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唯一
作者:左岸逢燈      更新:2022-09-27 09:52      字數:3412
  第69章 唯一

    此話一出, 台下眾貴族眼中都閃過不同的思量,他們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要知道紀嶼可不單是一隻雄蟲這麽簡單,他背後代表著是之前被定罪的第三軍區, 而王族言下之意不正代表了要插足這件事。

    一時間, 背後有牽連的貴族不由得內心一慌,趕緊趁著人群不注意通過終端迅速聯係某人。

    隻可惜遲遲不能等到消息,在麵對別人詫異的問話“你怎麽,,是不舒服嗎, 臉色看起來好蒼白”的時候, 隻能勉強一笑,擦幹淨頭上的汗, 內心盡管把對方罵了千百遍, 也隻能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後悔中焦躁不安地坐在座位上應付周圍的人群。

    而對於大部分貴族來說, 第三軍區的事情他們在背後並沒有關係, 他們也不知道這背後錯綜複雜的交互關係。

    此話一出,心中詫異王族對這隻雄蟲的看重,心想不能怠慢, 馬不停蹄地吩咐手下細致地給這位雄蟲挑選最珍貴的禮物,最好能夠邀請到他來參加自己家族的聚會。

    不說拉攏, 至少能夠攀上關係也是好的。

    在場的貴族表麵不顯,帶著誠摯的祝賀微笑, 內心早已是心思各異, 風起雲湧。

    王座上, 在雌帝短暫地結束了自己的話語之後, 身著純白西裝麵容精致的亞雌從大門中魚貫而入, 把手中的托盤上精美誘人的料理一一擺在鋪著雪白餐布的長桌上。

    激昂的管弦樂也換成了纏綿浪漫的小曲。

    不管每位貴族內心怎麽想, 宴會也其樂融融地開始了, 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

    而另一邊。

    紀嶼回到葉鞘的寢殿之中, 把頭上的飾品摘下來,邊道:“不聽雌帝接下來的話就走真的好嗎。”

    又摸了一把嘴唇,鮮紅的色澤印上了他的手指,便抽出旁邊的手帕全部抹掉。

    紀嶼並不太習慣這副裝扮的樣子。

    “沒事。”葉鞘接過亞雌手中的衣物,一身黑色的作戰服,紀嶼最喜歡這樣簡單舒適的衣物。

    他一邊揮退他們,見亞雌低頭恭敬地關上大門後,隨意地說,“反正都是一些廢話。”

    見紀嶼靜默了會兒,沒說話。葉鞘嘖了一聲,“你不信我。”

    紀嶼動作一頓,“,我可沒這樣說。”

    葉鞘長眉一挑,“你的表情明明就是這樣說的。”

    在紀嶼“是你自己這樣想的,我也沒辦法”的表情中,葉鞘磨了磨後牙槽,過了一會兒又笑出聲。

    “阿嶼,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噎人呢。”

    紀嶼淡淡地對他張開手,葉鞘把手中衣物拿遠了點,垂下綠眸,“嗯?”

    紀嶼打了一下他的手,奪過衣服,評價道:“彼此彼此,我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麽幼稚。”

    葉鞘噗嗤笑出聲,綠眸盯著紀嶼亮晶晶地瞧,瞧到紀嶼全身發毛忍不住凝他一眼的時候,葉鞘彎起眸子,補充道:“不過怎麽樣都很可愛。”

    可愛,自從幼蟲期結束紀嶼就再也沒有被這兩個字評價過,一時間差點被嗆住,冷靜一會兒道:“你精神海是不是還沒被修補好?”

    意思就是你腦子沒問題吧。

    葉鞘怎麽能聽不出其中含義,不過他並不惱怒,反而笑眯眯地說,“對呀,自我記事起它就越來越糟糕,沒一天好過,每天晚上都疼得我睡不著覺。”

    “阿嶼,,”他哼哼兩聲,可憐巴巴道。

    還嫌不夠慘似的,竟然解開衣扣,露出結實健壯的胸膛,上麵黑色的蟲紋纏繞。

    葉鞘爪子指著蟲紋賣慘,“你看。”

    明明知道他的話真假摻雜,賣慘居多,可是紀嶼還是忍不住被他那一身蟲紋給吸引住了目光。

    忽然就想起在厄裏斯之時,葉鞘坐在巷子的牆上,同樣的蟲紋蔓延至脖頸,一雙綠眸帶著冰冷瘋狂的血色紅光。

    那時候的他,是已經窮途末路了嗎。

    所有雌帝才交給他這個任務,為了讓他能夠在厄裏斯這個罪惡之城無所顧忌地任由自己的力量肆意,從而減輕將近崩潰的精神海的負擔。

    紀嶼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手指撫上那方蟲紋,黑色的蟲紋詭譎森然,“怎麽回事。”

    就算自己這些天因為流霜的事情沒有去安撫對方的精神海,但也不至於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變成這樣。

    “是因為,那天嗎。”紀嶼想起那天早上,葉鞘壓製住的呼吸聲和最後冷水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難道那時候他的精神海又被擾亂了。

    葉鞘本來隻是想要來個苦肉計,但聽到紀嶼不自覺低下去的聲音內心某處像被撓了一下。

    賣賣慘就夠了,他可不舍得讓紀嶼真的心疼。

    他合上衣服,將那一身蟲紋掩蓋住,“不是,是因為今天。”

    今天,今天怎麽了?

    紀嶼鼻腔中哼出一個疑問的音節,“嗯?”

    葉鞘凝視著他,看得很細致,綠眸裏碧波蕩漾,笑意蔓延。

    “,因為我很開心。”

    紀嶼一怔,突然意識到他要說什麽,從葉鞘的胸膛上移開手,不自在地偏開目光。

    果然就聽見某隻雌蟲不知害羞為何物,湊到他耳邊緩緩道:“阿嶼,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雄主,而我就是你的雌君,唯一的雌君。”

    那兩個字葉鞘念得很重,很認真。即使不用看對方的眸子,他也能感受到葉鞘的執著與隱藏在眼眸下的偏執。

    唯一。

    世界上,沒有什麽比唯一兩字更讓人心動。

    彼此的唯一。

    你是我唯一的雄主,我是你唯一的雌君。

    不知道為什麽,紀嶼很喜歡聽到這兩個字,他悄無聲息地點了下頭,雖然動作很輕,但是對於葉鞘來說,這是紀嶼給他的承諾。

    葉鞘猛地笑出聲,忍不住將頭抵在紀嶼的額頭上,呼吸交融,他們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璀璨的星光。

    葉鞘緩緩笑道:“那我今後叫你雄主還是叫你阿嶼,嗯?”

    紀嶼聽他一喊雄主二字就覺得心尖一顫,耳廓忍不住有升溫的趨勢。

    葉鞘盯著紀嶼泛紅的耳廓瞧了瞧,促狹地輕笑一聲,又極輕地叫了一聲“雄主?”聲音很短促。

    可是紀嶼耳朵還是忍不住染上一抹緋色,還沒轉回頭去瞪葉鞘的時候,就聽見某人又以極小的音量在背後笑了一聲,“害羞了,之前親上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這下可好,紀嶼冷著臉一下子捏緊了手上的作戰服,“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欸,阿嶼,,”葉鞘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但隻能鬱悶地看著大門在眼前關上。

    哎,葉鞘摸了摸鼻尖,轉而無奈地支起腿靠在牆上。

    惱羞成怒了。

    *

    屋內,紀嶼換好作戰服,又將其它亂七八糟的飾品摘下來扔回飾品盒,但是在看到海洋之心的時候卻猶豫了。

    眼前這塊蔚藍的寶石即使不在陽光下色澤也依然純淨瑰麗,就像天使悲天憫人的藍色眼眸。

    往裏看深些,就仿佛深陷大海,蔚藍的波濤翻滾而來,一望無際的海洋深處仿佛有一雙巨大的眼瞳靜靜地注視著你。

    他看見海洋之心的正中間,漂浮著一塊極小的黃金,那是王族斯圖亞特的圖騰。

    紀嶼將海洋之心佩戴好,放回衣領裏,然後打開了門。

    高挑的雌蟲收回靠牆的腳,綠眸濕漉漉的就像被主人拋棄的大型野獸,正在孤零零地舔舐自己的毛發,好不可憐。

    “阿嶼,,”

    你就裝。

    紀嶼不理他。

    葉鞘收起這副表情,突然湊上來啪唧就是一大口親到紀嶼的臉上,鼻尖蹭了蹭紀嶼的側臉,悄悄地說,“阿嶼,我耳朵也紅了,你別生氣了。”

    “,,,”紀嶼已經顧不得周圍侍從震驚、不可思議的眼光了,隻能去推那隻大型動物毛茸茸的腦袋。

    聽到他這句話,下意識去看他耳朵,果然攀上了一層緋色,還能清晰地看見兩個指印,一時間哭笑不得。

    葉鞘抬起綠眸看他。

    紀嶼別過頭,手指伸過去摸了摸葉鞘的耳垂,一向冰涼的耳骨現在透著一股熱意,一看就是那隻綠眸雌蟲下手不知輕重。

    他在上麵揉了揉,垂下紅眸,低聲咕噥道:“,,傻子。”

    葉鞘彎了彎綠眸,悶著笑了一聲,濃長的睫毛都跟著顫了顫。

    紀嶼拍開他,“,,還笑,蠢死了。”

    “嗯哼?”葉鞘毫不在意,但是突然他綠眸一暗,直起身來,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著步履匆匆走過來的雌蟲——鳳霆。

    “出事了。”鳳霆臉色沉重地說。

    “,,嗯?”

    “,菲爾和拉曼不見了。”

    聽到這話,紀嶼麵色一凝。

    菲爾和拉曼身為貴族,與流霜有關,自然被他邀請到這場宴會來了,但是現在卻不見了。

    紀嶼立馬說,“什麽時候。”

    “就剛才,一個小貴族攔住我,非要給我灌酒。就這麽一會兒功夫,菲爾收到一封信朝外麵走去,等我再追上去的時候就已經找不到他了。”

    “回來的時候拉曼也不見了蹤影。”

    紀嶼,“他最後往哪個地方去的?”

    “東邊,,”

    葉鞘道,“東邊有一片景觀湖,平時稀少人去,周圍樹木花草倒是茂密。”

    紀嶼點點頭,“我們先去看看。”

    就在葉鞘準備跟著他們一起的時候,一位近衛兵雌蟲趕過來,對著葉鞘說,雌帝雄皇讓他去會議室,要召開一場緊急的會議,說是和五大軍區有關。

    此事重要程度容不得葉鞘推脫,紀嶼便道,“你去吧,我和鳳霆兩個人可以。”

    葉鞘嘖了一聲,放不下心地囑咐:“你小心一點,有事情終端叫我。”

    “嗯。”

    紀嶼對他揮揮手,事不宜遲,和鳳霆朝著東邊的景觀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