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嗎？好事哎，不過你表姐多大了？”夏冰故作鎮定。

  　　沈星禾裝作什麽都看到，將視線放到電視屏幕上，“二十□□吧，不到三十，她性格蠻好的，很疼妹妹，要是做了你嫂嫂，你就有福了。”

  　　夏冰陪笑兩聲，覺得有些尷尬又收了聲：“我就有福了？怎麽說？”

  　　“怎麽說？我表姐很有本事的，人美心好還有錢，出手也大方，這樣的女人做你嫂子你還沒有福？那誰有福啊？對不對？”沈星禾胡亂按遙控器，點開最近熱播的電視劇。

  　　夏冰起身去找鄭向南早上臨走前給她留的三明治，背對沈星禾，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能聽到她的語氣輕鬆，“真像你說的這麽好的話，那確實是我和表哥的福分。”

  　　沈星禾應聲，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是孫叔發來的消息，內容是一張圖片，是張欣可的確診通知書。

  　　“那什麽，夏冰，這裏是我給你準備的，都是你愛吃的，今天我看你狀態也不太好，你好好歇一歇，我先回去一趟哈，家裏有事，過兩天我可能要出趟遠門，你正好趁這段時間調整好狀態，到時候要是你願意，陪我一起出去轉轉。”沈星禾說著起身，把她提來的東西全部堆到先前坐著的位子上。

  　　夏冰心理和生理都不怎麽舒服，也不多做挽留，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從樓上下來，沈星禾就心緒不寧，直到坐進車裏砰砰跳的心才算平靜下來，她沒有想到張欣可身上的病會這麽多，會這麽嚴重。不過也是，要不然張欣可怎麽可能聽說有錢拿，卻不問是什麽事情就過來。

  　　不過，這麽做下去等同於要要了鄭向南的命。

  　　是否真的需要那麽狠心，值得三思。

  　　沈星禾得好好想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將他恨之入骨。

  　　回到沈家別墅，沈星禾一言不發。

  　　候在門口的老管家孫叔心事重重，他跟著沈星禾進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說什麽，你就說。”沈星禾垂眼，雙眸中沒了往日的透亮和清澈。

  　　孫叔想了想：“小姐，我不知道你現在正在做什麽，或者打算什麽，但是我希望小姐你能過得開心一點，陽光一點。老爺要是還能看得見，一定也希望小姐可以活得純粹些，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可以盡量少理會。有事拿不定主意了也可以說出來，不要自己悶著。”

  　　“年紀輕輕的不要給自己那麽大壓力。”

  　　管家其實猜得出來小姐想要做什麽，從她第一次帶那對男女在沈家吃飯的時候就明白了，他活了大半輩子，看人的本事不差，知道那一男一女不是什麽好東西。甚至他能感覺到，小姐對他們的態度很奇怪。

  　　“讓我自己想想吧。”沈星禾換鞋上樓。

  　　空蕩蕩房間裏，沈星禾躺在她兩米多的大床上。

  　　需要可憐麽？需要猶豫麽？她曾幾何時不是社會好青年？單純小姑娘？可是下場又是什麽？

  　　如今不過是讓報應來得早一些，幹什麽這麽良心不安？她又沒有做錯……

  　　無論如何，她沈星禾都不該白死不是嗎？

  　　就是啊！以德報怨那隻是電視劇中才會出現的情節。

  　　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沈星禾的腦袋裏打架。她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她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沈星禾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幾口，主動給張欣可打電話。

  　　張欣可的電話遲遲未接，沈星禾也不在意，繼續吃，吃飽喝足開車去找靈雨，順便給她帶些東西。

  　　路程才走一半，張欣可回電話來了。

  　　電話剛接通，張欣可罵罵咧咧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大小姐，你還真沒有說錯，這狗男人看到我穿的用的都是名牌，纏了我一天，一直跟我打聽我家裏是做什麽的，剛剛還非要送我回家，看到我住的也不差，居然還說想到家裏看看，看他那副樣子，是今天晚上就想睡我。”張欣可嘴裏叼著煙，手中把玩著打火機，久久沒有點燃。

  　　沈星禾聽出聲音不對，表情立刻變得嚴肅，“又抽煙呢？跟你說了，你以前以後我都管不著，幫我做事的期間嚴禁抽煙，下次再讓我發現，扣錢，一根煙一千塊。”

  　　“沒呢！哎呀，我就叼著過過癮！沒抽！”張欣可聽到要扣錢，連忙吐掉嘴裏的煙。聽到一根煙一千塊，想也不想地把一整盒煙都丟進了垃圾桶裏。四十五塊和兩萬塊選一個？肯定兩萬塊嘛。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轉彎，沈星禾打開免提，笑道：“沒抽就好，至於鄭向南，你先吊兩天，過幾天我打算出去一趟，等我走了，你們再過最後一步。”

  　　張欣可也笑著：“行啊，不過話先說在前頭啊，第一次我不收費，後麵再來我可就要錢了啊。”

  　　“放心，錢不會少你的。”沈星禾勾唇，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有錢可以這麽方便。

  　　五分鍾後，沈星禾的車子停在靈雨的小區門口。

  　　季節更替後天黑得很早，此時不過七點天已經黑透。住在南郊的靈雨晚上很少出門，接到沈星禾電話的時候也是一懵，她看著身上的睡衣本想拒絕，想到沈星禾聽到理由後可能會跑到門口來拽她，隻得答應。

  　　可是她真的不想換衣服啊。

  　　“算了，就穿這個吧。”靈雨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在穿衣鏡前看了看，越看越覺得身上的小兔子睡衣可愛。

  　　小區門口的粉色奧迪車開著雙跳，引得旁邊跳廣場舞的大媽們一陣側目。

  　　靈雨出現在車窗前時嚇了沈星禾一跳，“哇，你怎麽穿著睡衣，這麽早就準備睡覺了嗎？”

  　　“也不是啦，天氣降溫之後就喜歡早點洗漱上床上待著。”靈雨笑著，傻乎乎地繞了一圈坐到副駕駛，身上的兔子睡衣很配她，看起來萌萌的。

  　　沈星禾偷笑：“沒想到你也怕冷哦，快坐好，係好安全帶，我帶你逛逛去。”給你買幾身衣服，明明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偏要穿得跟三十歲的農村小婦女一樣。

  　　車子在購物廣場的地下車庫停好，靈雨跟著沈星禾進電梯，看著周圍人的穿著後，頓覺有點尷尬。

  　　沈星禾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兔子睡衣雖然可愛，但是能看得出來沒什麽質感，在這群穿金戴銀的女人堆裏，靈雨有點不自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內。

  　　出了電梯，入眼皆是繁華，沈星禾拉著靈雨直接進了品牌專賣店。

  　　“太誇張了吧，這裏的衣服好貴啊，星禾。”靈雨攥緊沈星禾的衣袖，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

  　　沈星禾反握住她的手，不忘又撫摸了兩下，“不要怕，有我在呢。”

  　　靈雨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跟著沈星禾，生怕碰髒了哪件衣服被導購找麻煩。

  　　“這件怎麽樣？好看不？”沈星禾指了指一件衣服，問靈雨。

  　　靈雨點點頭又搖搖頭，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是她不能接受，一件衣服而已，怎麽著也不用在標價後麵畫四個零呐。

  　　“沒關係，你隻需要告訴我好不好看就行了，其餘的不用管，也不要管。”沈星禾說著朝導購示意，把衣服拿下來。

  　　靈雨被沈星禾拉進試衣間，看著上萬塊的風衣，她始終不敢伸出手去接。

  　　“哎呀，試試嘛，又不一定要買下來。”沈星禾說著把衣服套到靈雨身上。

  　　靈雨瞬間像個提線木偶，連胳膊都不敢隨便動了。

  　　沈星禾盯著打量了一會，想著如果裏麵搭著一條連衣裙應該會很好看，點頭稱讚：“挺好，這衣服不錯。”

  　　靈雨一動不動，等著沈星禾幫她脫下來，沒等她反應，又聽到試衣間外沈星禾的在朝導購小姐說：“幫我包起來，順便幫我搭一條連衣裙，哦對了，再給我拿一雙你們剛上的新款，我記得是雙馬丁靴。”

  　　“不用的，星禾。”靈雨連忙出來阻止。

  　　沈星禾笑了笑，拉著她繼續看，靈雨哪裏還敢再多看哪件衣服一眼，低著頭不說話。

  　　“好啦，那不買了，我們走。”沈星禾說著，抬手摸摸靈雨的頭，接過櫃員送來的銀行卡和購物袋。

  　　靈雨知道不能抹星禾的麵子，一直忍到店外才皺眉，低聲嘀咕：“星禾啊，我知道你現在有錢，可是你也不能這麽花啊，這一身衣服就好幾萬了，也太貴了。”

  　　“嗯嗯，我記下了。”沈星禾剛說完拉著靈雨又進了隔壁的店。好了，這裏是賣包的專櫃店，一個包就是好幾萬，比剛才的一身衣服都貴。

  　　“！！！”靈雨驚呆了。

  　　沈星禾偷笑，剛看兩眼就被拖到了店外。

  　　靈雨縮在沈星禾的耳邊，小聲道：“不行啊，這裏的包更貴，比剛才的衣服還貴，不能進去。”

  　　“不要擔心，買的起的。”沈星禾笑。

  　　可是這哪裏是買得起買不起的事！

  　　靈雨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蒼蠅了，沈星禾剛想安慰她沒事的，白微微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她們跟前。

  　　“呀，小妹妹也出來逛街了啊，剛剛還說呢，怎麽剛進門就出去了，原來還帶了個朋友。”白微微笑著，眼裏盡是寵溺。可是在沈星禾看來，那眼神隻會讓她寒毛豎起。

  　　沈星禾幹笑兩聲：“是啊，這麽巧，微微姐也來買包。”

  　　“唔，要不一起進去看看？”白微微打量了一眼靈雨。

  　　靈雨像隻受到驚嚇的小白兔，縮在沈星禾的身後。

  　　沈星禾看了一眼靈雨，又看了一眼白微微，再看看展架上的包，深思三秒，欣然答應：“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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