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北冥有條酸菜魚      更新:2022-09-27 19:15      字數:3056
  第29章

  離開了周美人的寢殿,剛回到正屋,便聽見皇帝語氣低沉的說道:“周美人加封婕妤,賜親族兩千錢,皇後能力淺薄,禦下不嚴,暫時褫奪執掌後宮之權,交由白賢妃打理,白婕妤行事不端,降為寶林,日後就不要隨意出自己的寢殿了。”

  許夢嬌蒼白著一張臉不說話,白婕妤急忙跪在地上:“聖上,妾身是被冤枉的啊,僅僅隻是一盒子首飾,怎麽能證明鶯兒那賤婢是妾身指使的。”

  白賢妃走上前,輕輕扶住白婕妤:“妹妹,聖上這也是秉公處理,若是日後妹妹真的洗清嫌疑,自會重新晉封於你。”

  李鈞聞言,略微舒展了眉頭:“還是賢妃深明大義。”說完便帶著賢妃離開了周美人的宮殿。

  白婕妤跪在地上,轉過身,一臉恨意的望著白賢妃離去的背影。

  待到李鈞離開,許夢嬌才癡癡的流下淚來,呢喃的說道:“為什麽不信我?”

  邢文可走上前:“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還是皇後,執掌六宮之權遲早會回到你的手上。”話雖然這麽說,但不知為何,鶯兒臨死前說的那些話,皇帝暴怒的反應,都隱隱讓她感到不安。

  沒過幾日,宮中就找到了鶯兒的父母兄妹,隻是在找到之前,便全部中毒暴斃而亡,周美人之事又再次成了無頭懸案。

  周美人去世後,邢文可覺得這個宮中愈發惹人厭惡,幹脆緊閉宮門,更不再與其餘人交往。

  “這個冬天可真冷啊,這才剛入冬,就這麽冷,也不知道到了深冬可得了。”秋華打了一個寒顫,在旁邊說道。

  春華將裝好的暖爐遞到邢文可手中:“放心,有福又剛拿來了幾身上好的貂裘,去年的貂裘還新著,小姐說了,把去年的舊的給我們穿。”

  秋華一臉興奮:“真的啊,那可太感謝有福了,每次缺什麽都能夠帶來,不然就憑宮中那些勢利之人,咱們嬌台院的日子就可太難過了。”

  自從許夢嬌被奪了六宮之權,由白賢妃執掌後,後宮之人均見風使舵,邢文可既不受寵,又不與白賢妃交好,自然對春華她們多有敷衍,許多邢文可份內應有之物,要麽拖著不給,要麽以次充好。

  邢文可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麽,卻隻見冬華帶著常嬤嬤走了進來。

  常嬤嬤喜笑顏開,一改往日裏惆悵的神情,走起路來風風火火,一看就有什麽好事發生。

  “見過邢婕妤,邢婕妤安好啊。”常嬤嬤笑著行了一禮。

  “嬤嬤您來啦,我去給您上茶。”春華見是常嬤嬤,也很是熱情,邢文可向來與許夢嬌交好,兩宮的人也大都熟識。

  “多謝春華姑娘。”常嬤嬤說完看向邢文可:“今日裏老奴來,是有一件好消息告訴邢婕妤。”

  邢文可也好奇起來,什麽事讓常嬤嬤這麽穩重的人這般開心。“發生了何事?”

  常嬤嬤開口說道:“就在今晨,北境傳來戰報,許大將軍大破胡族軍隊,斬殺敵人四萬餘,生擒了右穀蠡王。”

  邢文可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開心不已,照這個樣子下去,這個冬天,北疆的老百姓就可以過個安穩的年了。

  常嬤嬤還繼續說道:“聖上聽到這個喜報,也是十分開心,已經重新下旨,皇後娘娘重新執掌六宮事宜。不僅如此,三日後會在宣政殿大宴群臣及異國使臣,彰顯我大雍泱泱大國之氣度,皇後娘娘說了,她知道您一向不喜歡參加這些宮中宴會,隻是此次宴會,一來是為許大將軍慶功,二來邢尚書和邢太太也會參加。”

  “爹爹和母親也會參加!”邢文可激動的站起身,自己現處深宮,爹爹也很少被皇帝召請進宮,即使入宮也不像王鬆柏那般自由,隻能通過書信聯係,少有能夠見到家人的機會,如今能趁著此次機會一家團聚,自然是開心不已。

  常嬤嬤點點頭:“邢大人本就是朝中重臣,許大將軍又是他的女婿,自是應該參加。”

  邢文可笑著道:“到時候我一定前去。”

  一連三天,邢文可都處於期待的狀態,自己偶爾還能看見爹爹,可是母親卻是足足一年多未見了,如今家中孩子都不在身邊,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到了這日,宴會時間在午時,邢文可早早就起來梳妝,還讓春華拿出了很少用過的口脂。

  春華拿出口脂,細細的邢文可塗抹:“小姐,你往日裏不是都不喜歡用口脂,說是塗抹在嘴上不舒服麽。”

  邢文可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我在宮中,爹爹和母親一定很擔心,要打扮的好看點,讓他們知道我在宮中過得也很好,不必擔心。”

  春華這才恍然大悟。

  快到午時,邢文可便急匆匆的趕到了宣政殿,等到被宮娥引路坐在座位上,邢文可便急忙用視線尋找邢尚書的位置。

  隻見邢尚書坐在中間的位置,邢太太早已坐在旁邊望著自己紅了眼眶。

  趁著皇帝皇後還沒到,邢文可急忙走到邢尚書與邢太太身旁,剛想行禮就被邢太太扶起來:“見過邢婕妤。”

  “母親,近來可好。”邢文可握著邢太太的手,關心的問道,不過短短一年多未見,邢太太卻好像蒼老了許多,原本光滑的臉上出現了幾條細細的紋路。

  邢太太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唇紅齒白,容光煥發,笑著摸著邢文可的頭發道:“好,好著呢,文玉也常給我來信,她現在在北疆一切都好,文峰更是長大了,此次大破胡族,他就是先鋒,立下戰功,得了嘉獎呢。至於你大哥文嶠,也就快學成歸來。隻要你們好好的,我你爹就好。”

  聽到邢太太溫柔的家常話,邢文可也紅了眼眶,勉強忍下,笑著說道:“二哥還真是了不起,說不定以後咱家除了姐夫,還能再出一個大將軍呢。”

  正說著話,不遠處竟傳來了低聲哭泣的聲音,邢文可轉頭一看,竟是白婕妤,哦,已經是白寶林了,正窩在一個美婦人的懷裏嗚嗚哭泣。

  那美婦人也長著一雙細長的眼睛,滿臉都是心疼與關切,旁邊坐著一位臉龐瘦削的中年男子,也滿是關心的望著白寶林。

  似乎是感受到了邢文可的目光,邢尚書說道:“那便是陽陵候與陽陵候夫人了。”

  話音剛落,就有內監喊道:“白賢妃到。”

  隻見白賢妃儀態萬千的走了進來。

  還在陽陵候夫人懷中嗚嗚哭泣的白寶林聞言,身子僵了一下,隨之哭泣的更加傷心,陽陵候夫人更加著急,一臉痛心,便是陽陵候也忍不住用手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兩人沒有一個抬頭看看前方的白賢妃。

  白賢妃已至,想必皇帝皇後也快到了,邢文可收斂情緒:“娘親,爹爹,女兒先離開了。”

  “快去吧,照顧好自己。”形太太不舍的說道。

  邢文可點點頭,便轉身離開,路過白寶林之處時,聽到陽陵候威嚴又不失慈愛的對著白寶林說道:“婷兒,一會聖上該來了,若是看到你在這裏哭成何體統,被那些番邦之人看到豈不笑話,還不快回去!”

  白寶林聞言也依依不舍的紅著眼眶,從陽陵候夫人懷中起來,跟在邢文可的身後,回到了後宮所在的位置。

  邢文可剛坐在位置上,便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著自己使眼色,正是湖陽郡主。

  兩人已經許久未見,隻因為邢文可從不參加宮宴或者宮廷聚會,自從疼愛湖陽郡主的先帝先後去後,湖陽郡主也不大愛多在宮中停留,這次竟是邢文可入了後宮後兩人第一見麵。

  湖陽郡主還是那般,衣著豔麗,容光煥發,似乎這一年多的時光並未給她留下什麽痕跡,她發現了邢文可也在看她,立馬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邢文可也被這笑容感染,露出了一個微笑。

  不管如何變化,湖陽還是那個湖陽啊,如今湖陽郡主已經年近二十,在這大雍,可是妥妥的大齡剩女,便是邢文可身在宮中也能聽到她的各種傳說,什麽今天又調戲了哪個公子,明日又邀請哪家郎君,雖然名聲不好,但身份尊貴,也有不少人求娶,卻都被拒絕,理由是哪能因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這句話一時間在大雍廣為流傳。

  旁邊的江寧王妃也朝著邢文可溫和無奈的笑笑,畢竟是自己女兒為數不多的閨中好友,自然認識。

  這邊,久別重逢的好閨蜜正在舉杯遙飲,便聽到內監喊道:“聖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所有人都紛紛起身,走到座位一側,躬身行禮:“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位愛卿平身,今日乃是慶功宴,大家不要拘束。”皇帝神色輕鬆,語氣輕快,顯然也在為此次北疆大捷而感到開心。

  眾人站起身,又重新落座,許夢嬌今日也容光煥發,哥哥立下大功,自己重新執掌六宮,聖上這幾日又都留宿在椒房殿,心裏很是開心幸福。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