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母和他對視了一眼，還心存僥幸。

  “是在那兒當服務員還是調酒師啊，是不是在後廚工作？”

  哪怕這些工作聽起來很微末，上不得台麵，但隻要是正經人家，有手有腳勤勤懇懇，那賺錢就不分貴賤。

  荀曜聽到詢問，低下腦袋，不敢去看封母熱切的目光。

  他絕對不是封家理想中的女婿。

  他突然有些後悔，當初就應該編造一個更完美的身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左右為難。

  封漫淑感受到他的低落，胸腔一熱，用力攥緊他的手，直視父母。

  “他在會所裏出台當少爺。”

  砰——

  封父手裏的茶杯摔碎了。

  封父愣神了一會兒，很快反應過來，拍桌而起。

  “你說什麽？你真去那種地方鬼混了？我平常是怎麽教你的？你還把人帶回來，你把家裏當什麽？”

  “他是幹淨的。”

  “幹淨？做那種事，皮肉生意，和人賠笑，你說他幹淨？”

  “是！”

  封漫淑聲音鏗鏘有力。

  “你……你想氣死我是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他給我趕出去，這個家不歡迎他！你們趕緊斷，否則我把你腿打斷。”

  封父大怒。

  “我不斷，是女兒喜歡他，不肯斷。”

  “你……你……”

  封父怒不可遏，一時太過氣憤，竟然想也沒想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朝著封漫淑砸去。

  他本以為封漫淑會躲，可她固執地站在原地，背脊挺直。

  “漫淑。”

  “姐姐……”

  周圍驚呼一片，這一下直衝著封漫淑額頭而來。

  這要是砸瓷實了，必然要見血的。

  封漫淑都閉上了眼睛，等著疼痛襲來。

  可偏偏……

  她被納入溫暖結實的懷抱，一隻大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

  她聽到了一聲悶哼。

  她趕緊睜開眼，看到荀曜的臉都白了幾分。

  有血從後脖頸處緩緩滲出。

  她慌亂抬手去摸，發現他後腦勺砸得血肉模糊，鮮血都止不住。

  “林曜，你……”

  “我沒事。”

  他隨意的勾起嘴角，一臉的漫不經心。

  此刻，客廳安靜了許多。

  封父出手就後悔了，那可是他的女兒，一向嬌養長大的，從未打過她，這次竟然下這麽重的手。

  眼看兩人摟摟抱抱，他壓著火氣，上前一把將兩人分開。

  “你少糾纏我女兒！”

  他推開了荀曜。

  荀曜沒有反抗，後退了兩步。

  封漫淑想靠近他，卻被封父死死拉住。

  兩人僅隔數步，卻像是隔著天溝地塹。

  荀曜心裏明白，現在封父都無法接受這個身份，要是知道他是荀家的人，隻怕更加生氣。

  他眉眼黯淡無光，眼波流轉，看向封漫淑的時候眼底充滿著不舍和憐惜。

  這段偷來的日子，總會到頭的。

  封漫淑能走到這一步，他已經很開心了。

  封漫淑對上他的視線，感受到他的絕望，心髒突然刺痛不已。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用力甩開了封父的手，護在了荀曜麵前。

  “我要嫁他。”

  “你……咳咳咳……”

  封父氣得血壓都上來了，麵色漲紅身子佝僂，不斷咳嗽，封漫淑心髒一顫，趕緊上前攙扶。

  封父卻用力甩開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