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藥引
作者:
董清歌 佛宴儒 更新:2022-09-30 09:06 字數:2248
第15章 藥引
董清歌眉頭動了動,“新娘子?”
花紅點頭,“奴婢也是剛聽說的,今日是王爺與左丞的女兒柳之年大婚的日子。”
董清歌不再說話。
柳家的女兒之年,是常安有名的才女,美貌也數一數二。
與佛宴儒成婚,是她自願的。
她早就對佛宴儒芳心暗許,佛宴儒三年前喪妻,她一直央著父親去跟皇上提。
可是佛宴儒那人油鹽不進,提了幾次都被駁了回來。
柳之年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機會了。
沒想到,她還有嫁給佛宴儒的這一日。
她唇畔勾起,轎子很穩。
她能聽到外麵的馬蹄聲,剛才佛宴儒來接她的時候,她等不及偷偷的掀開蓋頭看了一眼。
她喜歡的男人啊,果然是那萬中無一。
紅花轎停在門口,柳之年捏緊帕子,期待的等她夫君那隻手掀開轎簾,牽起她的手。
可是她沒等到。
她隻聽到一陣馬蹄遠去的聲音和喜婆的驚呼聲。
她錯愕的睜開眼睛,就聽身邊的婢女在外麵急的跺腳。
“王爺走了這可怎麽辦呀。”
柳之年臉色一怔,掀了蓋頭掀了轎簾,原本該站著新郎的地方果真空無一人。
喜婆驚呼,“哎呀祖宗,你怎麽自己把蓋頭掀了啊!”
柳之年咬唇,將紅蓋頭狠狠的摜在了地上。
佛宴儒就這麽下她的麵子!
佛宴儒從德公公那裏拿了藥後就往回走。
馬蹄街邊踏踏生風,男人一身紅袍,張揚肆意。
他進了府,直接去找大夫。
大夫正在廚房熬藥,見佛宴儒跑進來了,隻想歎息。
他一句好不了的還沒開口。
佛宴儒將手中的盒子打開,對他道:“這個該怎麽給她吃。”
大夫低頭,眼睛一亮。
紅芝,他手裏竟然有紅芝。
可是,他變得欲言又止。
佛宴儒厲聲嗬斥,“說話,到底能不能行。”
大夫抿抿唇,“這味藥,的確能治王妃的病,可是……”
佛宴儒沒了耐心。
大夫看他臉色不好,快速說道:“可是需要藥引子。”
“需要耳蒼山的鹿鉀草,還需要心頭血做引子。”
佛宴儒凝神,問:“我待會就去耳蒼山,現在該怎麽辦她才能醒?”
大夫道:“有心頭血即可。”
那鹿鉀草需要在五日後添服。
佛宴儒聞言,鬆了一口氣。
他扯開袍子,指著自己心口,“用我的。”
大夫:“可是王爺,取這血……”
傷身呐。
佛宴儒:“少廢話。”
心頭還需精血,這藥一天兩頓。
等她吃完了,這位也得去半條命。
大夫歎息。
“不能用麻沸散,王爺忍著點。”
拿火燒過匕首,大夫手起刀落。
日暮黃昏。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佛宴儒捧著藥碗進來。
聽大夫說董清歌醒過了。
屋子裏點著燭,榻上的人裹著被子,睡得很熟。
他輕手輕腳的將藥碗放在一邊,坐在榻上,輕輕地晃她,“清歌,醒醒,該吃藥了。”
女人動了動,佛宴儒帶上笑容。
噗的一聲,有什麽刺入了血肉,佛宴儒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胸口。
血沾滿了衣襟。
董清歌坐了起來,歪頭看他,輕聲笑道:“吃什麽藥,墮子藥麽?”
佛宴儒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睛。
“如此良辰美景,你怎麽沒去和你的美嬌娘溫存啊?”董清歌扯唇,“還以為你對董綰玥有多情深,不過三年,你又娶了別人。”
佛宴儒臉色很難看,唇慢慢泛白。
他捂著胸口,深深地吸氣。
然後起身。
“你想起來了。”
董清歌仰頭,“沒想到王爺這般會演戲,我做淳意的時候,還真的差點被你騙到,以為你多喜歡董清歌呢。”
“薔薇。”他呼吸已經有些急促,輕聲喚她。
董清歌眼神一頓,隨後笑了。
“你還記得薔薇啊。”
董清歌失笑。
她做了他十年的薔薇,抵不上董綰玥兩月的照顧。
佛宴儒薄唇抿的死死的。
董清歌掀開被子起身,與他相對而站。
“你在大禮為質十年,受了太多苦,你傷了我一隻眼,要了我家人的命,你痛快了吧。”
“不痛快也沒關係,我的命也可以給你。”
佛宴儒向前一步,“清歌……”
董清歌冷笑,“可是你獨獨別這麽惡心我。”
“佛宴儒,我要走。”她笑看他,問他答案,“你放不放。”
佛宴儒搖頭,“不放。”
他看著她,“你這一刀不如再捅的徹底一點,想要走,你就隻有喪夫這一種可能。”
他活一天,她一天也離不開。
董清歌盯了他一會,突然冷冷的笑。
好啊,那大家誰也別痛快了。
佛宴儒忍著疼,哄她,“把藥吃了。”
董清歌別過頭。
佛宴儒笑笑,“你想不想報仇?你都這麽恨我了還不吃藥麽?吃了藥好起來才有力氣再給我一刀。”
董清歌扯唇,明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王爺言之有理。”
董清歌拿起藥碗,痛快的喝了。
她遲早要走的。
佛宴儒見她咽下最後一口,轉身就往外走。
門剛一關上,他高大的身子便砰的倒在了地上。
她這一刀,正好戳進了取血那一處。
此後的好幾天,佛宴儒都沒出現。
聽說,新娶的側妃,忙進忙出。
董清歌並不知道,佛宴儒並未醫治。
因她每日都需要藥引子,所以傷口不能上藥。
柳之年擰幹了沾滿血的布巾,這血怎麽洗也洗不淨。
他的傷口嚴重,可是他不肯上藥。
她日夜擔驚受怕,佛宴儒會因為傷口發炎而死掉。
都怪那個女人!
柳之年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昏睡的佛宴儒,轉身大步的往外走。
還沒走到含嬌閣,柳之年就見到了想見的人。
她不知道以前那個董清歌長什麽樣,不過能讓佛宴儒這般放在心上,必定是生的極像極像的。
柳之年從小被誇到大,可是此刻見了淳意,才覺得那女人實在是美。
與佛宴儒成婚那晚,她自己獨坐空房一直到蠟燭燒幹。
她沒等來佛宴儒,倒是等來了他受傷的消息。
聽說,這個淳意捅了佛宴儒一刀。
柳之年大步的走過去,冷冷的盯著董清歌。
她道:“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