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狠心，這麽狠心……”

  藺誠哭得像個孩子，實在是被坑的太慘了，蘭斯都看不下去了。

  他遞來紙巾，藺誠看著他又愛又恨，無奈的擦了擦眼淚。

  “你媽就沒提過我？”

  “提過。”

  “她都是怎麽提起我的？”

  “說你死了，發生海難屍體都找不到。”

  “除此之外呢？”

  懶死搖頭，藺誠急了：“難道沒了？”

  “沒了，一問你，她就說難過，不準我繼續問，所以這些年我也沒有怎麽提。雖然……這次是我媽咪做的不對，但我媽咪至今沒有再嫁。舅舅一直擔心她的個人問題，想把我送走，就當沒生過我，她找個人重新嫁了。可是我媽就是不讓，誰要是敢把我送走，她就跟誰拚命。”

  “為此舅舅生了很大的氣，甚至和她斷絕關係。媽咪就帶我離開舅舅家，過得很辛苦她也沒有低頭求饒。後來舅舅實在不忍心我們在外吃苦，主動低頭讓我們回去。後來，舅舅就再也不提媽咪的個人問題了。”

  “還有呢？”

  “還有？”

  蘭斯絞盡腦汁，想找點他媽咪在乎藺誠的細節：“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半夜起來路過媽咪房間的時候，聽到裏麵有哭聲，她一定在想你。”

  “真的嗎？”

  藺誠雙目空洞，有些茫然，他聽到這些話心裏是高興的，可又覺得自己沒出息，這怎麽能證明多琳愛自己呢？

  也許，她隻是母性使然，喜歡孩子而已，為了孩子不再改嫁。

  半夜哭也許是看了什麽感人的電影。

  “算了，一把年紀了，還糾結愛不愛有什麽用呢，反正事已至此了。我就想見她一麵，當麵問清楚而已。她是個孬種，敢做不敢當，隻會耍這些陰謀伎倆算計我。”

  “你走吧，告訴她我認輸，我藺誠對得起天地良心，沒有對不起她任何，是她對不起我，是她對不起我！”

  他咬著後槽牙，悲憤痛苦地重複了兩遍。

  他說完就離開了，攔都攔不住。

  蘭斯耽擱了時間，半夜才等上飛機。

  第二天抵達，立刻回家。

  他媽咪每天早上都要睡到日曬三竿，美名其曰美容覺，可今天有些意外。

  瓊站在窗前，清晨的薄霧無聲息的籠罩著她。

  她穿著酒紅色的絲綢睡裙，勾勒出依舊豐滿玲瓏的腰身。

  一頭金色卷曲的長發，垂於身後。

  那張臉，五官深邃輪廓立體，一雙眼是大海般的湛藍。

  身後腳步聲逼近，她才察覺到，轉頭看過去。

  “你回來了。”

  瓊的嗓音有些沙啞。

  “媽咪，那個人真的是我爹地嗎？”

  瓊身子一僵。

  “我說不是，你信嗎？”

  “媽咪，你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蘭斯有些生氣。

  “他是你父親，那又如何，我和他已經到這步田地，老死不相往來了。他恨我，我也恨他，就這麽簡單。”

  “爹地當初不救外公情有可原，你就因為毀了他一輩子。”

  “是，我當年任性，我也沒想到他會用情那樣深，隻能怪他自己定力不足，被美色所迷。”

  瓊理直氣壯，梗著脖子，背脊也挺拔幾分。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他說他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你。是你對不起他，是你！”

  啪——

  空氣裏，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蘭斯白皙的臉上有著清晰地巴掌印。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