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發誓

  這次，許芊芊被牢牢看管起來，門窗被木板釘住，就留下一小塊地方送飯菜進來。

  她不吃不喝，失魂落魄靠在床頭，想了很多很多。

  想宴沉，想許家，想許婼婼。

  從開始想到現在，都沒想通自己怎麽就走到了眾叛親離這步？

  連最親的孩子都護不住，她還活著幹嘛？

  “在想什麽呢？”

  忽的，門口傳來許婼婼的聲音。

  許芊芊茫然轉頭，聽到許婼婼讓看守的丫鬟下去，隔著門板輕笑：“姐姐，你很絕望吧？你有多絕望，婼婼就有多開心。”

  許芊芊快要崩潰，這白蓮花又在做戲！

  她搖搖晃晃走到門口，嘶喊道：“你的心絞痛也是假的，是不是？”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你就不怕我告訴宴沉嗎？”

  “你盡管去告訴他啊！看他會信誰？”

  許婼婼有恃無恐，氣得許芊芊心口一窒，喉頭湧上腥甜。

  “你這個歹毒的賤人！”

  盡管看不到彼此，但不妨礙許婼婼眼角眉梢滿是嘚瑟。

  “姐姐，注意你說話的態度，要是害我情緒起伏心絞痛了，宴哥哥就會馬上拿那個小崽子入藥。”

  “當初我給宴哥哥下藥，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卻被你阻止。既然你敢搶我的男人，我就讓你雞飛蛋打，一無所有！”

  “治療心絞痛的藥材，府醫就快備齊了，過幾天，你就再也見不到小寶了，哈哈哈……”

  許芊芊被攥住死穴，心神瞬間被擊潰，無力再辯解許婼婼的顛倒黑白，膝蓋一軟，跪了下來，不停磕起頭來。

  “姐姐從沒求過你什麽，這輩子唯一一次求你，放過小寶吧！你有什麽都衝我來，不要為難那麽小的孩子！不能因為他的生母是我，就……他來到人世不該是這樣的……求求你……”

  這話伴隨著“咚咚咚”，是額頭紮實磕地板上聲音。

  許婼婼滿麵春風地聽著，隻覺得許芊芊的求饒和磕頭聲無比悅耳。

  嫡女又怎樣，還不是狼狽不堪，被自己踩在腳下！

  不知道許芊芊磕了多少下，她高高在上聽夠了，大發慈悲指了條明路：“姐姐永遠消失，我的心絞痛就會不藥而愈，小寶自然也不會有事。”

  許芊芊磕破的額頭抵著地麵，眼淚慢慢落下，微不足道，猶如她短暫可悲的人生。

  “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許芊芊站起來，隔著門板，一字一頓，語氣強硬：“許婼婼，你發誓，如果你再傷害小寶，就會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放心吧，小寶長得像宴哥哥，我會愛屋及烏的。”

  “發、誓！”

  許婼婼不屑一笑，照著說了一遍，又問道：“姐姐，你還愛宴哥哥嗎？”

  “不要問沒有意義的問題了。許婼婼，你贏了。”

  “姐姐從前是怎麽追逐宴哥哥，愛得京城誰人不知。我啊，怕姐姐死了還會惦記我的宴哥哥。”

  這一刻，許芊芊覺得自己很悲哀。

  許婼婼怎麽會以為，時至今日，她還會愛一個從沒給過她信任、把她送入監牢、冷血殺死自己親骨肉的男人？

  因為愛一個宴沉，她失去太多了。

  “不愛了，再也不敢愛了。若是許芊芊對宴沉再有一絲愛慕，就天打雷劈，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