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作者:洋洋兮與      更新:2022-09-29 22:18      字數:3076
  第二十一章

    赤鏊眼神瞪的令人發虛,宋衿符躲在宋斐身後,緊緊揪住他的衣裳。

    “我,我是有原因的!”

    此刻她倒也顧不上反駁赤鏊說什麽她是宋斐的女人,隻躲在宋斐的庇護下,稍稍探出個腦袋,聲量不大,但卻大家都能聽得到。

    赤鏊狠戾的目光精準地落在她的身上:“什麽原因!”

    “我們客客氣氣去你的烏蓬山拜訪,你卻二話不說,就把東海龍宮的三太子給捆了起來,倒掛在樹上,就因為他是天界的人,那我若是告訴你我也是天界的人,那豈不是,豈不是……”

    自投羅網?

    赤鏊鄙夷卻又憤怒的目光從宋衿符過渡到一旁的岩灼身上,又從岩灼轉回到與他對峙的宋衿符:“天界受盡了高高在上的好處,不過是捆仙索困個半日,怎麽就委屈你們了?”

    宋衿符聽了這話可就不樂意了,仗著此刻有宋斐在,大著膽子同他分辯:“我可半分高高在上的好處都沒受著!憑什麽要在你這裏受委屈?何況,何況你那東西也不是你的,是人家東海龍宮的……”

    “你說什麽?”

    赤鏊青筋暴怒,抬手就要落下一掌。

    宋衿符慌忙縮回去腦袋,緊緊抱住宋斐的腰,與他前胸貼著後背,死死不放。

    “滾開,她既不是你七絕城的鬼,那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她聽見赤鏊憤怒的咆哮。

    “不是七絕城的鬼,可卻是七絕城送出去的仙!”宋衿符耳明心亮,倒也真的有點怕宋斐會聽了赤鏊的話,棄她於不顧,趕緊加倍大聲地吼回去,“你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主人隻有一個,他就在這兒呢,你要想動我,先打過我主人再說!”

    “……”

    宋斐垂眸,看了眼她箍的越發緊繃的雙臂。

    關鍵時刻,倒還記得拖他下水,叫他與她站在同一陣營。

    “姓宋的,你當真要護著她?可別到時候,人是怎麽在天上捅你一刀的都不知道!”

    赤鏊滿目怒火與嘲諷,深深地睥睨著宋斐。

    宋斐繃緊臉色:“她捅我幾刀是我和她的事,你想打她,是我和你的事,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她是我送上天的。”

    死鬼,會說話你就多說一點。

    宋衿符聽著宋斐冷冰冰的嗓音,心下卻有一股暖流湧過。

    平日裏總是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愛搭不理的,但關鍵時刻,簡直就是她的救命福星,宋斐,真是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她悄悄的,環住他的腰身更緊一點,聽著赤鏊雷霆震怒的聲音,卻奈何不了她,心下簡直爽到了極點。

    “諸位!”

    正偷著笑,前方忽然傳來一道突兀的女聲,宋衿符一愣,有點耳熟,似是幾日不見的將之公主。

    “哥哥。”將之先與岩灼看了眼,道,“適才有蝦兵蟹將來報,說昨夜東極的荒島上有火光衝天的動靜,父王遂差我來看看,怎麽哥哥也在?”

    “哦,那是魔尊和鬼王在打架,沒什麽大事。”岩灼指了指亂做一團的幾人,“喏,已經打完了,在處理一些私事呢。”

    將之的目光遂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入目便是鬼王一如既往的冷峻容顏,正要高興,向下卻窺見一雙搭在他勁瘦腰間的白皙素手。

    手的主人腦袋還藏在鬼王身後,畏畏縮縮。

    她等了片刻,才見宋衿符探頭探腦地慢慢將腦袋挪出來,貼在宋斐的手臂邊上:“將之公主好啊。”

    將之覺得自己不大好。

    她翻了個白眼,同宋斐略一點頭,又去應付對麵的魔尊。

    “魔尊和鬼王難得同時大駕光臨東海,父王在龍宮擺了宴席,請二位賞臉同去。”

    “本尊沒得功夫。”

    赤鏊剛打了敗仗,又得知自己被宋衿符騙了,心情鬱悶,隻恨不能將宋衿符用捆仙索吊起來一天一夜,哪裏有興致赴什麽宴。

    宋斐自不必說。

    他向來不喜這種場合。

    將之四麵碰壁,漸漸的好臉色也沒了,退回到岩灼身邊,卻發現他倒是一副好脾氣。

    “人家打架挑在我們的地盤上,打完了拍拍屁股就走,連給個麵子上我們家吃頓飯都不願意,全然沒有將我們東海龍宮放在眼裏,哥哥是如何還能笑的出來的?”

    人已經走了,岩灼還在回味昨夜的打鬥,兀自津津有味道:“你不懂,昨夜那架勢,算得上我近些年見過最酣暢淋漓的,魔尊赤鏊上千年的修為,居然叫宋斐一個五百年的占了上風……”

    他說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麽,忽又正色道:“對了,適才宋斐同宋衿符那小鬼,你都見到了吧?”

    將之不知道他要說什麽:“見到了,如何?”

    “我適才聽魔尊赤鏊找宋衿符算賬,同宋斐說的是,你的女人。”

    將之臉色一僵。

    岩灼語重心長道:“不是哥哥不幫你,實在是人家兩百年,早就占盡了先機,妹妹啊……”

    “兩百年又如何?鬼神向來活幾千幾萬年,區區兩百年,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哥哥是要我將人拱手相讓麽?”

    岩灼這般尚武好戰的人,若是能得一個能打敗魔尊赤鏊的鬼王做妹婿,自然是開心,但……

    他還是覺得這不妥當。

    “宋衿符……”

    “管她送金福送銀福,天庭不許神仙動私情,她如今既已升仙,就該好好遵守天庭的規矩,整個天宮,唯有我們龍族是例外,哥哥,我不會輸的,是麽?”

    岩灼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若換從前,他與宋衿符並不相識,自然是無理由支持自己的妹妹;可如今,他親眼目睹了宋斐同宋衿符的相處,他總覺得,自己妹妹不僅會輸,甚至可能,還會輸的很慘。

    —

    與魔尊赤鏊不歡而散,宋衿符被宋斐一路提溜回了閻王殿。

    十方鏡被他拿在手裏,摁在閻王殿的桌上。

    整個閻王殿的氣息都有點冷。

    宋衿符看得眼皮子跳了一跳,湊上去摸摸他的四肢臂膀,關心道:“適才就想問了,你跟那魔尊打了這麽久的架,有沒有受傷?我籃子裏有不少療傷的寶貝……”

    宋斐冷冷地睥她一眼。

    宋衿符立馬乖覺地收回了手。

    “我就知道鬼王殿下你神勇無敵,所向披靡,怎麽可能會受傷!與魔尊赤鏊那一戰,實在看得我好生敬佩,拜倒稱臣,今早為你準備的玫瑰還滿意麽?這鏡子,就多謝……”

    “說過要給你了麽?”

    他的眼神落在宋衿符笑到僵硬的臉頰上,仿佛刀片在淩遲。

    宋衿符手伸在半空,明明差一點就能夠到那麵十方鏡了,卻愣是不敢將手再往前伸那麽一下,哪怕就那麽一下。

    笑臉逐漸轉變成哭臉。

    “我錯了。”

    “錯什麽了?”

    宋斐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任憑那麵鏡子放在距離宋衿符極近的閻王桌上,卻無人敢動。

    宋衿符貪心地看了兩眼,慢慢挪開腳步,走到宋斐跟前。

    “不該私自以你的名義去跟魔尊赤鏊下戰書,更不該叫判官假扮成你的樣子去迎戰。”

    “還有呢?”

    他擺出了一副“我知道你絕不可能隻幹了這麽一點蠢事”的架勢,如同閻王審訊犯人一般審訊著她。

    宋衿符心虛眨了兩下眼睛,補充道:“還不該跟赤鏊說這麵鏡子是你要用,我是你派去的小鬼。”

    宋斐直勾勾地盯著她,沉靜的眼眸似是在醞釀著風暴,不說話,卻又像是在無聲地催促著她,還有呢?

    還有……嗎?

    宋衿符在腦海之中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捋了一遍,默默咬緊了唇瓣,不知這死鬼是當真知道那麽多,還是單純地在訛她。

    見她沉默著不說話,宋斐眸色漸漸蘊上更深的一層,指節輕扣桌麵:“東海。”

    宋衿符一瞬驚醒,嘴巴比大腦先一步行動:“不該叫判官假扮成你的樣子去東海又借了一趟兵器……”

    宋斐靜靜地看著她。

    這下好了,不用他再提醒了,宋衿符如同受了驚嚇的小鵪鶉一般,磕磕巴巴,將事情全部都吐了出來——

    “不該跟岩灼說你打不過遙無寂。”

    “不該跟遙無寂說你打不過岩灼。”

    “然後攛掇他們倆打了起來……”

    也就是迷霧林裏他撞見的那一次。

    很好。

    宋斐一抬手,十方鏡就從閻王桌上飛到了他的手裏。

    他捏著鏡子在手中把玩,道:“東西是我贏回來的,你做了這麽多錯事,如今,我憑什麽把它給你?”

    作者有話說:

    小宋:憑……我是你的女人?

    赤鏊:就知道是這種關係!拳頭硬了!

    岩灼:就知道是這種關係+1

    將之:拳頭硬了+1

    閻王:哦?吃瓜一號

    判官:哦?吃瓜二號

    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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