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顧卿塵，我要你償命

  　　鎮國公走到顧華雋麵前，上下打量著顧華雋如今模樣，難以相信這真的是顧華雋，是那個曾被他鎖在肮髒黑屋中飼養的，又聾又啞的廢物。

  　　可他看得一清二楚，麵前這個人，確確實實就是他的兒子顧華雋。

  　　他的兒子，才兩年不見，就已經成長為這般身手高強的好男兒！

  　　當下心中激動之情簡直無以言表，忍不住喃喃開口：“雋兒，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激動的眼含熱淚，伸手欲撫顧華雋的臉龐。

  　　然而顧華雋的臉色木然冰冷，對於麵前這人，目中沒有半點父子應有的溫情。

  　　看到顧衍伸過來的手，他眸光微寒，竟還退後半步，有意避了開。

  　　不善言辭的顧華雋，此時並未言語。但此舉充滿疏遠，分明十分厭惡顧衍的觸碰。

  　　這樣的反應，著實讓眾人意料之外。

  　　顧衍也沒想到顧華雋會避開他，此時麵對眾人投過來的目光，他抬起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大殿之中氣氛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定定的看著顧華雋和顧衍，沒有人再發出一聲。

  　　連皇帝都不知如何緩解這尷尬的氣氛。看了眼軒轅絕和顧卿塵，寄希望於他二人能開口說句話。

  　　卻見那小兩口完全無動於衷，反而對這一幕喜聞樂見，袖著雙手看著顧衍尷尬的模樣，就差沒摸出把瓜子來了。

  　　還是鬆竹君看了眼顧華雋，溫和笑著，朝顧衍走上前來。

  　　按下顧衍抬起的手，將顧華雋拉到身後：“鎮國公，華雋這性子，向來不擅與人交流。今日人多，他難免不適應，莫怪，莫怪。”

  　　他是知道顧華雋不想與顧衍多言，才故意擋在顧華雋麵前。說白了，他不是在為顧衍緩解尷尬，而是在為顧華雋解圍。

  　　顧華雋看著鬆竹君的背影，心中一陣溫暖，眼裏的冰冷也稍有緩和。

  　　而鬆竹君都親自站出來了，顧衍還能怎麽樣呢？

  　　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鬆竹大人言重了！”

  　　沒敢再繼續糾纏。

  　　隻是眼巴巴看著兒子被鬆竹君擋在身後，卻不能靠近，顧衍心裏還真是難受。

  　　“九王！”這時，殿外傳來喚聲，兩個狼噬暗衛拉著顧碧琴走了進來，先是對皇帝請了安，隨即將顧碧琴扭送上前：“九王，按您的吩咐，屬下將顧碧琴帶來了。”

  　　軒轅絕點頭。

  　　冷冷看向顧碧琴。

  　　軒轅戰做出謀朝篡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顧碧琴作為軒轅戰的王妃，自然也難逃罪責。把她抓來一同問罪，乃是例行公事。

  　　隻是顧碧琴被押送進殿之後，情緒看起來極不穩定。神色焦急慌亂，目光在殿內不停地四下尋找，嘴裏反複問著：“夫君，我夫君呢，他在哪兒？”

  　　“他不是說要進宮奪皇位嗎？他人呢，人呢？”

  　　可任她將周圍眾人看遍，卻哪裏有軒轅戰的身影？

  　　遍尋不到，顧碧琴將目光轉向了鬆竹君麵前的顧衍。掙脫鉗製她的兩個暗衛，跑到顧衍身邊，緊緊抓住顧衍的衣袖：“爹，您看到我家殿下了嗎？他不是要來奪皇位嗎，他人呢？”

  　　指了指軒轅絕等人：“他們不是應該死了嗎？夫君不是把他們都給殺了嗎？他們活著，我夫君呢，我夫君在哪兒？”

  　　軒轅戰此番謀朝篡位，顧衍作為顧碧琴的生父、軒轅戰的嶽丈，差點也跟著背上謀反的罪名。當下對顧碧琴微有遷怒，於是未曾隱瞞，直言說道：“他已經死了。”

  　　指了指地上那堆爛肉：“屍體，在那兒！”

  　　顧碧琴順著他所指之處看去，地上哪兒有什麽屍體，隻有一攤子看不出人形的模糊血肉。

  　　顧碧琴左看右看，也沒看到軒轅戰，疑惑問道：“這兒哪兒有什麽屍體？”

  　　“哼！”顧衍一聲冷哼：“那堆爛肉，就是你的夫君！”

  　　這句話，讓顧碧琴大驚失色。

  　　再看向那堆爛肉時，臉色霎時變得慘白。無力的跌坐在地，一雙眼驚詫圓瞪：“什麽？”

  　　“怎麽會這樣？”

  　　懷著不願相信的心情，一點一點跪伏著挪到那堆爛肉旁邊：“他，他死了嗎？這怎麽可能？”

  　　“這是他？不，這怎麽可能，這不是他，不是他。”

  　　“明明他數日前離開時還好好的，這怎麽可能是他？”

  　　可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明白，顧衍不會騙她。

  　　她瞪著眼睛對那堆爛肉愣了片刻，片刻後，似是終於反應過來，她忽然就朝那堆爛肉伸出手，張開嘴大哭出聲：“夫君，夫君啊！”

  　　這哭聲，簡直撕心裂肺，歇斯底裏。

  　　可惜她伸出的手，再也碰不到她想觸碰的那個人，碰到的隻有一堆血肉，一點溫度都沒有；

  　　明知道這就是她日日惦念的心愛之人，卻連一個擁抱，都不知從何下手。

  　　就隻能看著這堆血肉，不停的哭喊著：“殿下，我的夫君啊，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哭聲，若換成其他人，或許還能賺得他人幾分同情。

  　　但從她顧碧琴口中發出，就隻讓人覺得吵鬧。

  　　好在她這哭聲也並沒有持續太久。

  　　哭著哭著，她就忽然停了下來：“是誰，是誰害我夫君死得如此淒慘？”

  　　轉頭，目光朝在場之人掃了一圈，最後，停住在顧卿塵臉上：“是你？”

  　　拖著哭到搖晃的身子，緩緩起身，帶著兩行淚水，憤憤的抬手指向顧卿塵：“是你殺了他，是你把他變成這樣的對不對！”

  　　顧卿塵微微挑眉，隻覺有些哭笑不得。在場這麽多人，為什麽顧碧琴就偏偏賴上她？

  　　莫非她顧卿塵臉上寫著「好欺負」三個字？

  　　顧碧琴說話間，一步步朝顧卿塵的方向挪動：“顧卿塵，你一直處處與我作對，還為了你的璟王，想方設法要置我夫君於死地。”

  　　“軒轅戰，他已經什麽都輸給你們了，他連胳膊都被你們砍掉，你們把他的一切全都給搶走了，為什麽你們還是不肯放過他？”

  　　“你竟然害死了他……”

  　　“顧卿塵，我要你償命！”

  　　話落，情緒忽然激動，張牙舞爪的就朝顧卿塵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