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後院裏飼養的鮫人(7)
作者:喻狸      更新:2022-09-17 09:00      字數:6399
  第51章 後院裏飼養的鮫人(7)

    他的好侍衛和那小鮫人在做什麽?

    雲康眯起眼, 氣壓很低。

    太監把雲康突變的臉色盡收眼底,吞了口唾沫, 幹巴巴道:“他們二位聊了有一會兒了。”

    雲康輕瞥過來:“聊了什麽?”

    太監磕絆道:“離得遠,奴才沒聽清。”

    雲康嗤了聲:“沒聽清?”

    太監勉強出聲道:“是,奴才一直候在這邊。”

    老太監接近花甲,弓著年邁的腰,烏紗帽下的臉驚恐無措,仿佛身置一場文字獄,一句話不符合帝王的心意就會遭殃,雲康就是這樣的,從他登基以來, 因為說話不當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有無數。

    氣氛僵硬間,男人往那邊走去。

    “……唔。”

    雪鬱鼻尖泛癢,一個咳嗽還悶在嗓子裏沒打出來,他的後衣領忽然被拎住,站在後方的男人, 強勢卻沒用力地把他拎了起來。

    雪鬱毫無防備,踉蹌往後退了兩步。

    還好在跌倒前,雲康把他穩穩接住了,男人目光輕瞥下來,語意不明:“大晚上還亂跑?”

    能從這句話中聽出他心情不善,狹薄的眼皮微垂, 一副震懾人的帝王相,他甚至沒去看地上跪著的人一眼, 仿佛不值得他去看。

    岑歸暄不痛不癢, 被視若無物的時候太多, 除了肩膀泛起細微的顫栗外, 他的神經已經麻痹。

    雪鬱仰起臉,含糊迸了個字:“我……”

    雲康挑眉道:“你什麽?”

    雲康還以為雪鬱會發一下脾氣,埋怨他拽得不舒服之類,他也想好了怎麽八風不動堵回去。

    但雪鬱沒有,隻用那雙眼睛淚盈盈看著他。

    玉扳指圈住的骨節輕輕動了動,雲康望著那層瀲灩而起的水光,心緒難以描述,鬱氣橫結之下,他差點氣出笑,這是要哭?打斷和岑歸暄說話至於這樣?

    他閉上眼,忍耐地吐出口氣。

    再睜眼時,雪鬱那隻白得反光的手突然站不穩似的扶上了他,雲康微怔,青玉腰帶裹起的結實腰肢繃了起來,還沒開口問,雪鬱腦袋磕到他胸前,打了個噴嚏。

    那一下沒把他撞出什麽感覺,反倒把自己額頭撞出淡紅,雲康拎著雪鬱的後衣領,把人往後拎了拎:“……回去。”

    鮫人族的習性隨身體狀態而變化,化成人時,也會像人一樣畏冷嫌熱,如若維持原形,則對寒冷的忍受度大大提高,雪鬱現在不能控製自己的形態,得風寒也不足為奇。

    而且身子比常人弱,再在這裏站上一會,恐怕就不止風寒了。

    雪鬱又連打了幾個噴嚏。

    皮膚層較薄的眼尾又紅又濕,睫毛一縷一縷,幾個噴嚏下來,把自己搞得又可憐又狼狽,他攏緊衣服,不肯站太遠,膽大包天地撥開雲康揪住他的手,往男人身上靠了點。

    也沒靠多近,隔著可以省去但又不能忽略的半個手掌的距離,和剛剛在岑歸暄麵前一樣。

    像他們這種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習武之人,身上精元豐沛,隔著衣衫都是燙的,靠近他們能感覺到熱意,雖不及炭火盆來得暖,但在屋外作用就很大了。

    雲康還從來沒有被人拿來當暖爐過,還是光明正大的。

    改日需找太傅教教這鮫人什麽是體統和規矩。

    下次若還這般膽大如鬥,便打他手心,哭也沒用。

    雪鬱暖和了一點,見雲康沒有責令他走開,放下心來,低下腦袋去看身子泛起不正常顏色的岑歸暄,慶幸現在是剛入冬,否則怕是早已經昏倒了。

    他咬了咬氤染淡紅的唇肉,猶豫片刻,道:“我就是問問他跪多久了。”

    雲康臉色微陰:“問完你當如何。”

    雪鬱吞吐道:“問完能睡個好覺。”

    空氣中有片刻的凝滯,雪都似乎停了半秒,雲康審視地看了他一會,拂袖道:“朕之前說以儆效尤,儆的不止是大內侍衛,你要是下次還去,就陪他一起,這樣也不用問了。”

    雪鬱把算你狠三個字咽回去,垂著細密的睫毛:“不會去了,我還是更喜歡同族的。”

    雲康表情一怔,很明顯地頓了頓。

    ……更喜歡同族?

    發出一聲不明意義的嗤聲,雲康在雪鬱茫然的視線中側過眸,看向岑歸暄:“朕罰你,可有怨言?”

    小雪微微,男人一身龍袍,架起的高大身軀如遠山般巍然,眉深近墨,目光中總含著股血腥氣。

    岑歸暄跪僵了,遲鈍了許久才回答:“臣不敢。”

    雲康低嗯一聲,像對待不爭的愛臣,打一巴掌給顆甜棗:“朕晚些讓人給你府裏送幾箱藥膏,下不為例,回去吧。”

    “……謝陛下。”

    岑歸暄站起來的時候有些緩慢,但也不算吃力,他朝雲康俯首行禮,沒看雪鬱,拖著一身瘡痍慢慢回府。

    想來是嚐到了羞辱,斂著的眸光有些寒意,隻有雪鬱看到了。

    今天這一跪對他來說是無妄之災,雲康罰得何其隨意,最後也隻用了幾箱藥膏打發他的遍體傷痕。

    雲康對岑歸暄的態度有些太詭異了。

    就像他說的,大辛有幾百上千個大臣,哪個能確保自己沒去花天酒地過,可也沒有哪個像岑歸暄這樣,被打三百大板,跪雪地裏好幾時辰,最後隻得到幾箱藥膏的。

    雲康在打壓岑歸暄。

    為什麽?

    雪鬱沒想出結果,天太冷了,他難以忍受地癟了癟嘴,很有分寸地揪了下雲康的袖口:“你等會還有事要做嗎?”

    拉住他袖子的指尖粉嫩纖長,白日曽顫巍巍地往下拉自己衣擺,不讓他碰,哭得那麽慘,現在都忘了,雲康沒說有也沒說沒有,低聲問:“怎麽?”

    雪鬱像落水的兔子一樣又咳嗽了兩聲,哪哪兒都紅著,跟他說:“如果沒事的話,能不能送我回殿裏。”

    雲康目光在他眼尾凝出的桃粉處停了停,挪開,不答反問道:“你在鮫人族的年歲算成人沒有?”

    雪鬱:“算,已經成年了。”

    雲康不假辭色道:“七皇子過了今年的冬,恰好滿五歲生辰,他性子動若脫兔,平日去放風箏,經常與侍衛走丟,但他都能自己走回去。”

    言外之意是,雪鬱怎麽還不如五歲孩童,都這麽大了還讓人送。

    雪鬱抿唇:“我認路,但是我想和你多待一會。”

    雲康呼吸悄無聲息沉了沉,低聲問道:“……為何?”

    雪鬱很誠實:“你身上暖和。”

    男人呼吸這回沉了不止一點,隱約帶著幾分危險,完全不像初次見麵那樣純良幹淨,每說一個字,都好像要吃雪鬱一塊肉:“你拿朕當移動暖爐?”

    雪鬱又咳了兩聲,如綢的膚肉上浮出紅,仿佛被男人捏著幹了什麽似的,他別過臉咳完,再轉過來看見雲康的臉色忽然又沒那麽可怕了。

    他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你也可以當我是移動冷爐,互相的。”

    雲康側身擋在風向處,捏了捏眉心,沒理他不著調的話,聲音微啞地開口:“……朕要去趟內務府,你想跟便跟。”

    內務府和收拾出來的那處寢殿順路。

    這是在給他遞台階。

    雪鬱拾級而下,雲康跟肥美的鮮肉一般,往哪處走,他就在旁邊綴著。

    兩人一路上無話,雪鬱心不在焉走著,腦袋裏在聽係統匯報:【剛剛檢測到主角攻仇恨值飆了四十個點,再來一兩次就滿了。】

    雪鬱想了想:“他回去之後是不是要準備蓄養私兵了?”

    係統:【嗯,以他現在的權利,會先從反大辛的黨羽開始入手,主角受多年沒作為,朝中有惻隱之心的早就抱在一起,有主角受加入是如虎添翼。】

    他們會一點一點蠶食大辛的根基。

    雪鬱喜悅道:“那這次還挺順利的。”

    係統潑冷水:【未必,主角受是不是要去內務府?你問他要上幾塊軟膏,備著用。】

    雪鬱還以為他在認真提建議,眨了眨眼,問道:“為什麽要軟膏?”

    係統聲音平靜無波:【沒什麽,就是感覺你下麵快要受難了。】

    雪鬱:“?”

    轉眼到了幹淨如洗的寢殿前,兩駐漆紅,他怒氣衝衝踏進門檻,質問係統:“你什麽意思,你還是覺得我會翻車?”

    係統:【不敢。】

    雪鬱為了給自己挽回顏麵,據理力爭道:“岑歸暄被打成那樣,走路都費勁,換我我都等不了半個月,明天就造反。而且雲康也對他很差,都不需要我從中作梗,他再打壓幾天,辛國馬上就要改姓。”

    “……係統,你怎麽不說話了?”

    係統突然銷聲匿跡,四下升起詭異的沉默。

    雪鬱蹙了蹙眉尖,幾秒過去,小臉倏地白了白,慢半拍地想起什麽,他轉過身,按下惴惴跳動的心髒,打開兩扇門。

    門口被他照臉關門的男人臉色不明,他個頭很高,幾乎要頂到門頂,肩膀寬闊如山,給人十足的安全感,但某些時候,這種安全感也能給人帶來恐懼。

    雪鬱望了眼雲康能單手把他甩飛的手,艱難忍住關門的念頭,白生生的臉蛋仰到能對上男人視線的地方,吞咽兩下,討好地小聲說:“……陛下,早些歇息。”

    陛下二字仿佛會燙嘴,除了陰陽怪氣叫的那一次,其他時候都不肯叫。

    現在肯了。

    小心翼翼的、眼睛亮亮的,還有些畏怯。

    雲康凝視他許久,溢出一聲低嗤。

    在挑太監手筋那會也是這樣笑的。

    雪鬱一抖,想起太監的慘樣,嚇得又關上了門,他手扶著鎖,見門外頭的身影僵在原地,細細琢磨還能看出幾分不敢相信,內心湧上了幾分蒼涼。

    心想,他可能無緣進狗肚子了。

    大概會先進雲康肚子。

    ……

    門外的皇帝站了一會便沒在停留,天色不早,雪鬱卸去衣裳,把烏發堆到枕邊熟睡起來。

    寅時三刻。

    雪鬱原本還做著雲康要把他綁起來沉塘的噩夢,被雙腳泛起的癢意叫醒,他半清醒半迷糊地攬過宮女裁的冬衫,在變回魚尾前,回到了池子裏。

    池水如鏡,時不時翻起細微的漣漪,雪鬱入水後又睡著了,沒看見水麵上自己有些過於異常的臉色,兩頰、眼尾媚意滾滾,暈染著仿佛花蕊吐露出的粉意。

    五更,天蒙蒙亮。

    雲康照例上早朝,他昏庸也昏得不同尋常,人是來了,但不處理事。

    任大臣在下麵舌槍唇劍,他一點反應也不給,偶爾聽到某些諫言時,他眼皮會抬一下,讓人恍惚覺得他是能聽懂的,不過就是不理政。

    久而久之,眾人已經習慣上諫完,雲康敷衍的“再說”。

    這會不知由誰率先提起陳縣令卷了贓物潛逃的事,殿堂內分為兩派,各執一詞,肱骨之臣表憤慨,反辛的黨羽趁亂攪渾水。

    雲康聽得厭煩,冕旒下的雙目緩緩掃過眾麵孔,出聲道:“吵得朕頭痛,失儀官員找到斬了就是,不必多言。”

    那聲音帶著蟒蛇般噝噝的涼意,不可開交的場麵頓時肅靜下來。

    男人耳根總算清淨了些,他輕叩著禦桌,示意各部門奏事。

    一名武將搶先稟報了邊關急況。

    還是那些陳年老刺,大辛位於中原,疆域往北的地方是卓厥,遊牧民族,有無數善戰、會武的驍騎,早早盯上了大辛的沃土,一年到頭小動作不斷。

    “卓厥屢次三番違背和大辛簽下的條約,俘走邊境附近遊民,燒殺搶掠,不聽勸阻,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們也是時該給他們些警告,否則等卓厥羽翼豐滿,便是我們大辛的不幸。”

    “為了子民,為了大辛,臣懇請陛下出兵占領卓厥,臣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雲康眉眼間凝起陰雲,平淡道:“嗯,朕知道了。”

    武將一愣:“陛下,那出兵之事……”

    雲康四兩撥千斤道:“到時再議。”

    說再多,也隻是知道了、聽到了、到時再議。

    那名武將欲要再爭取,見同伴在旁給他使眼色,咬牙掙紮片刻,泄了氣。

    早就知道雲康的本性。

    為何還要寄托希望在他身上呢?

    真是愚昧蠢鈍、無可救藥。

    早朝還有一盞茶時間就要下了,眾臣說起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雲康伸手鬆了鬆過緊的衣襟,再抬起眼皮時,忽地怔了下。

    門外不知何時探出了個腦袋,扒著門框,五根纖白的手指有些發顫,那張小臉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紅暈,殷紅唇肉輕張,仿佛引著人去吮吸、疼愛。

    ……雪鬱?

    那探著的半個身子也不知怎麽了,分明沒有人凶他,一身皮肉都泛起了粉。

    不像是因為風寒的緣故。

    雲康擰了下眉,正欲站起來,想起現在還在早朝時間。

    雪鬱似乎也知道他在忙,沒敢聲張,忍著不適慢慢等,不過會時不時探一下腦袋,看看說完了沒有。

    “陛下?陛下您在聽嗎?”

    雲康回過神,掃了堂下一眼,讓他們繼續。

    待探討聲重新響起,他又望向門口,那個腦袋恰好也探了出來,這回紅得更可憐了,眼睛霧霧的,都快站不穩,需要把全身重量倚在門邊才行。

    喉嚨輕滾了一下,男人收回目光。

    宣布早朝結束之時,雲康叫住了周尚書,此人學富五車,膝下一子曾連中三元,全家都愛研讀奇聞異事,在政事上多半持中立態度。

    周尚書行了君臣之禮,畢恭畢敬道:“陛下有何事?”

    雲康望了眼在門口等到快軟化的雪鬱,直入主題地問:“你對鮫人可有了解?”

    周尚書一愣,似乎沒想到會問這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轉而他想到前陣子從山洞裏抓回來的那個鮫人,福至心靈:“臣不算知根知底,但從吾兒那裏聽過許多關於鮫人的傳聞,陛下可是想知道這些?”

    雲康嗯了聲:“把你知道的都說給朕聽。”

    周尚書撫須思量片刻,娓娓說道:“鮫人族生性多疑、排外,他們幾乎仇視除了本族的任何物種,絕不會和外族和平相處,除此之外,他們天生嬌貴,對水質的要求極高,壞的水質會損害他們的健康,所以他們會尋找好的水源生存。”

    “鮫人族愛食肉,經常捕海裏的魚吃,有時候也會為了改變口味,上岸抓些鮮食,說見過鮫人的,估計就是碰上尋食的了。”

    “鮫人很少現世,很大原因是因為他們會幻化出腿,混在人堆裏真假難辨,隻有未成年、或剛成年不久的年輕鮫人,才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形態。”

    “除去一些常聽的'泣淚成珠'的傳聞,臣還聽過一則不知真偽的,據說鮫人族在十月份前後情,欲會非常亢進,他們族內男女比例不均衡,通常是身份較高的首先獲得配偶權……”

    雲康眼皮跳了一下,打斷道:“你前兩句說了什麽?”

    周尚書說到興頭上突然被打斷,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不確定地說:“鮫人族在十月份前後情,欲會非常亢進。”

    換個說法就是。

    十月是鮫人族的發,情期。

    ……

    雪鬱在癱軟前被男人及時撈起,抱到了最近的禦書房裏。

    他大腦昏昏的,仿佛被人抽了一魂二魄,搭在男人臂膀上的手被熱浪折磨軟了,摸上去像是細滑的、入口即化的豆腐。

    雲康抱緊懷裏軟得什麽都幹不了、隻會哆哆嗦嗦的雪鬱,把門關上,坐到椅子邊,給他斟上茶水,低聲道:“先喝口水。”

    雪鬱不肯喝,偏頭去躲:“不想喝。”

    茶水被放回桌邊,雲康輕擰眉,盡量克製地問:“……你之前,有過這種症狀嗎?”

    雪鬱眸光有些渙散,過了會才理解他的意思,含含糊糊說:“沒有。好熱,怎麽碰到你老有倒黴事,你,你還是離我遠一點。”

    開始蠻不講理地怨人了。

    他扒拉住男人的外衣,掙紮著想要從他懷裏下去,還沒站起來,膝蓋一軟,倒回了寬闊滾燙的胸膛前。

    雲康順勢摟住他,微糙的大掌牢牢扣住他的背,喉頭壓著滾了滾,忘掉了自稱,嗓音啞著開口:“……別亂動,我幫你。”

    雪鬱有些聽不懂:“怎麽幫?”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辦。

    漂亮惹眼的一張臉盡是可憐的茫然,雲康隱忍滑動喉結,隻說:“要我幫嗎?”

    雪鬱猶豫了會:“……嗯,幫幫我。”

    男人幾乎在他話音剛落下的一瞬間,便鉗住了他的肩膀,垂眸尋到那兩瓣泛著水澤的唇瓣吻了上來。

    雪鬱麵色通紅,細哼著,身子當即叫他弄軟了半邊。

    壓著唇縫吮了吮,又輕輕吸弄,雲康分開,沙啞地問:“好些沒有?”

    雪鬱眨著眼,呆呆的,好像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了。

    唇肉被吻得脹起來,張開小小的一條縫,看上去像被含了、舔了無數次,紅得都要腫爛了般,可事實上,雲康隻碰了兩三下。

    ……這麽嬌。

    若是被男人關起來親上一天,可能到最後連嘴巴都腫得合不上。

    被塞進什麽都阻止不了。

    雪鬱的手被抓了起來,上半身躬起,更方便了男人啄吻,男人似乎格外喜歡擠進他的唇縫,把那顆小巧的唇珠含軟舔爛。

    下巴被磨出紅,雪鬱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乖乖地張開嘴任由男人擺弄。

    直到嘴巴被吻得麻痛,他明白了現在的處境,綿軟成一灘泥,趴在雲康身上張皇地嗚咽。

    周尚書說鮫人嬌貴,這番話不假,隻親了幾下就又哭又鬧騰的。

    雲康從他微陷的唇裏撤開,呼吸滾燙紊亂,盯著雪鬱那張暈粉的臉,嗓音如砂紙般啞:“還不舒服?”

    好似也不在意雪鬱怎麽回答。

    他再一次吻上了那兩瓣發軟的唇肉。

    那張唇被親得過分腫了,一吮弄雪鬱身子就抖得厲害,他用蔥白指尖揪著雲康的頭發,被動地承受著吃吮,唇瓣積了濕漉漉的水,男人一被滑開,他就借此機會喊疼。

    雲康隻會用一成不變的話駁他:“我在幫你。”

    滾燙的唇從他脖頸滑到側臉,再到已經完全浸上男人氣味的唇肉上,雪鬱終於開始害怕起來,張開被吸吮無數次、被疼愛無數次的唇瓣:“……不行,這樣不行。”

    可惜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用那張經了人事的清純臉蛋求饒,隻會更容易被搞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