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休妻，必須休妻

  　　“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怎麽就跪下了？”走出一段距離之後，軒轅絕趁著老太監不注意，對顧卿塵小聲問道。

  　　顧卿塵目視前方，神情漠然：“別的不會，銀針卻使得順手。”

  　　軒轅絕語聲仍是冷的，卻分明輕了許多：“你原不必如此。”

  　　顧卿塵一派的淡若清風：“我可不是為了你，隻是看不慣他那副囂張的嘴臉罷了！”

  　　軒轅絕勾了勾唇角，沒再說什麽。

  　　——

  　　皇宮大殿，雕梁畫柱，氣勢磅礴，端莊肅穆，金碧輝煌。

  　　顧卿塵與顧碧琴、軒轅戰並肩而立，身側，是端坐輪椅的軒轅絕。

  　　幾步之外，數十級台階延伸至大殿高處的龍椅，皇帝一身龍袍，嚴肅的在龍椅上端坐，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此時皇帝正皺著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顧卿塵。

  　　距離皇帝不遠的另一個椅子上，皇後也正端坐在後位，神情與皇帝如出一轍。

  　　該來的還是來了。

  　　軒轅戰和顧碧琴早就迫不及待，想看這出好戲了。

  　　當下暗自偷笑，不時將得意的目光朝顧卿塵看過去，隻等著看顧卿塵出醜。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顧卿塵竟然沒有露出一絲怯懦，隻淡然站在原地，大大方方的接受著皇帝與皇後的目光檢閱。

  　　自信的模樣，仿佛以這張醜臉為榮。

  　　“絕兒啊。”皇帝的神色看起來十分複雜：“她就是你說的，非她不娶的王妃？”

  　　顯然，他對這個結果極其抗拒以及不願接受。

  　　隻希望是軒轅絕搞錯了，最好是馬上說出一句「她不是」，以減輕他對於這件事的震撼程度。

  　　然軒轅絕卻是神色堅定，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個字：“是！”

  　　皇帝嘴角抽了抽，原本十分高興的他，此時是說什麽都笑不出來。

  　　軒轅絕是什麽人物？且不說他戰功如何，單是這張臉這副身段，那也是神話一般的存在，便是那瑤池仙女也是配他不起。

  　　卻是怎的就鬼迷心竅，娶了這麽個女子？

  　　“那個。”皇帝抬手揉了揉額頭，對顧卿塵道：“顧卿塵，你先去偏殿候著，朕與絕兒還要談些正事。”

  　　顧卿塵沒說什麽，乖乖跟在引路的宮人後頭退下了。

  　　一旁的軒轅戰與顧碧琴對視了一眼，目中盡是得意。

  　　他們都知道，皇帝哪兒是要跟軒轅絕談正事？不過是支開顧卿塵，勸軒轅絕休妻罷了。

  　　畢竟顧卿塵乃是鎮國公嫡女，要顧及鎮國公的麵子。否則，皇帝恐怕當場就讓軒轅絕寫休書了。

  　　“絕兒啊。”顧卿塵離開之後，皇帝幾番欲言又止，終於再度開口：“朕知道，這些年你獨自在外，是朕冷落了你。你若對朕有什麽意見，或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大可以跟朕說，沒必要這麽委屈自己。”

  　　軒轅絕頓感疑惑，冷眉微蹙：“父皇何出此言？”

  　　皇帝整理了下思緒，盡量使語氣聽起來平和些：“你好好想想，朕先前為你指的幾樁婚事，哪個姑娘不是如花似玉？不說貌比西施貂蟬，那也是少有的美人了。”

  　　“不說別人，就說丞相之女，還有鎮遠將軍的侄女，那好歹與你般配些。”

  　　說著話，想到顧卿塵那一臉的疤痕，和那一身的江湖氣，氣不打一處來：“你不喜歡她們，拒絕朕的賜婚也就罷了，卻怎能娶了這麽個姑娘為妃？你這不是成心與朕作對嗎？”

  　　皇帝是真的生氣了。

  　　軒轅戰目中得意之色更甚，心想：本王的好九弟，這下看你如何收場！

  　　他是以為，皇帝的反應如此之大，這下，即便軒轅絕再想留住顧卿塵，也是無能為力了。軒轅絕總不至於為了一個醜女觸怒皇帝。

  　　而待軒轅絕休書一下，顧卿塵便不再是璟王妃。沒有軒轅絕撐腰的顧卿塵，還不是他刀下魚肉？

  　　不料，聽完皇帝的話，軒轅絕卻仍是那一臉的冰冷，神色未有絲毫慌張。

  　　劍眉微挑，不輕不重的說了句：“父皇這是，有意見？”

  　　寥寥幾字，淡若清風。

  　　卻教空氣瞬間墜入冰窟，冷至徹骨！

  　　皇帝呼吸一滯！

  　　麵容僵了僵，怒火瞬間熄滅：“呃，朕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此言一出，皇後、軒轅戰、顧碧琴齊齊看向皇帝。

  　　怎麽就慫了？

  　　您可是皇帝啊！

  　　軒轅絕稍顯欣慰，語氣平靜，解釋道：“成婚一事，兒臣並無忤逆之意。塵兒雖然容顏盡毀，但心思純淨，善良乖巧。兒臣心悅於她，與她樣貌無關。”

  　　皇帝仍然覺得難以接受：“可這姑娘也太醜了！你畢竟是我軒轅皇族之子，娶的即便不是人中龍鳳，也至少該是大家閨秀，這個姑娘絕對不行！休妻，必須休妻！朕這便下旨，取消你二人的婚約，鎮國公那邊，朕去交待！”

  　　說著話，提筆便要寫字。

  　　“父皇，不必了！”軒轅絕又是冷冷開口，語氣不容置疑：“兒臣既決定娶塵兒為妻，便是今生今世都認定了她，任海枯石爛，都不會再另娶他人。在兒臣心目中，她顧卿塵，便是九天翱翔之鳳，無人可比！”

  　　“父皇盡管，死了這條心！”

  　　這番話，說得皇帝等人一愣一愣的。

  　　而不等皇帝等人回過神來，軒轅絕抱拳頷首，對皇帝說了句：“兒臣還要帶塵兒去拜見皇祖母，就先退下了！”

  　　說罷，也不等皇帝回應，搖著輪椅退出大殿。

  　　這操作，軒轅戰與顧碧琴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就完了？

  　　說好的休妻呢？

  　　——

  　　軒轅絕出了大殿，叫來候在殿外的宮人：“去偏殿，叫本王的王妃過來。”

  　　誰料，那宮人卻是滿臉疑惑：“璟王殿下，王妃不在偏殿啊！”

  　　不在偏殿！

  　　軒轅絕冷眉微蹙：“她去哪兒了？”

  　　宮人回想道：“方才來了兩個宮人，自稱是壽福宮的，說是太後急著見王妃，提前將王妃請去了。”

  　　不對。

  　　太後一向端莊沉穩，怎可能如此心急，單獨請顧卿塵過去？

  　　軒轅絕稍作思慮，心口一沉。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