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今晚她們怕是要睡不著了
作者:
甜心檬檬 更新:2022-09-26 09:39 字數:4371
第五十三章今晚她們怕是要睡不著了
夜裏沈瑾鈺安頓好沈瑾安跟沈思婉兩兄妹,一回到屋子,就看到月驚華正坐在坐在床頭數錢,腳還時不時的晃動著。
那模樣,真是個十足的小財迷。
看到他回來了,月驚華頭立刻揚了揚手裏的銅板,歡快的說:
“一共是十九兩七錢又八十三個銅板,看來二娘她們今晚怕是要睡不著了。”
語氣裏帶著絲絲雀躍,心情別提有多舒暢了。
就連沈瑾鈺也被她這歡快的語氣所感染,清冷的嘴角染上了一絲笑意。
“嗯,是得失眠了。”
何止是失眠那麽簡單,以沈餘氏那不吃虧的性子。忽然間損失了這麽多的銀子,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裏還睡得著。
“咱們走後不久,周家的人就也鬧了起來。這會兒剛走,我瞅著他們身上都有傷,怕是二娘她們也傷得不輕。”
“那也是他們自找的,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沈餘氏跟周家那一夥人,都是一丘之貉,這都算便宜他們了。
月驚華抬頭頭也不抬的說,盯著手裏的銀子犯起了難:
“小婉跟瑾安他們剛回來了,這鋪蓋,碗筷這些東西,都得再添一些了。
還有米麵,肉食樣樣都少不了。”
光這些東西就是一大筆的開銷,更別說還有醫藥費等等,想想就覺得頭大。
“我瞅著他們兩兄妹,身子骨都很單薄,必須得好好補補才行。
特別是小婉,那蒼白的臉色,看著就讓人揪心。
等到她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得替她抓幾副調理身子的藥,再配上藥食輔之,希望能盡快調理過來吧。”
沈瑾鈺聽著她說了這麽多,卻唯獨沒有替自己打算,目光落在了她手裏的碎銀子上麵,不由得就問:
“你手上真有嫁妝單子?”
月驚華正在為錢發愁,冷不丁聽到他這話,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說什麽?”
“我是問你手上真有嫁妝單子?”沈瑾鈺也急,一字一句的將方才他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沒有啊。”
月驚華聳了聳肩,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她手裏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便是有也不清楚在哪裏放著。
之所以會那樣說,就是為了嚇唬沈餘氏等人,讓他們自亂陣腳。
沈瑾鈺捏著針線的手頓了一下,怔怔的看著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月驚華。
“你可知若是二娘她們不上當,鬧到官府去會發生什麽事情?”
一旦此事鬧上公堂,月驚華便會因為沒有證據,而被以誣告,擾亂公堂秩序的罪名重打三十大板。
沈餘氏等人也可以以不孝,誣陷長輩的罪名上告。
數罪並罰,不死也得在牢裏待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而且還追回了一部分錢財,月驚華同他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再說了二娘她們虧心事做多了,本就心虛,哪裏敢真鬧到公堂上去。”
“……”見她說的這般輕巧,全然不知如果此事被拆穿的話,將會給她自己帶來多大的禍事,沈瑾鈺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了。
良久之後,才緩緩的道:
“今日之事多謝你了,謝謝你願意護著思婉跟瑾安!”
他聲音很輕柔,還帶著絲絲暖意。
月驚華聽得耳朵癢癢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連連擺手不好意思的笑笑。
“咱們都是一家人,還說這些客套話作甚?”
至少在治好他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了,都是要一起生活的。
沈瑾鈺心中一暖,怔怔的看著她嬌俏的笑顏。手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她的小腦袋上麵,輕輕的揉了揉。
並未告訴她,便是真的鬧上公堂,他也定會保她安然無恙。
月驚華一抬頭,就對上了他那雙溫柔的眸子。
深邃的瞳孔,有著極強的感染力,讓人莫名的心顫。
月驚華的心跳也隨之加快,胸口好似有隻小鹿在亂撞一般,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後麵。
就那麽呆愣楞的看著他,全然忘記了反應。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後退一步,岔開了話題:
“小婉將藥喝了沒?”
“已經喝過了,也都塗了藥,這會兒都睡下了。”
沈瑾鈺麵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說完就繼續縫起了被子。
“那就好!”
月驚華點頭,表示理解。喝了藥本就容易犯困,兩個孩子也都被沈餘氏她們嚇得不輕,又滿身傷痕,是得好好的歇一歇了。
想到沈思婉的藥,月驚華就想起前兩日,被野豬嚇得跌到山溝裏的吳村醫。
“吳大叔他怎麽樣了?”
“怕是不行了!”
沈瑾鈺麵色微變,惋惜的歎了口氣道:
“方才我去取藥的時候,看到栓子他外袍下罩著喪服。”
“怎麽會這樣?”
月驚華的心一下子就揪在了一起,別人不清楚,吳大叔的傷勢,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按理來說,隻要用心養護,按時服藥,應該就沒事了,怎麽會惡化的這麽嚴重。
“你可有見到吳大叔,他現在……”
“沒!”沈瑾鈺搖了搖頭,想到吳栓子,那仇視的目光,總覺得有些不安。
“我並未見到吳大叔跟吳大娘,是栓子他幫我去的藥。”
“這樣啊!”月驚華歎氣,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雖然說她同吳大叔MLZL並沒有多少交集。
但同為治病救人的大夫,還是忍不住替他惋惜。
吳大叔那麽好的一個人,又是家裏的頂梁柱。要是這麽走了,那以後吳家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我去吳大叔家一趟!”
說完,也不管沈瑾鈺是何反應,跳下床榻,就一頭紮進了夜色裏。
待到沈瑾鈺聞聲,人早已經跑沒影了,隻剩下了一堆銅板,和冰冷的屋子。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屋子,又瞅了瞅漆黑的夜色。
沈瑾鈺又是一陣惆悵,這怎麽就跑了?
天都黑了,還跑的這麽快。這要是摔著了,可如何是好啊?
看來,是得多準備幾個燈籠了。
月驚華哪裏知道沈瑾鈺的想法,滿腦子都是吳大叔的傷勢,出了屋門,就一路狂奔,撒丫子的朝著吳大娘家的方向跑去。
第五十四單等你爹涼了你好哭喪啊
吳栓子正在著手準備吳大叔的身後事,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人影,跑了過來。
見到是月驚華之後,他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你怎麽來了。”
“吳大叔呢?”月驚華急切的問,也不等吳栓子搭話,就往屋裏闖。
這可急壞了吳栓子,急忙一把就拎住了她的衣襟,將人又給提溜了回來,黑著臉怒吼:
“你個瘋女人,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撒手!”月驚華擔心吳大叔的傷情,沒時間同他在這裏磨嘰:
“我現在沒心情同你爭吵,你若是真想讓你爹活命,就別攔我!”
“……你”吳栓子被她的氣勢弄懵了,本能的就鬆開了手。等到回過神來,就聽到屋裏傳來了吳大娘焦急的喊叫聲:
“瑾鈺家的……瑾鈺家的你想要做什麽……你……”
“娘!”吳栓子臉色大變,急忙丟下了手裏的草席,慌慌張張的衝進了屋子。
扶住了踉踉蹌蹌的的吳大娘,擔心的問:
“娘您沒事吧?”
“沒……沒事……”吳大娘搖了搖頭,也顧不得和吳栓子多說什麽,連忙伸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忽然出現的月驚華,氣急敗壞的喊:
“快把她拉開,別讓她碰你爹啊!”
“我爹!”吳栓子這才發現,月驚華怪異的舉動,看到她竟然將自家老爹的外袍解開了,氣的臉都綠了。
蹭蹭蹭上前兩步,伸手就去抓人。
“退回去!”
“瑾……”吳栓子又氣又急,怎麽也沒想到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這個女人竟然還跑來添亂。
“瑾鈺家的,你別逼我打女人啊?”
“閉嘴!”月驚華冷聲道,人都成這樣了,還有時間在這裏吵吵鬧鬧。
頭也不回,仔細的替吳大叔檢查了起來。她先是檢查了下吳大叔腹部的傷口,發現傷口已經感染,嚴重的地方,出現了化膿的跡象。
她的眉頭立刻皺的老高,這不應該啊。
縫合傷口所用的線,雖然並非是無菌的縫合線,但是卻也是經過嚴格的消毒的。
便是出現感染,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這般嚴重啊?
“吳大叔的藥呢?”
“什麽藥?”吳栓子黑著臉,雙眼死死的盯著月驚華,拳頭握得哢哢直響。
吳大娘更是哭得老淚縱橫,跟個淚人一般。
“我們家老頭子都這樣了,你還想要做什麽啊,嗚嗚嗚……”
月驚華也注意到了,母子二人那憤怒的目光,隻是現下時間緊迫,她也沒時間多說什麽,就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吳大叔的藥呢?”
“藥?”吳大娘被她問得莫名其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放在木幾上的藥碗!
月驚華抿唇,大步走過去,將還有藥物殘渣的碗拿起來,聞了聞,隨後又用指尖沾了一點藥汁,放在嘴裏嚐了一下,隨即立刻變了臉色。
吳大娘悲痛不已,也注意到了她的神色變化,看到她將藥聞藥,嚐藥的動作。
那般自然,不由得就想起了她家老頭子,以前給人看病的時候,也經常會嚐藥,辯藥。
見到她眉頭深鎖,下意識的就問:
“這藥有問題嗎?”
吳栓子也急急的說:
“這藥是鎮上慶安堂大夫給開的,說是活血止痛的藥啊?”
“藥沒什麽問題,的確是活血止痛的方子!”
隻是每個人的體質,傷勢,都不盡相同,所以用藥的藥量也就各不相同。
且藥方裏加了兩味藥性較烈的補藥,藥效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從而很大的程度上,減慢了傷口愈合的速度,導致傷口感染,進而引發一係列病症。
“我給吳大叔開的藥呢?”
“藥……藥在……”吳大娘哪裏還記得請藥在哪裏,當時那種情況,吳大叔又昏迷不醒。
正好鎮上的大夫來了,也給開了藥,她就隨手將月驚華給的藥扔了。
這兩日人來人往的,那藥早就不知道,被丟棄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那藥被我隨手放在木幾上,人來人往的,一忙就給忘了。
可是我家老頭子現在吃的藥是趙大夫開的,趙大夫他是慶安堂的大夫,不可能出錯的啊……”
“……”月驚華沉默片刻,她開的藥裏麵有消炎鎮痛的藥物,可以起到遏製傷口感染的作用。
能有效的緩解吳大叔的疼痛,也能促進他的傷口愈合。
若是吳大叔一早便按照醫囑服藥的話,也就不會出現現如今這種情況了。
月驚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是徒勞。
就蹲下身子,替吳大叔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確定吳大叔病情加重的原因,是因為外傷感染,而引發的後遺症,就重新給他開了個方子。
“黃芩兩錢,當歸四錢,地黃三錢,馬錢子……”吳栓子看著手裏跟鬼畫符似的藥方,心裏震驚不已。
這藥方看著醜是醜了點,但是用法用量也都寫的清清楚楚。
若非是通醫理,知藥性之人,便是編也編不出來啊?
這些年他跟隨著他爹耳濡目染的,也隻懂得一些皮毛而已。月驚華這女人,何時懂這些了?
月驚華見他不動,一直盯著她那歪歪扭扭的字看,就急了:
“還愣著作甚,單等你爹涼了,你好哭喪不成?”
得虧了吳大叔是大夫,他這裏筆墨紙硯都有,不然的話,鬼畫符都整不出來。
吳栓子握著藥方的手抖了一下,有心想要反駁,看到月驚華嚴肅的模樣,原本要說的話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月驚華指揮吳栓子去煎藥,自己也快步走到了吳大叔的麵前。
他腹部的傷口,感染化膿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必須要將傷口的縫線拆了,清理掉化膿感染的創麵,再重新縫合才成。
吳大娘癱靠在柱子上,腦海裏全是月驚華方才說的話。淚水跟不要錢一般,一顆接一顆,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嗚嗚嗚……老頭子你倒是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
目光無意間,落在了月驚華手中帶血的娟絲上。
“哎呦喂……哎呦……我的個老天爺啊!瑾鈺家的你……你瘋了啊!栓子……栓子啊……瑾鈺家的殺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