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飴糖甘甜  “夫君的嘴巴比糖還甜!”
作者:一二霜白      更新:2022-10-01 10:51      字數:2391
  第7章 飴糖甘甜  “夫君的嘴巴比糖還甜!”

    綠柳覺得自己進來得有那麽一丁點不是時候。

    為了能讓姑娘喝上療效最好的熱乎湯藥,她掐著時間立馬就給送了過來,結果還未進門,就聽見姑娘委委屈屈說了句:“夫君將它收回去吧。”

    她心想,太子殿下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一個八音盒而已,而且這事也怪不得姑娘,是自己貪玩忘了給姑娘拿藥,要怪就該怪自己。

    綠柳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主動領罰。

    結果剛邁進一隻腳,便看見太子殿下俯下/身,握著姑娘的玉腕把那八音盒又輕輕推回到姑娘懷裏,溫聲說了句:“今日不算。”

    綠柳自知來得不是時候,正打算偷偷退到門外,便聽到裏頭那姑娘笑著說了句:“綠柳姐姐回來了,我這便乖乖喝藥,夫君可以安心了。”

    綠柳看了眼自家太子殿下略微有些陰沉的臉,嘴角扯出抹苦笑:“是啊,姑娘快過來把藥趁熱喝了。”

    薑雪蠶點點頭,正打算下床,卻被旁邊的宋寒之拽住胳膊擋住去路。

    “把布襪穿上。”

    綠柳聞言也往薑雪蠶那邊看了一眼,姑娘也真是的,好了傷疤忘了疼,腳上的傷今早才稍微結了痂。

    薑雪蠶也知自己粗心大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夫君提醒。”

    一碗苦湯藥下肚,薑雪蠶小臉倒是紅潤了些許,隻是那兩道秀氣的彎眉此刻也湊在了一起,接過綠柳遞過的茶水小啄了幾口才稍稍緩過來。

    “給你。”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薑雪蠶歪過頭,隻見宋寒之正握著什麽東西遞到她麵前。

    拳頭打開,隻見他寬大白皙的掌心中央正躺著一枚小巧的方形物什。

    “是糖嗎?”她驚喜地問。

    “是糖。”宋寒之又往前遞了遞。

    薑雪蠶伸出小手以兩指捏過放進嘴裏,眉心那結終於得以解開。

    “真甜,夫君,以後我喝完藥都會有糖吃嗎?”她含著糖,口齒不清地問。

    宋寒之點了點頭,許是屋內燭光溫暖,他平素冰冷的神色都柔和了幾分。

    “姑娘這麽喜歡吃糖,丞相大人一定經常買給你吃吧?”綠柳一邊收拾著藥碗一邊笑著問。

    薑雪蠶低下頭認真想著,柔軟的小舌不斷攪弄著嘴裏的方糖,方糖與牙齒反複碰撞,微弱的響聲在安靜的屋子裏格外明顯,卻意外地悅耳。

    “大姐姐也喜歡吃糖,每次大娘都會讓她先挑的,但是我心眼壞,總是偷偷藏下幾個自己喜歡的。”薑雪蠶低下頭,嘴裏的方糖也不再發出聲響。

    “這不叫心眼壞”,一隻大手落在她低垂著的小腦袋上,聲音也比往日多了幾分狡黠與煙火氣,“這叫聰慧。”

    薑雪蠶抬起頭望向他,眼裏還有些未消散的水汽,她勾起嘴角,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夫君的嘴巴比糖還甜!”

    綠柳聽到這話險些笑出聲來,誰人不知太子殿下嘴巴最毒了,平時與那些老臣鬥嘴可從未落過下風,也就情人眼裏出西施,隻得這薑姑娘認可罷了。

    不過還好,薑姑娘又重新高興起來了,那方糖碰撞的聲音也繼續在屋子頭裏響了起來,伴著外頭那時斷時續的蟲鳴,倒是使一直冷清的府邸熱鬧了幾分。

    *

    第二日一早,宋寒之披上外裳便去要上朝,臨走前囑咐管家何叔晚些領著林大夫去客房。

    何叔恭敬答應,卻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什麽,攔在宋寒之麵前。

    “怎麽了?”宋寒之不解。

    “殿下您忘了今天是個什麽日子?”何叔眼睛瞪得老大,滿臉褶子都皺在了一處,語氣透著幾分為難。

    宋寒之眸子一抬,也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今日,母後會來。”

    皇後不如其他嬪妃們善生養,隻有宋寒之這一個兒子,自打宋寒之搬出東宮,她特地求了皇上每個月十五許她出宮看看兒子。

    皇上見她愛子心切,自然也就答應了。

    從前倒還好,府邸就宋寒之一個人,皇後在他下朝前過來,喝喝茶逗逗鳥打發打發時間,待宋寒之回來,他們母子兩個聊幾句便罷。

    可如今府裏多了個薑雪蠶,何叔覺得有些難辦,誰人不知皇後娘娘對太子殿下的婚事特別著急,這要是讓她知道太子殿下在外頭養了個女子,還不得扒著他刨根問底。

    他這把老骨頭可應付不了。

    何叔向宋寒之投去求救的目光,宋寒之也覺得頭痛不已,扶額想了半天,隻能撂下一句:“盡量別讓她們二人碰麵,待我回來再處理。”

    何叔隻得認命般地點點頭。

    宋寒之走後不久,林大夫便提著藥箱從遠處走了過來,何叔老早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門口候著了,見人過來,立馬將人迎了進去。

    “綠柳,林大夫來了,你去帶個路!”何叔一刻也不敢耽擱,喚完綠柳立馬又去門口放哨。

    客房裏,薑雪蠶穿戴整齊安靜坐在榻上,放在腿上的小手卻一直在顫抖。

    綠柳領著林大夫進來便剛好看見薑雪蠶正死死咬著下唇,今日薑雪蠶未上唇脂,唇瓣幾乎沒了血色。

    “姑娘別怕”,綠柳立馬過去安慰,“施針很快的,隻要姑娘乖乖忍過去,等主子回來便又有新鮮玩意可以玩了。”

    薑雪蠶抬頭看了看她,終於將唇瓣鬆開,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姑娘,奴婢突然想起來”,綠柳從口袋裏拿出一道綢布遞到薑雪蠶麵前,“主子今早離開的時候吩咐的,要是姑娘實在害怕,便把眼睛蒙上。”

    薑雪蠶盯著那道月白色的綢布看了一會,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也在眼前浮現。

    “我聽夫君的。”薑雪蠶點了點頭,意誌堅定不少。

    綠柳大喜過望,立馬請了林大夫進來。

    施針的過程倒格外順利,林大夫技藝高超,紮的又穩又準,薑雪蠶抿著小嘴一聲未吭,待施針結束,綠柳將她蒙眼的綢布取下,薑雪蠶還笑著對她說:“夫君的法子果真有用。”

    綠柳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果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然而此時屋外又是另一番風景。

    “姑母,您隨我來,我上次明明看見的,寒之哥哥在房間裏頭養了個女人,還是個狐媚子!”女子聲音如黃鶯嬌啼,正在向身邊的華服婦人哭訴著。

    “榮安,你怎麽和我那個弟弟說著一樣的話,就我那個清心寡欲的兒子,真能在外頭養個女人?他能養我倒是放心了。”婦人笑著搖了搖頭。

    “娘娘,縣主,那邊沒住人,後院,後院最近又養了不少新鮮花鳥,比那邊的空房間好看多了。”何叔衝過去擋在她們二人麵前,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本來我還不信,何叔,連你今日都如此反常……榮安,走,我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