栗感以及時淵這種他從未見過的破碎中醒過神來。

  蒼白而染血,神情孤傲,像一頭獨龍,強大又脆弱,每一麵都是他陌生的模樣,卻又狠狠撞進了他的心裏。

  這個從天而降的人視線過於熱切,時淵冷冷皺眉,手中的劍更是因持久的殺戮而興奮的震顫,然而就在他出手時,卻又本能的有些克製。

  他也不知那一瞬間心內的遲疑緣何而起,被追殺數日,今日已是自身的臨界點,若不將仇敵斬殺,那死的將會是他,隻是這個從天而降的人他從未見過,也不清楚自己與他是否有仇怨,但如果他也是為靈寶而來,他定然會摒除心內所有的雜念,該殺便殺。

  這時一道聲音在雪覓的耳邊炸響,好幾人陸續從天而降地將他們包圍了起來:“交出異火,我等自會放你離去!”

  剛才那一道劍氣想來就是這幾人打出的,不等時淵開口,雪覓手中靈光一閃,焚天凝結而出:“這話我倒要送給你們,不過你們今天誰都別想離開!”

  敢把他家淵淵傷成這樣,當他家淵淵身後沒人撐腰嗎!

  一想到淵淵身上那些傷就是這些家夥造成的,雪覓更是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幾人嗤笑了一聲,其中一人更是言語輕佻道:“原來還有幫手埋伏在這兒呢,還是個這麽漂亮的大美人,小子豔福不淺啊,那今日,人和異火,哥哥們都要了!”

  雪覓揚起焚天就抽打了過去,對方能將時淵追殺至此,修為定然也不差,可惜修為是不差,但裝備卻遠不及雪覓,單是根本無法近他身的法衣還有護持的神器,就足以吊打這些人了。

  見到有人趁著空隙去對付時淵,雪覓將焚天脫手而出:“我看你們誰敢動他!”

  焚天本就修煉出了靈性,根本不用雪覓操控,便懂了主人的意思,護在了時淵的跟前,那鞭子抽的虎虎生威,根本不讓旁人靠近時淵半分。

  時淵忍不住往雪覓那兒看了一眼,但對方正在專心對付眼前的人,並未將目光投遞過來,但在剛才,卻第一時間察覺到有人朝自己攻來。

  焚天一脫手,雪覓手決一掐,手腕上的五神之玉在天運珠的加持下,結成一頭帶著五行之氣的水龍,猛地朝著對方一群人攻了過去。

  對方這些人裏,有兩個地仙修為的,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是個硬茬子,不談修為,就是對方身上諸多靈寶就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於是很幹脆地反身就跑。

  靈寶誘人,但也要有命得才行。

  雪覓怎麽可能讓這群追殺過時淵的人跑掉,直接飛至上空,幾道陣符打出,擋住了這些人的去路。

  兩名地仙回身看來:“你我本無冤仇,道友何必趕盡殺絕。”

  雪覓:“笑話,那他與你們就有冤有仇了?本就是見寶起意,你們有本事就搶了他,我有本事就搶了你們,談什麽趕盡殺絕!”

  兩名地仙對視一眼,幹脆聯手殺了上去。

  雪覓的確跟人戰鬥的經驗不多,但他神器玩的溜啊,手腕輕搖,鴻蒙鈴發出致命鈴響,在眾人晃神的一瞬間,金弓浮現,帶著太陽真火之力的靈箭凝結在弓弦上,輕拉弓弦,指尖一鬆,鈴響散去的瞬間,便將一名地仙一箭穿心而過。

  金弓本是半神器,雪覓又不曾遮掩金弓的氣息,氣場一開,哪裏是他們這等修為的人能夠抗住的,僅剩的那名地仙更是驚懼不已,眼中的貪婪一掃而過,卻也知曉這人是自己對付不了的。

  於是一抬手,用靈力操控著一人直接往雪覓這兒丟來,試圖拿人抵擋,給自己製造逃走的時機。

  然而雪覓早已設下陣法圍困,哪裏能讓他們逃出去。

  一個地仙殞命,雪覓再次凝結第二箭,對準了剛才那個言語輕佻的修士。

  那人立即跪地討饒:“仙君饒命,是我等…”

  他求饒的話都沒說完,又被雪覓的一箭取了性命。

  追殺淵淵,還敢對他言語輕佻,他豈能放過。

  其他人見狀連忙直接跪地,將身上所有的儲物器全都掏了出來:“仙君饒命!仙君饒命啊!”

  雪覓轉頭朝著時淵看去:“殺不殺?”

  時淵並未回答雪覓的話,但他卻一個閃身上前,手起劍落間便收了好幾條性命。

  僅剩的一名地仙也順勢而動,殺不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但這個被他們追擊了數日的人早已力竭,如今又猛地爆發了一場後,他怕是半點靈力都續不起來了,所以在時淵動手的瞬間,那名地仙也瞬間而動,就算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但他的劍氣還沒落在時淵的身上,一道金光閃過,他的胸口就破了一個大洞。

  最後一人緩緩倒地,焚天歡快地竄了過來,竄過來時還不忘將他們身上所有的儲物器都翻找了出來,全都卷到了雪覓的跟前。

  雪覓從半空落下,時淵依舊提著劍戒備地看著他,不過也隻是戒備了一瞬間就放棄了,因為他清楚他們之間的實力懸殊,就是剛才那一件神器,就是他抵擋不了的強大。

  雪覓一揮手將儲物器和焚天都收了起來,然後跑到了時淵的跟前,一朵青蓮出現在了他的掌心:“淵淵你快吃,這是青佛九瓣蓮,補氣血治療內傷的。”

  一直冷眼觀察對方舉動的時淵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詫異地看著他:“你叫我什麽?”

  雪覓笑眯了眼道:“淵淵呀!”

  說著將手裏的蓮瓣撕下來試圖往時淵嘴裏塞,卻被時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不認識你。”

  雪覓看著他道:“你去過蛟龍秘境嗎?”

  時淵蹙眉:“沒有。”什麽蛟龍秘境,聽都沒聽過。

  雪覓不由分說地拉開了時淵的手,將蓮瓣往他嘴裏塞。

  這等靈藥根本不需要咀嚼,塞入口中便會化作一道靈光入腹,所以一整朵九瓣蓮都被雪覓給塞了進去,好在時淵本就是龍,這點力量還是能承受住的,否則以九瓣蓮裏蘊含的強大力量,這樣被一頓胡塞怕是要撐壞筋脈了。

  時淵說沒有的時候,雪覓就清楚他這次被小白毛的尾巴帶回了更久之前的過去了,這時候的淵淵甚至連地仙都還不是,所以才會被那群人那樣追殺。

  時淵雖然能承受得住九瓣蓮的力量,卻依舊被撐的有些不好受,幹脆直接坐下調理內息,試圖將這股力量轉化掉。

  雪覓就坐在旁邊看著他,年輕的淵淵,真好看啊,雖然衣衫破的不像樣了,身上也血糊糊的很髒,但見多了上神時淵,突然見到這樣一個不那麽厲害的淵淵,那感覺更奇妙了。

  見淵淵認真調息,雪覓一邊戒備著四周,怕還有其他的追擊者,一邊翻找著儲物器。

  上次的事情後,雪覓認真的回想過,當時他突然從石室裏消失,但是他的法衣還有焚天明明不在他的手上,卻也伴隨著他一起回去了,可是拿出的床還有地心果卻依舊留在石室裏,並未隨同他一起回到原本的時間。

  這裏麵唯一有差別的是焚天和法衣是融合了他的氣息,被他煉化過,雖然雪覓不確定是不是這樣,但萬一呢。

  所以他在儲物器裏挑選衣服的時候,很注意沒有拿出淵淵給他煉製的那些,那些法衣都煉化了他的氣息,萬一他突然消失,那穿在淵淵身上的衣服也跟著消失不見怎麽辦。

  好在他衣服很多,挑了一件防禦力最強的,好好的折疊好,等著淵淵調息完給他換上。

  在一個不算安全的地方,旁邊還有個陌生人,時淵自然不可能完全放任自己,稍稍煉化了一些那株靈藥的力量,不那麽撐的難受後,時淵便睜開了眼睛。

  一眼就看到對方坐在他的對麵,雙手捧著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時淵冷著臉看他,直接道:“你想要什麽?異火?”

  他身上除了異火之外,應該沒有什麽東西值得這人圖謀了,更甚至那株異火,對比他手中那把金弓好像也算不得什麽,然而這個從天而降的人,維護著他又給他這麽珍貴的傷藥,時淵實在是想不出他這麽做的目的。

  雪覓將衣服遞了過去:“你先換上吧,你的衣服破了。”

  時淵看著對方手中的那件法衣並沒有接,他自己的衣服都是普通的衣服,連一點防禦力都沒有,像對方手中的法衣,那根本不是他買得起的東西。

  有所予必有所圖,他不確定自己能給得起對方的所圖,那就不要接受對方的予。

  見他不接,雪覓連忙朝他走了過去:“你衣服破了。”

  時淵隻是看了他一眼,從地上起來後,朝著山林旁邊的溪水走去,也不顧旁邊還有人看著,直接脫去衣衫,走進了水中,清洗著身上的血腥。

  雪覓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遍布,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知道淵淵早年過的很不好,他一身的本事,都是曾經在無數場的殺戮中練就出來的,可知道永遠不如親眼所見的感受深刻。

  雪覓腳下一點,直接飛到了時淵的旁邊。

  時淵對旁人向來戒備,就算這人是救過他的人,就算他不識好歹吧,不對所有人抱著最大的戒備,稍微接受一點好意就讓他毫無顧忌,那他現在怕是死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於是當雪覓靠近,時淵一劍抵著他,與他拉開了距離。

  雪覓抿了抿唇:“我給你上藥。”

  時淵看著他手中的藥瓶,雖然聞不到裏麵的藥氣,但這種甚至帶著陣法的藥瓶單是一個瓶子就已經價值不菲了,裏麵的藥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珍貴。

  所以時淵冷冷拒絕:“不用了,這點傷過不了兩日就會好。”

  雪覓忍不住歎氣,好難接近啊,不過他能理解的,淵淵要是那麽好接近,誰對他釋放一點善意就能近身,那他就不是淵淵了。

  雪覓道:“我救了你。”

  這是事實,時淵也不反駁,隻是道:“你要什麽?如果要異火,我給你。”

  雪覓道:“我不要異火,你認識嵐川嗎?”

  時淵搖頭,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見他搖頭,雪覓心裏又是一沉,也就是說現在嵐川也不是上神,那他娘更是都還沒出生。

  雪覓想了想,決定告訴淵淵自己的身份,淵淵那麽聰明,就算現在不信,以後嵐川成神,等他娘也出生了,淵淵肯定就會相信的,隻要淵淵知道天帝在背後搞的那些事,說不定就能阻止他爹的那一場生靈塗炭了。

  可是正當雪覓準備開口,他的掌心突然一陣劇痛,是那種烈火燒在骨頭上的疼,疼的他猛地蹲下,將手放在水裏試圖降溫。

  雪覓這才看到他的掌心一根尾羽的形狀若隱若現,他剛才就是這隻手去抓的小白毛,結果抓到了小白毛的尾巴,這才又回到了過去。

  那現在這是怎麽回事?支撐著他留在這裏的力量快到了,他要回去了?

  可是上次他也沒被尾巴燒疼啊。

  難道是因為這次的尾巴是他拽的,不是小白毛給的?

  雪覓正疑惑著,時淵看他蹲在水裏,捂著手好像很疼的樣子,再次蹙眉:“你怎麽了?”

  雪覓委屈地抬頭看他,一看到時淵,他突然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他掌心的灼熱是不是在提醒他,已經發生的事是無法改變的。

  他能救淵淵,是因為就算不救,那些人最後也會被淵淵殺了,所以他救不救都不算改變未來,但如果他要是告訴淵淵自己的身份,讓淵淵去阻攔他爹爹造成的浩劫,那就算是改變了已經發生的事?

  小白毛隻能送他回來,卻沒有力量去扭轉過去,所以他抓了尾巴的掌心才會這麽疼?

  這麽一想,雪覓試探著開口道:“我叫……”

  他正準備說他叫雪覓,掌心又是一疼。

  雪覓皺眉看著掌心的尾巴印記,連名字都不讓說?

  時淵看著他不語,雪覓又試探著道:“我叫小白?”

  這次倒是順利出口了,但時淵的臉色直接黑了,因為這名字傻子都知道是假名的,還不如不說。

  時淵直接轉過身,繼續在水中清洗著自己,完全沒管身後人的糾結。

  本來就是萍水相逢,名字真假又有什麽所謂。

  打消了告知時淵未來的念頭,掌心的疼痛才漸漸散去,這越發讓雪覓確定有些事即便是回到了過去,也做不了。

  雪覓蹲在時淵的身後拉拽了一下他的褲腳:“你陪我去飛雲山吧,要如果你沒有別的準備去的地方,就當,就當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時淵並沒有直接應下,而是道:“去做什麽?”

  雪覓:“去找人。”

  想到他剛才問的名字,時淵道:“找那個叫嵐川的?”

  雪覓點了點頭,眼巴巴地看著時淵,等著他同意。

  時淵並沒有猶豫多久就點頭答應了,他本就是四處漂泊,沒有一個固定之處,這人幫了他,恩情總歸是要還的。

  見時淵答應了,雪覓高興地從水裏站了起來,他的衣服是淵淵煉製的,水火不侵,哪怕剛才他在水裏蹲了許久,起身後衣角鞋襪是半點都沒濕。

  反倒是淵淵身上並未脫去的鞋褲都濕了。

  雪覓連忙又取出一套鞋襪,連帶著剛才挑選出來的衣服遞給他:“我幫你上藥吧,你陪我去找人,這一路上你所有的消耗需求我來負責,你不許拒絕。”

  時淵看著他,這人長得很好看,是他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這樣一張足以勾魂奪魄的臉,卻偏偏眼神清澈幹淨的近乎天真。

  看他衣著打扮,隨隨便便出手便是法衣神器,也不知道是哪個高階世家的小公子,這種人他曾經也接觸過,知道這類人的脾性執拗,被捧慣了,便養成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

  而且對他們來說,這些東西可能隻是一些無足輕重的施舍,若是被拒絕,反倒是得罪,既然答應了陪他去找人,時淵也不想再給自己惹事,順著就是了。

  見時淵接了衣服,雪覓連忙跟了上去:“我給你上藥!”

  時淵沒吭聲,全都依著他了,反正自己不吃虧,順著他還能安靜一會兒。

  雪覓仔仔細細將他身上的傷痕都上了藥,上到胸前時,時淵這才拿過藥瓶說了句自己來。

  他換衣服的時候,雪覓將剛才搜刮來的儲物器都拿了出來,將上麵的殘留的神識力量給抹了去後,一個個儲物器查探。

  確定裏麵沒有什麽追魂的危險之物,這才將各類東西都整理了一遍,重新放到了一個嶄新的儲物器中,遞給了時淵:“給你。”

  時淵道:“你自己留著,我不要。”

  雪覓將儲物器往他手裏塞:“那些人本來就是你殺的,今天要如果沒有我,你也能反殺了他們,所以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你的,你自己收著吧。”

  見他還想說什麽,雪覓幹脆道:“裏麵沒有我看得上的。”

  時淵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跟這種人相處,對於惡意,他接受的坦然,不就是殺和被殺,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對於好意,卻讓他十分陌生,尤其是他不確定這份好意裏是不是藏匿著更深的惡意,以及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回饋這份好意,這讓他感到負擔。

  蜜罐裏長大的雪覓完全不懂這份冷漠下的糾結,他隻知道淵淵不好接近,但沒關係,那是淵淵啊,不好接近他粘著粘著不就接近了,於是膩膩乎乎的往他身邊湊。

  然而隻要快貼到對方身上了,時淵都會冷冷道:“離我遠點。”

  雪覓不情不願地挪開了幾步,但沒一會兒又高高興興地湊了過去,年輕的淵淵,脾氣不好的淵淵,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回去,那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他可得好好珍惜才是。

  走了一段路,時淵才主動問了一句:“你認識我?”

  雪覓笑嘻嘻道:“認識呀,還特別認識,但我不能說,反正如果這世間隻有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傷害你,那一定是我,如果這世間隻有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傷害我,那一定是你!”

  時淵隻是冷漠的收回了目光,鬼扯的胡話,不聽也罷。

  結果兩人剛離開了密林,雪覓就察覺到數道陌生的氣息正在快速靠近。

  雪覓看向時淵:“又是來追殺你的?”

  時淵:“應該。”

  說著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讓我陪你,這一路怕是會有不少麻煩,你現在離開,還能脫身。”

  雪覓卻是滿眼興奮的看著他:“我不怕呀。”

  傳說中的腥風血雨誒,他這也算是見證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