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仆大會

  　　本體可以一定程度上感知這三個自己的心情波動，雖然波塞冬的神識光團動了，但俞幼幼並沒有感覺到危險，所以引起波塞冬心情波動的應該是威脅不到他的事情，在神殿之靈所說的“概念化形”之前，海神應該是當世唯一一位真神，能威脅到他的人一個也沒有。

  　　所以俞幼幼不擔心。

  　　更何況，她在與“自己”相距過遠時，無法確定另一個自己的位置，想找波塞冬也無從下手。俞幼幼想了想，決定先解決眼前的事情，等事情解決再沉下心來尋找海神的蹤跡。

  　　“喂？波塞冬？”她戳了戳藍色的光團，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仿佛剛剛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海域，海神猛地睜開了眼，那雙深邃的眼中仿佛有波濤翻騰。他雙手成托天狀，輕輕一舉，海麵上就掀起了滔天大浪，天幕黑沉，輪船上的人站也站不穩，險些被甩到船外。

  　　俞幼幼這邊依舊一片平靜。

  　　她扯了扯小紅的繩子，傳音入密道：“等下你帶我進去。你認得路嗎？”

  　　小紅在她的淫威下發出低聲嗚咽，俞幼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聽不懂狗語，嘖了一聲，打個響指把他變了回來。

  　　小紅委委屈屈地說：“認、認得。”

  　　於是俞幼幼又把他變成了狗，美其名曰：目標縮小不容易被發現。

  　　俞幼幼和小紅躲開“哨兵”的視線，踩著兩批吸血鬼換班的空當溜了進去。

  　　這片廢棄的工廠從外麵看破破爛爛的，但底下居然另有玄機。小紅帶著俞幼幼從一條狹窄黑暗的樓梯下到了負一層，這裏明顯是被人特意修繕過的，新漆過的牆麵、結實的水泥地板，隻是不太符合俞幼幼所知的吸血鬼的審美。

  　　在她走過的吸血鬼世界裏，大多數吸血鬼都是活了很多年的老古董，喜歡那些華麗的宮廷風格，年輕吸血鬼由前輩轉化而成，也傾向於模仿老吸血鬼的審美來裝飾居所。

  　　難道是這個世界的吸血鬼審美別具一格嗎？她這種老吸血鬼已經過時了？

  　　小紅嗚咽了兩聲，俞幼幼把他變了回來，他小聲說：“這裏隻是外圍，下麵才是我們真正活動的地方。你看。”俞幼幼順著他的指示看去，果然，有一扇偽裝得和牆麵一樣的電梯門，吸血鬼們應該是從那裏下去的。這裏的牆麵不是白色，而更傾向於大理石花紋，所以乍一看還挺難發現電梯門的。

  　　“怎麽才能進去？”俞幼幼問。

  　　小紅說：“電梯設定了虹膜驗證，隻有組織內的吸血鬼才能進去，而且電梯裏有監控，你這樣進去會被發現的，除非你一下去就開打。”

  　　俞幼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還挺會的嘛，說一半不說一半的。這片廠房這麽大，下麵肯定不簡單，如果我就這麽下去，會遭到圍攻吧？下麵是不是還有什麽可愛的小裝置等著我踩進去呢？”

  　　小紅出了一身冷汗。

  　　俞幼幼懶得理他，正想兜個圈子再想辦法的時候，兩個吸血鬼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

  　　“哎，今晚的血仆大會，你帶了幾個過來？”

  　　“抓了兩個，還有十幾個自願的，你呢？”

  　　“現在血仆這位置可吃香哪，我都不用去找，那些漂亮女孩就自動貼上來了。對了，前段時間不是已經辦過一次血仆大會了嗎，‘教父’為什麽又要辦？”

  　　“‘教父’的決定你也敢質疑？也許是舊的那些玩膩了唄，總之我們照做就行了，‘教父’挑剩下不就是我們的了？”

  　　“哈哈，你說的對。我一定要抓住這次進獻血仆的機會，入‘教父’的眼。”

  　　……

  　　兩個吸血鬼乘電梯下去之後，俞幼幼帶著小紅悄悄溜了出去，回到大門外那個他們之前藏身的地方。

  　　她把小紅變回來，問他：“這個血仆大會，你能不能參加？”

  　　小紅哆哆嗦嗦：“能……能的。隻不過……”

  　　“隻不過你剛剛被轉化，滿腦子都是吸血，抓到人就忍不住自己先吸幹了吧？”

  　　“啊是、是的。”

  　　俞幼幼說：“喂，我不把你變狗了，我扮成想當血仆的年輕女孩，你帶我進去。”

  　　小紅驚恐地看著她，他大概猜得出她想要幹什麽，這確實是個輕鬆打入內部的好辦法，不過她不是吸血鬼嗎？他可是見識過那所謂血仆大會有多亂的，如果有吸血鬼想吸她的血，身為吸血鬼的她身上冰冷的血液和人血可差得遠，她能瞞天過海？

  　　就算她成功被選上了，見到教父……她打得過教父嗎？

  　　小紅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這個神秘的女吸血鬼從出現開始就是這幅漫不經心的樣子，也許，他們這個勢力，從一開始，在她眼中就算不上什麽。

  　　這個猜想讓他打了個寒戰。

  　　俞幼幼往小紅身體裏打了一道雷符，如果小紅有半分不符合她心意的舉動，雷符就會爆炸，這可嚇壞了這沒見過世麵的小吸血鬼。她帶著小紅在城市上空飛躍，直到停在一座購物大廈附近。

  　　采用吸血鬼形態的俞幼幼體能直追幽月，吸血鬼嚴格意義上不算人類，他們冰冷的心髒再也不能跳動，甚至懼怕陽光，但他們的牙齒和指甲鋒利，肌肉與骨骼強度堪比猛獸。

  　　血仆大會這種東西，俞幼幼非常熟悉。

  　　無論哪個世界都有很多拜金的男孩女孩，這些人對失去錢權的恐懼甚至超過了失去生命的恐懼，他們出於種種目的，選擇像黑夜裏最凶殘的鬼遞出他們的簡曆。

  　　雖然“主人”每次使用血仆都隻會吸一小部分的血，但血仆的生命掌握在主人的手裏，無論進來的時候簽訂了多嚴密的協議，都沒有用。

  　　吸血鬼是不講信用的。

  　　雖然搖頭歎息，但俞幼幼清楚，吸血鬼掌握著過人的財富和力量，有這些東西的地方，就有肮髒的交易。

  　　而她今天正要利用這種交易接近所謂的“教父”。

  　　她能感覺到，穿書世界並沒有完全和原世界融合，仿佛是很多個拚圖碎片被拚在一起，碎片之間總會有縫隙。她一出國門，身為修真者的靈力就受到了極大的限製，也許這些世界都隻融在了原世界一部分的地理範圍內，相互是不融通的，修真靈力這一力量體係並不存在於吸血鬼世界，所以在世界完全融合之前，她在這裏使用吸血鬼形態更占便宜。

  　　俞幼幼嚐試過了，吸血鬼形態無法用出隱身訣等實用術法，所以扮成拜金女進去是最輕鬆的辦法。

  　　天色已經慢慢暗下來了，膚色蒼白的美麗少女走進一家家奢侈品牌店，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一件件商品，身後跟著另一個蒼白而俊美的男人，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少女把一件衣服交給旁邊的服務員，懶懶地開口叫道：“小紅，過來買單。”

  　　服務員不敢嘲笑這俊美男人的名字，隻想著這大概是這位大小姐給拎包小弟取的外號。

  　　俞幼幼換上一套行頭，打量著全身鏡裏的自己。

  　　鏡子中的人也許勉強能稱得上“少女”了，屬於東方人的麵孔和身材卻讓她看起來還像是個未成年小姑娘。蒼白而精致的臉讓人一見難忘，烏黑的長發、鮮紅的嘴唇與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身奢侈品被她的氣場駕馭的死死的，人們看見她，隻會覺得這是個天生的貴族，什麽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高定的感覺。

  　　她滿意地點點頭，膚色恢複了人類的紅潤。

  　　小紅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他小聲問道：“你怎麽還能變回人類的樣子？”

  　　俞幼幼笑著睨了他一眼，有心逗他：“因為我是吸血鬼始祖，你信嗎？”

  　　小紅滿臉寫著不信。

  　　俞幼幼說：“不信算了，我們現在就去血仆大會，你帶路。”

  　　小紅穿著他那套普普通通的衣服，帶著光鮮亮麗的俞幼幼走進了廢棄工廠，路上遇到一個認識他的吸血鬼，那個吸血鬼嘲諷道：“傑恩，你怎麽還穿的破破爛爛？這可是‘教父’舉辦的血仆大會，你不怕被趕出來？”

  　　小紅反駁道：“‘教父’從來就不注重這些。”

  　　那吸血鬼狠狠地瞪了小紅一眼就走了，俞幼幼總覺得他的眼神裏帶著點酸溜溜的味道。

  　　她問小紅，小紅解釋道：“教父最近好像特別偏愛黑發黑眼的女孩兒，你正好就屬於這種。”

  　　俞幼幼覺得有點巧，怎麽她既符合小紅的覓食標準，又符合這個“教父”的覓食標準？

  　　但她沒有說出心底的懷疑，隻表現得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拜金漂亮女孩兒一樣，東張西望的跟著小紅下了電梯。

  　　電梯下行了很久，俞幼幼默默地數著秒數，這些野生吸血鬼的地下宮殿差不多有地下十幾層那麽深了。

  　　電梯門打開，露出一個哥特式風格的世界。

  　　黑白交織的地磚、純黑色的浮雕牆麵，以紅色擺件點綴，其間穿梭著衣冠楚楚的“人”，可以從臉色上區分吸血鬼和來這裏尋找財富、權勢與永生的人類。

  　　小紅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脯，似乎很為這裏而自豪，俞幼幼卻覺得有些好笑，忙抿去唇角那絲笑意。

  　　東施效顰。

  　　吸血鬼喜歡的風格偏哥特式，又帶一點巴洛克風格，像是文藝複興時期的歐洲，德古拉的古堡內飾就是這種風格。德古拉與人類接觸最密切的那個時候就在那個世界接近文藝複興的時期，審美也受到了影響。他的古堡裏的一切都古意十足，而這個野生吸血鬼大本營，明顯可以看見現代的痕跡，那些浮雕雕工也十分粗陋，真是令人貽笑大方。

  　　不過也是她有那麽多年的見識在，換成任何一個這時代剛被轉化的吸血鬼，也會對這裏讚歎不已。

  　　“給我說說你們的‘教父’吧。”

  　　小紅似是被她的要求嚇了一跳，又不敢違抗她的權威，隻好低聲道：“‘教父’本來是我們國家大財閥的繼承人，似乎是在一次遊輪出行中有了奇遇，回來之後就借著財閥的權勢建立了這個地下帝國……”

  　　俞幼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見她不再追問，小紅鬆了口氣，說：“宴會快開始了，我帶你過去吧。”

  　　進宴會大廳又需要一次虹膜驗證，俞幼幼慶幸自己抓了隻小紅一路刷眼進去。

  　　宴會還未真正開始，大廳裏的大多是人類，打扮或複古或新潮的少年少女們端著酒杯穿梭在人群中，就像新舊貴族家的少爺小姐一樣體麵，隻是俞幼幼心裏清楚，血仆的體麵隻在表麵上，人類一旦成了血仆，就等同於失去了人權的奴隸。

  　　她也端起一杯紅酒，比血色略暗。她淺淺的抿了一口，酒的質量很高，也很幹淨，沒有放什麽不應該放的東西。有的吸血鬼喜歡給血仆的飲食裏下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聲稱這樣養出來的血液風味獨特，當初還用著德古拉身體的俞幼幼對此不太讚同。

  　　酒液潤濕了少女的唇瓣，更襯得她雙頰暈紅可人，她懶懶地靠在長桌側邊，像是誤入了惡魔宴會的天使。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俞幼幼感覺耳邊掠過一道冰冷的吐息，她回頭看去，是一個陌生的男吸血鬼。

  　　他笑著，說：“這位小姐，我有這樣的榮幸請您跳一個舞嗎？”

  　　作者有話說：

  　　俞幼幼內心OS：什麽貓餅（毛病）。

  　　看了上章的評論QWQ我隻是鋪墊一下而已，海神大概30到31章才能出場~

  　　謝謝小天使的營養液！！！（最近寶們的ID都很有趣的說）

  　　讀者“智障兒童歡樂多，”,灌溉營養液 +110 2021，08，13 09:49:55