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土包子一定要被騙親嗎(6)純潔無比……
作者:喻狸      更新:2022-09-17 09:00      字數:4675
  第68章 土包子一定要被騙親嗎(6)純潔無比……

    路竇:“……”

    “再遲就要上課了, 我快去食堂吧。”雪鬱不安地抬著頭,緊跟著就說。

    握著路竇胳膊的手帶了推力,邊說邊往外推,讓人輕易就得出他在掩蓋什麽的論斷。

    但路竇沒往深處想, 畢竟對方是個連情情愛愛都很懵懂的土包。

    雪鬱把男生推出宿舍, 一直到了食堂, 才稍稍鬆了口氣,他瞞住了路竇, 沒敢瞞徐警官, 吃完早飯就發信息告訴徐警官,畫烏龜其實是騙人的,還說了衣服在垃圾桶裏。

    可能在忙,也可能這種事並不適合來來往往回複,徐警官一直沒有回消息。

    直到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 才發過來個字:收到。

    沒有問來龍去脈, 也不用他粗俗地講細節,雪鬱揪了一天的終於安下來。

    課後有一個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供學生吃飯休息。

    雪鬱找到路竇的聯係方式, 問他在哪兒,後麵還附帶了一個表情包, 說想跟他一起吃晚飯,因為男生久沒回, 雪鬱就在教室的圖書角隨便找起書看。

    五分鍾後,路竇回消息說他在拳擊館。

    溫市高中不僅教學資源超前, 娛樂設施也讓其他高中望塵莫及,而在教學樓西南方向的拳擊館,就是路竇父母投錢建的, 甚至還請來教練每天下午督促路竇。

    雪鬱怕去到還要等,防止等著太無聊,就拿了本書,想去到那看。

    隨便拿的,也沒看是什麽。

    ……

    拳擊館人不多,路竇在拳台上對著沙袋揮臂,手勁很足,如果放在人體上就是拳拳到肉的力。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打濕,濕漉漉貼在腹部,勾出可觀的肌理溝壑,每揮出一次拳風,衣擺就會飛出,又礙於重力,拍回一塊塊緊硬的肌肉上。

    雪鬱看了看,找了個長凳坐下,翻開書安安靜靜看起來。

    二十分鍾後,訓練結束。

    路竇從拳台下來,迎麵就看到土包,穿得幹幹淨淨的,坐姿也不同於普通男生,個膝蓋並著,上麵擺著一本書,他垂著又長又細的睫毛看,樣子很乖很靜。

    ……在等他?

    路竇邊摘頭套,邊往那邊走,還沒出聲,雪鬱就被他身上的熱量引得抬起頭,眨了下眼,問:“練完了嗎?”

    “嗯,”路竇語氣輕和地應了聲,忽覺聲音太溫柔,他擰了下眉:“在這坐了很久?不會先去吃飯嗎?”

    沒等雪鬱怎麽回答,他垂頭看向土包手中的書,微頓:“在看什麽?”

    那本書不是課本。

    畫風極幼稚,字體圓幼,像是學生寫的,整張畫麵上有不於五個的動畫人物,主題字很大、非常醒目——“青春期男生必須知的生理知識”。

    路竇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在拳擊館,看生理教育書籍?

    誰給這土包買的?

    雪鬱盯著字看累了,眼眶微紅,他看著路竇,聲音軟軟地說:“看書。”

    “有些看不明白。”

    這種書有什麽看不明白的。

    路竇握了握手,以此來拉伸僵硬過頭的手臂,他一方麵覺得看這種書很怪,一方麵覺得這土包確實該看看,壓著古怪的情,問:“拚音都加得清清楚楚,有什麽看不懂?”

    他覺得怪,可還要順著這個話茬問,還是在他以後會常來的拳擊館。

    雪鬱搖了搖頭:“字都認識,就是上麵說的不太明白。”

    “書上說……”雪鬱

    低頭看著膝蓋上的書,一字不漏地念:“如果早上起來感覺不舒服,可以用手解決,但我沒懂,這個不舒服是指什麽,解決又是怎麽做?”

    嘴巴紅紅的,像是根本不知自己在說什麽,仍是那副幹幹淨淨的樣子,讀完,仰起頭,純潔無比地等待他的答複。

    路竇:“……”

    路竇從來沒被問過這種問題。

    溫市是一線城市,飛速發展的時代、走在全國最前沿的教育,催著每個學生都早熟老練,沒有人不懂這些再基礎不過的知識。

    可眼前這個土包,常年待在貧困縣,規課本都沒有,偶爾才能碰到的縣城支教,教的還都是些類似加減法的東西……

    路竇在雪鬱合住的唇上一掃而過,可能今天訓練量太大,他肌肉發酸,渾身氣血上湧,克製不住音量地問:“……這本書誰給的?”

    這一聲引來視線,長相乖純的土包闔起書,像是不理解他幹嘛那麽大聲,頓了頓,才誠實回答:“不是誰給的,是我在教室的圖書角隨便借的。”

    路竇眉峰銳冽,不顧在手臂肌縫上流淌的汗,俯身就抽過雪鬱手上的書,他隱忍地舒出一口氣,語氣強硬,沒有商量餘地:“以後不許看。”

    雪鬱:“……”

    他往後麵的牆上靠了靠,避過男生剛運動完身上散出的熱氣,抿唇,試圖爭取:“可是我不會,隻能看書學。”

    路竇乎要脫口說沒必要學。

    但又忽然想到,萬一這土包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哪天被騙了怎麽辦……

    哪天病了,有人騙他說親嘴可以得更快。

    他肯會信,也會乖乖被親,他不會懷疑,甚至事後嘴巴都腫得不能看了,還要感恩戴德地說謝謝。

    路竇把話咽回喉嚨底,眼皮壓了壓,把那本書重放回土包的膝蓋上,改口:“看也可以,但看到不懂的不能問別人,也不能讓其他人看見在看這本書,知沒?”

    雪鬱眨眼:“也不能問嗎?”

    路竇險些把嘴裏咬出血,他盡力放鬆酸脹的肌群,不讓臉上表情出異樣,聲音沙啞地說:“……可以,隻能問我。”

    連他都不懂為什麽會這樣說的回答,讓土包靦腆地彎了彎眼,這一彎,就把那股純勁兒帶的更濃。

    “不是說要一起吃晚飯?”路竇側過眼,似乎意識到這些天覺得這土包純的次數太多了,他板起臉,催促:“那還不快點。”

    雪鬱點點頭,拿起膝蓋上的教育書,像棵聽話的白菜,很乖地跟在男生旁邊。

    路竇把拳套收起來鎖在櫃子裏,轉步朝食堂走,不僅他習慣了和土包一起進食堂,在其他學生見到他個,也不像最初那樣見到鬼似的。

    主要他也說不清從哪天起,覺得雪鬱身上的那股子土氣,其實就是、純。

    “挑什麽?漢堡沒了,隻有菜,愛吃不吃。”路竇把打到的飯推到占位子的雪鬱麵前,看著他有些不開的臉,嘖。

    雪鬱看看胡蘿卜芹菜堆成山的餐碟,又看看不停從窗口買到漢堡的學生,抿抿唇,沒說什麽,隻問:“我可不可以去買瓶可樂?”

    “不行。”

    每天吃垃圾食品,喝碳酸飲料,怪不得長這麽。

    “……哦。”

    一頓飯吃得很慢,和路竇以前的速度相比,差出來的時間,都可以讓年級第一解出物理大題,到最後其實都是路竇玩著手機在等雪鬱了。

    如果是平常的雪鬱,一不會放過路竇,問他等這麽久是不是開始慢慢接受他了之類,但吃的胡蘿卜太多,他話都不想說,最後一根青菜吃完,立刻就走。

    上完晚自習,雪鬱回到宿舍就喝了瓶可樂,喝著,還要垂下眼睛,悶悶說:“追路竇追得夥食都變差了。”

    係統:【……】

    喝完飲料刷了會兒警方的最報,看了看還是那些,雪鬱就放下手機去洗漱,出來時,聽到手機振動,是徐警官發來的消息。

    徐警官:需要的資料我搜集整理後會發給。

    徐警官:在有其他消息要告訴。

    徐警官:技術部在宿舍裏采集到了惡靈的指紋,陽台門上指痕最多,長長短短交錯,其次是床架上,有深有淺,沒有油脂汗液,但能采集到清晰紋路,最後在的書桌上也發了大量指痕。

    大、量。

    雪鬱在那個字眼落下視線,瞳仁縮了縮。

    在許多刑事案件中,凶手都會戴著織物手套,以防在犯罪場留下指痕,給警方偵破他身份的可能性。

    可根據徐警官的描述,惡靈像根本不怕有沒有留下痕跡,這麽做,不是單純蠢,就是有足夠他膽大妄為的倚仗。

    下一秒,他的疑惑得到解答,徐警官發來一張圖:技術部把采集到的指紋送去比對,結果不太,第一次比對失敗,第二次比對成功的有三千八百人。

    徐警官:第三次比對到二百人,第次比對到七百人……總共做了十次,每次都是不同的鑒結果。

    雪鬱呼吸滯停,把這句話反反複複讀了遍。

    意思是說,尋常的刑偵手段對附身的惡靈沒有用嗎?

    沒等他深入思考,又有條信息彈出來。

    徐警官:衣服也拿去鑒了,dna比對需要的時間久一些,但不要抱太大希望,結果可能同樣不容樂觀。

    徐警官:除此之外,也不算全無收獲,從地板上鞋印的尺寸以及步伐的寬度中可以看出,惡靈附身的人類是名男性,身高大約在一米八五到一米八八之間。

    雪鬱曲了曲手指。

    這個消息算有用,但也沒有太大用。

    溫市高中全校師生千餘人,男生占一半,一半裏頭的長都給學校打過錢,學校夥食稱得上是完美楷模,學生營養豐富,符合這個身高區間的沒有二分之一,也有一百。

    要在這一百裏麵找,不會太容易。

    雪鬱回了一句:徐警官,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短信發出去便石沉大海。

    在徐警官眼中,雪鬱白白,還需要發育,這個點可能早就休息了,所以他發完就把手機扔到一邊,著手處理其他事物。

    雪鬱等了會兒,沒等到回複,幹脆也關了手機睡覺。

    但他腦子裏全想著惡靈,一點困意都沒有。

    他想起徐警官發的信息裏,說在他書桌上也發了大量指痕。

    書桌,一般是儲放東西最多的地方,所以他立刻就想到,惡靈翻他的書桌,可能是在找什麽東西,可是他想不到原主有什麽東西,是惡靈想要的。

    還有惡靈的殺人動機,究竟是因為他沒有德、倫理,純粹享受血腥,追逐玩弄生命的快,感。

    還是在惡靈身上,發生了什麽?

    雪鬱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可沒有一種站得住腳,歸根到底,他對惡靈了解太了。

    他還想,要不要申請出校,問一問當初把惡靈送去墳包村的人,惡靈生前犯了什麽事。

    可又轉念一想,問了也是徒勞。

    收集惡靈的人叫感靈師,他五感通透,能看到哪裏黑氣濃密,從而抓到惡靈,但惡靈生前的姓名和生平他都是不知的,至於“周卿”,是他給惡靈起的代

    號。

    雪鬱又開始想其他可以得到惡靈信息的途徑,但沒想出來,他的眼皮就闔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他被的鬧鈴吵醒。

    雪鬱在被窩裏磨磨蹭蹭,半晌探出個石榴紅的臉,沒撐過三秒,重縮回餘溫未散的被子裏,他把手從縫裏伸出去,左摸摸右探探,抓住掛在床邊的衣服。

    那布料攤在床上,雪鬱看也不看,憑借著記憶摸到拉鏈,想拉開後穿上衣服再起來,隻他還沒摸到鏈,就感覺到指尖的濕濡。

    “……”

    雪鬱登地睜圓眼,一把縮回手,動作太急險些被吸進去的空氣嗆住,他露出的皮膚肉眼可見變紅變熟,眼睛開始失焦,眸光動了動,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

    “……係統……惡靈昨晚又來了?”

    係統:【嗯。】

    雪鬱掀開被子,外麵的冷再也構不成威脅,他跪在床邊,握著床杆,抻長身子去夠桌上的濕巾,抽出一張後,他問:“為什麽不叫醒我?”

    係統被他的姿勢弄得一怔,許久後才如實:【涉及到劇情不能提醒。】

    在進這個世界前,係統就告訴過雪鬱,他不能透露關於惡靈的任何線索,也不能提醒惡靈的行蹤。

    但知歸知,雪鬱還是抿著嘴巴,低著聲抱怨:“有什麽用。”

    係統:【……】

    一旦沒有旁人,雪鬱那隱藏在任務下的嬌性子就會跑出來,他的長相天生有優勢,臉乖純聲音又軟,當他說對方有錯,即使對方並沒有,也會產生自我懷疑。

    所以雪鬱這樣一說,原本隻是規則使然,也讓係統恍惚了瞬,自己是不是確實有錯。

    雪鬱把衣服扔進垃圾桶,又擦起了手,他揣摩著可以問的度,開口:“惡靈昨晚在這待了多久?”

    係統:【挺久的。】

    久到不僅衣服、床板,臉上都差點有了。

    雪鬱沒接收到係統未盡的語意,他熱氣全湧上腦袋,什麽都想不到。

    隻會用濕巾一遍遍擦手。

    雪鬱臉上任何顏色都是濃淡相宜的,膚色很白,唇色深紅,導致唇線邊緣很明顯。

    可在那唇線被他抿得淡了,睫毛還抖著,很可憐很委屈,搞得別人不安慰他都感覺到罪大惡極。

    係統古怪地停頓了許久,身為非人裝置,它了必要的情緒感知,知別人的情緒都要靠冷冰冰的數據顯示,它從不安慰別人,也不懷疑自己以後會永遠這樣。

    可或許是見雪鬱越擦越用力,也或許是那睫毛扇得太快,和姑娘沒多大差別,他看著、看著,破天荒就開口:【別擦了,他再弄髒衣服,扔了就行。】

    “但是。”

    雪鬱把指縫都擦出了和甲緣一樣的粉,他垂著眼,不太高興地,鬧著一點情緒:“他再這樣,我就沒衣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