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封印記憶
作者:雲前雪      更新:2022-09-23 09:35      字數:3243
  第86章 封印記憶

    半夜。

    主臥的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腦袋伸了出來。

    黑澤夭夭借著微弱的月光,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才偷偷鬆了一口氣,抱著枕頭從主臥裏出來。

    踩著柔軟的拖鞋,一步步挪到次臥門前,黑澤夭夭糾結了。

    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想到還沒開始就要夭折的溫泉之旅,黑澤夭夭瞬間堅定了決心,扭動門把手。

    房門被緩緩打開。

    她將頭伸了進去,剛打算開口叫黑澤先生,就感覺一個冰冷的硬物抵在腦袋上。

    男人像一個巨大的黑影,將黑澤夭夭籠罩。那頭比月輝還漂亮的長發隨意披散著,兩縷從肩頭滑落在胸前。

    黑澤夭夭仰著頭,笑容尷尬,“黑澤先生,你還沒睡啊!正好我也沒睡,一起啊!”

    說著,她僵硬的擠開琴酒,自顧自進入房間。

    琴酒收起槍,倚靠在門邊,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來到床邊,打開床頭小夜燈。

    柔和的暖色燈光籠罩著整個房間,也照亮了門邊的男人。

    他沒過多表情,一如往昔般清清冷冷,卻讓黑澤夭夭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衝著黑澤先生笑笑,黑澤夭夭脫掉鞋子爬上床。

    她將床上的枕頭挪到一邊,將她抱來的枕頭放在另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去,然後朝著琴酒招手,“黑澤先生,時間不早了,趕緊來睡覺。”

    琴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有人說不想看到我,還一個人霸占了主臥。”

    “誰,誰居然敢欺負我們家黑澤先生,我現在就去弄死她。”黑澤夭夭掄起拳頭,義正言辭。

    琴酒深深看了黑澤夭夭一眼,終是沒有追究,上床睡覺。

    和黑澤太太計較,那是在為難自己。

    琴酒剛躺好,黑澤夭夭就熱情的幫忙蓋好被子,關掉小夜燈。

    昏暗的房間裏,兩人背靠背躺著,各自占據著床的半邊。

    安靜了好一會,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翻身,麵朝琴酒,掬一捧銀白長發在手中。

    “不睡就出去。”從語氣裏就能聽得出,琴酒有多嫌棄不請自來,還打擾人好夢的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往前挪動身體,從後麵抱住琴酒的腰,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隔著單薄的睡衣,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黑澤夭夭將頭抵在琴酒的後背上,軟綿綿的說:“我就是和你躺在一起,太激動了,睡不著。”

    琴酒沉默了一會,一隻手按在黑澤夭夭穿過他的腰,交匯在他身前的手上,歎道:“好好睡覺,今天累了,沒興致。”

    成年人黑澤太太,幾乎是瞬間就懂了成年人黑澤先生沉默後說出的話中,隱含的意思。

    她整個人爆紅成蝦子,一個翻身滾到床沿邊,最大程度的拉開和男人的距離。

    琴酒翻身,剛想說兩句,黑澤夭夭腳丫子就抵在他的肚子上,慌張的語氣裏滿是羞惱,“離我遠點,你這個黃色廢料。”

    琴酒無語,“不是投懷送抱,你大半夜不睡覺,來做什麽?為你之前在客廳的行為道歉?”

    “當然不是。”黑澤夭夭漲紅著臉,剛想懟回去,可一想到真正的目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我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顯然,如果不解答黑澤太太的疑問,今晚是別想睡覺了。

    “泡溫泉,還算數嗎?”黑澤夭夭小心翼翼問。

    她是真的想泡溫泉,可又怕水。

    自從海難後,她就怕水,連洗澡都隻能淋浴,不能泡澡,更別說更有深度和寬度的溫泉了。

    當然,也不是不能找人一去去泡,可黑澤夭夭還是想和黑澤先生一起去。

    都是泡溫泉,可感情上終究是不同的。

    “之前是誰對我放狠話,說誰都不能阻止你讓‘琴酒’去死的?”琴酒低沉的聲音裏滿是誘惑,“來,告訴我,你究竟是從哪裏得知BOSS身份的?”

    琴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知道BOSS身份的人本就屈指可數,而這些人中,黑澤夭夭接觸過的隻有貝爾摩德和他,也就是說……

    琴酒平靜無瀾的幽綠眼眸逐漸染上森寒,“你有沒有催眠我,問些不該問的?”

    “你怎麽能這麽想我。”琴酒的懷疑,仿佛一記重拳打在黑澤夭夭的心上,不止是疼,還悶悶的難受。

    那雙如寶石一樣明亮的眼睛,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琴酒冷冷道:“除了我,你接觸過的人中,就隻有貝爾摩德知道BOSS的身份。你和貝爾摩德隻在山杏村見過,當時的你也隻是懷疑我的身份,根本不會去了解組織。”

    從琴酒的角度,黑澤夭夭隻是一個意外從客戶那知道黑衣組織的普通人。

    所知道的,也僅僅是黑衣組織是個以酒為代號的跨國組織,別的並不清楚。

    “緋色之獸”那件事後,她知道他也是組織的人,才去了解組織。而她能了解的途徑,就那麽一個。

    黑澤夭夭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抵著琴酒的肚子的腳起起踹了一起,“琴酒,你別太過分了,把我惹急了,我就抹去你所有的記憶,把你變成白紙。”

    “那為什麽不早早這麽做?”琴酒一把抓住黑澤夭夭抵在他肚子上的腳,指尖摩挲著她白嫩嫩的腳背,沙啞的嗓音裏滿是諄諄教導,“黑澤太太,做不到就不要放狠話。”

    “你怎麽知道我做不到。”黑澤夭夭緩緩笑了,緋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會發光,“我改變主意了,為什麽得我討好你,讓你陪我去溫泉。而不是你求著我。”

    “黑澤夭夭。”琴酒意識到不對勁,抬手想要捂住黑澤夭夭的眼睛,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我命令你,不準動。”黑澤夭夭緩緩笑著,猶如森林女巫,致命又危險,“你所有的記憶將會被塵封,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琴酒,而是黑澤陣。”

    琴酒僵硬的躺在床上,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黑澤夭夭。

    他的額頭爬上細密的汗水,抓著黑澤夭夭腳掌的手在顫抖,不受控製的力道仿佛要捏碎那柔軟白嫩的腳。

    可不管心中多麽駭然,意誌力如何反抗,過去的記憶還是像潮水一樣褪去,大腦一點點變得空白。

    “還記得我你送我的紅寶石嗎?你就把它想象成一個容器,你的所有的記憶都被存放在裏麵。?”黑澤夭夭用輕緩的聲音蠱惑道:“這顆寶石將會存放在你所認為的理想國中,你隻有找到它,才能拿回記憶。”

    在琴酒的意識海中,隨著黑澤夭夭的話音落下,仿佛真出現一個能承載人的記憶的容器。虛無縹緲的記憶,被全部封存,妥善安放,消失在一片紅霧中。

    “睡眠,是打開征程的鑰匙。”黑澤夭夭緩緩靠近琴酒,雙手輕柔的捧住他的臉頰,柔軟的唇落在他的額頭上。

    “睡吧,明天將是全新的開始,我們一起去泡溫泉。”

    隨著記憶的不斷消失,琴酒反抗的意誌也越來越薄弱。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雙堅毅冰冷的眼眸一點點失去光彩,變得迷茫暗淡,直到徹底閉上。

    黑澤夭夭心情沉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用袖子為他擦去額頭的薄汗,在他纖薄蒼白的唇上落下一吻,“別擔心,這段時間我會幫你密切關注酒廠的事,不會讓你和酒廠失聯的。”

    翌日。

    作為黑澤家的廚師,諸伏景光是真的要做飯。

    一大早,他就起床,按照黑澤太太的喜好準備好早餐,然後上樓叫人。

    敲了好幾下也沒人來開門。

    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旁邊的次臥門打開了,諸伏景光看到黑澤夭夭探出半個身子對他說,“你先吃,我們馬上就來。”

    看著“嘭”的一聲,眼前的房門被重重拍上,諸伏景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晚兩人似乎才吵過架,還因此分房睡了。

    房子的隔音很好,具體吵了什麽他不知道,也沒貿然去偷聽。不過按照他離開之前的話題進程,也能大致猜到是些什麽內容。

    可現在,分房睡的兩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湊到一塊了?

    看樣子,夫妻感情是真的很好。

    諸伏景光心情複雜的下樓。

    房間裏。

    黑澤陣坐在床邊,眉頭緊鎖,神思不屬,眼下還有沒睡好的青色。

    黑澤夭夭坐到他身邊,拉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黑澤陣戒備的想要抽回手,可在看清握住他手的人後,又還是放鬆了緊繃的身體,任由手被拉著。

    他相信這個氣息熟悉的人不會傷害他,卻又本能的防備。

    這種防備,讓他並不是那麽的信任她。

    但現在,這種戒備並不適合表現出來。

    黑澤陣問:“你說我失憶了,那我是因為什麽原因失憶?”

    “因為你生病了。”黑澤夭夭握緊他的手,溫和的笑容充滿安撫。

    “醫生的診斷是什麽?”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黑澤陣依舊十分理智。

    黑澤夭夭深深看了男人一眼,沉痛的低下頭,手放在肚子上,聲音裏滿是哀傷,“因為你的失誤,導致我們的孩子……從那之後,你就得了間歇性失憶症,偶爾會出現第二天一早起來,什麽都不記得的情況。就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