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鏡子迷宮

  　　“什麽？”

  　　“惡魔。”

  　　俞幼幼看著德古拉的眼睛, 發現他是非常認真的在說這兩個字。

  　　她問：“你的記憶不是和我一樣的嗎？你在……這段時間裏，碰到了惡魔？”

  　　她相信德古拉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德古拉與她在穿書世界的記憶是完全相同的，兩人的所有記憶中, 隻有來到原世界後分開的這段不同。

  　　原世界開始與穿書世界融合之後, 俞幼幼的創世神投影能力一直都在進化中, 剛開始遇到雲珩的時候，兩隻俞幼幼可以通過肌膚相貼而交換心念與記憶, 當時這些信息都是一股腦兒湧過來的, 但現在這個能力經過了進化，如果不刻意探查的話，兩人不會交換記憶，隻會交換這一刻的心念，這樣就避免了信息量太大導致暈眩的風險了。

  　　所以 , 俞幼幼並不知道德古拉在與她重逢之前發生了什麽。

  　　德古拉說：“我沒有直接和他們打交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出門，但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時間, 我把我能去的地方都兜了一圈，就是想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情況。那個時候, 我就察覺了一絲不同的氣息，我看見了惡魔——如果這個世界的那些傳說都是真的，那玩意兒應該叫這個名字。”

  　　顯而易見, 德古拉見到惡魔的時候, 那家夥正在進行某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俞幼幼並不好奇為什麽德古拉沒有出手幹涉, 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吸血鬼, 不高尚, 也不喜歡多管閑事。

  　　俞幼幼隻是在想一個問題。

  　　如果惡魔真的在德古拉出現的時候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了, 那這就與神殿之靈告訴她的信息有了不一致的地方。

  　　神殿之靈說，她身上的概念將要開始緩慢逸出，落在原世界裏，根據原世界的神話傳說之類的東西自動生成一部分世界法則，從而大大減少她的工作量。可德古拉穿來的時間在神殿之靈說這話之前。那就隻有三種解釋：第一，原世界本來就存在神秘生物；第二，早在神殿之靈告訴她這點之前，概念就已經逸出；第三，她的到來觸動了某些法則，從而產生了另一種靈氣複蘇的方式。

  　　而這三種解釋都指向一點，神殿之靈在說謊，或者至少沒有對她把全部真相和盤托出。

  　　她捏捏德古拉的指尖，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他。

  　　德古拉皺了皺眉頭，問：“那我們怎麽辦？”

  　　俞幼幼笑了笑，遊樂園的燈光映在她的眼睛裏，像驟然綻開的煙花。

  　　“不怎麽辦，先把這個惡魔抓了再說。”

  　　，

  　　“伊萊紮？”

  　　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馬上回過了頭，在茫茫人海裏尋找媽媽的身影，她那雙天空一樣的藍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直到雙眼幹澀流淚，她才重新低垂眼簾，漂亮的藍眼睛裏泛起點點淚光。

  　　又……聽錯了啊。

  　　這個也不是媽媽。

  　　媽媽究竟去哪兒了呢？

  　　伊萊紮不敢問這個問題，因為一個答案早已在她心裏橫衝直撞，想要得到她的承認。

  　　她想起一個小時之前，媽媽給她買了棉花糖，是粉色的一大團，現做的那種，她滿眼期待的看著拉棉花糖的老爺爺把棍子在機器上轉啊轉，最終轉出好大好大的棉花糖，像雲朵一樣漂亮。

  　　伊萊紮的心情也像雲朵一樣，軟軟的，輕飄飄的，幸福得像踩在雲端上。

  　　媽媽帶她來遊樂園玩了，還給她買了她一直想要的棉花糖。

  　　她清楚的記得，上次自己說想吃棉花糖的時候，媽媽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吃什麽吃？小討債鬼。”

  　　雖然媽媽有的時候脾氣不是很好，但她還是愛自己的吧。

  　　愛、自己、的、吧。

  　　伊萊紮低垂的那雙藍眼睛裏，天空般的虹膜上閃過迷亂的黑色，像從地獄伸出的指爪，在空中胡亂飛舞。

  　　她聽見一個聲音，非常好聽的聲音，就像電視機裏歌星的聲音一樣，如大提琴一般華麗低沉。

  　　“你媽媽真的愛你嗎？”

  　　“你有多久沒穿過這條裙子了？她不是一直不允許你穿裙子嗎，為什麽今天匆匆忙忙地把它找出來給你穿？她甚至沒有發現這條裙子是破的。”

  　　“你再仔細想想，你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爸爸？你媽媽每天白天睡覺晚上出門，看起來像被打了一樣，她去幹了什麽？為什麽總有奇怪的叔叔拍著你家房門大喊大叫？”

  　　“你媽媽經常打你吧？也許，你還是會疼的吧？”

  　　別說了，別說了。

  　　伊萊紮突然一把捂住了耳朵，她用的力氣很大，把一對耳朵都拍紅了，她的一頭金發本就有些毛糙，被她無意間一通亂揉，讓她更像一個路邊上的小乞丐了。

  　　她想起自己早上拿著媽媽的梳子認認真真地梳理這頭金發，毛糙沒有關係，可以用水壓下去。水真是個好東西，多亂的頭發都可以梳順。

  　　伊萊紮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那些牽著爸爸媽媽的幸福小孩，她窘迫地低著頭，一下一下地捋著裙擺上鑲嵌著的蕾絲。這條公主裙還是前年買的，早已跟不上小孩子長高的速度，有點短了，裙子變得舊舊的，裙擺上的蕾絲也變得毛毛的，卷著邊兒。

  　　“沒人要的伊萊紮！哈哈哈……”鄰居家的小孩一邊笑一邊衝著她吐口水。

  　　伊萊紮捂耳朵的力氣越來越大，卻還是擋不住那個討厭的聲音。

  　　“你媽媽真的愛你嗎？”

  　　“真的愛你嗎？”

  　　“愛你嗎……”

  　　“夠了！”伊萊紮扯著嗓子大叫，惹來路人驚詫的眼神，像在看一個蓬頭垢麵的小瘋子。

  　　當然是……不愛的啊。

  　　伊萊紮早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是一直不願意承認而已。

  　　那個聲音還在接著說：“你媽媽欠了債，親愛的伊萊，她不會再要你了。”

  　　伊萊紮倔強地說：“我會賺錢的，我可以給媽媽還債。”

  　　那聲音嗤笑一聲，說：“你？你怎麽賺錢？像你媽媽一樣去夜，店當公主嗎？”

  　　伊萊紮咬著嘴唇，她不明白這個聲音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她知道這不是好話。

  　　隻不過，這次她沒有像以前那樣馬上出聲維護媽媽了。

  　　有什麽東西，終究是裂開了一條縫。

  　　孩子常常被大人所輕視，但孩子們其實非常聰明，他們能夠記住大人說的很多很多話，即使連大人自己都忘了它們。他們對情緒有敏銳的感知力，能輕易知道誰真心對他們好，誰隻是虛情假意。

  　　和媽媽相處的一幕幕伊萊紮都記得清清楚楚，她無法欺騙自己。

  　　媽媽說，騙人是不好的。

  　　伊萊紮突然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了，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很快打濕了小女孩帶著雀斑的臉頰。

  　　“既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愛你了，那為什麽不……墮落呢？”動聽的聲音裏仿佛帶著一個個鉤子，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

  　　俞幼幼和德古拉循著那絲惡魔的氣息一直走，終於在一個遊樂項目前停下了腳步。

  　　“鏡子迷宮……”俞幼幼把招牌上的字一個個念了出來。

  　　德古拉說：“迷宮裏的惡魔氣息比外麵的要濃鬱的多，這家夥應該就藏在這裏。”

  　　俞幼幼說：“那我們也去迷宮裏玩一玩吧。”

  　　少女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狡黠，一綹長發在她的耳邊垂落，像是和同學瘋玩後意猶未盡的樣子。

  　　德古拉頓了頓，說：“好。”

  　　本體的願望，他又怎麽舍得不滿足呢？

  　　不過是逗弄一隻小惡魔而已。

  　　，

  　　穿著白金色裙子的少女牽著男友的手，邁著輕盈的步子從入口處走進了迷宮，她裙擺上的流蘇勾住了男友褲子上奇形怪狀的銀色掛飾，男友彎下腰輕輕解開了纏住掛飾的流蘇，與少女眼神交織了一瞬間。

  　　俞幼幼問他：“誒，話說你這身衣服上麵的銀飾是真的銀嗎？”

  　　德古拉笑笑：“當然不是，吸血鬼永遠不可能喜歡銀子。”

  　　“哦。”

  　　兩人相視一笑，都知道對方此刻心裏正在想些什麽。

  　　吸血鬼確實不喜歡銀子，但他們總會在身上攜帶一把銀質匕首，外麵包裹著厚厚的皮套。

  　　因為你不能擔保沒有一個吸血鬼會突然冒出對你不利。

  　　殘殺同類這種事情，吸血鬼做起來的得心應手程度僅次於人類。

  　　俞幼幼剛走進鏡子迷宮，就發現了此處與其他迷宮的不同之處。

  　　迷宮的四壁都用鏡子做成，甚至連天花板和地板都是鏡子，一腳踏進去，就能看見鏡子中映出的無數個自己。

  　　沒有異常。

  　　德古拉也跟了上來，兩人在迷宮中一通亂走，完全沒有章法。俞幼幼根本沒想著以走出迷宮為目的，她隻想找到那隻惡魔，可惜在她進入迷宮之後，就失去了惡魔的蹤跡。這亂走也是為了試探惡魔遊戲的觸發條件。

  　　“係統，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世界裏關於惡魔的傳說？”俞幼幼在識海裏問道。這一次，係統居然應答了，要知道這個月係統都沒有出過聲。

  　　“當然可以。”

  　　“惡魔是冥界的特產，是人類死後留下的惡念所化，這種神秘生物天生喜歡惡作劇，普通沒有什麽威脅的小惡魔會混進人類群裏進行惡作劇，大惡魔們則常常擾亂一個人類王國的秩序，它們最喜歡看見人類慌亂和自相殘殺的樣子。”

  　　“惡魔以靈魂為食，經常哄騙人類與它們簽訂契約，以此獲得人類的靈魂。食物長期缺乏會使惡魔的力量漸漸衰竭，但惡魔無法被餓死，隻會慢慢幹癟，永遠忍受著饑餓，除非被殺死。以天使為代表的神聖力量體係是惡魔的克星。”

  　　“哦……”俞幼幼若有所思，“聽起來挺像小說。”

  　　係統說：“係統認定，小說、神話、口頭傳說等等，都屬於被判定為概念的範圍。”

  　　俞幼幼問：“統子，你覺得神殿之靈說的是真的嗎？概念真的從我身上逸出，融入這個世界，從而使這個世界的傳說成真？”

  　　係統愣了愣：“什麽神殿之靈？那是什麽？”

  　　“你不知道？”俞幼幼也是一愣。

  　　這下麻煩了。至少說，有點麻煩。

  　　晉江係統帶著俞幼幼走過了許多穿書世界，對這些世界都了如指掌，雖然這些穿書世界都來自於晉江小說，但不能否認的是，係統這種大數據控製者確實算得上“見多識廣”，而且它們對宿主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係統居然不知道神殿之靈的存在？

  　　俞幼幼陷入了沉思，多年的穿書經曆使她練就了一身本事，這些本事已經融入她的骨血，變得像呼吸一樣自然。不僅僅是戰鬥，各方麵都是，從直覺出發，俞幼幼從來都沒有在係統或神殿之靈身上察覺到惡意。

  　　俞幼幼相信自己的判斷。

  　　所有事情都一定有其目的，俞幼幼相信這一點。

  　　那麽，如果係統和神殿之靈都站在她這邊的話，它們的目的分別是什麽呢？如果有的話，它們又分別屬於哪方勢力？

  　　俞幼幼開始反思自己最近的心態。

  　　自從世界融合以來，她自以為見過大世麵，又擁有了這個世界獨一份兒的神奇力量，在做人做事的時候多多少少帶上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她覺得自己可以重新製定世界法則，誰給她的權力？沒有人。一切都隻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她這麽做，真的是對的嗎？

  　　或者說，她會不會根本一開始就不是神殿之靈所說的那樣，是創世神投影的化身？

  　　正在俞幼幼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她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俞幼幼環顧四周，無數麵鏡子將她團團包圍，映出無數個俞幼幼，一直與她形影不離的德古拉早已不知蹤跡。

  　　麵對突發情況，俞幼幼反而冷靜了下來。

  　　管他呢，那些糾結都先放一邊兒去，現在最要緊的是解決眼前的困境。

  　　“嘻嘻嘻……”詭異的笑聲突然在鏡子迷宮裏響起，環繞式音效，聲線是清脆的女童聲，放在空無一人的鏡子世界裏，顯得格外可怖。

  　　俞幼幼站在原地不動，眼睛裏浮起淺淺的恐懼與慌亂，那雙暗紅眼睛的深處，依然平靜無波。

  　　“一個、兩個、三個，找呀找呀找呀找，永遠找不到自己啦！”女童的笑語在鏡子迷宮裏回響，聲音時遠時近，有時仿佛在十米之外，有時又像耳語，俞幼幼甚至能感受到小女孩呼出的熱氣。

  　　出聲的小女孩卻不見蹤影。

  　　經過係統的科普，俞幼幼猜測，這個小女孩應該還是真正的人類女孩，隻是和惡魔簽訂了契約而已。惡魔並不喜歡真身上陣，大多隻是在人界放下一道投影，這道投影在獲得契約之力後會擁有化成人形實體的能力，卻並不會自己出麵，而是通過契約之橋將惡魔的力量注入契約者的心髒，讓契約者短暫地獲得屬於惡魔的力量。

  　　能短暫地困住她，這隻惡魔的力量也不算弱了，不是上位惡魔，也是惡魔中的佼佼者。

  　　俞幼幼聽著小女孩唱出的童謠，冷靜地看著無數麵鏡子中的無數個自己。

  　　在鏡子迷宮中……迷失自己嗎？

  　　鏡子裏的“俞幼幼”突然變了樣，俞幼幼本尊明明雙手垂落站在原地不動，鏡子裏的“俞幼幼”們卻伸出血紅的指甲，向她抓來。

  　　俞幼幼依然一動不動，冷聲道：“都和惡魔簽訂契約了，就隻會玩這點兒小把戲？”

  　　小女孩似乎是被激怒了，鏡子裏的“俞幼幼”撲了出來，指甲在俞幼幼臉上身上抓出幾道黑紅的抓痕，冒著黑色的霧氣，顯得格外可怖。

  　　正對俞幼幼的那麵鏡子突然重新變得平靜，映出了俞幼幼現在的樣子。

  　　少女杏眼瓊鼻，嘴唇殷紅，蒼白的肌膚上赫然是幾道猙獰的抓痕，把那張芙蓉麵變得能止小兒夜啼。

  　　鏡麵又變化了，鏡子裏出現了一個憔悴的中年女人，她輕撫俞幼幼臉上的抓痕，聲音裏全是心疼：“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話音未落，女人修剪的圓圓的指甲狠厲果決地抓了下去，深深陷進俞幼幼的傷口中。

  　　俞幼幼眼睛也不眨一下，伸手握住了女人抓在她臉上的那隻手，一用力，女人發出刺耳的慘叫，化作一縷黑煙飄散。

  　　俞幼幼說：“這個遊戲不好玩。”

  　　迷宮裏一片寂靜，過了很久，小女孩不甘心地問：“你就不會害怕嗎？”

  　　“害怕什麽？”

  　　“你的媽媽，會丟掉你啊。”小女孩的聲音突然變得輕輕的，難以掩藏的無助透了出來。

  　　俞幼幼這回是真的愣了一下。

  　　她就說為什麽剛才的那個女人看著很眼熟……原來是她的親生母親！

  　　俞幼幼回想關於母親的記憶，發現這些記憶寥寥，且非常模糊，記憶中媽媽的臉反而不清晰了，清晰的是空蕩蕩的房間、永遠播不完的電視廣告、廚房裏的冷鍋冷灶，還有癟癟的肚皮。

  　　媽媽總是有忙不完的工作，爸爸也總是不見蹤影，童年的許多事情俞幼幼都已經忘了個幹淨，卻仍記得爸爸媽媽經常吵架，吵架的內容無非都是指責對方忙工作不管小孩，賺的還不多雲雲。他們互相指責，都說對方對待客戶比對待小孩還好還耐心。俞幼幼一直覺得她家的錢夠用了，不多也不少，想買什麽都行，卻也不屬於大富大貴之家。小時候，俞幼幼總是和俞幼文一起待在家裏，雖然俞幼文有時候會溜出去玩兒不想帶她，但俞幼文確實在她的童年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

  　　一起餓肚子，一起上學，一起等爸媽回家等到深夜，再一起在爸媽的怒斥中一溜煙跑進臥室睡覺。

  　　不過那些都過去了。

  　　這點東西，還打不倒她俞幼幼。

  　　她反問小女孩：“丟掉了，又怎麽樣？我並不屬於誰，我隻屬於我自己，我永遠不會把自己丟掉。你待在這鏡子迷宮裏裝神弄鬼，看著鏡子裏的無數個自己，卻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在哪裏。你是一個獨立的人，真的有人可以把你丟掉嗎？”

  　　小女孩陷入了沉默。這些本不該是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思考的論題。

  　　俞幼幼輕聲說道：“出來吧，別躲在鏡子後麵。好好看看你自己。”

  　　“無論這個自己是閃閃發光的，還是暗淡無光的；無論這個自己是受人歡迎的，還是無人關心的；無論這個自己是高尚優越的，還是市儈卑微的……”

  　　“永遠不要懷疑你自己、否定你自己，永遠都要對得起自己。”

  　　“你首先得看見這個透明的自己，才能擁有絢麗的色彩。”

  　　俞幼幼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淡淡的，心裏卻有種久違的激動，不知道這話究竟是說給小女孩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也不知道是為了說服別人，還是說服自己。

  　　我們總是被裹挾在茫茫人海中前行，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我們看過了無數種風景，旁觀了無數段人生，卻常常忘了停一停腳步，回一回頭，看看自己留下的足跡。

  　　別人的言語化作片片羽毛將我們淹沒，我們被大眾的標準塗脂抹粉，十年如一日地看著妝鏡中或淡妝濃抹或一團調色盤的臉，久而久之，竟然忘卻了自己本來的麵容。

  　　我們習慣於定義別人，也習慣於被別人定義，卻忘了，最有資格定義自己的，隻有我們自己。

  　　俞幼幼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和馬甲在最初的世界相遇，永遠陪伴著每一個自己，永遠嗬護著每一個自己。

  　　每一個馬甲都是俞幼幼某一部分的投射。

  　　善良公正的她、壞心眼兒的她、鹹魚躺平的她……終究都是她。她不會看不起任何一個自己，也不會偏愛任何一個自己。正是這許許多多不同的方麵，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她。

  　　每個人都是多麵體，多麵體與多麵體之間又有許多不同。

  　　無論是與自己相處，還是與他人相處，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包容不同。有了包容性，才有自我和解、社會和諧、世界平等。

  　　那是俞幼幼的烏托邦。

  　　係統突然打斷了俞幼幼的思考，說：“不是烏托邦。”

  　　俞幼幼：？

  　　係統說：“柚子，你可以建立一個這樣的世界，這是你的使命。”

  　　“相信你自己。”

  　　作者有話說：

  　　你們要的加更來了，六千字。

  　　柚子的思考也是作者的思考，可以說與本文的中心思想有關~永遠不要厭棄自己啊，如果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還有誰會拯救你呢？這不是一種對外界的消極否定，而恰恰是一種積極的人生哲學，我們用心過好自己的人生，想要的自然會在一個寧靜的早晨輕輕敲響我們的家門。

  　　我看了大家的評論，向所有捉蟲和討論的小天使鞠躬！關於大家提出的一些疑惑，解釋如下：

  　　1，女主和馬甲之間不是愛情。本文1V1，沒有違反任何規定。

  　　2，無cp頻道限製嚴，需要沒有任何感情線，本文有單箭頭，所以屬於言情，沒標錯。

  　　3，三個獨立馬甲都是男的隻是因為當時腦洞恰好冒出這仨，以後會有和美女貼貼的情節，但獨立馬甲隻有三個！（話說怎麽沒有人看出來其實已經有和美女馬甲貼貼的苗頭了呢，不能劇透，恨鐵不成鋼ing）

  　　4，因編輯要求，本文有男主，1V1，男主很早就出現了。

  　　謝謝森久的霸王票！抱起來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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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寶子們的營養液！啾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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