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情落九
作者:古離      更新:2022-09-27 10:07      字數:3706
  第70章 情落九

    門外的應如婉一臉懵色, “沒去哪兒?”

    謝寧快要被許扶清折騰死了,腦子飛快地運轉著,想待會兒他要是說自己在他房間裏,應如婉進來後, 她該如何解釋。

    好像不管怎麽樣解釋都行不通。

    卻不想少年下一秒鬆開了她, 大步邁向房門,謝寧還沒來得阻止, 他就已套好外衣, 拉開了房門, 徑直地跟應如婉打了個照麵。

    後者愣了一下,“夫子。”

    站在門口看不見梳妝桌的位置。

    謝寧受驚嚇過後,意識到了這個, 可還是渾身緊繃著, 一瞬間巴不得自己穿進的是奇幻小說,有隱身術或遁地術,能悄然無聲地離開這兒。

    應如婉見房門開了,無意識地掃了一眼裏麵,“你說謝寧沒去哪兒是什麽意思?”

    晨光射穿薄霧, 落到許扶清秀美清雋的臉上, 一身緋紅衣衫更襯得他冰肌玉骨,就是束發的紅色發帶皺巴巴的。

    一眼看過去便能看到,倒也不顯頹廢。

    盡管應如婉無緣無故地懼怕許扶清,還是得承認他是天生的美人。

    雖然攬天書院的夫子容貌皆不俗, 但許扶清的皮囊屬於令人隻看一眼便永遠記住了的那種。

    而且不知為何,今天的他眉眼泛著勾人的欲和嫵媚, 頗有一些人間煙火氣息了, 這是以往沒有過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許扶清白皙的指骨還把在門板上,麵不改色地反問:“你把林府都找遍了?”

    一打開門,房間裏的香味就溢了出來。

    當中有他身上常有的鬆木香,摻雜著一點兒醇厚的酒香,酒味難散,若不在喝酒後馬上沐浴更衣一番,即便是過了一晚上也還是會有味道的。

    他昨晚喝酒了?應如婉不由得往這方麵想。

    除了鬆木香和酒香外,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不難聞,就是聞著奇怪,但要她說是什麽味道,又實在是說不上來。

    應如婉遲半拍地搖搖頭,“沒有,我隻是把這間院子都幾乎找了個遍,還是沒看到謝寧。”

    林府很大,她找上半天,也不能徹底地翻得個遍。

    況且還可能會迷路,謝寧也跟自己一樣,無事怎麽會獨自一人離開院子,久久不回來呢?其中極可能有問題。

    應如婉不太放心。

    “這樣啊,你再回去等等,說不定她辦完自己的事就回去了呢,倘若謝寧中午前還沒有回來你再來找我吧。”許扶清慢悠悠地說道。

    應如婉沉默了一會兒,“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她沒去哪兒嗎?”

    出去辦事也不是不可能,上次謝寧就是在晚上獨自出外,可是,,

    許扶清微挑眉梢,笑著道:“你聽錯了。”

    這話聽得不止應如婉無言以對,就連謝寧也噎住了,確定不是明晃晃地捉弄人家?隻是這總比他讓應如婉知道自己在他房間的好。

    應如婉情不自禁地又看了一眼房間裏,覺著許扶清的心思越發難猜和讀懂了,“好,打擾夫子了,如果你看到她的話,麻煩告訴她一聲,我很擔心她。”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們相處了這麽些日子,感情自然而然地生了出來,更別提現在還沒能找出殺害林老爺和小姑娘的凶手是誰。

    謝寧的武功又不好,攬天書院素來以任務為重,萬一出了什麽差錯,又不一定會出手救她,所以她們平時還是得謹慎為好。

    既然許扶清都這樣說了,應如婉也不能繼續揪著下去,“那我先回去了。”

    許扶清輕輕地唔了一聲。

    門又被關上了,謝寧探頭過去瞄了瞄,確定躲過一劫後鬆了口氣,可視線不經意地落到了桌麵上的信封和帕子時,一口氣又哽到喉口那不上不下。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扶清轉過身來,沒錯過她的眼神。

    他緩步過去,盯著信封、帕子多看了幾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伸手拿起它們,莞爾:“謝寧看著它們作甚?”

    謝寧輕咳幾聲,“它、它們。”

    “這不是你拜托人送給我的嗎?”他打斷她的話,微微地低著眼,堅硬細白的指尖撫弄著皺到不能再皺的信,將它一點一點地撫平,“怎麽?才沒過多久,謝寧便忘了?”

    可惜信被揉捏得太過,如今再撫也撫不平了。

    許扶清停下了動作,沒再撫。

    什麽?送給他?

    完全是天大的誤會,謝寧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快步地走到許扶清麵前,想伸手奪回那兩樣東西,又被理智叫停,“我送給你?”

    許扶清尾指勾著帕子,抬起眼,“不然呢。”

    謝寧暫時沒再說話,抿唇想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難不成應如婉認錯人,然後送錯對象了。

    隻有這個可能說得過去。

    總不能是許扶清偷了衛之玠的信和帕子,轉過頭來騙她吧,這個可能性接近為零,他也沒理由要這樣做,可應如婉為什麽會認錯人呢。

    她記得自己是指過衛之玠給應如婉看的,這樣一來又怎麽會認錯啊?

    太怪了,難道應如婉有臉盲症?

    事情未免過於狗血,竟然給她來認錯人、送錯東西這一出,難怪賞燈那晚衛之玠的好感值毫無變化,反倒是許扶清的好感值瘋狂地掉。

    一直以來弄不懂的問題在今天得到了答案。

    謝寧翕動唇瓣,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得解釋一下,否則誤會的雪球越滾越大,到後麵就收不回來了,“小夫子,其實我。”

    許扶清冰涼的指尖撩起她幾縷垂落到臉頰的發絲溫柔地撩到耳後,緩緩開口,語調似帶笑:“謝謝你啊,謝寧,這是我收到過的第一份禮物呢。”

    小時候許正卿也經常送小玩意兒給他。

    不過,那是因為許正卿以為他是自己的兒子,事實上卻不是的,所以那些小玩意兒禮物算不上是給他的,是給許正卿不存在的兒子的。

    至於而今的信與帕子,隻要他不承認那原本是送給衛之玠的就行,,

    “我很喜歡。”許扶清低下臉來輕吻謝寧的額頭、眉眼、鼻子,爾後若有若無地觸碰著她溫熱的唇瓣,稀碎的吻一一地落到唇角,炙熱的呼吸落到她肌膚上,牙齒輕輕地咬了下。

    像是溫存著,又像是求歡。

    這般相處姿態,愣是謝寧也控製不住失神片刻,心尖微微發顫,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好看五官,黑長的睫毛在他眼瞼處打下淡淡的青色陰影,瞧著溫順純良。

    可她知道這隻是表麵看起來而已,若他真的性子溫順純良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又聽他柔聲問,“對了,你剛兒想說什麽?”

    【恭喜宿主,許扶清好感值升十,目前為二十五。】係統的機械音在她的腦海裏驀然地響起,掀起了一陣許久停不下來的浪花。

    十個好感值!

    這是因為跟他睡了一覺升的好感值,還是因為他說很喜歡信和帕子這份禮物而升的好感值?

    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不確定,係統從來不會說好感值升降的原因。

    已到了嘴邊的實話又被謝寧咽了下去,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是很自然的笑,唯有將錯就錯了。

    她訕訕道:“小夫子喜歡它們就好。”

    許扶清笑了一下,紅豔濕潤的唇瓣一張一合,莫名引人心生遐想,“是謝寧送的,我自當是喜歡的,隻是,,”話鋒轉得很快,“得是當真是送給我的前提呢。”

    笑容仍掛在臉上,卻隱隱透著一絲虛假。

    由於掩飾得很好,別人壓根發現不了。

    怎麽聽得怪裏怪氣的?謝寧糾結了兩下,試探地說:“昨晚我喝醉了,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

    “有啊。”他掃了她一眼。

    謝寧楸緊袖角,她,她說了什麽?不會把係統給說了出來吧,想想又不像,畢竟看他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了。

    “比如?”此刻謝寧想趕快走的心慢慢地變了,更想了解清楚昨晚的事情。

    昨晚發生的事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若是處理不當,隨時把她炸死,容不得小覷,需要慎重處理。

    他很快就接了她的話,“比如你說喜歡誰。”

    這算奇怪的話?謝寧眨眨眼,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平靜些,“我說我喜歡你?”

    少年忽地又笑了幾聲,垂下眼,“嗯,謝寧說喜歡我呢。”

    謝寧牙齒咬到自己的舌尖了,疼。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會對許扶清說她喜歡他?丟臉丟大發了,“啊,我真的這麽說?”

    “謝寧認為我在撒謊?”他微微俯身,麵無表情地對上她抬起的眉眼。

    這倒沒有,謝寧隻是過於驚訝了而已,“不是,我隻是想說,昨晚是我喝醉了,酒後胡言亂語,說的話當不了真,小夫子千萬別放在心上。”

    “當不了真?”許扶清輕嗬了一聲,麵上是極淡的笑,狐狸眼微眯起,沒忘記她喝醉後喊著要去找衛之玠。

    謝寧點頭如搗蒜,“嗯,當不了真,你把它全忘了就好。”

    許扶清心情貌似變得很好一樣,語氣也輕快了不少,“好,既然謝寧說昨晚那些話當不了真,那我便把它都忘了。”

    竟然這麽好說話?謝寧見他答應就安靜了。

    許扶清雙手覆上謝寧的腰間,細心地將那係得歪歪扭扭的腰帶解開,不急不緩地重新調整位置,準備再一次係好。

    指尖隔著幾層輕薄的布料不小心地擦過她敏感的腰窩。

    酥麻的感覺一湧而上,謝寧下意識地閃了閃腰,還是沒能躲開觸碰,姿勢看著有點兒別扭。

    她又不自在地挪回來,“謝謝,我來就好。”

    “係好了。”他骨節分明的手靈活地給謝寧的腰帶打上結,抬了抬眼,眸底如一口不論怎樣撥動都攪不起任何漣漪的幽潭。

    謝寧卻耷拉著腦袋,盯著許扶清的手指看,很長,指腹有點兒薄繭。記憶雖模糊,但昨晚他也用它給了她不少歡樂。

    之前看小說也看過這種描寫。

    但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無法形容,謝寧忽然覺得她再也不能直視他的手了,視線轉到他的薄唇,嗯,也不能直視他這裏了。

    謝寧想轉移話題了,看向許扶清戴著銅鈴鐺的手腕,“你手腕的疤是怎麽回事?”

    這也算是關心他的話吧,問這個應該沒問題。

    剛遞銅鈴鐺過去的時候,謝寧第一次看清楚許扶清那裏的疤痕,很是猙獰醜陋,以前他從沒摘下過銅鈴鐺,就算她隱約地看見有疤,也看不清晰。

    許扶清順著她視線看自己的手腕,唇角彎彎地說:“我自己割的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