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漫淑……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一開始就不應該隱瞞身份。”

  “您怎麽會有錯呢？您就是想玩玩女人，是我傻，玩了感情。男歡女愛本來就講一個你情我願，您的確騙了我，那也是我狗眼看錯了人，識人不清。”

  她陰陽怪氣的說道，聲音裏滿滿都是自嘲。

  她貶低自己，讓荀曜難以喘息。

  “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會向你證明一切的。”

  啪——

  封漫淑忍無可忍，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看到他臉頰上的巴掌印終於對稱了，心裏才稍稍舒服了點。

  “給你屁的時間，老娘的風度隻能維持到這了。以後你要是再膽敢出現在我麵前，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封漫淑就要走，荀曜固執的跟著。

  封漫淑轉過身，紅了眼，聲嘶力竭。

  “你還要我怎樣！荀曜，不要欺人太甚！不要逼我恨你！”

  最後一句話，像是利刃一般，狠狠刺在心口，一刀又一刀，心髒都快被紮成馬蜂窩了。

  可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他活該！

  封漫淑一路跑開，這一次荀曜沒去追。

  他眼前灰蒙蒙一片，看不清周圍環境。

  他往前邁步，可渾身無力，清瘦的身軀轟然倒下，重重摔在地上。

  他看著天……

  已經開春了，可這天還是灰蒙蒙的，似乎還有一場大雪隨時會落下。

  “封……封漫淑……”

  他喃喃念著她的名字，心口絞痛，身子蜷縮一團。

  這個巷子一般無人問津，還是掃大街的環衛工人在入口清理垃圾，突然瞥見地上有個人。

  也不知道昏迷多久，身子冰冷，氣息奄奄。

  隨即，趕緊送到醫院。

  鬱結攻心導致的突然暈闕。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萬姿坐在床邊，神色低沉。

  萬姿見他醒了，又氣又憂。

  “為了個女人，你把自己搞成這樣？你可真有出息。”

  荀曜沉默不語。

  萬姿看著十分心疼。

  大兒子優秀，表麵溫潤如玉實則腹黑，對一切審時度勢，運籌帷幄。

  二兒子從小性格內斂，不善言辭，經常被人欺負，回家又不肯說。

  萬姿一向擔心荀曜，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小兒子變了。

  他開始和人打架，學會了反擊，還積極主動和人聊天，說話磕磕絆絆，耳根子通紅，卻還在費力聊著天。

  荀曜漸漸開朗，變成陽光大男孩，正經社交，從不談戀愛，對家族產業也不感興趣，甚至在考慮考公務員。

  要不是身份不合適，政審過不去，現在荀曜早就是公家的一份子了。

  他現在是最讓家裏省心的，不需要他接管家業，他又乖巧聽話，不會惹是生非。

  可現在，那樣好好的兒子，如今卻半死不活的躺在這，仿佛全部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般，無精打采，眼神空洞。

  “媽……她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

  “你……”

  萬姿氣得說不出話來，又無可奈何。

  “你隻要不死就成，我隨便你怎麽糟蹋自己！”

  萬姿氣憤離去。

  一時間病房空蕩蕩的，他嗓子眼很癢，劇烈咳嗽著。

  身子佝僂，麵色漲紅，一聲聲咳嗽有著說不出的壓抑痛苦。

  萬姿並未走遠，在門口看著，心髒揪起。

  到底是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麽可能真的不管不問。

  萬姿看了好一會兒，才狠心離開。

  ……

  封漫淑喝酒了。

  分手那天都忍著沒喝酒，可這次她是真的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