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母子平安

  　　狀元郎秦征一陣昏厥，隻覺天都塌了下來。

  　　裴如景派流觴火速趕到狀元府將秦夫人難產的消息告訴他後，他立即就跟著他趕了過來，一路上快馬加鞭。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連妻子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他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連剛出生的兒子都顧不上了。

  　　“你說沈家二姑娘剖開秦夫人的肚子將孩子取了出來？”

  　　裴如景在一旁扶住秦征，扭頭厲聲問那穩婆。

  　　“是啊，二姑娘也是沒辦法了，若不這樣，夫人和孩子就要一屍兩命了。”

  　　那穩婆見秦征瞬間沒了精氣神，生怕他怪到她頭上，戰戰兢兢的說道。

  　　裴如景略微思索，頓時一把將秦征拽起來堅定的道：“秦兄莫慌，夫人沒事。”

  　　秦征正嚎哭著，聽到裴如景的話一下子止住了哭聲，站起來急道：“攝政王說什麽？你說我家夫人沒事麽？”

  　　裴如景點了點頭道：“秦兄還沒問清楚情況就哭上了，也太武斷了。”

  　　“既是沈二姑娘給夫人接生，一定不會讓夫人丟了性命，她醫術高明，定會保全她們母子。”

  　　“攝政王怎麽知道？你沒聽到穩婆說二姑娘剖開了內人肚子將孩子取出來？而這樣的事夫人竟沒有半點聲息，豈不是已經……”

  　　秦征說著落下淚來，難過的再也說不下去。

  　　“二姑娘的醫術非常人能懂，但她敢剖開夫人的肚子取出孩子，定能將她的肚子仍舊縫合，夫人也不會有事，請秦兄放心。”

  　　裴如景心裏已經有了決斷，覺得依沈玉落的性子肯定會盡全力救活她們母子，不會隻保大或者保小。

  　　秦征見他說的言辭鑿鑿，不禁將那穩婆拉起來喝道：“你可看清楚了？夫人此刻是死是活？”

  　　穩婆親眼看著秦夫人在被刀割開肚子取出孩子後沒有半點動靜，她是個接生婆，一生不知見過多少女人生孩子的，都是疼的死去活來，哪有人那樣都一聲不吭的？

  　　這不是死了還能活過來？

  　　她點了點頭道：“奴婢親眼看到的，二姑娘用刀剖腹取子時夫人沒有半點知覺，隻怕，隻怕……”

  　　正說著，裴如雪走了出來，喝住那穩婆道：“你先抱著孩子退開些吧，讓秦大學士進來，秦夫人沒死，好著呢。”

  　　秦征聽了她的話頓時忘了哭泣，立即站起來道：“真的麽？我家夫人真的沒死？”

  　　“秦大學士進去看看不就成了？沈姐姐還在全力救治秦夫人，這穩婆就出來胡亂造謠了。”

  　　裴如雪其實也不相信秦夫人還能活著，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但沈玉落的話鎮定有力，讓她不得不信。

  　　秦征瞅了一眼裴如景問道：“攝政王怎知二姑娘定然能保住夫人性命？”

  　　“在邊關時，曲水中了慕容誠的追魂箭，幾位軍醫束手無策，斷定他活不了了，隻能吊著一口氣續幾天命，不想……”

  　　“二姑娘用刀割開了他的傷口將倒刺箭拔了出來，將曲水救活，他現在已經好好的了。”

  　　裴如景便將邊關時曲水重傷被沈玉落救活的事跟他說了。

  　　秦征這才鬆了口氣，不再猶豫，跟著裴如雪進了屋。

  　　帳子裏，一股濃烈的藥物氣味有些刺鼻，丫環婆子將一盆盆血水端出去，換上幹淨的熱水。

  　　沈玉落已經將秦夫人的傷口縫合，隻是她還沒有醒過來，她又給她注射了針劑。

  　　秦夫人此時脈象已經平穩，沉沉睡著，呼吸均勻。

  　　秦征站在遠處看著，一下忍不住落下淚來。

  　　若是當時他在場，讓他選擇保大還是保小的話，他一定會選保大。

  　　沈玉落最後給她做完消毒，之後示意他們出去，隻留丫環在這裏照看，等她醒來。

  　　幾人去了另一間客房，她換下防護服等醫療用品，之後才歎了口氣道：“秦大學士放心，夫人沒事，隻不過她恐怕要在這裏住個幾天，至少也得三日。”

  　　“她身上是動過刀的，醒來後不能隨意搬動顛簸，更不能來回跋涉，你們還是準備好讓她在這兒休養三天吧。”

  　　秦征見她說的篤定，雖然不知她究竟如何剖腹後還能讓人不死，但總算將自家夫人救活了。

  　　他一下子拜倒在地，有些迂腐的道：“沈二姑娘救了內子和孩子，是我秦家一家的大恩人，以後秦征當任由差遣，以報恩情。”

  　　沈玉落被他這一拜嚇了一跳，一下子跳開，有些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

  　　“秦大學士快起來吧，這可折煞我了，對我來說，這隻是個小手術，不算什麽大事，治病救人本就是醫者仁心，否則我學了這醫術有什麽用？”

  　　她看了裴如景一眼，裴如景上前將他扶起來。

  　　秦征此時已經完全信了自家夫人肯定能活過來，再次拜謝道：“多謝二姑娘救我夫人和孩子，秦征無以為報。”

  　　“咳咳，秦大學士還是要跟寺裏的主持還有太妃那裏說好的，之前他們都不願意讓夫人在這裏分娩。”

  　　“等夫人醒來後，一定要仔細看護，稍後我將注意事項寫在紙上，你一定要監督人照做。”

  　　沈玉落想著既然秦征來了，在寺裏住下的事也就不用她操心了，他總會想出法子來，不必她再強出頭。

  　　“哼，這事我自會處理，太妃在這裏清修也不知修得什麽，越修越回去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清修？”

  　　秦征已經從白凝霜和丫環口中知道之前的事了，還有自家夫人是因為長公主衝撞了她才發動的，這事他要上折子彈劾她們。

  　　“好，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夫人該醒了，一會兒秦大學士進去看看吧。”

  　　沈玉落計算著時間，休息了這一陣，也差不多了。

  　　她剛說完話，秦夫人的丫環就大喊道：“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秦征一下子站起來，幾步出了屋，就進了秦夫人生產的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