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更+2更+3更
作者:
橫空 更新:2022-09-25 08:45 字數:10225
第29章 1更+2更+3更
半個小時前。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來請之前遊戲環節勝利的兩組嘉賓過去享用晚餐。
龔美心和關承安,段天澤和雲舒,這幾個人便去了沙灘邊的露天木亭。
而留在屋子裏六個人,一時都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氣氛低迷。
霍文樂和汪奈兩人在那兒努力調節氣氛,講一些趣事笑話來聽,好像都沒什麽用。
唐穎臉上掛著淺淺笑意,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紀雨欣隻低頭吃飯,根本不說話。
李妍兒看起來最淡定,有種事不關己的淡然,吃得挺香。
但所有人的餘光其實都在關注著角落裏的男人。
殷鸞,那個俊美斯文,來曆成謎的男人。
他站在別墅庭院前,那雙深邃湛藍的眼眸靜靜看看遠方,一動不動。
庭院中的微風吹過,將他白色的衣擺拂起,吹起他柔卷的頭發,他站在那裏,好像與這天、與這地融為了一體。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有點呆了一呆瞬
忽然,他轉過頭來,對他們道:“你們先吃,我出去一下。”
殷鸞離開別墅,朝沙灘外走去。
他走到露天餐廳的木亭對麵,想要再過去時,工作人員跑過來攔住了他。
工作人員說:“不好意思,請等他們那邊拍完了再過去。”
殷鸞沒說話,看工作人員一眼,隻是也沒再往前走。
他就站在那裏,在大海與海角村之間的那片金色沙灘上,遠遠地看著木亭中,雲舒正坐在那裏用餐。
鮫人族的聽力、視力、五感敏銳力都比人類遠高十倍不止,就算他不用走過去,也能聽到木亭裏她和段天澤在說什麽。
她說:“就算他沒有出身來曆和工作,就算他什麽都不是,我也願意和他在一起。”
殷鸞聽到這句話時,耳尖微微一顫。
心尖仿佛也跟著一顫。
別的什麽話好像就都再也入不進去了。
夜晚的海風送著海水的清新而鹹潤的空氣拂麵而來,殷鸞緩緩轉過頭,看了一眼大海。
在深海萬裏深淵處,那裏有一座十幾萬年前就存在的龐大王宮神址。
鮫人族,世世代代居住在那裏,主宰著一切深海物種間的秩序。
在那裏,有疼愛他的祖母,有像擎天支柱一樣神勇強悍的父王,有比廣袤海水更溫柔包容的母親,還有許許多多的深海魚族,水棲物種,都聚集在海底深淵王宮。
殷鸞是鮫人族的王子,在他成年化形之前,從未離開過深海王域。
即便是站在這裏,他也能感受到海底深淵對他散發出的召喚,那是一種血脈種族發出的與生俱來的指引和召喚。
它在召喚他回去,指引他回到深海裏去。
可是現在,殷鸞卻不想再回大海。
殷鸞靜靜看著夜幕中漆黑深沉的海水,轉過頭,將眸光溫柔落到雲舒的身上。
她終於起身,從木亭中站起來。
她看到了他。
她好像有點愕然,她站在那裏呆住了。
殷鸞深吸一口氣,朝她露出微笑,朝她伸出雙手。
雲舒衝他燦爛一笑,邁著輕快的步伐朝他奔跑過來。
她身姿輕盈,踩在沙子上發出沙沙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印在殷鸞心上。
她就那樣穿過夜幕,穿過海風,笑起來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明亮好看,跑到他麵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你怎麽過來啦?”她眼眸晶瑩,笑著仰頭問他。
殷鸞低頭,一瞬不瞬凝視著她的雙眼,柔聲道:“我來等你。”
他的手臂在她撲過來時托住了她的腰。
這是殷鸞第一次這樣抱住她,原來阿舒的腰好細,細得他兩隻手掌就可以輕輕圈住。
阿舒貼在他胸前的身子好軟,比他見過的水孢還要柔軟,阿舒身上好香,是隻獨屬於她的淡淡馨香,衝淡了他鼻間的海水氣息,讓他再也聞不到別的味道。
雲舒看了他一會兒,好像突然間意識到這個動作有點太親密了,低頭鬆開環在他腰間的手,挽了下耳邊的發。
殷鸞幾乎是想也沒想,伸過去捉住了她的手。
雲舒一愣,抬眸看他。
殷鸞卻捉著她的手沒放。
“阿舒。”
雲舒愣愣:“嗯?”
殷鸞深藍眸子漾起淺笑:“我餓了,我們回去吃點東西吧。”
雲舒低頭,看著他將她的手放在手掌裏握住,她的手在他手掌裏顯得小小細細的,與他掌心相交的地方,他肌膚清涼溫潤的觸感細致傳來。
她嘴角無聲彎了下,抬頭:“好啊,正好我也餓了,我在那兒一點東西都沒吃。”
殷鸞便牽著她往回走:“那阿舒想吃什麽,我回去給你做吧。”
雲舒晃了晃兩人十指交扣的手,悅聲道:“想吃魚哎。”
“那我做清蒸魚給阿舒吃。”
“不要,我想吃紅燒的。”
兩人的腳印在沙灘上漸漸遠去,隻在夜幕中留下兩道慢悠悠的背影。
【啊啊啊啊甜死我了!!!】
【我是民政局,我自己過來了,現在我命令你們給我原地結婚!】
【這對真的太上頭了,好好磕啊!】
【嗚嗚嗚嗚養魚小哥哥我真的好愛他,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男人。】
【屏幕前的我一臉姨母笑,今天也是磕神仙愛情的一天。】
【真的是沒想到啊,我原本是衝著汪奈和關承安來看的,結果現在卻磕到了這對,真的太甜了吧!】
【永遠高舉我養魚CP大旗!】
留在別墅裏的嘉賓吃完飯後也都閑著沒事,就在樓下客廳玩遊戲。
見到雲舒和殷鸞一起回來,大家都紛紛轉過頭看著他倆。
“唉喲,你們倆,有情況喲。”霍文樂第一個就打趣起來。
李妍兒瞟一眼紀雨欣,調侃道:“雲舒,你不是和段少一起去吃燭光晚餐了嗎,怎麽現在和殷鸞一起回來了?”
雲舒這回麵對大家的打趣,態度變得坦然,直接道:“和不喜歡的人,哪怕是吃滿漢全席也沒什麽意思。”
唐穎笑咯咯道:“這麽說,是和喜歡的人一起,回來吃冷菜剩飯也無所謂咯?”
雲舒也笑,並沒有直接往唐穎給她挖的套路跳:“那是,這裏人多熱鬧,當然吃什麽都香了。”
唐穎指著那邊餐廳,說:“餐桌上,給你們留了點咖喱雞,不過不多,誰知道你也會回來吃。”
殷鸞走進來,含笑道謝:“不用,阿舒想吃魚,我去給她做。”
“喔——養魚小哥哥,好體貼呀!”霍文樂一直一副吃瓜看戲的樣子,完全沒有對於自己的女搭檔選了別的男嘉賓的失落感。
也是奇怪,明明下午玩完排球遊戲回來時,他心情好像還挺不好的樣子。
現在到了晚上,他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也許是性格使然,心大吧。
殷鸞便走到廚房,去幫雲舒做吃的。
晚飯的時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其實基本沒什麽剩的,大家也以為他女搭檔被段天澤選走了肯定沒心情吃飯。
紀雨欣看著雲舒和殷鸞回來了,便知道,段天澤那邊肯定就剩他一個人了。
不由忍不住朝外張望了幾眼,心裏有點想過去看看。
可是如果她現在過去了,肯定又會被網友內涵,說她故意怎麽怎麽樣,而說不定段天澤也會覺得她太上趕著了。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總是不被珍視的。
雲舒越是不給段天澤麵子,越是讓他難堪下不來台,這時候才越能體現她溫柔體貼的難能可貴之處。
想了想,紀雨欣便坐著沒動。
大家這陣正坐在大廳完桌遊,玩了會兒,汪奈又提議大家來玩成語接龍。
唐穎叫上雲舒:“過來一起玩兩圈不?”
雲舒走過去,和大家坐在一起:“好啊。”
不就是成語接龍嘛,這有什麽難的。
【我最愛看成語接龍了,趕緊放個屁股!】
【哈哈哈我和我閨蜜微信聊天無聊的時候都能倆人在那兒成語接龍半天。】
【成語接龍其實挺考驗閱讀知識積累的,我一個曆史係的師兄,每次桌遊完成語接龍,那簡直絕了,百戰百勝。】
【突然想到,要是段天澤在這兒,憑他那個什麽聖母貴族學院的學位,應該也很厲害吧(狗頭)】
【求不要提那個煞筆(雙手合十)】
遊戲是汪奈先提議的,他便道:“那我先說了,既然是開頭,我就來個簡單的吧:一心一意。”
李妍兒立馬接道:“意亂情迷。”
雲舒正好就坐在唐穎和李妍兒中間,見輪到她了,就道:“迷途知返。”
唐穎輕輕鬆鬆接了個:“返璞歸真。”
接下來輪到對麵的紀雨欣了,她想了想,看了眼雲舒,道:“真金不鍍。”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四個字一說出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往兩個人身上看了眼。
實在是兩個人的身份,再由紀雨欣嘴裏說出‘真金不鍍’這四個字,確實有點耐人尋味。
但雲舒麵色坦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落在紀雨欣眼裏,便成了對她赤|裸裸的炫耀。
“渡?渡要接什麽啊?”結果卻把下一個輪到的霍文樂給難住了。他原本就在H國待了好多年,當時走的時候連國內高中都還沒上完,對生僻成語什麽的還真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什麽太多的。
他苦思冥想好一陣,大家都規定,如果十秒鍾還沒說出來,就要接受懲罰了。
汪奈見這麽簡單他都接不出來,便笑道:“開始讀秒了哦,十、九、八……”
“啊啊啊別別別,我想到了一個!度日如年!度日如年!”霍文樂手舞足蹈地攔著,“哎呀,我剛剛可真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汪奈哈哈大笑,接道:“你這個太簡單了,年輕力壯。”
李妍兒又接:“壯誌淩雲。”說完還捶了下汪奈,“你能不能來點有難度的。”
雲舒挑挑眉:“雲淡風輕。”
唐穎思索了會兒:“輕手輕腳算嗎?”
眾人連忙搖頭:“這可不算成語。”
“那我換一個。”唐穎知道,要是她第一個輸了遊戲,這幫不安好心的家夥,可是會逮著機會戲弄她的,發動腦子裏所有的零件快速運轉了會兒,想到一個:“輕歌曼舞,這個總對了吧。”
大家便遺憾地道:“還以為唐女神能第一個接受懲罰呢。害,我白期待了。”
唐穎傲嬌地哼哼:“想看我被懲罰,想得美吧你們!”
對麵紀雨欣羞澀笑了下,想了兩秒接道:“舞文弄墨。”
霍文樂便佩服地看著她:“你很厲害啊,每次接的成語都能把我難住。”
【哈哈哈終於發現了第一個遊戲黑洞,原來竟是霍文樂!】
【他在H國做了那麽多年練習生,對中文不熟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吧。】
【霍文樂玩這個遊戲真的太吃虧了2333】
【不錯不錯,建議加大難度,想直接看懲罰環節。】
霍文樂抓耳撓腮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最後十秒倒計時,他隻好遺憾地被淘汰了。
輸掉遊戲的,就得接受懲罰,大家便笑著湊到一起商議要怎麽懲罰他。
霍文樂害怕地抱著個靠背墊子縮在沙發上,從指縫裏露出對眼睛悄咪咪暗中觀察。
“好了,我們商量好了。就真心話大冒險吧,在真心話或者大冒險裏,你隨便選一個。”
霍文樂轉著眼珠子:“那、那我還是選大冒險吧。”
唐穎就道:“大冒險的話,就把剛剛沒吃完的那管芥末拿過來,擠在小麵包上,讓他吃掉。”
在大家的起哄下,霍文樂艱難地吃完了擠了小半管芥末的麵包,辣得他直掉眼淚。
大家笑得前俯後仰,樂不可支。
殷鸞轉過頭,看到雲舒和大家坐在一起,也笑得很歡樂,眼眸裏沁著溫和笑意。
“好,換一個換一個,繼續。”
汪奈說:“該我了是吧,剛才接到那兒了?重新說一個是吧,那這回我可就換個難點的了啊——東奔西走。”
這個還確實有點難,一說出來,就把李妍兒給難住了,她苦思冥想:“啊……有什麽走這個音開頭的成語啊?”
“師姐要是接不出來,我們可就要倒計時咯。”
最後李妍急得直跺腳:“怎麽辦,怎麽辦,我好緊張,腦子突然變得空白,想不出來了啊啊啊!”
已經被淘汰的霍文樂在那邊笑得很大聲:“哈哈哈哈總算不是我一個人淘汰了。”
汪奈問:“師姐,認罰吧,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李妍兒一臉生無可戀:“真心話吧,我可不想被再被你們給喂芥末。”
汪奈:“那這個問題我就來問了。咳咳,請問師姐的理想型是什麽樣的男生,如果要是娛樂圈舉一個例子的話,是類似於哪位男明星那種類型?”
李妍兒捂住唇瓣笑了笑,看了眼旁邊的唐穎:“那肯定是萬千女生的國民老公,關老師呀。拿獎無數,二十四孝好男人,出道十年零緋聞,誰會不喜歡這樣類型的男人。”
唐穎揚揚眉梢:“原來關老師人氣這麽高,不僅是龔美心喜歡的類型,還是李老師喜歡的類型。唉,我終究是錯付了。”
李妍兒開玩笑地道:“汪奈問的是類型嘛,又不是說特指某一個人。”
汪奈故意很難過地大聲歎氣:“看來師姐喜歡的不是我這種類型。”
李妍兒話裏有話:“所以說呀,你看關老師人氣這麽高,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多向人家關老師學學唄,還有你們看那邊,人家殷鸞小哥哥從回來後就一直在給雲舒做吃的。連遊戲都不參加,我們女生不知道有多羨慕。”
汪奈撓撓頭,不好意思接話了。
【感覺李妍兒說話有點強勢唉,並不像她表麵看著那樣溫婉親切。】
【畢竟汪奈年紀比她小,很多東西都不懂,她適當點他幾句也是沒什麽問題的吧。】
【我有不同看法,我覺得其實李妍兒一直對關影帝有點意思,你們忘了,李妍兒其實也和關影帝合作過拍戲的。】
【那為什麽那天節目組讓寫好感卡的時候,李妍兒不寫給關承安呢?】
【可能是剛開始來,還不好意思吧,現在大家熟了,說話做事也就不用遮掩了。】
【確實,感覺李妍兒和唐穎之間,一直沒什麽交流,兩個唯二的女演員都是各玩的各的。】
李妍兒接受完真心話的懲罰後,那邊出局的霍文樂便成了主持人:“繼續繼續,接著剛才那個難的,下一位。”
李妍兒後麵的次序是雲舒,雲舒看了眼大家,眨眨眼,道:“接剛才那個東奔西走嗎?唔,走投無路。”
唐穎:“路見不平?算嗎。”
紀雨欣笑道:“當然算啦。該我了,平白無辜。”
這回一個‘辜’字,又把汪奈給難住了。
他被淘汰,選擇了接受大冒險的懲罰。大家出主意,讓他倒背自己那首成名作的歌詞,背不出來就罰酒三杯。
最後汪奈磕磕絆絆背錯了幾個字,隻好罰酒了。
這一會兒功夫,遊戲就剩雲舒、唐穎。紀雨欣三個人了。
汪奈出局後,輪到雲舒打頭,她說完後麵就是唐穎接,唐穎接完才是紀雨欣。
雲舒想了想,說了個:“子虛烏有。”
對麵紀雨欣幽幽看了她一眼。
唐穎一笑,意味深長接道:“有目共睹。”
紀雨欣咬咬唇,不甘示弱:“睹物思人。”
雲舒繼續麵無表情:“人心難測。”
唐穎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圈兒,舉起雙手,聳肩:“OK,我淘汰,你們倆來個終極對決吧。”
見到終於要決出勝負了,所有都圍過來,目不轉睛盯著紀雨欣和雲舒。
紀雨欣顰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在大家的倒計時結束前飛快接了句:“策駑礪鈍。”
接完這個成語,紀雨欣的眼神裏微微露出幾絲得意。
尤其是像霍文樂這種腦子儲備成語少,不由驚呼:“哇,這種成語你都想想得到,厲害厲害!”
李妍兒也朝紀雨欣比了個大拇指。
紀雨欣緊緊盯著雲舒。
雲舒想了想,,接道:“頓足不前。”
紀雨欣眼神一眯,微微笑起來:“前車之鑒。”
雲舒淡淡一笑:“劍走偏鋒。”
紀雨欣:“鋒芒畢露。”
雲舒瞟她一眼:“露水姻緣。”
紀雨欣銀牙一咬:“緣分天定。”
雲舒的視線越過紀雨欣,朝客廳後麵的廚房區看去,殷鸞係著棕色圍裙,背靠著琉璃台,手中端著一個白色長形條盤,盤子裏,剛出鍋的紅燒魚正冒著熱氣騰騰的香氣。
他笑著朝她示意了下:魚做好了,可以吃啦。
雲舒嘴角一彎,收回視線,淡淡對紀雨欣道:“OK,你贏了。”
紀雨欣皺眉,定字這麽簡單,她怎麽可能想不出來了,分明就是她故意在讓她。
紀雨欣最討厭的就是雲舒這副作態,一副什麽都是她不要了才讓給她的姿態。
嗬,可笑。
明明這一切原本就是該是她紀雨欣的,她雲舒憑什麽表現出一副是她讓給自己的模樣。
“是嗎,姐姐認輸了?”紀雨欣甜甜地笑起來,“那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
雲舒站起身:“真心話吧,你想問什麽。”
紀雨欣瞥過餘光,她忽然看見,別墅外邊,段天澤的身影正朝著這邊走過來,她便垂下眼簾,泫然欲泣,語氣無辜地問道:“姐姐,其實我一直想問——”
“姐姐,你是不是一直很恨我?”
“因為我,爸爸媽媽不再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因為我,就連天澤哥哥也要和你取消婚約。你是恨我的,對吧?”
紀雨欣語氣柔弱地,無辜可憐地,問出了這個話題。
大廳裏所有人愣住,氣氛頓時變得凝固,每個人都盯著紀雨欣和雲舒來回瞟看,誰也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段天澤的腳步也驀地停在了大廳外。
【emmm紀雨欣這個問題問得好刻意哦。】
【之前還有人說她不茶,現在看到了,直接自己把身世的事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問出來了,這還不茶?】
【我看是她有點恨雲舒才是真的吧。其實換位思考一下就能理解,真女兒在外麵過苦日子,養女兒卻在家裏過好日,換了誰也會心裏不平衡的吧。】
【?這難道是雲舒的錯?紀家父母沒有抱養雲舒,也會抱養其他小孩啊。難道紀雨欣每一個都要去恨,是她的原因吧。】
【我現在有點好奇,紀雨欣的養父母是個怎樣的家庭,咋感覺她特別小家子氣,說話做事都一股子安陵容的味兒。】
【哈哈哈樓上笑死了,應該是安陵容加浣碧的合體。】
雲舒不鹹不淡的聲音在寬敞的大廳響起:“恨一個人的前提,要不然是因為愛,要不然就是因為怨和不甘。”
“但很抱歉,這兩種情緒,我對你,都沒有。所以,不存在對你有所謂的恨。”雲舒眼尾懶懶,目光平靜地看著紀雨欣。
“紀家父母本就不是我親生的父母,他們也從未把我當作過親生女兒。但我仍然感激他們撫養了我十八年,從紀家走的時候我也說過了,以後有任何需要我報答的地方,我都會義不容辭。”
“至於段天澤,我從未喜歡過他。更談不上什麽和你爭搶。當初紀家和段家的聯姻,本就隻是商業上的合作。聯姻的人選,是誰其實都沒有關係。現在作為紀家親生的女兒你回來了,且你又那麽喜歡段天澤,自然是你和段天澤結婚才是最皆大歡喜的。”
“現在一切都回到原位了。你是紀家的千金大小姐,是段天澤的心上人。是所有人都捧著供著的女主角。”
雲舒走到紀雨欣麵前,淡淡垂眸看著她:“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會再回去和你搶什麽。也不必做出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給別人看。我和你之間,以後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你,大可不必這麽恨我。”
紀雨欣的眼睫毛狠狠一顫,抬頭眼眸看著雲舒,嘴角忍不住僵了僵。
雲舒說完,再不看她,從她身旁擦肩而過,朝殷鸞走去。
【說得漂亮!這素人小姐姐的脾氣真是越看越喜歡。】
【沒錯,根本就是這個紀雨欣在恨雲舒,雲舒哪裏有鳥過她?】
【其實感覺通過這幾天看直播,已經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楚了。雲舒知道紀家父母找回親生女兒,就主動離開了他們家,但紀雨欣回來後,想到雲舒代替她在家裏生活了十八年,心裏又覺得不甘。所以她才和段天澤上節目,還是戀愛綜藝節目,就是想向所有人宣告昭示自己的身份和正主地位。而雲舒這邊,好像是因為她姑姑家裏需要一筆錢看病還是買房子之類的,於是硬著頭皮接了這檔和前未婚夫以及養父母親女兒同框的節目。】
【感謝統盤大神,說出了我內心的想法。】
【笑死了,你看去看,好多網友去奧特森官微下麵群嘲,那邊估計是在撤熱搜,嗬嗬嗬,撤熱搜有個屁用啊。】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奧特森東西那麽爛,再植入多少廣告我也不買,yue!】
“魚做好了?”雲舒小快步走到廚房,湊過去吸了一口香味,“哇,好香啊。”
殷鸞笑道:“嗯,做了你喜歡吃的紅燒味。”
“那我們去房間裏吃吧,這裏太吵了。”
兩個人端著魚盤和餐具回了他們自己的小套房。
【姐妹們再見!我要去分屏直播間了!】
【甜美愛情無法錯過,我也溜了溜了。】
【隻想看養魚小哥哥和雲舒小姐姐談戀愛,段天澤和紀雨欣的豪門狗血我不感興趣。(拜拜)】
【啊啊啊氣死,我又想看那邊的甜蜜,又想看這邊的狗血,好煩啊,隻能切換成多屏模式了,近視眼哭了。】
紀雨欣白著臉轉身,看見站在門口的段天澤。
段天澤原本傍晚出去的時候還特意換了一身西裝,裏麵是一件昂貴的白襯衫,打著領帶,名牌腕表和手工皮鞋,不虧為網友們戲謔地給他起名為行走的一百萬。
意思就是說,這段闊少隨時身上的一身行頭,都不低於一百萬。
可是現在,那件名貴的白襯衣被紅酒的酒漬潑染,變得紅白一片,西裝外套被他脫下來,皺巴巴勾在臂彎,他的頭發淋濕了,眉眼鐵青,眼神帶著怒火,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天澤哥哥?”紀雨欣都驚呆了,他怎麽會弄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
段天澤一句話沒說,走到紀雨欣麵前,拉著她,穿過大廳便朝樓上走去。
樓下大廳剩餘的人麵麵相覷,不用想也都猜得到,段天澤身上那紅酒漬是怎麽來的了。
唐穎笑了笑,抄著手起身:“今兒晚上大家也累了,早點休息吧。”說完,扭著腰肢,愉快地回了房間,開始做她每晚必備的美容健身課堂了。
……
雲舒和殷鸞的房間內。
殷鸞將做好的魚放到小餐桌上,另外,他還做了一份蔬菜沙拉和扇貝冬瓜湯,怕雲舒待會兒吃膩了可以換換口味。
等到他擺好餐盤後,轉身,卻見雲舒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兩隻高腳杯和一個香薰燭台。
殷鸞愣了愣:“阿舒,……這是?”
“要不要喝一杯啊。”雲舒碰了下手裏的高腳杯,對他眨眼,“我看到玄關架上有幾瓶酒,應該是可以喝的吧?”
她將就被和燭台拿過去,擺到餐桌上,然後將玄關上的一瓶葡萄酒取下來,看了看年份和品牌,年份是15年的,酒廠牌子她也不認識,估計就是用來放在牆壁上當擺設的普通紅酒。
雲舒點燃香薰燭台,打開酒瓶,然後給兩人麵前的高腳杯裏倒了一點。
倒好酒,點起燭台,她又跑到門口,將大燈都關了,隻留下餐廳一盞小壁燈。
殷鸞站在那裏,看著她跑來跑去忙碌。
雲舒見他站在那裏不動,便問:“你會覺得太暗了嗎?”
殷鸞搖搖頭。
雲舒跑走過來,拉著他在對麵坐下:“好啦,我們開吃吧。”
香薰蠟燭是幹玫瑰香味的,一點燃,就在房間裏慢慢散發出絲絲縷縷的甜柔馥鬱的曖香。
暗香縈繞在兩人之間。
燭台帶來的光線很暗,牆上的壁燈也昏暗暈黃,整間屋子,隻有餐桌這裏有兩盞光源,靜謐,幽暖。
雲舒拿著餐具,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眸光直直落在自己臉上,好像有種光線明亮時沒有的深邃悱惻。
“你、你怎麽不吃啊。”雲舒睫毛一顫,垂下眼簾。
大抵是怪燈下看美人,雲舒的視線竟不敢與他直視。
這樣柔暈的燭光下,他那張神清骨俊的麵龐,輪廓深邃五官像神祇一樣完美無瑕,邃藍的眼眸裏,竟有種溫柔的深情,叫雲舒覺得呼吸一滯。
他嗓音低啞:“阿舒,你這樣坐在我對麵,我會忍不住一直看著你。”
燭台柔暈,她膚光勝雪,烏黑發絲散落肩頭,身上一件白色的清透小衫,線條玲瓏起伏,就那樣坐在他對麵,叫他的目光難以移開。
雲舒本來有點緊張,聽到他這句發傻的話,莫名就止不住嘴角的笑意,端起高腳杯:“那我們要不要先碰一下?”
這個燭光晚餐雖然很簡陋,但雲舒卻想用這樣的方式補償他。
是她下午的時候不許他去爭沙灘玩球遊戲的勝利,才害得他險些被段天澤的球砸到。後來被段天澤撿了個漏,又反過來膈應她,故意選雲舒一起吃晚飯,他心裏肯定很不好受。
從雲舒和段天澤翻臉,在露天木亭起身看到殷鸞站在沙灘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一整晚都在難受。
因為那一刻,她看到他的身影是那般孤獨,落寞,連夜幕的燈影照在他身上,都是那般的清冷。
那一瞬間,雲舒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衝過去抱住了他。
她不想要他難過,也不想要他感到落寂。
雖然這個香薰燭台隻是從茶幾裏翻出來的,這瓶紅酒也隻是擺在玄關上用來裝飾的,但雲舒覺得,隻要有心,哪怕布置得再簡陋,也可以是一頓難忘的燭光晚餐。
殷鸞輕輕端起紅酒杯,和雲舒碰了一下。
兩人酒杯相碰,發出清脆地‘叮’一聲。
雲舒嫣然一笑,仰頭抿了口酒,覺得口感還行,澀中回甘:“嗯,還挺好喝的。”
殷鸞也喝了一口,他咂咂唇,微偏了下頭,又抿一口。
雲舒在對麵支著漂亮的下巴,笑盈盈看他:“你酒量怎麽樣?”
“不知道。”殷鸞搖頭,“我以前沒喝過,不過……喝起來甜甜的,感覺就像是果汁。”
在他看來,酒跟牛奶,咖啡和茶好像沒區別。
隻是味道不同罷了,其實都還是水。
雲舒莞爾:“這本來就是葡萄酒,當然像果汁了,不過這個的後勁可比啤酒大,你待會兒可不要喝醉了哦。”
殷鸞也笑,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喝醉。
拿起筷子,從盤子裏夾了腮下腹最嫩的一片魚肉給她:“剛不是說餓了嗎,快吃吧。”
雲舒也照樣夾起魚眼睛放到他碗裏:“這個給你。”
兩人一邊吃,一邊偶爾碰杯喝一口。
不一會兒,雲舒的臉就開始變得微微熏紅。
桌子上紅酒已經被他們喝了半瓶。
雲舒看著碗裏的魚,已經開始挑不出來刺了。
她嘟囔一句:“好煩哦,魚為什麽要長這麽多刺啊。”
殷鸞認真和她解釋:“因為魚要在水裏麵遊行,骨頭會加重阻力,進化成這樣的小刺,會使它們在水裏的行動更加敏捷。生活在海域越淺的魚,身上的魚刺會越多。越是深海裏的魚,它們的肌間骨就和人類以及陸地上的生物差不多。”
雲舒卻隻感覺紅酒的後勁開始上頭,他說了那麽長一串,她都沒聽進去。隻暈忽忽地看著對麵的他:“我不想吃了,刺太多,我怕被卡住。”
殷鸞將盤子端過來,夾了塊魚肉放在自己麵前:“我幫你把魚刺挑出來吧。”
他低著頭,神色專注認真,將魚肉裏麵的小刺全部挑出來後,放到雲舒麵前:“好了,現在可以吃了。”
雲舒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輕哼了句:“你挑魚刺的動作怎麽這麽熟練啊。”
“經常吃魚,所以對它身上的構造很清楚。”
雲舒臉頰裏裝得鼓鼓的:“還以為你經常給別人挑魚刺呢。”
殷鸞看著她,笑而不語。
在深海王宮,從來都是伺候他的侍從給他挑好魚刺,他哪裏給別人挑過魚刺呢。
【啊啊啊啊啊,是誰瘋了!是我!我磕CP磕瘋了!!】
【天呐!!!這該死的粉紅泡泡!戀愛的酸臭味!!】
【這該死的美妙迷人的氣氛,不來個親親我看你們怎麽收場(讓我看看)】
【我不對勁,我想看點不能播的!!!】
【想看不能播的+1】
【想看不能播的+2】
【?你們為什麽都不對勁,一人血書跪求節目組開個養魚CP會員加密版(瘋狂使眼色)】
作者有話說:
晉江更新版本,可以看到讀者訂閱率了哎!評論區一眼望去全訂百分百的小天使,好開心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