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作者:婻書      更新:2022-10-03 21:53      字數:7859
  第92章

  雖然決定去邊境曆練,但這也不是決定了就要立刻動身的,總還有些事需要回到雲起後再做安排,聖靈那邊也要上報,否則長時間不接學院任務,雖然不至於將人從學院開除,但會做失蹤人口處理。

  隻是讓百裏香霆沒想到,時淵上神對雪覓細心到這種程度,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好歹比雪覓在雲起城多生活了一百年,加上在蛋裏的時間,總能聽祖父說一些關於上神的事,對上神所有的認知都可以歸為四個字,強大冷漠。

  一個對凡事都不管的上神,如今卻為小龍君培養身邊人,果然隻要是龍族的龍君,就逃不過小龍君的吸引力麽。

  從主院出來,看到雪覓正從門口進來,一見到他就朝他招手:“你怎麽在這裏,是來找我的嗎?”

  百裏香霆並未回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去哪兒了?”

  雪覓:“沒去哪呀,那個幻龍鞭有一層保護殼,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青鹿說這是用的特質秘法偽裝過,剛才青鹿把那層偽裝處理掉了,還教我怎麽用,你快來,我給你看。”

  雪覓伸手將百裏香霆拉到牆角,然後取出幻龍鞭,之前的幻龍鞭如破布一樣,髒兮兮又破破爛爛,現在除掉了那層偽裝,整個鞭子呈現青玉色,一截一截像是玉質骨紋,看著脆硬意碎,但實際上卻是無比柔軟,周身靈光瑩瑩,焚天與之一比,都從原本的極品貨淪為了地攤貨。

  不過這話不能在焚天麵前說,這小東西聽得懂。

  之前在青鹿那兒的時候,一看到他伸手去拿幻龍鞭,焚天就直接伸出尾巴尖勾住他的手,死活不讓他碰。

  它要是會出聲,當時一定是連哭帶嚎的。

  雪覓再三保證,以後他還是自己的心頭愛,焚天這才不情不願的收起鞭尾。

  雪覓道:“你看我手上這個鴻蒙鈴,是小時候南月叔叔送的,淵淵說這鴻蒙鈴在神器中排名第十,這鴻蒙鈴超級厲害,便是上神打我,哪怕不催動鴻蒙鈴也能將力量給他擋掉一半,遮掩氣息,連上神都未必能一眼看出。”

  就像上次在扶桑秘境裏,得虧了他這一身的寶貝,生生逼得那棵扶桑樹要收回秘境的力量才能抵擋住他身上的神器,否則怕是一進去就被吞了,哪裏還會拿出那些寶貝先誘哄,見哄不住才動手。

  雪覓道:“鴻蒙鈴都這麽厲害了,才隻是排在神器第十,但這個幻龍鞭卻是排在神器第九,比鴻蒙鈴還厲害,但幻龍鞭的作用好像就隻是幻形,可是這一點別的也能做到的,就像我頭上這個簪子,普通靈器,再用鴻蒙鈴一遮掩,效果疊加,不就跟幻龍鞭的作用一樣嗎,你說對不對,我之前就奇怪來著,就這就能排在神器第九?然後剛剛我才知道,原來不止呢!”

  百裏香霆被他拉著蹲在牆角:“如何不止?”

  雪覓將手上的鴻蒙鈴給取了下來,然後拿起鞭子,靈力一催動,直接在那鴻蒙鈴上輕輕一點,一串一模一樣的鴻蒙鈴瞬間出現在了旁邊:“你能看出差別嗎?”

  百裏香霆將兩隻鴻蒙鈴拿起來細細的查探,簡直一模一樣,就連神識查探進去之後所感受到的靈力力量都是一樣的,百裏香霆甚至催動靈力嚐試了一下,雖然不如真鴻蒙鈴那麽厲害,但竟然連能力也仿製出了至少兩三成,這就實在是太逆天了。

  雪覓驚喜道:“原來這才是幻龍鞭最大的作用!雖然隻能維持數月,但這也很厲害了,多適合幹壞事啊!”

  雪覓拿著幻龍鞭站了起來:“還有還有,你看我。”

  雪覓說著跑到牆邊站著,百裏香霆就看到他直接跟整個牆合二為一了,甚至忍不住上手去碰,但所查看到的隻有普普通通一堵牆。

  很快雪覓就重新現顯出模樣來:“怎麽樣,厲不厲害!這個鞭子真的好厲害啊,簡直是逃命利器!”

  百裏香霆怕把鴻蒙鈴弄混了,將真的那個給他重新戴上:“不愧是神器,虧那冒牌貨不知道這是神器,也不知道這幻龍鞭真正的用法,否則還不知道他會頂著你的臉幹出多少事來。”

  雪覓開心的看著手裏的鞭子:“十七叔說幻龍鞭失蹤很久了,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方式被找到了,我現在有一個鴻蒙鈴,有一個萬生蓮,還有一個幻龍鞭,三個神器啦!”

  雪覓不說,百裏香霆還沒仔細想,現在一聽,就忍不住歎了口氣,加上被他自己開出來的那根雀羽,如果雪覓自己留下的話,那就是擁有四件神器,涅槃果雖然算不上神器,但也能納入神果的範圍。

  他覺得未來幾百年,不,至少雪覓飛升成仙之前,還是哪裏都不要去了,這三界根本不夠他折騰的,再出門折騰一圈,怕是要把所有流落在外的神器都收集齊了。

  這氣運,除非他自己飛升成神並且擁有強大的神力,至少要像時淵上神那樣的能力,否則龍族都未必能護得住他。

  不知道小夥伴正在操心他的氣運問題,雪覓展示了一番幻龍鞭後,心滿意足道:“我要去處理朱家的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百裏香霆道:“剛剛越澤上仙派人來傳話讓我過去一下,估計是有什麽事要問我,朱家你自己去吧,等回來了再告訴我結果也一樣。”

  有兩個上神守在這兒,朱家再能折騰又能折騰到哪裏去,左右不過是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的下場。

  雪覓見他有事自然也不強求,擺了擺手:“那你去吧,我去找淵淵,等處理完朱家的事我再跟你說。”

  此時整個朱家何止是一片愁雲慘霧,原本還算氣派的城主府,在封閉完全出不去的十多天裏,已經變得破敗不堪,府中的奴仆也意識到情況不對,拚死也要往外逃,可整個城主府被一股強大的結界給封鎖,他們根本不出去。

  有人去求城主,希望城主能有辦法去朝三司督府求援,可看到石室內原本應該在大陣內的小龍君不見了之後,朱慶就知道為什麽城主府會被結界給困住。

  他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直沒有見到有什麽人來,但這並未讓朱慶心裏有任何僥幸,反而越發的惶恐不安。

  朱二朱三完全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還以為是帶走他們大哥的人又殺了回來,在這一天天不安的恐懼中,對他們的親爹也生出了一些埋怨,如果沒有當天就把那群聖靈弟子趕走,現在府中好歹也有幾個高手能夠對抗一下強敵。

  看著女兒一次又一次的燃燒著據說能聯係上救他們人的傳音符,但次次都無果,朱慶忍無可忍的一揮衣袖,將大廳內的幾個椅子給掃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撞在牆上瞬間四分五裂,讓已經看起來破敗不堪的大廳越發顯得雜亂。

  朱明玉本就因聯係不上人情緒焦躁,被這突然的動靜一驚,整個人也怒了:“你在這兒發什麽火,有本事去外麵往結界上砸!”

  朱慶已經自知走到了絕路,若是直接將他抓起來審判,他或許還不會這般歇斯底裏,但偏偏隻是將他封在這城主府內,不聞不問,連一個出來發話的都沒有,就隻是將他們這一整個城主府的人監禁住了,這樣的封鎖反而更能將人逼瘋。

  怒極爆發之下,聽到女兒的叫囂,朱慶三兩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抽到了朱明玉的臉上,一雙眸子更是恨的發紅,好像恨不能立馬掐死她:“落到如今這個局麵是誰害的!都是因為你,若非被你言語挑動,我怎會犯下如此大錯!若知今日,當初我就該直接掐死你!也能免了這滅門之禍!”

  朱慶說著氣性上頭,直接一抬手就用靈力將朱明玉卷了過來,一把掐在了她細白的脖頸上。

  聽到這邊動靜過來查看的朱二朱三連忙衝了過來,推開他的手吼道:“爹!您這是要掐死姐姐嗎!”

  朱二將朱明玉給救了下來,朱家老三還是懵懂糊塗的,搞不清楚為什麽爹會和姐姐打起來,但還是攔在了中間,生怕爹爹再次動手。

  朱慶看向僅剩的兩個兒子,指著朱明玉:“朱家有此大禍,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你們兩個還護著她?”

  朱二朱三連忙回頭看向姐姐,滿眼疑惑不解:“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次封鎖城主府的,不是那個連稷嗎?”

  朱明玉剛才是沒料到她爹竟然會對她動手,這才沒能避開險些被他掐死,如今再看向朱慶,那更是半點親情眷念都沒有了:“我一手造成的?哈哈哈哈,你說這話不虧心嗎!”

  說著看向兩個弟弟:“你們知道朱家為何突然被設下結界,所有人都要留在這裏等死嗎?”

  朱二已經意識到這可能是一件比連稷上門尋仇還要嚴重的事,心裏已經慌的不行了:“到底什麽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朱明玉冷笑了一聲:“你們可知道為什麽,在這麽偏遠的地方,連大乘期修士都能當上一宗之主的蠻荒小城,我們城主府的,卻個個都是天靈根?”

  兩人不明所以,這怎麽就跟他們的靈根扯上關係了呢?

  朱明玉指向朱厭:“因為他,我們的好爹爹,在我們的娘親懷著我們的時候,就對娘親下了奪靈丹,所以包括大哥在內,我們四個生下來都沒有娘,卻有著超高的天賦!”

  朱二不可置信的看向親爹:“爹?”

  朱三忍不住道:“這跟我們現在被困有關係?”

  朱明玉眉頭一挑,即便一邊被那一巴掌打的紅腫的臉,也掩不住那股盛氣淩人的銳利:“有啊,怎麽沒有,當年能在母體內就將最好的天賦奪給了我們,現在同樣能用秘法,將小龍君的龍骨換到自己的身上。”

  聽到這話,朱二震驚的看了眼父親和姐姐:“怎麽可能,小龍君不是已經走了嗎?”還是他親自送上的飛舟啊!

  朱三臉色一白,猛地轉頭朝著親爹看去:“不,這不是真的,爹,我們家怎麽可能做這種事,那是小龍君啊,你瘋了嗎,那可是小龍君啊!”

  朱明玉繼續冷笑:“小龍君又怎麽樣,富貴險中求罷了,他從來就看不上平庸,當初他第一個兒子隻是平庸的四靈根,他都能下手將人淹死在荷花池裏,更何況是對付一個外人,要是奪了龍骨,他就能飛仙封神,更甚至舍棄整個朱家,躲去魔界躲去天界甚至是人界,三界這般大,總能躲到一個龍族找不到的地方,到時候封了神,誰還能威脅到他?”

  朱慶看著已經全然陌生的女兒,怒到了極致,反而平靜的不像話:“奪龍骨,可是你提出來的,你現在說這話又能改變什麽,你覺得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我身上,神君就會放過你?別做夢了,整個朱家,已經沒有活路可走了。”

  朱二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前幾日雖然慌亂,但爹和姐姐都在,多少還能穩得住,如今知道原來禍源是奪龍骨,朱二徹底的絕望了,瀕死的恐懼讓他喪失了思考能力,隻是重複地喃喃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朱三下意識抓緊了二哥的胳膊,恐懼的整個人都在顫抖著:“二哥,二哥我們要怎麽辦啊?二哥,你,你救過小龍君一命,你救過小龍君的啊,你去求求小龍君,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小龍君饒我們一命好不好?不,我們不知情啊,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也沒想過害小龍君啊。”

  朱三沒敢說要怪就怪爹和姐姐,他怕當場被爹和姐姐打死。

  朱二根本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滿心的絕望和悔恨:“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救小龍君,沒有把小龍君帶回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誰能想到他的爹和姐姐,竟然能生出如此可怖的念頭,甚至還實施了,哪怕他救小龍君一百次,也抵不過一次這種要命的算計啊。

  看著曾經大到好像根本走不出去的城主府,現在卻變得這麽小,這麽破舊,朱明玉心裏的恨,卻沒有半點發泄出來的暢快。

  所有兒女中,她跟朱慶是最像的,不甘平庸,渴望權勢。

  可她出生晚,哪怕她的天賦並比大哥差,哪怕她的心狠果決更勝大哥幾分,可父親能看到的,重點培養的,隻有大哥。

  曾經她多渴望少城主這個位子啊,那是被父親寄以厚望和肯定的位子,明明她能力不輸大哥,就因為她是女兒,所以半點可能都沒有。

  可她也姓朱啊,身上流著的,也是父親的血啊,女兒和兒子,真的差別那麽大嗎。

  當初她就是帶著這份恨意和不甘離開了雄景城,出去後她才知道,原來外麵的世界這麽大,原來城主府那麽小,原來這裏的少城主,連高門大戶的看門人都不如。

  而記憶中那個需要她仰望的人,竟已蒼老至此。

  看了眼癱軟在地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的兩人,朱明玉:“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兒子。”

  朱慶閉了閉眼,隻希望關押他們的人,能快點給他們一個痛快,這樣的自我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朱明玉嗤笑了一聲,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盞冰晶製作的燈來:“一般的傳訊符穿不出這結界,如今唯有這玉魂燈,或許可穿透結界。”

  朱慶睜眼看向她:“你又能求助誰?”

  朱明玉神色有些驕傲道:“自然是有本事將我們救出去的人,三皇子赭煊。”

  朱明玉的話音一落,她手中的玉魂燈還沒來得及點亮,就被一股靈力將玉魂燈奪走,朱明玉還沒來得及去搶回來,整個人也被一股靈力提起給帶了出去。

  連帶著朱慶還有癱軟在地上的朱二朱三一起,朱家四人,整整齊齊的被丟進了院子裏。

  雪覓已經坐在院子裏等著了,剛才他們在大廳裏的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朱慶一抬頭,見到不知何時坐在了正門大院裏的少年人,猛地一驚:“是你!”

  雪覓得了幻龍鞭,正心情好,還朝他笑了笑:“很意外啊。”

  朱明玉皺眉:“此人是誰?”

  朱三連忙小聲道:“聖靈的弟子。”

  朱明玉看向他:“小龍君是你帶走的?”

  雪覓微微往椅側扶手上靠去:“你們膽子不小,竟然將心思動到了龍骨的上麵。”

  朱明玉站了起來:“你想怎麽樣?”

  雪覓見她竟然一點都不怕,還有點意外:“我想怎麽樣?我還以為你們至少會哭求我放過你們。”

  朱明玉聞言笑了一聲:“已經知道哭求無用,還不如來點實際的。”

  這不按套路出牌的樣子,倒是讓雪覓都疑惑了:“如何實際?”

  朱明玉:“自然是拿財換命,你救了小龍君,在上神那兒本就有功,朱家你都帶走就是,至於我,你想要什麽,你盡管說,你要的,我都能給你。”

  雪覓直接聽笑了:“都能給我,話說的這麽斬釘截鐵,看來你跟三皇子關係不一般啊,難不成真正想要龍骨的,是三皇子?”

  朱明玉直接變了臉色,怒目而視:“你休要胡說!”

  雪覓還沒動,早就手癢的花朝直接將她另一邊臉也給抽腫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說完還用胳膊肘戳了戳繁縷,小聲道:“抽人巴掌還挺好玩,等下讓你也抽一下?”

  繁縷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我沒這愛好,你喜歡你自己玩。”

  花朝輕哼了一聲,自從繁縷跟著墨亭上仙身邊的劍靈映歸修習劍術之後,是越來越人狠話不多了,雖然以前就話不多。

  雪覓稍一過腦就分析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你想讓我將你的父親和弟弟們帶走交差,然後把你放了?”

  已經漸漸回神的朱二慢慢轉頭看向朱明玉,朱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姐?”

  朱慶倒是輕笑了一聲:“不愧是我的女兒,果然像我。”

  朱明玉:“你功也領了,靈寶也得了,何樂不為,更何況,你一直將我等監押在這兒,遲遲未上報,難道不是還想有利可圖?”

  雪覓:“你怎知我未上報?”

  朱明玉:“你若上報,如今整個城主府隻怕早就被神殿大軍給包圍了。”

  雪覓輕輕啊了一聲:“這段時間沒管你們,是因為我去秘境了啊,你們還不知道吧,接你們朱家的任務隻是順便,這一趟我們來的目的就是秘境。”

  掃了眼他們看來的目光,雪覓笑著道:“那是一處蛟龍的秘境,那隻上古蛟龍是已經飛升化龍了,裏麵有一截神骨,天材地寶那些也就不必說了,裏麵還有一截扶桑神木,這一趟可謂是收獲頗豐,想看嗎,我可以給你們見識見識。”

  雪覓說著就將早年間的那一截扶桑樹枝給放了出來,反正騙人又不要錢,嘔死他們最好。

  果然,當那截散發著扶桑之氣的神木展現在朱家幾人麵前後,朱慶氣血翻湧,臉色青青白白的變換,顯然已經被氣得半死。

  雪覓還嫌不夠:“秘境就在雄景城後山,可惜,這處秘境時間太久遠了,這一趟進去,取走了神骨和神木,秘境已經撐不住了,不過沒關係,好在這些東西重現三界,倒也免了隨同秘境一起損毀,你朱家在這雄景城多少年了?後山那麽大一個秘境竟然沒發現?”

  眼看著朱慶明明已經氣到吐血卻還拚命忍住,花朝跟著添油加醋道:“神骨就在後山,唾手可得,卻偏偏將心思動到了小龍君的身上,嘖嘖嘖。”

  噗地一聲,朱慶忍無可忍地噴出一口血來,這些日子惶惶不可終日,本就心力交瘁頭發花白了,這一口血吐出,整個修為倒退,周身氣血肉眼可見地消散開。

  片刻之前,朱慶還能算是一個長相儒雅的中年人,這就幾息之間,他就血氣消散的成了一個瘦骨嶙峋的佝僂老翁。

  看他那樣,雪覓倒也沒覺得解氣,畢竟也沒多氣,之前生氣隻是氣朱家的惡毒,也就那麽一瞬間的情緒,過後朱家如何他是半點不曾放在心上。

  但有時候,這樣氣的人心內悔恨,遠比直接將人灰飛煙滅的強。

  看向臉色異常難看的朱明玉,雪覓繼續笑著道:“說起來,這一趟還有一些收獲,神器幻龍鞭,不知你們聽過沒有?”

  朱明玉雙手握拳,氣息早已不穩,那股惱恨之意,簡直要從她的眼中如有實質的飛出了。

  雪覓抬手示意了一下,一個人被從空中突然丟了下來:“知道他是誰嗎?”

  朱家的人眼神莫名,朱明玉更是忍不住道:“你什麽意思。”這人是誰,與他們何幹。

  花朝笑著道:“這就是你們喂了藥,丟進了地下石室的小龍君啊。”

  朱家的人齊齊扭頭看去,那人被捆仙繩給捆著,應該被禁了聲,雖然人是清醒的,但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整個人縮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朱慶嘶啞著嗓音:“你說什麽?”

  雪覓笑著道:“這就是你們救回來的小龍君啊,沒有掉包,從頭到尾都是他。”

  朱明玉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幻龍鞭!”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不知道幻龍鞭是什麽,但在外見識了那麽多,自然知道十大神器之一幻龍鞭,再一看這人,朱家的幾人頓時就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朱明玉瘋了一樣笑出了聲:“竟然是假的,就為了這麽個東西,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她就說堂堂小龍君,怎麽會身邊連一個護衛都沒有,那麽輕易被她得手的時候,她還覺得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竟然是假的,竟然是假的!

  朱三抓緊了自家二哥的手臂:“小龍君是假的,那我們根本就沒有傷害過小龍君,我們是不是不用死了?二哥,你說我們是不是不用死了?”

  朱明玉看向雪覓:“既然他是個冒牌貨,那此刻小龍君怕是正在神殿裏待的好好的,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雪覓慢慢將發簪給拿了下來:“誰告訴你我在神殿裏?”

  普通的麵容瞬息散去,露出原本真實的模樣,且不說那張神顏給朱家眾人帶來怎樣的衝擊,單是額上一雙已初具神龍威嚴的龍角,就看得幾人目眥欲裂。

  本來已經絕望等死的單津抬頭看來,雖然之前這些人並沒有明說,但那兩人都說了自己是小龍君的護衛,那麽被他們圈為中心的名叫小白的公子是什麽身份就很明顯了。

  現在,單津才第一次看到小龍君的真實模樣,徹底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長大的小龍君竟然是這樣的啊,他突然覺得,就算自己變成跟小龍君一模一樣的臉,但也隻會是珍珠和魚目的區別。

  更甚至哪怕他頂著小龍君的模樣,與小白公子站在一起,亦是懸殊之差,那份與生俱來的貴氣,哪怕是神器也偽裝不出來的。

  他真傻,手握神器卻不自知,偽裝成誰不好竟然偽裝成小龍君,自以為變成那模樣就能把自己當成小龍君了,真的是太傻了,可惜後悔也已經晚了。

  他的結局已經定了,不過往好的方麵想,他好歹保住了一條命,否則此時他早已在朱家化作一灘血水了。

  雪覓朝著繁縷看了一眼,繁縷一揮手,城主府外結界的遮掩直接散開,無數兵將正懸於城主府上空。

  雪覓好心解釋道:“他們一直都在,隻是你們看不見而已,雖然你們抓的是冒牌貨,但我是真的呀。”

  這一下,連朱明玉也站不住了,直接軟倒在地。

  可就這樣如何能夠呢,雪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剛剛說要跟我做交易?”

  朱明玉抬眸看他,冷笑一聲:“還有什麽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雪覓道:“看你被困時如此急切的聯係三皇子,這事我可得好好找他問問明白才行。”

  朱明玉急切道:“此事跟他無關!隻是我遊曆時得他相救才有如此榮幸與三皇子結識,他曾給了我玉魂燈,說讓我以後遇到危險便能向他求助一次,城主府的事,三皇子並不知情!”

  雪覓:“知不知道的,現在可由不得你說了。”

  朱明玉還想扒上來辯解,卻被繁縷一掌揮開,他沒有抽人巴掌的愛好,但他出手,可不隻是腫個臉的事。

  看著朱明玉險些被打碎心脈,花朝頓時急了:“你出手別這麽重!還要把她拎上三重天的!”

  繁縷看了朱明玉一眼:“沒死。”

  花朝嘖了一聲,召來兩個三司兵將,先將朱明玉給收押了起來,至於朱慶等人,等著他們的,自然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好好耀武揚威了一把,雪覓直接飛到上空的雲層當中,撲到了時淵的身上:“我把他們氣死了!”

  時淵好笑的看著他:“氣人就這麽好玩?”

  雪覓:“當然好玩!對付壞蛋最好的辦法不隻是讓他求而不得,而是告訴他明明唾手可得卻偏偏與之錯失,你看,他不就被我氣吐血了!”

  時淵:“還有更好玩的,想不想玩?”

  雪覓滿眼興奮的看著他:“更好玩的?什麽更好玩的?”

  時淵道:“有人想要殺你奪龍骨,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是不是該要好好去跟你皇伯伯哭一哭?”

  雪覓:“我沒委屈啊。”

  時淵:“你委屈。”

  雪覓不太確定的看著他:“那我真的要哭一哭?”

  時淵輕笑道:“反正小白龍都是水做的,眼淚能說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