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你說我可以，但說甜甜不行。”

  封漫淑挺直了背脊，紅著眼尾深深看著他。

  這樣破碎痛苦的眼神，就像是利刀一樣刺在心頭。

  荀曜偏過頭，不敢不忍不能去看。

  他死死攥著拳頭，任由指甲刺破掌心，甚至有粘膩的鮮血沁出。

  “我不想玩了，那個富婆剛剛離婚，承諾隻要我和你斷幹淨就跟我好。所以……這場戲，就到此為止了。”

  說完，荀曜轉身欲走。

  “我再問最後一句，你真的要斷？”

  “是。”

  “好。”

  封漫淑輕輕推了一下唐甜甜，讓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站得筆直。

  “你轉過來看著我。”

  荀曜遲疑了幾秒，最後狠心轉過來。

  “我這人做事從不後悔，哪怕真的是我看走眼了，我也不後悔，這段時間我是真的開心過。我不管你對我是真情還是假意，既然要斷，那就痛快點。我這個人不僅敢愛敢恨，還有一點，就是不走回頭路！”

  “這一斷，我們再見就當不相識。”

  “好——”

  “那我遙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封漫淑臉色慘白一片，說最後一句話是笑著的。

  沒有任何怨恨的笑，是真心祝福。

  她不想分手弄得要死要活，也不會把自己放在太卑微的位置。

  挽留的話她說了，不覺得自己卑賤，她隻是正常挽留一下瀕死的愛情，如果挽留不回來，也不強求。

  好聚好散，也不盼著他倒黴，希望祝君一切順遂。

  荀曜深深看著她，也想回以祝福，讓她早日覓得良婿，可囁嚅唇瓣，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封漫淑見他無話可說，狠狠心轉頭。

  “甜甜，我們走。”

  她緊握著唐甜甜的胳膊。

  唐甜甜心髒疼得揪起，封漫淑全身的力量都靠在自己身上。

  “別讓我倒下。”

  她虛弱地說道。

  唐甜甜趕緊攙扶著，兩人越走越遠。

  荀曜怔怔看著，感受到蝕骨鑽心的痛。

  他張開嘴，很想喊封漫淑的名字。

  可他喊不出，一口冷風灌進來，他嗓子眼很癢，忍不住劇烈咳嗽。

  咳到最後，痛苦彎下腰，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寒風蕭瑟中，荀曜的背影十分狼狽。

  遠處，賓利車並未遠去。

  萬姿看到這一幕，微微眯眸。

  “要不要……請二少爺上車。”

  “不必，讓他一個人安靜待會吧。”

  萬姿揉了揉太陽穴。

  放眼整個帝都，荀曜可以選任何一家的女兒，但不能是封家。

  除非封衛國不做市長，那還有的說，隻可惜……

  ……

  “漫淑……今晚我陪你住吧。”

  “沒必要，我又不會為了男人要死要活。你別這樣看著我，搞得我很可憐一樣。後麵我還要弄發布會呢，忙著賺錢，沒工夫神傷。”

  “等我賺夠了錢，也成了富婆，我要去打他臉，對不對。”

  唐甜甜一句話也沒有，隻是心疼地看著她。

  封漫淑轉過身去。

  “你回去吧。”

  她原本覺得自己能扛下去的，可唐甜甜那帶著淚光心疼的目光，讓她很容易崩潰。

  她似乎隻是一個充滿氣的氣球，是紙老虎。

  唐甜甜的眼神是一根細針，不需要做什麽，隻需要看著她，就能讓她偽裝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