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今天我們來製絲, 現代製絲的方法很簡單，但是古蜀的製絲方式特殊一些，出來的絲也更有延展性和可塑性……”

  　　金蠶一邊講一邊指導葉桑和魏苗苗實際操作。

  　　葉桑配合地按照金蠶說的方法, 試了幾次之後很快就成功了。

  　　倒是魏苗苗笨手笨腳，不是順序弄錯了就是把絲扯斷了。

  　　“魏苗苗, 你注意力集中一點。”金蠶提醒她。

  　　“集中……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麽讓你生娃，怎麽集中？我連看這蠶繭都覺得是個好娃。”

  　　“你也是的, 好好的周末不利用起來趕緊跟霍家明約會培養感情, 還有這閑工夫來製絲。”

  　　魏苗苗嘟囔個沒完, 像極了為兒女操心不停催生的老母親。

  　　“繞起來，對, 這裏。”

  　　金蠶直接無視了魏苗苗的嘟囔。像極了反抗催生的不孝女。

  　　葉桑冷靜沉穩得很，除了跟金蠶探討製絲這門專業話題之外, 他多一句廢話都不說。

  　　金蠶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特別留意了一下, 今天他身上還是有煙味。

  　　抽煙本來對身體就不好, 更何況他肺部還有腫瘤。煙酒都是大忌。

  　　葉桑平時一向在這些事情上是有健康意識的，最近突然抽那麽多煙……

  　　金蠶長長的睫毛垂下, 很快又抬起。

  　　算了，隨他去吧。萬一真的嚴重了，大不了她多耗費些靈力再給他治。

  　　隻要葉桑高興就好。

  　　**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晚上，白芒呼哧呼哧地爬到男生宿舍頂樓。

  　　“就知道你躲在這抽煙。”

  　　葉桑坐在樓頂最高處, 手裏的煙一明一暗的, 在靜謐的夜裏悄無聲息，卻不經意間有種洞穿人生似的破碎感。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通往女生宿舍的那條路。

  　　金蠶在前麵走，後麵跟著霍家明。

  　　葉桑修長的手指夾著煙, 緩緩放到嘴邊, 淺淺吸一口, 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那煙霧繚繞在眼前，樓下的人便都看不那麽真切了。

  　　“你最近煙抽的有點凶。”白芒已經連續幾個星期都聞到葉桑身上的煙味了。

  　　“哦。”

  　　看到白芒坐過來，葉桑拿著煙的手往下移了移，想要熄掉。

  　　“哎不用不用。”白芒阻止了，“你抽你的，別怕我熏著我。”

  　　他把頭往前探了探，順著葉桑的視線看了過去。

  　　路上三三兩兩有人走過，可惜隻能看出來五顏六色的衣服，其它什麽也看不清。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想抽就抽吧。不用顧著我。”

  　　說完，白芒一伸手，“算了，給我也來一根吧。我心情也不好。”

  　　“你怎麽了？”葉桑從衣兜裏掏出一盒沒拆封的煙遞給白芒。

  　　“霍家明那個小兔崽子天天跟個舔狗似的巴著金蠶，我看著就來氣。”

  　　“他來之前，金蠶天天跟你在一起，或者跟咱隊在一起，吃飯幹活都在一起。他一來，直接二人世界了……”

  　　白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馬上停住了，抬頭看了葉桑一眼。

  　　“說的是事實。”葉桑手裏的煙已經抽完了，他低頭去拿下一根。

  　　“你抽的多也就算了，就別抽那麽快了。”白芒側身給葉桑點了火。

  　　“我就不明白了，霍家明那小子雖然也將就，咳，肯定比我強。但是跟你可是沒法比的。”

  　　“金蠶是眼睛瞎了嗎？放著你這絕世好男人、頂級大帥哥不要，能看上那麽個軟骨頭。”

  　　白芒越說越起勁，直接甩出來一頓國罵。

  　　葉桑靠在牆上，長腿一條伸出，一條蜷著，抬起胳膊撣了撣煙灰。“我跟金蠶，一直也沒確定是那種關係。她有選擇的權利。”

  　　“不是。那你就跟他搶啊。我還就不信了，霍家明那個熊樣，能有什麽競爭力。身材、長相、家世。哦，他也就上學比你強點。”

  　　“但你上學那事不也是有曆史原因的嗎？再說了，你一富二代上什麽學上學。”

  　　葉桑眯了眯眼睛。

  　　看到金蠶要進寢室的時候，霍家明拉了她胳膊一把，可剛一接觸到她，她就反應速度很快地後退了一步。

  　　霍家明直接拉了個空。

  　　避障意識依然很強。

  　　隻有葉桑心裏清楚，她在他懷裏都沒有躲。

  　　這些天他仔細梳理了他們相處的細節，得出了一個結論：

  　　金蠶對他的心意雖然不確定有幾分，但也一定是有的。

  　　這要是別的女人，他當然就用搶的了。可這是金蠶，她的情況太特殊了。特殊到就連她自己都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

  　　眼下他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就更不能不考慮她的處境。

  　　既然事情不可控製的要往霍家明的方向發展。

  　　他現在多說任何一句想在一起的話，對她來說都是負擔，都是折磨，都是進退兩難。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難處。金蠶也有她的不得已吧。”拿著煙的胳膊搭在蜷起的那條腿上，葉桑抬起頭，喉結處微微滾了滾。

  　　“艸！你真是……”白芒恨鐵不成鋼地數落，“叫個女人吃的死死的。”

  　　葉桑沒說話，他看了看天上，這裏的星空，真是比不上在度假山莊啊。

  　　**

  　　籃球賽沒得跑，如約而至。

  　　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考古隊真就對上了建築隊。

  　　建築隊平均身高一米八五，個個來勢洶洶，膀大腰圓一身腱子肉。身穿紅色隊服。

  　　身穿白色隊服的考古隊也不賴，除了……造成高度缺口的白芒。

  　　這個隊形一出場就遭到了全場觀眾的哄堂大笑。

  　　“現在決定順序了。”解說員開始解說。

  　　“由於這兩個單位每年都包攬了第一和第二，所以觀眾們的熱情度也是很高的。”

  　　“大家可以看到，觀眾席座無虛席，連站的地方都擠滿了我們熱情的觀眾。”

  　　金蠶聽到身邊幾個女生正小聲八卦。

  　　【哎哎。快看，那個就是考古隊的葉桑。】

  　　【哦哦。最高那個。哇……真的帥真的帥。】

  　　【不光帥，還有錢，還沒有女朋友。】

  　　【真的假的。這種人現在還存在嗎？那不是大熊貓嗎？】

  　　【真的。有名的禁欲係男神！】

  　　【真的真的。追他的小姑娘巨多。今天來看球賽的女生，一半都是衝他來的。】

  　　【哇，這身材……真讓人流口水。】

  　　【那當然，據說特種兵出身的。身材能不好嘛。】

  　　【媽呀，好想看他穿製服啊……】

  　　特種兵？金蠶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似乎是頭一次聽說葉桑是特種兵出身。

  　　她又想了想。好像……對於葉桑，她根本就還沒有好好了解過。

  　　算了，了解又有什麽用。

  　　現在這種形勢，每個星期都有動物叼著同族的衣物跑去桑園找魏苗苗，還都是來自不同人的。

  　　把魏苗苗嚇得瑟瑟發抖之餘，就是哭天抹淚的求她快點生娃。

  　　葉桑……

  　　金蠶猛地把手捂在心口上。她心口處忽然疼了一下。

  　　自從血月那天她在三星堆挖掘現場吸足了靈力以來，這舊傷處就沒怎麽再疼過了。

  　　她一度還以為都已經好了。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半個月疼得卻頻繁了起來。

  　　“嘟”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

  　　解說員也立刻投入工作狀態。

  　　“紅隊勢頭非常猛，直接打了白隊一個措手不及。白隊球員隻有9號一個人還在奮力搏殺，其他的隊員，你們在幹什麽，你們倒是跑起來啊。”

  　　李教授隊伍裏的兩個人還在上演情深深雨蒙蒙互相傳球呢，結果始料不及地被紅隊在半路上快速截下，轉身傳給紅隊另一名隊員。

  　　“起跳，抬手。進了！恭喜紅隊，得到2分的一個首發得分。哎呀，比賽才開始不到3分鍾，紅隊就已經進球了，這樣下來會給白隊造成不小的壓力。”

  　　【紅隊，加油。】

  　　【白隊，加油。】

  　　【葉桑，加油。9號，加油。】

  　　……

  　　金蠶前後左右都是在喊葉桑加油的小姑娘。她看了一圈，發現沒一個是考古隊的。

  　　甚至還有兩個身上穿著建築隊的隊服。手裏舉著帶有葉桑名字的燈牌。

  　　這……給對手加油都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哎呀，紅隊犯規了。在三分線外，白隊的9號球員已經有了投籃動作的情況下被人從背後鏟倒。白隊9號隊員似乎受傷了。”

  　　“我的天，剛才那一鏟我都幻覺了，還以為我正在解說的是足球比賽。”

  　　【哎呀，葉桑被人陰了。】

  　　【摔得好重。】

  　　【紅隊真不要臉，之前犯規好幾次了裁判都不吹哨。】

  　　【紅隊那個出手也太狠了。棕熊一樣的，還留長頭發。】

  　　“好了，紅隊犯規。現在由白隊罰球。9號球員，9號球員葉桑罰球。他剛才那一摔好像很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比賽。”

  　　聽到解說員的話，觀眾席上騷動了起來，擔心的聲音此起彼伏。

  　　解說員探了探頭，又坐了回去。

  　　“哦，好，他調整了一下，可以，可以！”

  　　觀眾們開始歡呼，口哨聲，鼓掌聲亂成一片。

  　　“肅靜，請熱情的現場觀眾朋友們保持肅靜。不要幹擾球員。現在9號球員起跳了，好的，球進了！”

  　　“一分，白隊靠著罰球得到了寶貴的第一分。好，現在開始準備第二投。”

  　　觀眾席上安靜了下來。

  　　“漂~亮！第二投也進了，再得一分。馬上開始準備第三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金蠶的視線落在葉桑的腿上，剛才摔的那一下非常重，而且腿上有擦傷。

  　　好在他神色如常。目光冷酷而堅定，動作瀟灑地跳了起來。

  　　“嗬~~！”

  　　這個時候，觀眾席上突然發出了一聲怪聲怪氣的大吼。就在葉桑起跳投籃的時候。

  　　【哎呀媽呀，嚇我一哆嗦。】

  　　【我也一哆嗦。真討厭。】

  　　【故意的吧。幹擾人家投球。】

  　　【保安也不知道幹什麽吃的，這種人還不趕緊清走。】

  　　“9號投出去的球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