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走，本王帶你抗旨去

  　　待遊到軒轅絕麵前，已然全都被江水卸下。

  　　一張傾城絕世的麵容，浮現在軒轅絕眼前。

  　　軒轅絕還沒等從尋到她的驚喜中走出來，看到眼前這張臉，愣住了。

  　　顧卿塵自然知道易容脫落，但在水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下見著軒轅絕的反應，她無奈的笑了笑。

  　　抱住軒轅絕，足踏江水，縱身一躍！

  　　廊橋上的陸無辭等人，剛剛結束戰鬥，焦急跑到顧卿塵與軒轅絕墜江之處。

  　　正欲下水尋他二人，便見水麵驚起漣漪，顧卿塵抱著軒轅絕衝出水麵，躍身背對著他們落在廊橋棧道之上。

  　　見他二人沒事，陸無辭等人紛紛鬆了口氣。天恕道：“九王，王妃，你們可嚇死我了！”

  　　旁邊暗衛扶著心口，歎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卿塵扶著軒轅絕坐回輪椅，在軒轅絕麵前蹲下，扶著他的雙膝抬頭看他：“腿傷未愈就敢跳進水裏，多危險啊，你怎能如此胡來？”

  　　軒轅絕仍是那般驚詫的看著她的臉，緩緩抬手，指尖撫上她的臉頰。

  　　原來，這才是她的模樣……

  　　原來那醜陋的易容之下，果然藏著驚喜！

  　　便就這般看著她，眸子微彎，笑得魅惑眾生：“塵兒……若不於矣，吾生何意？”

  　　顧卿塵看著他的笑意，片刻後，也是跟著笑了出來。

  　　二人四目相對，眸子裏仿佛含著世間所有的美好，仿佛天地間，都明亮了起來。

  　　“王妃。”陸無辭見他二人渾身濕透，寒風一吹，看著都冷。擔心二人著涼，上前一步道：“咱們趕緊回府吧！”

  　　顧卿塵緩緩站起，轉身看向他們，點頭：“好！”

  　　這一瞬，陸無辭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嘴巴大張。

  　　天恕指著顧卿塵的臉，語無倫次：“王妃，你，你！”

  　　顧卿塵被他吭吭吧吧的模樣逗笑了。

  　　這一笑，更是驚為天人，傾國傾城！

  　　——

  　　璟王府正堂，顧卿塵換上了幹淨的衣裳坐在暖爐邊，披著厚實的鬥篷，手裏捧著一碗薑湯。被寒江的水浸過，暖了這多時，總算好了許多。

  　　身邊，同樣浸了江水的軒轅絕，與她一樣坐在暖爐邊，目光卻始終定在她的臉上，一眼都舍不得移開。眸子裏映著暖爐裏炭火的紅色，熱烈，溫和。

  　　麵前，上官玉書、陸無辭、天恕，以及府上的暗衛侍衛等人，全部都圍在此處，一個個驚愣的看著顧卿塵，滿臉的難以置信。

  　　乖乖，這醜炸天的王妃，就這麽搖身一變，成了大美人了？

  　　還這麽美！

  　　騙人的吧？

  　　其中幾人，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陸無辭和天恕他們早在木棧橋就看到顧卿塵的真容了，此時驚訝的心情卻也是久久難以平靜。

  　　上官玉書俯著身子，雙手插在袖子裏，眸光是往常那般溫和，但驚訝之色亦是溢於表麵。

  　　臉上掛著他常有的溫和笑意，謙聲道：“九王，還真被你給猜中了！那易容半點痕跡都沒有，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軒轅絕仍是那般盯著顧卿塵的臉，揚起唇角，笑得寵溺：“塵兒真是調皮，瞞了本王這麽久。”

  　　顧卿塵瞥了他們一眼：“行了行了，你們看夠了沒？軒轅絕的藥湯熬好了嗎？兄長的藥材買回來沒有？快到時辰了，該忙什麽忙什麽去！”

  　　眾人這才想起，還有那麽多正事沒做，立即散開忙活去了。

  　　隻有軒轅絕還坐在原處，盯著顧卿塵看。

  　　顧卿塵轉頭對上他的視線。軒轅絕勾了勾唇角，慵懶的撐著臉頰，看得更入迷了。

  　　顧卿塵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把臉轉到一邊去。軒轅絕按下她的手，又轉了回來。

  　　“有完沒完？”顧卿塵無奈的說。

  　　軒轅絕卻笑得更加犯規：“本王從沒有如現在這般慶幸，這雙眼能看見。”

  　　顧卿塵被他笑得臉紅，仰頭將薑湯一飲而盡，起身便往門外走。

  　　“哎，塵兒，等等本王！”軒轅絕搖著輪椅，跟了上去。

  　　然二人剛剛邁出殿門，便有侍衛迎麵走上前來。

  　　侍衛對著二人抱拳頷首：“九王，皇上派人傳口諭，要您進宮領賜婚聖旨！”

  　　顧卿塵與軒轅絕同時皺了皺眉頭。

  　　軒轅絕不是還沒答應嗎？

  　　直接就把賜婚聖旨下了？

  　　皇上這次，是要逼婚啊！

  　　軒轅絕眸光有些意味深長，轉頭看向顧卿塵。

  　　對上他這眼神，顧卿塵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你，你要幹什麽？”

  　　軒轅絕拉起顧卿塵的手：“走，隨本王進宮一趟！”

  　　顧卿塵不得已跟在他後頭：“進宮幹什麽去？”

  　　軒轅絕頭也沒回：“抗旨！”

  　　顧卿塵：“抗旨？”

  　　軒轅絕：“放心，這事兒本王熟！”

  　　——

  　　趕到宮裏的時候，皇帝議事的未央宮大殿，皇帝端坐上位，皇後坐在皇帝身側，軒轅戰和鎮遠大將軍也在殿內。

  　　軒轅絕在宮人的幫助下，獨自一人進了大殿，對著皇帝恭敬的抱拳頷首：“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神色嚴肅，心知軒轅絕不會輕易應下，早做好了與軒轅絕爭辯一番的準備。

  　　他目光堅定，怕是鐵了心，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把這賜婚聖旨塞給軒轅絕。

  　　當下未曾多言，隻抬手做了個手勢。身後的白公公得到召喚，走上前來，將手中聖旨展開。

  　　鎮遠大將軍以為此事勢在必得，見白公公就要宣讀聖旨，得意的揚起下巴，臉上盡是勝利者的笑容。

  　　可白公公正要宣讀。

  　　軒轅絕忽然冷肅開口，打斷了白公公：“父皇，這聖旨還是別讀了。兒臣早已表態，還望父皇尊重兒臣的意願。”

  　　鎮遠大將軍麵上笑意頓時收起，轉為滿麵嚴肅：“璟王殿下，你這是要抗旨？”

  　　軒轅絕麵上沒有表情，語聲謙恭：“大將軍，這話可不好亂說。聖旨還沒有宣讀，何來抗旨一說？”

  　　“絕兒。”皇帝了解軒轅絕，心知強逼沒用，於是放緩了語氣，語重心長道：“朕知道，你對顧卿塵一往情深，朕又沒逼你休了她。”

  　　“柳羨魚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大將軍的女兒、皇後的親侄女，無論哪一點，她都配得上你。”

  　　“朕本就有意把柳羨魚許配給皇族中人，可她偏偏鍾情於你。你現在雙腿殘疾，羨魚還願意嫁你為妻，這份情意何其珍貴？你……”

  　　“父皇，您說完了嗎？”軒轅絕實在聽不進皇帝的勸說，偏偏皇帝又說起來沒完，忍不住開口打斷。

  　　在場之人俱是心口一顫。

  　　這世上除了他軒轅絕，還有誰敢打斷皇帝的話？

  　　皇帝明顯有些麵子掛不住。輕咳了聲，心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給朕留點麵子！

  　　起身，自台階一步步邁下，走到軒轅絕麵前：“絕兒啊，先前你不肯娶妻，朕不逼你。可你現在已經娶了一個，也不在乎多娶一個。”

  　　“大將軍對我北冀勞苦功高，如今他隻是想嫁個女兒，朕也無法推辭，況且羨魚與你也算般配。你看，要不，這事兒就定下吧！”

  　　軒轅絕了解皇帝的為難，但他也絕不會因此讓步：“父皇，兒臣早就說過，除了塵兒之外，絕不會再納妃妾。我軒轅皇族多得是大好男兒，父皇盡管再為柳羨魚物色一位便是。”

  　　隨即對皇帝抱了抱拳：“如若父皇沒有別的事，兒臣就先告退了。”

  　　說完，不等皇帝回話，轉身便要走。

  　　“璟王殿下！”見著軒轅絕拒絕的如此不留餘地，還轉身要走，鎮遠大將軍怒了：“我家羨魚溫婉賢淑，哪裏配不上你？你寧肯娶那個不祥醜女，也不肯娶羨魚？”

  　　此言話中之意，是在責備軒轅絕不肯給他麵子。一個殘廢，竟敢瞧不起他大將軍之女？

  　　可軒轅絕連皇帝的麵子都不肯給，又豈會在意他的麵子？

  　　停下輪椅，幽幽說道：“是啊，柳大小姐知書達理，本該有大好前程，大將軍何必非要把女兒嫁給本王這個殘廢呢？”

  　　“璟王殿下，你別不知好歹！”這下，連皇後也怒了。站起身來，努力遏製怒火，保持著身為皇後應有的端莊：“羨魚願意嫁你，你應當感激才對。她那般美貌的女子，皇城多少貴族想要娶她？”

  　　“你畢竟是皇子，家裏放著個不祥之人也就罷了，還是那般醜陋的女子，若傳出去，豈不惹人笑話？皇上把羨魚許配給你，也是為了皇族的臉麵，你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該顧及皇家顏麵！”

  　　聽她說到此處，軒轅絕笑了。

  　　轉回身來，冷傲的迎上皇後淩人的目光：“是啊，柳羨魚的美貌皇城盡知。”

  　　“可母後怎麽知道，塵兒的樣貌，就丟了皇族的顏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