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者:甜久      更新:2022-09-19 11:02      字數:6319
  第76章

    大晚上女同誌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 李紅軍提出送俞繁回家。

    盡管她膽子大也走慣了夜路,望著李紅軍堅定的目光,還是同意了。

    俞繁是本地人, 家也住大雜院,但不知為何,她一個本地人的宅子比李紅軍的小屋還小, 擁擠,逼i仄, 約莫十平方米的樣子。

    要是放在二十年後, 與一間大點的廁所差不多麵積。

    “你就住這地兒啊?還沒我那破院子好,窗戶居然也沒有,嘖。 ”打量了好一會兒, 才發現這裏居然是手工搭造的棚戶!

    走到屋外一瞧, 還真是, 因為晚上天黑, 剛來時李紅軍沒注意, 這會兒才發現了這個問題

    心下難免唏噓。

    單看外表, 會以為俞繁家庭條件不錯,實際上連普通人家都不如,不過是表麵光鮮罷了。

    李紅軍心裏不住感歎。

    “一個人隨便住, 能睡覺就行。”俞繁向來隻注重穿著打扮和吃食,其它地方一律可以對付了事。

    再說,這年頭不好找房子租, 能在城裏安個家,還有什麽不滿足, 比她條件差的大有人在。

    “就你一個人住啊?你爸媽呢?”之前喬露跟俞繁聊天, 李紅軍沒在場, 所以對她的了解幾乎於無。

    “死了。”把亂糟糟的衣服撿起來疊好,俞繁輕描淡寫道。

    “那沒有其他親人了?”李紅軍打量她的神情,見沒有異樣才又問。

    俞繁聳聳肩,滿不在乎:“我爺奶被我二叔帶走了,現在家裏就我一個。”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緘默,本就逼i仄狹a窄的小房間,更是讓人覺得透不過氣。

    “你要是一個人害怕,就去我那邊,大著呢。”李紅軍還不知道俞繁有對象的事兒,肆無忌憚開著玩笑話。

    為了緩和氣氛,這是他的一貫手段,雖然有時候會讓人感到冒犯,但不可否認在俞繁這裏還是能起作用的

    “美得你。”俞繁輕笑,踢了他的小腿一腳,情緒聽起來是穩定的。

    屋裏不髒,但很亂,隨處可見的衣服,在不怎麽明亮的燈光下,隱約可以看見堆放在床頭的私密衣物……

    像是被電擊中了一秒,李紅軍趕緊移開目光:“咳,你這裏垃圾都沒扔,找個東西裝一下,等會兒走的時候我幫你扔。”

    俞繁疊著衣服,頭也沒回:“謝了。”

    安靜地看她折衣服,疊完,李紅軍才又開口,問:“說真的,這地兒這麽破,你真不怕?”

    她不怕,他看著都擔心。

    這薄薄的“紙板門”,能擋地住壞人嗎?

    語畢,卻見俞繁陰森地笑了一下,手微微向下探,摸索片刻,一柄雪亮的匕首從枕頭下掏了出來。

    咻的一下指向他的臉,白得發光,頭皮發麻。

    “有什麽好怕,習慣了,再誰要是敢來……我直接——!”

    說著,對著他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嘶——夠狠。”擦了擦手臂,李紅軍慢慢地把刀從她手裏奪下,戴上刀套:“不過女孩子還是斯文點比較好,別什麽都逞能,有些事該靠男人還是得靠。”

    “什麽意思?”俞繁裝作不懂的樣子,心口微微停滯。

    “你都二十了,找個男朋友唄。”李紅軍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找了男朋友又怎麽樣,就能直接般進他家住嗎?還是說讓他搬過來陪我?”

    “咳咳——”俞繁說話向來如此直白,李紅軍知道,卻還沒有徹底習慣。

    現在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真不多,實在“另類”。

    “那就早點嫁人唄,嫁了就能搬出去了。”這是最簡單省事且保險的方法,也是李紅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不知道想起什麽,俞繁突然沉默了。

    見她一直不說話,李紅軍戳她胳膊:“喂,你咋了?”

    李紅軍倏然看見她眼中包含了許多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她向來是灑脫的,無拘無束的,這眼神莫名叫他想起小時候收留的一隻流浪貓,可憐巴巴水霧朦朧的大眼睛。

    “沒怎麽,很晚了,你回去吧 ,路上小心。”聲音忽然變小,有些低落。

    撓撓頭,李紅軍最後看了她一眼:“那,那我走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嗯,快走吧。”

    “明天見。”騎上車,沒騎出去兩步,李紅軍又回頭,頓了兩秒,才道:“今天的事謝謝你。”

    謝謝她通知喬露,雖然通知了也沒什麽作用,但至少看得出來她把他們當朋友了的。

    “嗯,知道了,快走吧。”

    月光下,她因為酒氣泛紅的臉愈顯迷醉。

    李紅軍晃了一下眼,再看向她時,心髒撲通大跳了三下。

    咚咚咚——

    又騎著自行車到她麵前。

    “垃圾還沒拿。”

    “不用,我自己倒。”俞繁笑起來,剛才回家她壓水洗了把臉,這時粉黛未施,還挺小清新。

    “好吧。”

    ……

    李紅軍今天失眠了,快四點的時候才睡著。

    大清早不到六點起床,竟然精神滿滿,路過早餐店買了份小籠包和一根油條加豆漿。

    付錢的時候停頓一下,看著忙活的攤販老板,道:“再來一份一模一樣的。”

    “豆漿油條和小籠包再來一份?”老板不確定地再問了一遍。

    “嗯。”

    “好嘞!給,小心燙。”

    火急火燎叼著一根油條,其餘一把塞進布包,掛在了自行車龍頭上,邊咬著油條邊往白雲街趕。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幾乎看不見什麽人。

    手表上顯示:七點零一。

    他今天真來得太早了。

    吃完早飯,百無聊賴地盯著地上的螞蟻發呆,現在也不能理貨,因為貨都在徐海州家。

    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分針剛一指向6,顯示七點半的時候,從街口走進來一個女人,推著自行車,慢悠悠地往裏走。

    李紅軍滿臉驚喜,站起身:“喂!”

    正在分神的俞繁被嚇了一大跳。

    後怕地拍拍胸口:“幹嘛啊你,大清早不睡覺跑來嚇我。”

    李紅軍尷尬地嘿嘿笑:“你今天咋也來這麽早?”

    也?

    上下打量他,俞繁輕輕哼了聲,從他身邊繞過,就要往巷尾走。

    “不想睡覺了,早點來開店掙錢不好嗎?”

    李紅軍拎著早餐追過去:“誰大清早來買你那絲綢。”

    俞繁睨他:“誰又大清早來買你的衣服。”

    李紅軍被逗樂,捧腹大笑,笑完把早餐遞過去:“喏,給你的。”

    俞繁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反複打量他,見不是開玩笑,挑眉道:“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吃吧,話這麽多。”早餐扔給她,抬手不自然地撓了撓臉。

    “謝了,多少錢。”

    “談什麽錢啊,就幾毛……”一句話說完有點局促,輕咳一聲,李紅軍裝似無意地問:“哎,下午收工一塊兒去打台球唄,去不?”

    黎安最近不知道從哪裏掛來了打台球的風,幾乎成了所有年輕男女下班時間最愛做的休閑遊戲。

    “台球?”想了想,俞繁搖頭,啃了口油條:“不去,有事。”

    “什麽事啊?”

    女人衝他神秘一笑,說:“約會。”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這時間可不能浪費了。

    李紅軍的臉色瞬時凝固:“你有對象了?”

    他驚訝到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俞繁啃完小籠包,用油紙袋的表麵擦了擦手:“是啊,一直都有。”

    李紅軍的臉頓時呈現出一種十分精彩的變化。

    良久後,他欲言又止,最後擠出一個笑:“哦,那挺好,還以為你這種性格的女同誌沒有男人能看得上。 ”

    剛剛萌芽的暗戀,就此扼殺在搖籃裏。

    李紅軍哭找不到地兒……

    “去你的!”俞繁輕快地笑起來,輕踹他,“姐有的是人喜歡。”

    他也笑了,仔細瞧,其中包含了多少苦澀。

    目送俞繁離開,李紅軍咽了口唾沫,是苦的。

    ……

    從七點半等到八點半,徐海州終於姍姍來遲。

    “今天怎麽來晚了?”扶住自行車,李紅軍問。

    “安安拉肚子,帶他去了趟衛生院。”徐海州抬腿下車,抹了把汗。

    李紅軍心裏一下咯噔:“啊?不會是吃我那羊肉吃壞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兩口子的寶貝疙瘩吃了他的羊肉拉肚子,他不是就成罪人了嘛!

    徐海州瞥了他一眼,把貨卸下,笑道:“不是,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帶他們去河邊吹了會兒風,估計著涼了。”

    畢竟大家都沒事,應該不是羊肉的問題。

    李紅軍長舒一口氣,拍拍胸膛:“那就好那就好還以為是我做的羊肉出了問題,嚇我一跳。”

    今天李紅軍的狀態不是很好,理貨的時候頻繁往巷子尾張望。

    徐海州注意到了好久,問他:“看什麽呢?”

    望過去,熙熙攘攘的街道,沒什麽不對勁。

    李紅軍笑了一下,拍拍新衣服上沾著的幾縷碎線。

    “看看那幾個不要臉的今天有沒有進新貨。”實際上看的什麽 ,隻有他自己知道。

    “進沒進我們都沒辦法阻攔,管好自己就行。”他總這樣風輕雲淡,李紅軍不免多看了一眼。

    “哎,海州,你說……喜歡一個人,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這話題來得好突然,徐海州完全摸不著頭腦。

    古怪地看向他,很快反應過來:“你有喜歡的人了?”

    李紅軍惱羞成怒,大聲否認:“沒有,沒有的事!但我遲早要有啊,提早打聽清楚免得錯過真愛怎麽辦!”

    就算有,那也是兩個小時之前,現在沒有了。

    徐海州看著他 ,笑了一下:“沒有就沒有,那麽激動。”

    李紅軍:“……”

    輕笑兩聲,徐海州說:“喜歡嘛,喜歡就是,容易讓人失眠的東西。見不到會想,見到了會憂慮下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談戀愛之前會想什麽時候能跟她處對象,談上了想結婚,結婚了想一輩子不分開……”

    “停停停,我現在還沒對象呢,結婚就別說了,沒到這一步。”

    徐海州笑著,閉了嘴。

    “那你先找個對象吧,現在怎麽說你也不會明白喜歡的真正意義。”

    “嗯……”是不明白,因為剛有點苗頭,就被強製性掐滅。

    唉,他的情路……太苦逼了。

    ……

    理好貨,徐海州去了白雲街一家夫妻開的服裝店,問他們的仿品在哪裏拿的貨。

    “倒也不是我們不告訴你,隻是……之前答應了人家,不讓說的。”兩口子麵麵相覷,表示十二萬分的為難。

    徐海州之所以第一個選擇找他們倆,也是因為平時為人還算地道,不跟風,不抄營銷手段,踏踏實實做生意。

    隻是在盜版的問題上,兩口子一步沒落下。

    倒也能理解,畢竟做生意什麽營銷手段都可以沒有,隻要進的貨足夠好,營銷手段隻有錦上添花的作用罷了,不營銷照樣能賺錢。

    “為什麽?廠家跟我們有仇?”總不可能大家都能買,單就屏蔽了他們家吧?

    正版受害者?

    “呃,倒也不是,就是吧……反正不能告訴你。而且其實我也不怎麽清楚,都是人家把貨送到家裏來。”婦女支支吾吾,撒謊道。

    徐海州無奈,一連轉戰問了好幾家,都不告訴他。

    苦惱地回了店。

    “怎麽,都不跟咱說?”看他的表情,李紅軍就能猜到可能出問題了。

    “嗯。”徐海州戰術性地喝了口水。

    這麽多天了,按說也能習慣大家夥的態度,李紅軍還是被氣得摔抹布:“艸!盜了咱的版型還不告訴咱,這叫什麽?吃了奶還要罵娘!”

    越想越氣,咽不下的怒意。

    “不行,必須問到!就不信了!”拍拍徐海州的肩膀,他出主意道:“要不這樣,咱下午早點收工,蹲他們去。”

    徐海州失笑:“你怎麽知道人家一定要去進貨?你看他們店裏貨還多,我們去哪兒蹲?”

    “那就等他們賣完了再蹲!”

    李紅軍還想說什麽,大老遠的來了位不速之客。

    “你們兩個!姓徐的姓李的!把我的店還給我!”是張偉強。

    李紅軍:“???”

    徐海州:“……”

    “大哥,你又要鬧哪樣?”李紅軍簡直無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

    “上次是你求著要我們跟你換,現在又要讓我們還給你,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說什麽我們就得照做是嗎?”

    真是慣的!自己的選擇自己承擔,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張偉強怒懟:“別廢話!上回你們還坑了我五十呢,我說什麽了我?”

    “可我們又沒逼你,從頭到尾都是你自願的啊!”李紅軍也嗆他。

    劍拔弩張的氣氛裏,越來越多看好戲的路人和商販。

    吃瓜嘛,誰會嫌棄瓜多呢。

    “滾蛋!老子不是自願的,是你們逼的!”卷起袖子一副要幹仗的模樣:“識相的趕緊收拾東西滾蛋,我現在就要搬回來!”

    張偉強這會的態度可比之前強硬地多。

    畢竟之前抱著能賺錢的心態,還能跟你好聲好氣。現在虧麻了,哪能好好跟你商量,隻恨不得馬上用挖土機把他倆鏟走,獨享最優店麵。

    他真是虧死了!

    被坑了五十塊錢不說,最近更是一分錢進賬都沒有!

    那試衣間瞧著新鮮,然而有個屁用!

    之前的紅火都是假象,肯定是這倆小子使“美男計”吸引顧客,要不然就那破地方,誰去啊!

    徐海州眸色一凜,往前一站:“你說搬就搬?這白雲街的店鋪都是你家開的?”

    他人高馬大,即使在大塊頭壯漢張偉強的對比下,仍舊不遑多讓。

    鼻腔裏哼了聲,張偉強說:“不是我家開的,但我要你們現在就搬,你們必須搬!不搬也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急的還不是兔子,是頭憨熊!

    “你想怎麽不客氣?”

    “找人揍你算不算不客氣?”毫不避諱地當著大夥兒的麵說。

    再看眾人見怪不怪的模樣,這下,徐海州兩人總算明白為什麽沒人敢占這個位置了。

    張偉強不僅是莽漢,更是油鹽不進的衝動不怕事的憨熊啊!

    “那你就不客氣吧,搬是不可能搬的。”眸光一凜,徐海州冷冷道。

    他溫柔 ,不代表他沒脾氣,之前強迫他們搬的時候,徐海州就說過搬了不可能再換回來,張偉強也是答應了的。

    哪想還沒半個月就後悔了,真夠滑稽。

    “行,你們給我等著!”

    ……

    李紅軍惴惴不安了一整天,不安到完全沒了心思去想他那剛剛萌芽的愛情。

    然而一直等到收工,也沒見識到張偉強到底要怎麽對他們不客氣。

    風起,落葉旋風一樣在空中飄蕩,快到初夏時節,隨處可見的綠色,如此枯黃的樹葉著實難得一見。

    兩人一個盯左一個盯右。

    “哐啷——”

    “兄弟們,打!”

    張偉強果然沒有“失約”,說了要給他們顏色看,還真來了。

    走時明明還見他在攤位前忙碌,也不知道怎麽瞬移到這條巷子蹲徐海州和李紅軍。

    五個莽漢,個個手拿木棍,舉起手毫不猶豫地往兩人身上招呼。

    兩人甚至來不及交換眼色,扔下自行車就往街對麵跑,給了點緩衝時間。

    最後當然跑不掉,五個人圍上來,直接開啟戰鬥。

    當年徐海州在退伍老軍人手底下練過一陣,對付地痞流氓完全不在話下,加之從來沒有疏忽過體能鍛煉,迎上一夥人,竟不遑多讓。

    李紅軍雖然沒練過,但從小也是在貧民窟長大的孩子。

    小時沒少打架,從小學打到初中 ,初中畢業後進了廠繼續打,時常被領導請進辦公室喝茶,所以這也是為什麽他害怕老師領導一類人。

    因為每回打架,總要被老師或者領導叫家長。

    學生時期還好,進廠上班了還被叫家長,實在麵上無光……

    “艸!你們很牛是吧!我跟徐海州兩個人照樣把你們打得爬不起來!”

    打了兩分鍾,李紅軍漸漸找到了當初被請家長的那股勁頭,徐海州更是興奮到一句話不說,投入戰鬥。

    兩個人骨子裏就是好戰的,做了生意以後,這股野性被壓製不少,張偉強帶來的這群小混混,完全不是他們倆的對手。

    左一勾拳,右邊來一腳旋風腿,直接全打趴下!

    “啊——我艸——”

    打到最後,隻能看見一地蠕動的“屍i體”……

    然而防不勝防,張偉強這狂妄之徒殺紅了眼,居然隨身攜帶刀具!

    刷的一下拔開,刺向離他最近的徐海州。

    風馳電掣間,徐海州靈活避開,卻見那邊李紅軍為了推開他,一不小心直直往張偉強的刀上栽!

    “小心!”徐海州抬腿,一腳踹飛刀具,卻還是晚了一步。

    那刀沿著李紅軍的手臂滑過,滴滴鮮紅的血珠順流而下。

    滴答滴答——

    滴在地麵、鞋麵,和徐海州的指縫間,血流不止——

    “啊——陰險!狗東西!我***!”一大段髒話輸入,減輕不了他的疼痛。

    徐海州眸色一凜,一個掃堂腿踢過去,踹得張偉強心肝脾肺爆炸一樣痛。

    他隨地倒下,李紅軍的身體也如一片落葉,隨風而跪。

    徐海州忙蹲下扶住人。

    “啊——啊——”一地的痛苦呻n吟。

    忍痛間,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幾抹橄欖綠,李紅軍雙目猩紅,正想問什麽,便被徐海州抱在懷裏直接躺在了地上。

    “咋、咋了?”這種情況不應該趕緊跑嗎,遠離張偉強這個瘋子!

    “公安來了。”徐海州沉聲道。

    相識多年二人間早已形成了默契,隻一眼便秒懂。

    李紅軍反應過來後趕緊把手上的血往臉上脖子上抹,順便給徐海州身上也抹,偽裝成受害者的模樣。

    雖然他們本就是受害者……

    兩人頃刻間變得慘不忍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倆貨受了重傷馬上要死了呢。

    “不許動!”

    “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